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烦,放开我啦,我要联络黑桃了!」我害怕会被他瞧出我的心思,慌乱地想要推开他,却反而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我吓得瞪大眼,他用力环着我的腰,炽热的鼻息洒在我的耳边,声音听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在我的面前不要提他,你明明知道我……」
「……什么?」我还处在惊吓状态,脑中只挤得出这贫乏的两个字。
「够了,不要再装了。」他将额头靠上我的,我的额头顿时一阵发麻,脑子像开水烧开一样嗡嗡响个不停,有个荒谬的念头正在抽根发芽,那是我一直以来都不敢奢望的事情。
我的心跳开始失速,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不会吧?我……是在作梦吗?
「我知道觉得恶心,」他的声音听起来痛苦而挣扎,我的心脏似乎快要从我胸前跳出,体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攀升着,「我知道你只把我当成兄弟,但我已经受不了了……」
说完,他就把唇凑上来,将我重重压倒在石地上,不给我反抗的余地。
我的背因撞击而吃痛,他胸膛沉沉地压着我,舌头马上滑入我的口腔,与我的交缠在一起。
「呜嗯……」
我既羞耻又紧张,然而在这样的情绪中又夹杂着巨大狂喜。
真不敢相信。
姓段的喜欢我,不是把我当成什么朋友还是该死的兄弟,而是跟我一样抱着一样的心情。
我居然跟他两情相悦,之前为他所受的精神折磨竟都只是莫名奇妙的闹剧。
我的脑袋烧得厉害,沉溺在他的吻之中,整个人轻飘飘的就像在云端之上,身体也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来,只得颤抖着手环上他的脖子,生涩地回应着他。
当他的唇终于离开我时,我的手仍然环着他的脖子。他那双桃花眼此时跟我一样,写满了不敢置信。
「你……你……」平常油嘴滑舌的人,在此刻非常难得地结巴了。
我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坐起身来,扭过头去不好意思看他,抹掉从嘴边滑下的唾液,脑子里还是嗡嗡响个不停,跟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混在一起,结果口中也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也是在结巴:「反正……就……那样。」
「阿秘!」
他又惊又喜地大叫,傻笑着用力抱住我,只差没把我抱起来转圈。一脸蠢相,完全跟平常游戏人间的样子是两回事。
「这不可能……我是在作梦吧?」他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马上就智障地痛得大叫:「好痛!」
叫完后,他好像还嫌不过瘾,竟对一脸认真地对我做出要求:「欸,阿秘,换你打我,不然我真的觉得我在做梦。」
我点点头,爽快地赏了他一巴掌。
那响亮的啪一声及手上的热辣触感,实在令我神清气爽,也算是舒了一口长年来的怨气。
「喔!你也太大力了吧!不会心疼吗?」他揉着红红的两颊,一脸委屈。
「谁叫你讲这什么老梗台词和反应啊。」我被他逗笑了,将感觉快烧晕的头搁在他肩膀上。虽然我刚才也这样想,完全没有资格批评他。
「哈哈……」他继续脑弱地傻笑,将我抱得更紧,「怎么办……我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帅气的台词可以说。」
「……那你就闭嘴啊。」我哼了一声,心里头的喜悦和甜蜜像被疯狂灌气的气球,越涨越大,好像快爆炸了。
「阿秘,阿秘……」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唤着我,声音低哑而渴求,柔软湿润的嘴唇跟着他的呼吸一起拂过我的耳朵,使我感到一阵酥麻,我整个人好像快要融化了,「就算你说是开玩笑的也来不及了,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我红着脸闭上眼,「白痴,我又不是你,老是乱开玩笑……嗯……」
「那些不是玩笑……」他舔弄着我的耳垂,那种又麻又酥的感觉使我面上发热,我咬着下唇压抑着几乎要逸出口的呻吟,「对你,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谁……知道啊……嗯啊……」我半垂着眼喘息着,脑袋又晕又乱,仅仅是这样被逗弄,整个人几乎就要失去思考能力。
