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几人听完,都是笑着点点头,楚逸绝的阿爸,林怜生在屋里看了一圈,没见到什么小哥儿,听着程风的话,也没露出什么嫌弃的表情来,反倒是说道:“没事儿,一会儿让小谨看看就行,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叫景慕改。”
程风见人和气,自然也不会拉着脸,本也不是什么挑剔不会看人脸色的人,说着几人也便聊了起来。
李瑾跟楚逸绝把菜炒完,因为来人了,正好又是饭点,李瑾便又多炒了两个。把盛好的菜让楚二少端出去,李瑾把碗拿出来涮了一遍,添了饭,这才端出去。“阿爸,我去叫爹跟三哥回来吃饭。”进到堂屋,见到两个不认识的人,李瑾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
“去吧。”程风点点头,一边招呼着人上桌。
“小谨儿,我陪你去。”楚逸绝看了一眼自家阿爸跟爹,淡笑着跟在李瑾身后出去了。
中午,几人吃完饭,李瑾便被自家阿爸叫着把礼单看了一遍。刚打开,李瑾便被上面的礼品给吓了一跳。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楚二少,挑了下眉,接着又低头看了起来。心里也不禁啧啧摇头,“还真是挺丰厚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是买夫郎回去呢。”
上面很多的礼品都是他两世都没见过听过的,想来也是,一个世界一个样,名字自然也是不同的。也许是相同的东西,这名字叫法不一样了。不过有些东西倒是真不知道是个玩意儿。
“我没意见。”李瑾看完,把礼单放下,看了一眼自己阿爸跟爹,点了点头。幸好阿爸跟爹不识字,要是知道上面那些什么夜明珠,金子,绸缎被衾数量,不知道得惊成什么样子。
“行,既然小哥儿看了都没意见了,那我们明天就差人过来正是下聘定亲,然后大家把这结婚的日子给定了,皆大欢喜。”木齐在一边听完,立马笑着接口。
“行。”程风点头,一边楚逸绝的爹跟阿爸也都点了头。他们对眼前这个进退有礼,长得又好看的小哥儿,的确没啥挑剔的。何况,自家儿子喜欢,他们挑剔也没地方挑剔去。
这下聘的事情定了下来,自然也就暂时没了红线夫郎的什么事情了。木齐见这会儿没自己什么事情了,便招呼了一声先走了。楚逸绝阿爸跟爹在一边倒是跟李瑾的阿爸还有爹聊了起来,这以后都是自家人了,自然得培养一样感情。
李瑾看了一眼,便往灶屋去了,锅里还有一锅的碗筷等着洗呢。
“小谨儿。”楚逸绝自然是跟在李瑾身后的,屋子里都是四个大人在聊天,他在那里也插不上话,还不如趁这个时间,跟在小谨儿身边呢。
“怎么了?”李瑾看了一眼跟上来的楚二少,挑眉道:“你的礼单倒是挺丰厚的啊,光那啥麒麟玉,就值不少钱吧,还有那什么白玉碗,一套很值钱吧。”
“呵,这再值钱的东西,不也没有小谨儿值钱吗?”楚逸绝笑着接口。
“我是能用钱衡量的吗?”李瑾白了一眼楚二少,站在锅边开始洗涮。
“是,小谨儿是无价之宝。”楚逸绝接口,“我来洗吧,你在那边坐一会儿。”说着便接过李瑾手上的碗。
“你会洗?”李瑾也不推辞,看了一眼便坐到灶膛前去了,临走时他在灶膛里利用余火埋了两个地瓜,这会儿也该能吃了。
“小谨儿难道认为我只是个光会谈生意的富家少爷?”楚逸绝倒是不知道李瑾是怎么看他的,“我好像从来没跟小谨儿说过,我是会炒菜的吧。”
