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修道半缘君 下——秋雨未央

第三十九章

“没关系的，在哪里都是疼。”木叶的表情美好的像是要消失掉了一样。微微向上用力的嘴好像倾泻而下的都是滚烫的泪珠。

“那你和我说老实话，你到底是希望在家了睡一会还是希望去吃点东西回来？”林渊的表情很真诚，想要知道木叶的想法。好像

只要木业需要，林渊就一定愿意按照他的想法去执行，早感情里我们好像就是撞了南墙回头再去撞北墙，来来回回，精疲力尽，

可是失去了眼睛的我们并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

林渊抬头看看窗外树叶已经变成了深绿色，木叶在家也是很长时间了，一直行动不便，自己更是寸步不离，木叶连一个和榈冠说

一声的时间都没有，林渊想自己做的太狭隘了。

“还是很动心想要去吃一吃你说的那个汤，听起来就很不错。”木叶几乎是咬着嘴唇说出这些话的。

林渊试探性的看了看木叶，就叫吴妈把轮椅拿到一楼厅里，木叶看到的时候真是奇怪家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莫不是林渊都

做好了自己走不动的准备？“胡思乱想什么呢？”林渊在轮椅上铺着厚厚的垫子，一层棕色黑色条纹的毛巾毯，然后是一个厚厚

的垫子，在上面是灰色的毛巾毯，林渊怕露出了下面的难看，小心的包好，看着坐在门口的木叶微微的笑笑。

木叶不好意思的咬了下嘴唇。

“这都不记得了？”林渊做得很专心，弄好之后用手按了按觉得很舒服才抱木叶过这来。

因为就在街口，林渊并不打算开车过去，木叶又要好一顿折腾，就算是吃饭自己抱着木叶也少不得吃苦。

“小时候腿摔折了，可还记得？”林渊拿腔拿调的问着。

木叶不说话了，小的时候本不是个淘气的孩子，可是总出状况，好不容易溜出去和小朋友们玩还摔断了腿，林渊回来一切都被发

现了，林渊倒是没较真，先治好了腿再说。

汤的味道很一般，说不上好喝也说不上难喝，就是蒸起来的小叶子的确金黄的可爱，林渊和店家商量一定要学做这个，倒是并不

难，别的步骤都是一样，单单面揉的有些不同，林渊想这样就可以弄出可口的汤，让木叶不用长途跋涉的来喝汤了。

这样重复的日子过了很久，每一天，每一次，都是这样，所以好多的光影重合在一起，木叶在也想不起来到底哪一天是哪一天，

就算是想的起来，那又是那一天呢？

木叶想或许自己的生活变成一段故事，这个故事恐怕是要结尾了，一切都平淡的没有波澜，没有谁还想去看这样的故事，加一个

美好活不美好的结尾，一切就该结束了。

“木叶，我把考试给你改到了下学期期末，到那个时候再去上学吧。”

“木叶，钢琴演奏晚六个月举行，我和一些重要的家长联系，本就不是什么严格的事情，无非是大家聚一聚，看一看这些孩子，

就好像看到了希望，所以说你不能去，大家也愿意等一等。”

“木叶，真的不想转学吗？”

“木叶，我真的不行吗。”

“木叶，就这样不好吗？我给你换一所学校，每天晚上我去接你，不要在宿舍睡觉，不要你处理那么难的人际，不要你面对一点

点险恶，我陪着你，你伴着我。”

转眼间叶子的绿色有一些陈旧，带着厚厚的灰尘，再不是往日的颜色，随之而来的就是几场秋雨，再加上一场大大的鹅毛雪随着

风飘落就化了，却是彻骨的寒冷，叶子还来不及变黄，就被冻得冲刷的异常凌厉的绿色，好像外面动了一层透明的冰，木叶换了

军绿色的长大衣，一条洗得退色了的军黄色围巾把木叶的脖领过得严严实实的。

缓考的成绩很理想，木叶背着书包走在放学的路上，或者说回寝室的路上，最近木叶总是做一些时间错乱的梦，梦中的自己并没

有年龄的减少，可是放学的一霎那木叶在移动中盼望，出了门没有看见林渊就失落醒来了。醒来后心里的难过还没有消散，可是

想一想早就不是那个年龄，每天下了课就是回寝室哪里还有林渊的等待。

屈从与现实，不光是在理想中权衡。

自从入冬的大雪就一直很少雨水，今天天黑的特别早，冬天里看不出是太阳准备下山了还是阴云笼罩了大地。

手机在口袋里问翁作响。

木叶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才一瞬间木叶本就冻得冰冷的手好像失去了知觉。在书包里翻找着手机，只觉得再碰一碰什么东西手

就要冽开了，看见屏幕上榈冠的字样也并没有改变木叶冻得麻木的手的现状。

“喂。”榈冠的声音让木叶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受，自从知道了林渊的心机，木叶好像更加依靠榈冠，林渊的不单纯告诉他或许一

辈子真的不会有，木叶不知所措的想要一个更稳固的依靠。

“怎么了？”木叶的语气还是温婉的像是春日的江南。

“没什么，问问你，省的你说我总是想不起你。”榈冠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感情，木叶这个擅长把握别人心思的人读不懂，听不

