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看了一眼楚逸绝,又看了一眼自己那个不知道在想啥的小儿子,这孩子,难不成忘记自己刚刚说的话了?小哥儿出嫁的时候可是有一个硬性规定的,那便是哭嫁。哪怕是假装的也成。
程风刚才就已经耳提面命的对李瑾说过好几遍了。这哭嫁不光是为了哭自己要远离自己的爹跟阿爸,还是为以后的新生活将要挑起一个家而哭。
进屋来图热闹的人看了半天,也是看明白了,都差点没笑出来。这小哥儿有意思啊,这半天了,愣是没啥动静。
楚逸绝看着李瑾飘忽的眼神,就知道李瑾大概又是在神游了,不禁抽了抽嘴角。“小谨儿,我来接你了。”
李瑾没听见,程风一看这还得了,规矩不能破。立马就伸出自己的手在李瑾的后背上一拧,马上就听见一声嚎叫从喜房传了出来,让外面没进去看热闹的客人吓了一大跳。
楚逸绝看得心疼啊,这得多疼啊。可是对方是自己岳丈,他是半点办法都没有。想着晚上给小谨儿后背好好抹点药才行。
李瑾这下是真的回神了,眼里含着泪水的看着自家阿爸,无声的控诉着他的暴行。
程风挥手,楚逸绝立马上去把李瑾给打横抱了起来,赶紧的就往外走了,看见的人都大笑了出来。
李瑾想伸手揉揉后背,那里肯定青紫了,阿爸也真是的,干嘛总是拧他。这几天他被拧的次数比起以前那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疼死了。
李瑾哭嫁了,虽然是没哭出声来,到底是眼睛含了泪水的。只是知道的人,都是不住乐。李瑾在上了马后,听了楚逸绝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也知道了自家阿爸为啥拧他。可是,他真的很想说,阿爸,下次可不可以不要拧他啊,疼。
不过李瑾自己也知道,要是阿爸不拧他,他不禁不会回神,估计哭都哭不出来。本来就是啊,楚家离家里那么近,来回也就几分钟,真的是没必要哭嫁啊。
迎亲队伍是顺利的完成了这次的任务,李瑾跟楚逸绝并肩骑马,在村子里走了个过场,便就进了屋。开始出来见到楚逸绝那匹白马时,李瑾就笑了,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白马王子啊。只是这个白马王子娶的不是公主,而是公子。
一路敲敲打打的进了楚家门,两人下了马,被人带着进了楚家的堂屋。林怜生跟自家的爱人已经满脸喜色的坐在了高堂之上。
一条红绳被人递了过来,李瑾跟楚逸绝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红绳,在唱词夫郎的唱词下,拜高堂,拜天地,夫夫对拜。最后,李瑾在唱词夫郎的一句送入洞房下,才恍然醒过来神。哇咧,他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完蛋了,肯定被吃的。李瑾紧张得全身不对劲,以至于边上的楚逸绝很明显得感觉了出来。低声问道:“小谨儿这是怎么了?”
温热的气息吹拂过自己的耳廓,李瑾抖了抖身体,哼哼了几句,却没说出来个明白。他怎么可能说他这会儿在想一会儿是要想办法跑啊还是想办法跟自己几个好友要点迷魂药之类的东西先把楚逸绝给办了?