“嘶,好了。”李瑾把烤好了地瓜扒拉出来,烫得赶紧伸手摸了一下耳垂,才道:“你没有说过。”抬头看了一眼洗碗洗得听稳当的楚二少说道:“改天看来得尝尝你的厨艺,可别光嘴上说。”
“小心点,这地瓜烫着呢。”楚逸绝赶紧扔下手里的碗,把李瑾的手拉着在边上的冷水盆子里泡了一下。
“没事儿,你去洗碗吧,一会儿我们爬山去。”李瑾看了一眼泡在冷水里的手,笑了下。平常炒菜的时候,经常被烫着,这手早皮实了。
“还说没事儿呢,这手都红了。”楚逸绝倒是挺心疼的,拉起李瑾的手看了看,责备道:“又没人跟你抢,你心急什么。”
李瑾撇了撇嘴,也没说什么。
把灶屋里收拾干净,李瑾进屋说了声出去玩会儿,便跟楚逸绝走了。
“小谨倒是个活泼的孩子。”林怜生笑着看了一眼并排而行出门的两人,转头笑看向程风说道。
“跟个小子似的,一天到外瞎窜。”聊了这么会儿,程风也看出来了,这两人一切是以那位楚二少为先的。说着也不瞒自家小谨的性子。这会儿瞒着也没用,以后这嫁过去了,久了自然也是能看出来了,到时候平白让人挑了自家是个爱说谎的夫郎家毛病去。
“性子活泼点好,看着才健康。”林怜生笑了下又说道:“我看了小谨的刺绣,手艺不错呢。”说到这个,两个夫郎又有了话题去说了。
“你阿爸看起来好像身体不是很好?”刚才在屋里吃饭的时候,李瑾就看出来了。
“嗯,有次跟爹出去游玩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毒,所以这身体一直没怎么好起来。”说起自己阿爸的身体,楚逸绝轻皱了下眉。他们这几年找了不少的名医,只是这身体里的毒素是清干净了,只是这身体也被那毒给消耗得差不多了。
虽然经过那么多的补药补充,这身体没啥大碍,但总是离正常健康的身体还是差很多的。
“是吗?”李瑾了然的点头,“对了,还记得我那三个好友里的欧阳启宇吗?”他记得小宇说过,他家那个是个医术高手来着的。
“嗯,有印象,怎么了?”李瑾的好友,楚逸绝自然是记得的。
“他身边那个冷冷的那位,小宇说他是个什么医神之徒来着的。”李瑾倒是不相信什么医神,不过看过中医药书,知道华佗的医迹,特倒是挺相信那个所谓的什么医神,应该是医术也不错的。
“你确信?”楚逸绝倒是挺惊喜的看向李瑾,其实医神之名,他们也是听过的。只是那位医神向来凭喜好医人,哪怕是万金,人家也不一定救人。
“不确信。”见楚二少有点失望,李瑾道:“不过我可以写信问一下小宇。”
“谢谢你,小谨。”楚逸绝情不自禁的的抱住李瑾,低头在他嘴上亲了一记。
“喂喂,这村子里不少人路过呢,也不怕被人瞧了去。”李瑾赶紧把人推开,还左右看了看。他倒不是真的怕被人看见自己跟个小子在玩亲亲。只是这两天自家阿爸看得紧,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掳虎须。
075.后悔
“额,放心,没人。”楚逸绝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刚就看了周围了,知道没人了才敢抱住小谨儿的。他也知道这乡下人都喜欢没事儿嚼人舌根子。其实这种习惯,别说乡下人,就是很多他认识的那些个有钱人家,也是免不了在人背后嚼人舌根子的。
“没人也不行。”李瑾瞪了一眼楚二少,“不知道这两天我阿爸看我看得紧吗?”说着远离了楚二少三步之远,就怕这家伙一会儿又一激动,做出些什么不好的行为来。真要被人看了去,用不着一天就会传遍整个村子,到时候阿爸又得让他好受了。
“不用这样吧。”楚逸绝盯着李瑾的背,苦笑了下。看来他得在明天定亲的时候,尽量把这婚期提前。不然要抱一下小谨儿,都得顾忌这顾忌那的。
