毒医（生子）下——我叫永远

147柳若寒与唐安

柳若寒回忆起自己和唐安相遇的那段时光，他记得初遇唐安时，自己身上还未背负血海深仇。那时的柳若寒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一心只想在江湖之中闯出个名堂，好让总说他游手好闲的父母对他刮目相看。江湖传言，四川唐门就如同鬼门关，而当时就已经名震江湖的唐门第一护法唐安则被江湖人传为鬼门关的索命鬼，凡是擅闯唐门者都会被他给索去性命。

对于当时急于成名的柳若寒来说，闯唐门是让他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最快捷径。少年心比天高，怀揣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柳若寒支身来到了唐门。而迎接他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唐门外这五行八卦之阵。柳若寒这人平时自由懒散惯了，师父们传授课业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是在睡觉或者是和丫鬟们嬉戏，从未认真的学习过。对于这五行八卦之阵也是一知半解，一个不小心就触动了那阵中的陷阱，胸口被乱箭给刺到。柳若寒虽及时从阵中退出，可那箭中却涂满了剧毒，他才走了几步就已经晕死过去。

五行八卦阵中的陷阱被触动，这也引起了唐门弟子的注意。当时恰巧就在唐门的唐安率先走出来查看情况，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昏死在地上的翩翩美少年。

柳若寒本来就长得极为好看，一身白衣更是衬托的翩然若仙。因中毒的关系，他的嘴唇发黑，脸色也异常的苍白，乍看之下倒有几分可怜。而且此人气质出众，唐安猜测他的出生定也不凡，应该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大概是不小心误闯了唐门的五行八卦之阵，所以才会触动阵中的机关。

唐安虽然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却也不滥杀无辜。他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迫使柳若寒咽下之后，又将他扛到肩上，带离了这里。

唐安并没有带柳若寒回唐门，他这样无缘无故的带个美少年回去，以唐曲爱黏着他的个性一定会对这件事情不依不饶。说不定还会趁他不注意时，对这少年使用更加阴狠的毒。到时候他就不是救这少年，而是害了这少年。为了少年着想，唐安扛着少年来到了离唐门有段距离的后山的小木屋之中。

唐安每次上山采药都会在这小木屋中居住几天，一般的生活用品这小木屋中都有。唐安刚才给柳若寒服下的那粒药丸只是暂时抑制不让他毒发，他现在才要真正的帮他解毒。解毒对唐安来说并非难事，更何况那涂在箭上的毒还是他亲手炼制。才一会儿的时间，柳若寒身上的毒就已经解开。那原本苍白的脸也已经恢复了以前的红润，这让他看起来就更加的俊美。

“这么漂亮的人，死了也怪可惜。”唐安看了看柳若寒，有感而发道。

刚刚苏醒的柳若寒恰巧就听到这一句话，他生平最痛恨别人说他“漂亮”，他猛的睁开眼想要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的竟敢触犯他的禁忌。可他才睁开眼就见唐安微笑的看着他，唐安长得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非常凶恶，可他微笑的样子却带着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奇特魅力。柳若寒只觉得脸上一阵闷热，竟不由得脸红起来。一开始的气势荡然无存，瞬间就显得底气不足。

“是你救了我吗？”柳若寒避开唐安的眼睛，故意提高声音道。

柳若寒的反应让唐安觉得有趣，他顿时有了捉弄柳若寒的念头，“没错，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男子汉大丈夫，知恩图报，你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来报答我呢？”

“你想要什么？”柳若寒身上有着一份天生的高贵，这让他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气势，“美女？金钱还是名誉？不管你要什么，本少爷都能够满足你。”

唐安暗笑，看到少年这高高在上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要再看看少年脸上更多的表情。

“真的什么都可以？”唐安一步一步引诱着柳若寒。

“那是当然，不管你要什么本少爷都能够满足你。”柳若寒一直以来都被保护的很好，如今才初出江湖，哪会明白唐安的花花肠子。他只是本能的不想被唐安小看，更何况柳若寒也觉得没有什么东西是他给不了的。

唐安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然后用一种非常欠扁的语气道，“如果我说我不要金钱也不要美女而是要你以身相许呢？”

唐安话才出口，柳若寒就像是触电了一样，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和唐安预料中的一样，他恼羞成怒的看着唐安道，“你你你你……你是不是眼睛有毛病？”

柳若寒重重拍打了来那个下自己的胸脯，强调道，“老子他妈的是男人。”

柳若寒大概是真的气到了极致，就连平时他极为不屑的不雅的粗俗话语都说出口。

看到柳若寒激烈的反应，唐安忍着笑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就算你不用特意强调我也知道你是男人。谁规定男人不许娶男人？你说是吧？”