楚逸绝挑了挑眉,大抵是知道了李瑾在想什么。不过他也只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个意义不明的笑来。
把李瑾送到洞房里后,楚逸绝便又出去招待客人去了。李瑾得一会儿才会出去。看了看屋子里,李瑾探头探脑的蹭到门口,冲外面不远处看了看。那里是大堂的方向,人声鼎沸的。
李瑾没瞧见自己几个好友,估计是在前面招呼客人去了。吃了点东西,把身上繁杂的喜服脱了,换了身轻便的喜服。李瑾便晃悠悠的出去了。这里结婚是没有什么准夫郎不准出去敬酒招待客人一说的。
只要准夫郎愿意,是可以出去跟着一起招呼客人图个热闹的。李瑾自然不会让自己像个娘们似的等在洞房里,来到大堂,大家都吃开了。有几个见着今天的准夫郎出来,都起哄让过来敬酒,闹得最欢实的自然就是曾书傲那几个人。
其他的小老百姓其实还是对桌子上的大鱼大肉更感兴趣。虽然柳河村也算得上比较富裕的村子,但是到底不是家家户户天天都能吃得这么好,何况楚家这次桌上的席面可是真的很讲究,不少好吃的都是大家没吃过的。这下可是让这些小乡民们开了眼跟胃。
一个个哪里还会去注意准夫郎,都只顾低头开始吃东西了。
来的一些乡绅官吏倒是斯文,都是一脸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小年轻为难今天的新婚夫夫,对于桌上的小乡民的吃相,都没有啥意见。到底是见得多的。何况今天是人家楚家的大喜之日,就是看不惯,那也是不能表现在脸上的。
楚逸绝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这家伙今天可是逮着机会了。不过他倒是不担心这家伙闹得过火。把出来的李瑾拥着过来挨桌进了酒,然后回到曾书傲他们那桌时,可没有别人那些桌那么好对付,一杯酒就完事儿了?
那也太对不起曾书傲那伙人了。
李瑾最后反正是脸红红的被人扶回去的,不过走之前,却是顺便在自家好友欧阳启宇的怀里摸了摸,拿了包东西走。这个小动作,除了当事的两个人,便就是只有欧阳启宇的那口子冷无珏看见了。冷无珏瞧见李瑾的动作时,脸色很难看,那个地方自己还没摸过呢。
可是在瞧见李瑾手里的东西后,嘴角勾了勾,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想着这个小子的洞房看来不平静啊,一会儿要不要去偷看一下呢?好戏不能错过。
094.洞房
李瑾被好友赵尧扶着回房后,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就差不多没事儿了。那么多人灌酒,他也不傻,只是喝了一些,其他的都是被楚逸绝给喝了的。他本来酒力就差,要是喝醉了,保不准晚上就被楚逸绝给吃了。
盯着床顶,李瑾脑子转得飞快,想着该怎么做。捏了捏手里的小纸包,李瑾立马翻身坐了起来。来到桌前,桌上有一壶酒,两个酒杯,这是用来一会儿喝交杯酒的。小心的听了下屋外的动静,确定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后,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才小心的把酒壶盖给掀开,把小黄纸包里的药粉给撒了进去。
嫁给了楚逸绝,肯定以后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压倒那家伙的。也只能趁今晚那家伙被人灌了酒,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得手。既然注定了以后得被压,可是,好歹得让他压倒楚逸绝一次。不然,他心里实在是不平衡。
确定酒壶盖周围没有遗漏后,李瑾才盖好盖子,爬上床接着躺好。
迷迷糊糊的,李瑾被人给摇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在婚礼上主持婚礼的那个唱词的夫郎笑着把他拉了起来,说道:“呵呵,准夫郎倒是在这儿睡着了,该起来了,先跟今天的新郎把交杯酒喝了吧。”说着便从桌上把酒杯端了过来。
李瑾还有点迷糊,只是在看见边上一双眼睛热切的盯着自己时,才蓦然醒过来,哇咧,差点忘记今天晚上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了。想到一会儿的事情,李瑾剩下的那一点点睡意立马就被自己给赶到了九霄云外去。
看了看端到面前的酒杯,再小心的看了看桌子上的,然后嬉笑着把被子接了过来。
楚逸绝今晚委实被人灌了不少酒,尤其是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师兄,还有那个好兄弟曾书傲。肚子里有一大半的酒都是被那两人给灌进去的。哼哼,等着,等你俩结婚的时候,看他到时候怎么去还回来。
在心里狠狠的计较了一番,楚逸绝才借着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借口给落跑了,不然他还不知道得被那几人给闹到什么时候。开什么玩笑,今天晚上可是他跟小谨儿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能就在酒水里度过。
因为还有最后一道程序没过,楚逸绝叫上了今天请来的唱词夫郎,一起进了喜房。刚进屋,便见好不容易娶过来的小谨儿正一身红衫的侧躺在床上熟睡。
屋里的烛火多,照得喜房里犹如白昼。
楚逸绝看着李瑾,白皙的脸颊上,扑了一层淡淡的妆容,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粉嫩的嘴唇此时在烛火下显得很诱人。
暗暗的吞了口口水,他想起了平时亲吻时那张嘴唇的甜美滋味来,不觉下腹一阵火热窜上。心里一惊,忙运功给生生压了下去。现在可不是时候。不过那份火热却已经在心里生起了小火苗,哪里是那么容易就给扑灭的?