“什么不用这样。”李瑾看了一眼身后的楚二少,说道:“别啰嗦了,赶紧走吧,别一会儿还没怎么上山呢,就天黑了。”他今天是专门上山去采些春野菜的,还有些春菇子,也是味道很不错的。
“我们上山做什么?”楚逸绝一个跨步就赶上了李瑾。
“看看。”这时候的山上,不少能吃的野菜,一会儿见着什么,就采什么了。
“嗯。”楚逸绝点头,两人拐了个弯,沿着一边的小路往山林子里走去。
柳河村背靠一个不大的山林子,里面没啥动物,顶多就是些野兔子,野鸡什么的。就连野猪,都没一只。平时村子里的夫郎孩子们,就喜欢进里面采些野果,野菜,顺道挖些常见的药草回家晒着平时舀去镇子里卖了换几个铜板。
没多久,李瑾便瞧见了一片小草丛里的一小团野葱。其实这小野葱李瑾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平时村子里人管这东西叫苦葱。李瑾采了一小簇丢进出来时背出来的小背篓里,他喜欢舀这小野葱蘸酱吃,也喜欢丢进菜里当佐料。
“背篓我来背吧。”楚逸绝接过李瑾身上背的背篓背到自己身后,李瑾看了不禁笑出声,“你穿这身衣服,再背这个背篓,真是有够不搭的。”说着还看了眼楚二少身上上好的绸缎衫子,摇头晃脑的往前走了去。
楚逸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不禁也笑了下。不过倒是不觉得不搭,而是觉着挺有意思。他以前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这么一身衣服背个背篓。
春天的山林子里有不少的野菜,都是瞧着一个个水嫩嫩,翠鸀翠鸀的。一路沿着村里人长年累月踩出来的小路往山上走,不时能见着草丛里一两簇或黄或白的小野花。林子里的鸟叫也特多,自然花香也是很浓的。不过再浓的花香,都敌不过一林子的青草香。
李瑾走在前面,不时回过头跟楚二少笑谈几句,说到这个林子里的各种野菜跟山菇子时,特别开心。楚逸绝在身后看着李瑾,心里也很放松,一路上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弯起的嘴角就没有放下过。
在路过一个小山包时,李瑾眼尖的瞧见了一青草掩映间的一个伞菇。立马笑着跑过去给采了回来。这种伞菇在现代一般是仲夏的时候六月份左右才会有,不过在这个世界却是因为天气各方面的原因,倒是提前了一个月就会在山林子里瞧见。
“这能吃吗?”楚逸绝瞧了眼李瑾手里白色的伞状物,他还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
“干嘛,怀疑我?”李瑾白了眼楚二少,一边手里的伞菇扔进楚二少背后的背篓里。“放心,没有毒的,我每年春天都会采回去吃的。”撇了撇嘴道:“再说了,真要有毒,不还有我陪着你吗?”
李瑾这句话说出来,自己觉着没什么,身后的楚逸绝倒是笑开了脸,“这么说,小谨儿是不管生死,都愿意跟着我了?”
“呸呸,谁愿意了。”话虽这么说,李瑾倒是先笑了,“等毒死你了再说吧。”说笑着,两人便不知不觉上到了半山腰上。
“嘘,小谨儿等等。”楚逸绝伸手拉住走在自己身侧的李瑾,看了一眼不远处草丛里趴着的一只野兔,左右看了眼,在地上捡了颗石子儿起来。
“做什么。”李瑾疑惑的看了眼楚二少,同时也顺着他的视线瞧见了不远处的那只野兔,“难道你想用这颗石子儿打死那只兔子?”看见楚二少随意的捡起一颗石子儿,李瑾不禁有点惊讶。怎么,难不成还想在他面前表演一番弹指神通不成?