见，好像声音说出来了就随风化了再也没有传入耳朵里。木叶想要去听，却太模糊，想要去追，却找不到方向，照在冬天的人群

里看大家穿梭总有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木叶心里有些小想法，榈冠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怎么就幡然醒悟了，说不定是打完了电话好空闲处时间去陪什么人吧，自己

还怀着感激再不去打扰他。

“哦……”木叶会想很多，会很狭隘，可是他绝对不是一个会把事情做绝的人，不是一个不给对方留余地的人，就算是谜底马上

要揭晓，就算是他肯定自己是对的，他也不会，从来不会。

“那我挂了。”榈冠的声音终于不在那摩飘渺，坚毅的好像冰雪融化后的山坡，还不如冰雪蒙盖时的希望。

“你……”木叶欲言又止，他不知道邀请是不是说明他的狭隘，他的确很想和榈冠在一起，可是因为有了刚才的想法，木叶不知

道自己是不是想要和榈冠较一下劲，安下心来仔细想一想又觉得的确平和的厉害。

“怎么？”

“一会有事情吗？一块吃个饭吧。你不是说喜欢三楼的那个汤吗？”木叶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理由，可是想见真的需要理由吗？只

要对方愿意说是想念了楼下的石头都不是唯一个好理由。

“哦，好呀，正好晚上也没事。”榈冠的答案出乎木叶的预料，他以为会是拒绝，想来榈冠是无聊才会打来，如今因为无聊并没

有理由拒绝。

“那什么时候见。”

“二十分钟后我给你打电话吧。”榈冠很平和，听起来像是会遵守约定。

木叶看看表，二十分钟，要是回寝室也就要下来了，再说自己并不想晚到，木叶就是一个去边上的活动室开会也会提前二十分钟

到的人，所以就直接走到了榈冠寝室门口，并没有上楼去，榈冠不愿意，木叶进退有度，并不打扰了榈冠正常的生活。

木叶在寒风中搓了搓冻僵的手，可是一点暖和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两块冰块来回磨擦掉下很多冰碴，还带着让人难受的声音。

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木叶只觉得身上一段暖和气都没有了，缩了膀子很冷，想一想有人说不那样会好一些，就松开了双臂，只觉

得一股凉风，更加的冷了。

到了应到的时间，木叶几乎是庆幸熬到了此时，终于要下来了，终于要下来了。

再等一分钟就好，就一分钟，等着表针转过去，短短的一分我们以为记不住五个单词，可是木叶就是看了能有五六次，

木叶看了看表，两分钟过去了，等待变得没有边际，可是又充满希望。

电话铃声响了，“木叶，你在寝室在等我一会吧，钧子要我一会过去拿点东西，我收拾收拾一会一块去那边吃吧？你饿吗？”榈

冠的声音有些急迫和说不定的东西，或者说坦诚的让木叶有些难以适应。

“我已经在楼下了。”木叶没有表情的说，一切在诉说木叶并不怎么满意的心情，寒气让木叶希望任何的温暖。

“怎么这么早？”榈榈冠有些惊奇，木叶总是做一些在他看来没什么必要的傻事，因为不爱所以没有感动。

“是呀……”这是一个够好的答案，除了这个，还能说什么，那是一个不怎么好回答的问题。

“那你等我一下吧，我就收拾下去。”榈冠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对木叶有了几分疏离的关系反而变得通情理了些。

木叶心里有些不舒服，说好了见面的，一点也没有准备，难道打电话来说再等一会就合情合理了吗？那也应该早些说的。

榈冠下来的时候大概三五分钟，的确没有很慢，可是冬天到底是不必平时，一分钟就冻得透彻，哪里等得了。

“等了很久？”榈冠试探性的问，木叶的小脸冻得通红。

木也不说话，径直向前走？“怎么了？等久了不高兴？那就不要这么早出来呀。”榈冠没有挑衅的意思只是就事说事，所以听起

来难听，看看脸色还算好的。

“你说的二十分钟后。”木叶说的并不善，可是也是一样的话语，木叶心里大概是有些怨恨的的吧，打开电话，那么久都没有一

条短信，木叶安慰自己说发的时间长了移动公司就不再转发了，可是要的只是一条吗？只是这样的安慰吗？

“我说的二十分钟后，我说二十分钟后打给你。”榈冠有些较真的停下了脚步，木叶心里也是心虚得很。

木叶觉得难堪极了，自作多情的等着，还是自己理解错了，和榈冠发脾气，闹得没趣，如今也不好收场。

“好了，坐公车过去可能要一个小时，饿了吗？”榈冠平息了下来，不再和木叶发脾气，回来之后的榈冠好的不真实。

“没有，去了那里再吃吧。”木叶顺着榈冠的话往下说，榈冠的意思明显不过了，没有必要逆着他行事，人家让着你，问你的意

见，要是真心没有那样回报的道理，要是不真心也没有那样回报的立场。

车上的人很多，虽然学校是首发，可是因为排队的人太多榈冠又不想多等，没有了坐木叶和榈冠也上去了，车里的味道并不清新

，人多的几乎没有地方容身，木叶显然有些不舒服，可是又不好说出，怕榈冠冷嘲热讽的说自己娇贵。

车上没有什么温暖，寒冷的好像整个大地都不曾暖和过，看着天气木叶缩了缩脖子。窗外飘起了雪花，一个个硬小的颗粒，看不

出什么美感，只是徒增了些很冷的意味。

和榈冠并排走下车，还要走上一段路才能到钧子的学校，

“木叶，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对了，补考还好吗？”榈冠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可是转过头看看木叶的眼神真挚而迫切。木叶真