看着唱词的夫郎去到床边叫醒李瑾,为了压下心里的那份火热,楚逸绝来到桌前坐了下来,在见到桌上倒的一杯酒后,便喝了下去。喝完,只觉得那份火热的情欲不见消失,反而是越来越有变大的趋势。
心里暗骂自己的不争气,不过却又立马给自己辩驳。他这里哪里是不争气,跟小谨儿相处这么久,他可是从来不敢与越雷池一步,谨守着对小谨儿的尊重。虽然说两人从订婚那天起,其实就可以有更亲密的接触的,但是为了保留小谨儿对他的好印象,他愣是给忍了下来,每天见到小谨儿也只是亲亲摸摸,搂搂抱抱,半点都不敢再往深了去。
如今长久的忍耐就要得到实现,还能让他忍耐的下去吗?他可不是什么圣人。
喝完一杯,楚逸绝又给满上一杯,刚想接着喝,便就听得床上让自己渴望的人醒了过来,立时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走了过去。
唱词夫郎高兴得给两人说了一通好听的祝福词,在得到一个份量不错的红包后,恭喜了一下两人便开心的走了出去,出去时还不忘顺手给两人把门关上。
喜房里安静了下来,唯有今天两位主角的微微呼吸声。
红色的烛光轻轻摇曳,淡淡的影子在桌面上动来动去,忽长忽短。外面大厅的喧闹一点也没有传到这片安静的小院落里来。
楚逸绝坐在床侧,微微侧头看着对面身着一身红衫的爱人,自己的盼望已久的夫郎。长长的如瀑布般的头发被一顶镶玉的头冠稳稳的束在头顶,一点也没有因为刚才主人的睡觉而乱一点点。
喝了交杯酒,一心在心里等着身边的某人药性发作,自己好压倒对方,却等了等,身边之人不见倒下不说,那份从一开始就盯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却是越来越火热,而且,李瑾稍微动了动自己的大腿,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下面某个地方有点不受控制的要站起来了呢?
此时无声胜有声,屋里两人都没有说话。楚逸绝的一双眼睛柔情似水的盯着身边的李瑾,而李瑾却是一边在等着身边某人倒下,一边还得控制着自己越来越不对劲的身体。
尼玛,这是怎么了?怎么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李瑾疑惑的在心里想着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难不成他已经饥渴到被楚逸绝的眼睛盯,也能发情的地步?可是不对啊,要是发情,早该发了。这样的眼神,楚逸绝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不经意的侧头,李瑾视线停在了桌子上的两个空了的酒杯,以及,那瓶被他倒入了药粉的瓶子上。
“你,是不是喝了一杯酒?”李瑾侧头,视线对上楚逸绝的。
“今晚我可不止喝了一杯酒。”楚逸绝温柔的看着李瑾,手也拉上了李瑾的手。
“不是,我是说,这桌上一开始那杯有酒的杯子里的酒,是不是被你喝了?”李瑾睁着眼睛看着楚逸绝,期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然,呜,他刚才喝的酒不就是自己下了药的酒吗?