“你说呢,小谨儿瞧好了。”楚逸绝挑眉看向李瑾,然后愁了眼不远处的野兔,手一伸,李瑾也没见着人怎么出手的,便只听咻的一声,一道快速的影子射向了远处的野兔。最后,李瑾张大嘴看向那只倒下的兔子。
“还真是弹指神通啊。”李瑾惊愕的看向那只没再动弹的兔子,愣愣的看向身边的楚二少,心里不禁哀嚎,尼玛,他的压倒大计,要怎么施行啊?放药吧,锻炼身体有毛用。就人家这手功夫,他望尘莫及啊。“你不会还会点穴吧。”李瑾睁大眼看向楚二少,前世这种功夫只能在小说里瞧见,今世又因为出生,他也没有机会去瞧见这种功夫。
上次跟着楚二少去泸县,虽然有见过他的功夫,不过他相信,那都是楚二少很少的一部分功夫。真正的功夫,他估计还无缘得见呢。
“你觉得呢。”楚逸绝看向李瑾,眼里带着点点的笑意。其实他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不想李瑾再怀着要压倒他的想法去辛苦的锻炼身体。
李瑾被打击得不轻,沉着脸往前捡那只倒霉的兔子去了。
“小谨儿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的。”楚逸绝见着李瑾的表情,心道不会惹小谨儿生气了吧,立马跟上去示好。
“你说的啊。”李瑾看了一眼楚逸绝,“别忘记了。”说完把兔子扔给楚二少,便又开始往山上爬。
说实话,他其实心里已经对压倒楚二少没啥指望了。就凭人家那手点穴功夫,他就是再辛苦锻炼,也不敌人家在他身上某处轻轻一点的。不过既然有人愿意教他,不学白不学,说不定以后练成了,还是有反击的机会的。
在山上溜达了一圈,收获还行,伞菇采了几朵,野菜挖了一些,还有野兔子野鸡一只。当然,后面的野鸡跟那只倒霉的野兔一样,都是被楚二少那手弹指神通给灭了的。
在太阳下山之前,两人便回来了。晚上早早的吃过晚饭,楚逸绝才不舍的跟着自家阿爸还有爹回去了。
等人都走了,李瑾帮着自家阿爸在灶屋里洗碗,爹跟三哥都在。李瑾坐在边上摆弄着从野鸡身上摘下来的几片尾羽。野鸡的尾羽是很漂亮的。
程风看了一眼自家小儿子,向边上正在修着锄头的三儿子李乐问道:“小乐,那份礼单你也看了,跟阿爸说说,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李瑾听这话,抬头看了一眼自家阿爸,嘴张了张,在自家阿爸的瞪视下又闭了下去。
“呵呵,那上面写得东西挺多的。”李乐见了不禁笑出了声,想着那份礼单上写的,又把笑给收敛了起来,一一向自家阿爸说着礼单上的东西。
听完,程风跟李大有相互看了眼,瞧了眼低头兀自玩着自己的小儿子,叹了口气摇头。看看人家礼单上的东西,虽然他们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但是光听那些名字,也知道那些东西价值连城了。
光是聘礼都这么值钱,这到了出嫁那天,还不定怎么排场呢。看这礼单也能看出来,那楚二少家真是不简单的。
“阿爸,你也别担心,今天见那楚二少的爹跟阿爸,也不是个挑剔的人,小谨去了他们家,不会被欺负的。”李乐知道自家阿爸在担心什么,不禁开口劝道。虽然他在见了那份礼单时,也是有点担忧。
“能不担忧吗?”程风瞪了眼李瑾,结果被瞪的人还没看自己,不禁更来气了,“这礼单上面的东西,个个都是贵重的,那楚二少的家世还能小了吗?”程风把洗好的碗放到碗柜里,又道:“就我们这样的人家,小谨儿嫁过去,虽然不会被欺负,可总是习惯什么的都不和的,日子久了就有矛盾了。”
“别担心,这明天两个孩子就定亲了,担心那么多也没用。”李大有倒是想得比较简单,那楚家小子看着也不像是个不好的孩子,只要两个自己觉着开心就行。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呢。”程风瞪了眼自家汉子,“我当初就不该这么快答应下来的。”要不是瞧那楚家小子对自家小谨那么好,他能那么轻易就答应吗?
他们是穷人家,高攀人家有钱人,始终会在生活上不对付的。他就怕这日子久了,小谨跟人家产生摩擦,到时候一个人嫁得那么远,又没个家人在身边照应着,那得多可怜。
那楚家小子是对自家小谨好,可是两人总不能一天到晚黏着吧,总有个分开的时候。这万一小谨受了气,倾诉的人都找不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