的不懂这个男人，人们说男人喜欢女人喜欢她像迷一样，或许喜欢男人也不例外。

“恩，还好，都通过了。”

木叶的分数很高，可是他不想说，不要让榈冠觉得有压力，只要知道过了就好。

“恩，还得好好学呀，通过了就行？”

木叶没有说话，榈冠在成绩上绝不是个好学生，木叶温顺，可是他同样骄傲。

榈冠点了根烟，不再说话，从门口走到宿舍又是好大的一段路。

“我上去就下来，你在门口等等我，我手机没电了没有带下来，”榈冠交代着，把烟踩在地上，碾了碾。

“好，我就站在这里，你去吧。”

木叶没有问原因，榈冠不交代的他反而不好奇，要是榈冠遮遮掩掩让他觉得古怪倒是愿意多想。

木叶自回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原来榈冠多自己虽然不好，可是还是有欲望的，回来之后，还是有呀，可是到底是什么不对了呢？

木叶想不清楚，可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敏感他知道有事情不一样了，榈冠晚上会说晚安，很早，不再淅淅沥沥的发短信到很晚也不

一定回，木叶清楚的知道这不是一次进步，而是意味着些什么。

钧子是榈冠打小的朋友了，木叶没什么好挂念的，而且木叶淅淅沥沥的感觉要是有什么，一定是一个女孩，所以进了男生宿舍木

叶就安静的等着。

第四十章

“大爷，麻烦您问一声现在几点了？”木叶只觉得嘴都有些不听使唤，倒不是手机不在身上，只是手冻得根本没有了知觉。

“小伙子，快回去吧，这雪可真厚，”大爷大概是没有听清，只见那边来了换岗的人，大爷就起身走了，木叶也没有再追问。

好大的宿舍楼，灯都是亮的，看起来每个屋子都有六八个人左右，突然间只觉得这个世界非常大，不知道是哪一个门洞，不知道

是哪一层，就算是一层一层寻找也未必看得见想要找的那个人，说不定你敲了门他正巧蹲在地上，忙乱的你并没有发现。

有的时候心有灵犀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要是真的有，向来那源自于一种了结，一种习惯，就好像在家里木叶总是知道林渊在哪

个房间一样，就算是才回来，就算是一觉醒来，从没有错过的，就是错了我们还可以找下一个。

现在的情况是，木叶不能走动，生怕自己走了，榈冠下来看不见自己，到时候可真的是没个等头了。

“同学，等人吗？进楼道里吧，要是不行上我们屋待会，”一个男生提着水壶看木叶冻得够呛，雪已经把木叶的肩膀填满，头上

的帽子更是像圣诞老人的。

“没关系的，就下来了。”木叶婉言谢绝，他并不想解释什么对方没带手机之类的话，对于陌生人，木叶知道并没有必要解释太

多，拒绝只需要一个简单又体面地解释，没有谁会深究。

木叶在雪里不知道还能怨恨什么，实在是没有办法，用冻僵的手进去拿手机，看一看大概

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自己的手机也显示着电量不足，看来拿手机消磨时间的想法也没有指望，还要留一点电等着榈冠要是借了

同学的电话好联系他。

“同学，请问一下几点了，”木叶的声音都有些不对，实在是太长时间，绝对不安静的男生宿舍都不再向刚刚那样吵吵嚷嚷，只

是零星的有几个人。

“等的人还没来。”

木叶这才反应过来就是刚才叫他上去坐坐的人，这时候总觉得找个脸熟的人问问，哪想到这么多，一时被问的愣在那里。

“我下来的时候九点多了，怎么，没带电话吗，要不你和我上去你用我电话打一下？或者知道在哪个宿舍，我带你去找。”

“对不起。”木叶觉得人家这么热情，自己负了人家的好意，甚至还没和人家说实话，自己被困窘在这里，却没有嘲笑，而是这

么热情的帮助，就算是对自己没有什么帮助，也总是觉得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是不是冻傻了，哈哈。”男孩子笑得很温暖，木叶即便是被冻得有些状态不好，可看起来还是不减的资色

。

“谢谢你了，只是联系不上，我也没有办法离开除了在这里等。”木叶温婉的语气没有被寒冷变得凌厉。

“要不我陪你等一会，这么大冷的天。”男孩看看天上飘下的雪，好像从一个点落下来，仰头看的感觉就好像被一个巨大的能量

包围着。

“还是不用了，天这么冷，我自己等就好，你下来打水穿的也这么单薄，感冒了就不好了。”虽然是感激男孩的热情，也的确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