想到这里,李瑾一张脸神色变幻。
“被我喝了,怎么了?”楚逸绝看着自家小谨儿的阴沉神色,以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射向自己的愤怒视线,不太明白自家小谨儿这是怎么了?不过,看着那双满含愤怒却格外晶亮的眸子,本就没有完全压下去的情欲之火突然又窜了出来。烧得楚逸绝心里一颤,某个地方又重新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
李瑾哀嚎一声就扑向了楚逸绝,一边嘴里嚷道:“呜,你这个混蛋,我掐死你。”他的希望,他唯一一次的压倒机会啊。早知道刚才就不要睡着了。现在真是后悔都没得地方买药吃了。
接住自家小谨儿热情扑向自己的身体,楚逸绝轻笑,在李瑾的嘴角吻了一下,“没想到小谨儿今晚这么热情。”却自动忽略了那张小嘴里嚷出的不中听话语。仔细想了下刚才小谨儿的神色以及那张变换的阴晴不定的脸色,才联想到他刚才问自己的话,楚逸绝不难想象出自己,是否在无意中破坏了某人的好事。心里轻笑,呵呵,还真是老天帮他,不然,以小谨儿的这样子,估计真的是做了什么事情。
“混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热情了?”李瑾心里这个气啊,就差那么一点点,他怎么就睡着了呢?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楚逸绝无辜的看向李瑾,还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噗。”李瑾心里喷了一口血,尼玛,一个大男人做这个动作,好吧,虽然做这个动作的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可是,他还是会觉得适应不良啊。
楚逸绝可不管李瑾此时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某个扑在自己怀里,一点自觉都没有的人的衣服全部扒光,让他以最原始的状态展现在自己的眼前。让自己为所欲为。
心里怎么想,某人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刚把某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的外衫脱了,怀里的温热身体便脱离了自己。楚逸绝抬头一挑眉,“小谨儿过来。”这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小谨儿离他这么远是要做什么。
“呐,楚逸绝,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李瑾谨慎的盯着对面之人的动作,打算一见对方有什么动作就立马跳离床上。
“喔,什么商量?”楚逸绝好整以暇的看着满眼戒备,离得自己远远的人。一双眼睛里闪过一道算计的光芒。
“就是,你让我压一次怎么样?就一次。”李瑾看着楚逸绝,提出自己的要求来。一次就可以了,他认了。
“原来小谨儿是还没有死心啊。”楚逸绝淡笑出声。看来他家的小谨儿是真的对此很执着啊。只是,他就是不明白自家小谨儿一个小哥儿,怎么会有这种,想要压倒爷们的想法?
“你让我压一次,我就死心了。”李瑾很是坚定但是不甘心的看着楚逸绝,可有的话,他倒是想以后都是自己压人。
“呵呵。”楚逸绝轻笑,微微低了头,样子在李瑾看来像是在思考可行性。只是在那双低头让人看不见的眸光里,一道幽光闪过,嘴角微勾。
屋顶,漆黑的夜空点缀着繁星无数,一轮弯月高悬于众多繁星之中,散着自己皎洁的光芒。
本该毫无一人的屋顶,此时却有几个黑影在那里挤成一团,如果不是那低低的,偶尔出现的交谈声,任谁都不会把那一团黑影当成一个人。
“真没想到,这李瑾倒是还有这种想法。”曾书傲摇了摇自己手里的折扇,一双眼睛动也没动的带着感兴趣的光芒紧紧盯着某个被揭开的缝隙。
“哼。”一声轻哼,显示此人的不以为意。苍云漆黑的眼眸在黑夜里让人看不清,眼睛里带着点点的笑意,不过对于身边这块狗皮膏药的话却是很不满。怎么就不能有这个想法了?想他们也是男人,凭什么就该被他们压。
听着这声轻哼,曾书傲立马笑得一脸献媚的凑向苍云,嘴在对方耳边轻声道:“只要小云嫁给我,别说一次,就是两次也没有关系。”本来只是一句讨好的话,却不想在自己大婚那天是后悔万分。当初他怎么就舀这句话来哄小云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
当然,这是后话。
看着那一大团黑影,在听得那浅淡的交谈声,谁也知道这一团黑影是人了。只是,这些人大半夜不去睡觉,却爬到人家屋顶是要做什么?
“嘘,别说话,景慕的功力很好的,小心被他听见。”其中一道声音响起,霎时交谈的声音消失得干干净净,唯有空中微微的风吹过,以及那团动也没动的黑影。
楚逸绝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耳朵,心里暗嗤,还知道我的功力好,知道还敢偷看不说,居然还敢说话,就怕他不会发现他们是吗?这帮混蛋,刚才在前厅还没闹够,现在这会儿居然干起这江湖不入流的手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