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本文渣攻,帝王攻,温顺忠犬受。
属性分类:古代/宫廷江湖/年下攻/虐心
他:“我上一辈子,一定是欠了你,所以这一世,才会如此爱你。
但下一世,我一定不要你这样爱我,这样的痛,我不想让你尝。”
他:“你爱我时,我不曾懂爱,当我学会爱,你又是否,仍会回来。”
楔子
九月二十六。
远处的树梢上,一抹下弦月犹如一张柔和的笑脸般安静地挂著,丝毫不介意人们对它的忽视。
夜幕下的璟国都城,望云城内,一片灯火通明。明明已是深夜,但那皎洁的月光……却仍是一副微不足道的样子。换做平时,望云城的夜也不会喧闹至此,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璟国,位於大陆的南方,国如其名,以名贵而华丽的玉器著称。其环境也是温润如水,安详如玉,让置身其中的人,也无法不受其感染地变得温文尔雅。因此,璟国的文人墨客也比其他国家多上许多。
只不过,璟国的帝王世家,统治了两百多年时间的皇族,却不若他们的姓氏──水所描述的那般柔和温润。心狠手辣,是帝王之家必备的性情。
但老百姓不介意,只要有好日子过,帝王什麽性格什麽表情,倒也并不是那麽重要了吧。
而明天,是璟国新皇登基的日子!
所谓的新皇,其实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但却没有任何人敢说甚至愿说一个“不”字。只因为,他绝对有成王的能力!
早在五年前,上一任皇帝的身体开始大不如前时,一直窥视璟国得天独厚的资源的蛮夷岚风国,就时不时在两国边境荒芜之处偶尔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动盪。那目的,明眼人都看得出。
笑话,皇帝身体不好,和将士们士气不高可是两码事!璟国人虽然好安生,不喜战乱,但若是打起仗来,可绝不比那些高大健壮的蛮夷人差到哪里去!
四年前,在岚风国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著作战事宜时,一直看似忍气吞声的璟国,竟出其不意地挥毫直下。
两军在边境交阵。看著对面马上的统帅,岚风的将军忽然捧腹大笑,而他身後的士兵们,亦是一副鄙夷不屑的样子。
“想不到璟国精兵竟稀少至此,居然让一个小毛头来做将军!哈哈哈哈哈哈……!”
璟国的统帅,竟是年方十一的三皇子,水煜轩!
“三个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水煜轩不急不恼,冷声道。那脸上的表情,不似一个十一岁的孩童,倒像是一个冷血的夺命阎罗。
回应他的,是又一阵响彻四周的大笑。
但,到了战场上,岚风的士兵们,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手起,剑落,璟国的军队竟出奇地训练有素,阵势狠绝。每每交战,便入一阵狂风,放肆地席卷岚风的军队。
而那个他们曾经狠狠嘲笑的小鬼将军,更是让人胆寒。那人,是天生的阎罗!小小年纪,上阵杀敌却最是勇猛狠辣!岚风的士兵,往往还未回过神来,就已再也不用回神了。
与之同样可怕的,是水煜轩身边的影子。不错,影子!身影若鬼魅,不曾看清就已消失的影子!不曾出现却让士兵身首异处的影子!轻功诡异得可怕!
岚风的士兵怕了,真的怕了,却是退路全无。
投降?不要!水煜轩不接受!既然要打,何不一次了结!
三个月,不多不少,璟国军队在在被岚风冠上“冷面阎罗”称号的三皇子水煜轩的带领下,班师回朝!自此,岚风再不敢打璟国的主意。甚至,岚风的士兵将领们,听到“水煜轩”三个字,都会不自主地打抖!
之後,江南水患,渝州大旱,提出解决方案的人,不是朝中的重臣,却是那个早熟的皇子,水煜轩!
璟国三皇子,胆识过人,聪慧过人,武功过人,这样的印象,深深留在了璟国人的脑海里。
朝堂之中帝王世家的争执,他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民心。只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如此一来,就算那将死的皇帝老儿不将皇位传於他也无妨。到时他起兵时,自有天下相助!