唐安的话反而让柳若寒冷静了下来，他眼角瞥到了唐安嘴角的抽动。柳若寒眼神眯了眯，态度和刚才完全相反。他勾起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微笑朝着唐安靠近，“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刚才既然说了什么都会满足你，就绝对不会食言。既然恩人你不介意娶男人，我们江湖儿女也不去小节，那那些繁文缛节就全免了吧，不如现在我们就直接洞房。”

说罢，柳若寒就直接扑了过去，将唐安扑倒在床上。

哼，真当本少爷没有看到他刚刚憋着笑吗？胆敢将本少爷耍着玩，本少爷一定会让你后悔。

唐安没料到柳若寒会突然来这一招，很快就明白自己的把戏被看穿，看来这少年并非只长着一副好皮囊。唐安趁着柳若寒点了他的穴道，再次坐好后，他才笑道，“在下刚才不过是和公子你开个小小的玩笑，希望公子你不要太介意。”

“哼。”柳若寒哼了声，将头转向一边，用沉默来抗议。

唐安也知自己过分了点，他双手作揖道，“在下唐安，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刚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跟唐某一般见识。”

“你是唐安？”柳若寒听到唐安的名字后立刻就转过身，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为刚才被耍的事情生气这一回事，他眼神异常兴奋的看着唐安道，“你就是那个被称为索命鬼的唐门第一护法？”

唐安的眉微微皱了皱，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难听的一个称号。

“正是区区在下。”

从柳若寒的言谈中，唐安倒是可以确定一点，这少年根本不是误闯进唐门的五行八卦阵，他根本就是冲着唐门而来。

“唐安，快将我的穴道解开，然后和我决一胜负。”柳若寒整个都兴奋了起来，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只要能将你这索命鬼打败，那我柳若寒的名字就能名扬天下。”

“原来你叫柳若寒。”看着柳若寒的种种反应，唐安不禁笑了起来，“你也说了我是索命鬼，你就不怕被我这索命鬼将命给索了。”

“哼，我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觉悟。如果本少爷真死在你手里，那也是我技不如人，死了活该。”柳若寒虽年少，但这话却说得有几分大气，“唐安，你少罗嗦了，赶紧解了我的穴道。”

“既然你这么想要跟我切磋，那唐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唐安是真对柳若寒有几分好感，甚至有意想要收他为徒，“我再怎么说也是唐门的第一护法，要想跟我切磋可是有条件。”

“唐安，你别磨磨蹭蹭，有什么条件你你你赶紧说。”

“柳公子，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条件。”唐安正一步一步将柳若寒往陷阱中带，“你说这样可好？”

“那就这么办。”

“大丈夫一言九鼎，柳公子，你可要记住了你答应的事情。”

纪要往听得入迷，可柳若寒却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往下说。

“想不到柳侍卫喜欢的人竟然是个男子。”纪要往对于柳若寒喜欢男子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他继续道，“那么后来呢？你们俩是谁赢呢？那个条件又是什么？”

纪要往很好奇的想知道后面的事情，柳若寒沈淀了下自己的情绪之后也正要继续往下说。可马车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柳若寒只听到赶车的暗卫说了句“少主，小心”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柳若寒表情立刻就凝重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被“那群人”包围，而负责保护他的暗卫应该已经被“那群人”给除去。

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他命丧于此。

“纪御医，故事恐怕要以后才能再讲个你听。”柳若寒压着声音道，“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跟你解释，但还是请纪御医好好躲在我身后不要乱动。”

“柳侍卫，我明白。”

柳若寒没有再开口，周围的一切就突然安静了下来。但气氛却凝重的让人连呼吸都沉重，就连空气中的风都带着杀意。一场生死决斗激将展开……

148生死未卜

双方就这样无声的对峙了许久，最后还是隐于暗处的“那群人”先沉不住气，率先开口的是一道清丽的女声，“柳若寒，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今日是插翅难逃。识相的话就将东西交出来，我们或许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柳若寒知道，这说话的女子名为“青妓”含烟。据说凡是见过他的男子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替她卖命，她的青叶针更是阴狠无比。她的嫉妒心也极强，无论男女凡是长得比她要好看的她都想用青叶针毁去对方的容貌，然后再将对方羞辱致死。柳若寒也是让他嫉恨的其中之一，他早就想要毁掉柳若寒那张连女人都嫉妒的俊美面容。或许不需要毁掉，直接将那张脸撕扯下来做成人皮面具也不错。

柳若寒还是没动，正如含烟所说，被“那群人”围困住的他活下去的机会几乎为零。但他和煞有过约定，他要是没办法活着回去，煞就会杀掉唐安。哪怕是为了唐安，他也不能轻易的放弃。

“我看他是真打算当缩头乌龟，我看我们还是直接攻过去。等将人捉住再逼问东西的下落，我就不信到时候还找不到那东西。”