不过,倒是不必这麽麻烦了。
一纸诏书,病重的皇帝临终前,终是没有糊涂,免去了未来的皇室自相残杀,明明白白地,将皇位传给了这个年仅十五岁却拦尽民心的皇子。即使他一生,都没有在意过这个皇子一眼。
望云城内,皇宫。
新皇登基,皇宫内院之中自然有一番忙碌,一如别处的灯火通明,完全不需要月亮的微弱光线。
此时,後宫里原本空置的一个房间里,却早已被布置一新。而里面,是一对主仆。
那坐在椅子上的长相甚是姣好的女子,微嘟著嘴轻声抱怨:“他明日登基,前日便叫我来住进这里,却是一直都不闻不问,这到底什麽意思嘛!?”
“嘘!小姐,”身後的丫鬟提醒道,“今时不同往日,皇上他自有他的打算。还有,您以後可不能这麽任性了。这话若是被人听去了,指不定会生出什麽事端来。若是日後小嫚我不能陪在小姐身边,您可一定要自己小心。这後宫,是生事之地啊。”
卧龙殿,历代皇帝的寝宫。也是今夜,整个望云城里,最为安静,最为黑暗的地方;整个皇宫里,唯一没有点灯,唯一一处让月光派上用场的地方。
只是,此时的月,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云,不似初始俏皮,却有一丝,惆怅的意味。
卧龙殿内,只有两个人。
明日便是执掌天下的皇帝的水煜轩,背著月光站著,低头看著面前单膝点地的人,看不清神色。
他面前的,正是他形影不离的影子──不配。不配的名字是水煜轩起的,但为何不配,又不配什麽,他从未解释过,而他,亦不会问。
不到半刻钟前,不配才将新制的龙袍举至水煜轩的面前,换来的,便是他现在手中的──一杯茶。
淡淡的清香入鼻,似乎是上好的龙井。恩,是他喜欢的类型呢。想到这,不配在心中自嘲地一笑,喜欢,只要是他给的,自己哪会有不喜欢的道理。
深吸了一口气,不配抬起头,看著水煜轩,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唯一不同的,是嘴角浮现的一丝柔和笑意:“提前说好了。皇上,恭喜您,登上九五之巅。”
说罢,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只怕是,等不到明天了吧。
01.清晨
“唔。”好难受。
身子冰冰凉凉的,腰际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有节奏地踢打,不轻不重的力道,让他喊不出疼,却又说不出的难受。自己怕是已经在阴间了吧,生前做了这麽多坏事,下阴间受到惩罚
也不是什么怪事。不配有些迷迷糊糊地想著。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装死吗!?起来给朕更衣!”
这声音……
哎,他果然是,不管在哪里都这麽冷酷霸道啊。居然还用“朕”自称,这里不是阎王的地方麽……
咦?水煜轩!?阴间!?等等,他不是今天登基吗?
见不配的睫毛不住地颤动,却一直都睁不开的样子,水煜轩再次用力踹了他几脚:“要朕等你吗!?”
“唔……”不配的神智终於渐渐清明过来,缓缓睁开眼,抬起头,便看见水煜轩一脸的阴沉。
这麽说来,他没死?
不配动了动,他似乎在卧龙殿冰冷的地面上睡了一晚,四肢有些僵硬。
撑起身子,他谦卑地低下头,单膝跪下,心想他昨晚没把自己扔出去,反而让自己与他共处一室,真是反常。
“属下冒犯,请皇上……”他突然停了口,因为这偌大的房间里,响起的竟只有微微的低吟。他又尝试性地开口说了一个字,却只发出“唔”的声音。这才注意到,他的喉咙乾燥沙哑,还有些轻微的疼痛,除了一些低低的呢喃呻吟的声音,再也发不出其他。
原来不是要杀他,只是毒哑而已啊。但是,无论他会说话与否,他都不会背叛他的。水煜轩并不是不懂,但却还是,无法相信。
心中升起一丝难过,不配安静地跪在那里,不再尝试说话。
“更衣。”少年君王并不喜欢一再重复命令。面前这个人陷入沉思而没有在意他,令他,很愤怒。但却没有发泄出来的意思,毕竟,他刚刚夺取了不配的声音,低沉却如他的性情一般温柔的声音,任他再是冷酷,也仍是有些,不忍。
不配顺从地点点头,起身,熟练地为年轻的帝王更衣。在他的眼里,龙袍不龙袍,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水煜轩永远是水煜轩,是他的主人,他的天,他的整个世界,而他,是他的仆人,他的侍卫,他的影子,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情。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不配看著水煜轩,这张英俊又透露著冷冽的脸,他一辈子都看不厌。飞扬的眉隐隐透出一丝阴柔的气息,但眼中的霸气却毫无疑问地掩盖了一切。飘舞的黑色长发从来不愿束起,傲然得有些过分,不过,很漂亮,他很喜欢。薄薄的嘴唇被抿成一条直线,这代表,他现在,非常的不耐!
视线往下,长年练武的身躯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柔弱,褪去衣物后才显出坚实的精壮。不配觉得他的心跳有些快,真是的,明明已经看了这麽多年。
再往下,因清晨而格外清醒的分身早已变得挺直,甚至,在他的注视下变得更下巨大。
他看了帝王一眼,然後跪下身子,抬起头,将帝王肿胀的分身含进嘴里,舌尖技巧性地轻挑著,双手更是覆上口腔里容纳不了的地方,轻轻揉弄。
“技巧一如既往的娴熟啊。”帝王的下身传来一阵阵快感,嘴里却是冷淡的嘲讽。
双手插入他的发间,水煜轩毫不怜惜地在不配的口腔中驰骋。分身一次次用力地撞入喉咙的最深处,又狠狠地抽出。不配口中发出的微弱呢喃声,反而更增加了他施虐的欲望。
终於,一阵极致的快感传来,白浊的液体瞬时布满不配口中。不配将口中有著浓重男人气味的液体乖顺地咽入腹中,脸上没有一丝嫌恶的神色。然後,再次张开嘴,用舌尖为帝王清理乾净。
但今日的他似乎有些反常,站起身後并虽然继续著更衣的动作,但双手却时不时抚过水煜轩的背脊,脖子,腰际,似是有意又似无心。见水煜轩并无反抗之意,他甚至大胆地想将唇吻上他的身体。只是……
有些意乱情迷的他在触到水煜轩的神色时,生生地停住了动作,然後,乖乖地为他穿衣,不敢再放肆。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住落寞难过的神色。
水煜轩的眼神中,没有情欲,有的,只是万年不变的冷傲,和让他的心有些生疼的,不屑。
喜欢上同为男人的他的自己,的确只能让人不屑吧。
02.上街
虽然准备诸多,但登基大典其实并不是很隆重。
皇宫外,百姓们大都是自发地在大街上自娱自乐,街头巷尾的杂耍,道路两旁的小贩,随处可闻的叫卖声,倒也算是热热闹闹的很有气氛。
反观皇宫之内,却显得冷清许多。
水煜轩本就不喜热闹,在大殿上看著一个两个臣子虚伪的面孔,听著他们千篇一律的阿谀奉承,实在觉得烦闷,挥挥手,便让他们都退下了,只留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人。
“不配,我们出去走走。”
不配猛抬起头,一直用眼角偷看水煜轩的他现在震惊地直瞪著水煜轩,全然顾不上什么君臣礼数之类的问题。他说“我们”,不是“朕”,不是“随朕出去走走”,而是“我们”。这是不是代表,水煜轩的心里,其实已经开始装下他了?至少,是已经习惯他的存在了?