“我也赞成。这次他身边没有楚非也没有那个煞，是捉住他的最好机会，要是错过了，以后恐怕就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柳若寒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去，他们就会攻过来。到时候不仅是他，恐怕连他身后的纪要往也会遭遇不幸。

“纪御医，你听我说，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去。”柳若寒压着声音对着纪要往交代道，在“那群人”攻过来之前率先飞出了马车。

纪要往躲在马车之中听着外面的动静，外面的动静一直非常大。他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这么贸然出去不仅自己性命有可能不保，说不定还会成为柳若寒的累赘。虽然心中焦急万分，但除了等待之外他却什么都没有办法去做。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面安静了下来，纪要往才从马车上走出。外面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柳若寒和那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明明在背后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到最后却被心爱的人彻底的遗忘，那就实在太可怜。纪要往暗自决定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要替柳若寒将他那个好友的病治好，让他的心爱之人重新记起他。

柳若寒似乎早就预料到自己会落难，在离开马车前他告诉了纪要往唐安就在辘族。纪要往辘族的传闻也略有耳闻，他一直以为这是传说，却没想到辘族真的存在。

柳若寒并没有时间告诉纪要往辘族该如何走，要找到那样一个神秘的部族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纪要往有些无奈的想着或许他要求那人帮忙。

下定决心后，纪要往先离开这充满了血腥味的地方。他在最近的客栈住下后，又让店小二给他准备了笔墨纸砚，他只在纸上写了一句话就将那纸张交给店小二，让店小二送去最近的官府交给县太爷。

那店小二虽不明白纪要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见纪要往穿着华丽气质又高贵，现在还和官府扯上关系。那店小二不敢轻易得罪，二话不说屁颠屁颠的就给纪要往送信去了。

纪要往是个不管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悠闲状态的人，在他看来，既然烦恼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怀着轻松的心情等待转机。在店小二去送信的这段期间，他又叫了几道小菜和一壶好酒，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大概半个时辰后，县大爷带着一干捕快急急忙忙的赶到纪要往居住的房间。那县太爷见到纪要往就立刻跪了下来，“下官不知纪御医竟屈尊来我这偏僻小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纪要往放下筷子，看了眼那肥嘟嘟的县太爷，笑道，“县太爷，在下劝你最近最好是戒荤，不然您恐怕活不过今年。”

那县太爷听罢，一张脸立刻煞白，冷汗从他那胖得流油的脸上不停冒出。县太爷一边用手帕擦着一边连声应道，“多些纪御医的指点，下官一定谨遵教诲。”

“行了，起来吧。”纪要往让县太爷起来后，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赵远什么时候会来？”

“禀纪御医，远王爷说了，再过半个时辰他就会赶到。让下官先好好伺候纪御医。”那县太爷又露出一副谄媚的面容，“纪御医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帮纪御医您达成。”

纪要往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厌烦，脸上却还是一副蓄意无害的模样，“不用了，在赵远来之前你们不要来打扰我就行了。”

那县太爷显然很失望，却还是退了出去。

待房间又剩下自己一个人时，纪要往转动着早已经空了的酒杯，表情若有所思。自那件事情之后，他就一直极力的避开和赵远的接触，这次自己主动求助赵远，他大概又没办法狠下心了。

半个时辰后，风尘仆仆从京城赶来的赵远出现在纪要往面前。赵远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圣上对于这个弟弟自幼就是宠爱有加。赵远也没有辜负圣上的恩宠，一直替皇帝守护着江山。赵远非常擅长带兵打战，凡是他挂帅的战争就从未输过。他也因此被称为“战神”。皇上对于这个弟弟也非常的信任，将所有的兵权都交给了他。可谁又知，这威风凛凛的“战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纪要往这小小的御医。

和其他的皇室族人不同，赵远并没有遗传到先皇和太后倾国倾城的美貌，他似乎天生就该带兵打仗，长得浓眉大眼，孔武有力，威风凛凛，不怒而威。可面对纪要往时，这大将军就成了小老鼠。

“要往，你没事吧？”赵远站在房门口，着急的看着纪要往，他知道纪要往不想见他，害怕惹恼纪要往，所以不敢轻易靠前，“听到你失踪后我就到处找你。要往，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呢？”

“赵远。”纪要往一点不顾及身份的直呼赵远名字，原本笑容可掬的脸在赵远进来的瞬间就冷了下去，他冷冰冰的继续道，“我可没打算原谅你！这次叫你过来是让你帮个忙，调动你的军队，一天之内务必帮我找出辘族在哪，要是做不到，你以后都不用再来见我。”

“要往，要是我做到了，你能不能就原谅我？”赵远一脸期待的看着纪要往。

“看我心情。”纪要往懒懒的抬起眼，“你还不快去。”

“我这就去安排。”眼看纪要往又要生气，赵远哪敢怠慢，“要往，你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

说完，赵远就依依不舍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