不配右手捂著左胸口,那里有什麽东西,满满的,似乎快要溢出来。他的嘴角不断上扬,最终固定成一个大大的笑脸。
水煜轩回头看见这一幕时,一瞬间竟有些失神。
不配长得并不是很出众,平凡的五官平凡的容貌,丢进人海里估计就找不到了。但偶尔,他笑起来的时候,却总让水煜轩有一种倾国倾城的错觉。明明还是那副模样,却又有什么变得不一样,很不一样。他眉眼间透出的柔意,如涓涓溪流,平顺而又温暖,一不小心似乎就会被牵扯进去。
“哼!”水煜轩冷哼出声,牵扯进去?然後呢,又会怎样?不配不过是他手下一条忠实的狗罢了!他将视线收回,迳自走出了大殿。不必回头,因为不配自然会跟著,从前如此,以後如此,永远如此。至少此时,水煜轩心中,是这样确信的。
热闹的大街上,缓慢穿梭著的一对主仆显然有些出众。
走在前面的人,一身素色长衫,领口袖口处镶著金边,下摆处的翠竹彰显出一丝傲然之气,腰间缀著一枚不似名贵的玉佩,行走之间长长的流苏微摆著,手中一纸折扇更是衬出他儒雅书生的模样,翩翩风度,叫人好生羡慕。
走在那人身後的随从,一身粗布衣裳,完全与高贵搭不著边,但周身散发出的清雅气质却同样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真是奇怪,明明只是两个相貌一点儿也不出众的人罢了。百姓们这样想著,却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
而那主仆二人却仿佛没察觉他人的注目似的,只是自顾自地逛街。除了偶尔钻进书斋之外,他们最多停留的地方,不是什么玉器店,而是——随处可见的小吃摊……
桂花糕、云片糕、各种各样的糖糕、带馅儿的小点心……不配手中的纸袋里,几乎全是些甜甜腻腻的街边小吃。他有些无奈地看著面前的人。只见在宫里从不沾甜食的水煜轩手上正拿著一支刚买的麦芽糖,一口一口认真地吃著,那神情却严肃得诡异。而如今……
他顺著水煜轩的视线看去,偷偷叹了口气。好吧,他们是真的不常上街,最近的一次是两年前,只是……似乎一上街,水煜轩的性情就突然变得怪怪的。虽然冷淡依旧,但视线,却永远离不开小吃摊,而且,基本上都是些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
就像现在,他的视线里,是一个红得很诱人的糖葫芦摊……
看著自家主子毫不犹豫的脚步,不配只得又叹了一口气,乖乖地跟了上去,付钱。
认真地啃完了麦芽糖,水煜轩从不配手里拿过糖葫芦,继续以一种诡异的严肃神情慢慢地吃。但仔细看的话,其实会发现,他的眉眼,在这时会柔和许多。
看著这样的水煜轩,不配有些心疼。怎麽说,水煜轩其实也只是一个丢了童年的孩子罢了。
再怎麽成熟再怎麽冷酷,他的心底,也总会留著一份对童年的渴望。而这种渴望,只有在这时,才会破壳而出,肆无忌惮地任性一回,然後,再次深埋起来。
不配突然想紧紧抱住水煜轩,一下就好,如果他允许的话。不为占有,只为告诉他,这世界上,永远会有人,记著他的疼,记著他的眷恋,记著他偶尔的任性,记著他偶尔的,脆弱。并且,永远陪著他,永远永远。
“去云雀楼。”水煜轩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云雀楼,望云城最大的酒楼,以招牌点心雪云苏而闻名,其滋味甜而不腻,入如雪似云,清香淡雅,让食之人唇齿留香,久久不能忘怀。
不配无声地笑笑,视线中带著宠溺。这样可爱的水煜轩,会让他,无法放手的。
03.怀疑
水煜轩那天的兴致似乎很高,两人兜兜转转的,竟到日落山头时才溜回宫里。不配手中的那一大包点心,早在云雀楼的雅座里被他们瓜分殆尽了。有一大半其实都进了不配的肚子里,虽然他真的对那些甜甜腻腻的东西不感兴趣。
一切如常。
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这样飘远了。不配偶尔还会想起那天两人一起上街的情形,那时的水煜轩,总让他有一种触手可及的错觉。而不是像现在,明明就在身边,却又永远触不到,永远无法拥有,永远,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