『学长。』
意乱情迷中,突然间,我被脑中黑桃的声音吓得瞠大眼睛,连忙猛力推开姓段的。
「黑桃密我,等一下。」我匆匆说完后,马上进入密语模式,回覆黑桃:
『你还好吗?抱歉,刚才在跟其他人解释事情,没能及时问你状况。』
一听到黑桃的名字,姓段的明显地不高兴。
像是在讲电话一样,我直觉地转过身去,而姓段的却在此时不甘心地从背后抱住我,胸膛紧紧抵在我背上。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但现在我已经进入密语模式,又没办法分神去骂他,只得抗议地打他环在我腰间的手,但他仍依然故我,执意不放。
『没关系喔,我刚才也在处理事情,』黑桃像往常一样笑道,又关切地问:『学长现在还好吗?大家还在战斗吗?如果是的话,我马上切掉密语。』
他真诚的关心使我对他的罪恶感又更再加深,加上姓段的又故意在我耳边吹气,使我的脑袋一片混乱。
我该怎么跟他说,我跟姓段的已经……
咬咬牙,还是决定之后再跟他解释,先回答他的问题好了。
『不,战斗结束了,我们只拿回一个红国信物,大家都已经下线……呜!』
姓段的忽然伸舌舔我的耳背,我急忙捂住嘴,却还是无法挡住已经出口的呻吟。
我气急地拧起眉,用力捶了一下姓段的他的手,谁知他却变本加厉的伸手摸向我的大腿,又细又密的吻落在我的脖子上,我得用力咬住下唇才能不发出奇怪的声音。
「有什么关系,就让他知道你已经属于我了。」他坏笑着,仍然不肯停下手上动作,还在我耳边用气音喃道:「这样你反而更有感觉吧?」
『学长!怎么了!被袭击了吗?』黑桃担忧地急问道。就某方面来说,确实是被袭击没错。
「啧,可惜这不是十八禁游戏。」耳边传来姓段的抱怨,他发泄似地轻轻啃咬着我的脖子,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打算。
无可奈何,我只得咬牙匆忙道:『唔……对,抱歉,我之后再跟你联络。』
『好,学长要小心喔。』结束密语前,一无所知的他仍然关心地叮咛我,我紧皱着眉,心中一沉,被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
「干,你欠揍喔!」一结束密语,我立刻回头气冲冲地向姓段的骂道,「我在讲话你乱屁啊!」
「我吃醋啊,你刚才居然为了跟他讲话推开我。」姓段的一脸理所当然,眯眼看着我,「所以你有跟他说我们已经在交往,叫他不要再缠着你不放了吗?」
「……还没有。」我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一定很不爽,谁能接受情人跟别人藕断丝连。
他冷冷地在我耳边下命令:「这次我不烦你,你去跟他讲清楚。」
「我……」但想起他对我的一切,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去伤害他。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很受伤,但依然会强笑着祝福我吧。
我想起了上次差点跟他发生关系,他最后也没有强迫我,只是苦笑着说他不会勉强我。
他是那么温柔的人,而我却只能让他受伤。
一看我在犹豫,他不悦地啧了一声,抱着我的力道更强了,到了有些痛的地步。
他似乎是在努力隐忍着,但我仍能听出其中的怒气和浓浓的醋意:「现在是怎样?你舍不得他了吗?」
「我没有!」我马上回头反驳。
与其说舍不得,不如说是深深的歉疚和不忍。
一想到他,我不禁皱起眉,歛下眼,「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他而已。」
姓段的高高挑起眉,完全不能理解:「你有什么好对不起他的?还是说你们真的……」
这时,姓段的啧了一声,然后咬牙低下头来:
「……他一定碰过你了!」
看他一脸痛苦,我大概知道他在介意什么。
所以我决定折磨他一下,算是他先前对我造成的种种精神损伤的报复。
「是碰过了。」我扬起眉,转过头去望他。
姓段的眉头皱得死紧,眼中充满愤怒,不知道在他脑内想像了什么画面。
「那个混帐……我真恨不得杀了他!」他将我抱得更紧,可以感觉到他气得全身发抖。
「所以……」欣赏着他被自己的想像给折磨的表情,我故意垂下头来:「你觉得我很脏?」
「怎么可能!」他急忙否认,紧紧搂住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颈间闷闷说道:「只是……我当然希望你的第一次是我的啊。」
「妈的,你的第一次也不是我的,还敢跟我要求这个?」我佯怒,装作要挣脱他的怀抱。
「因为我很在乎你啊!」姓段的委屈地叫道,居然张嘴用力咬向我的脖子。
第六十一章
「呜!」我吃痛地叫出声来,感觉到他又开始在我身上上下其手,开始挣扎起来,「住手啦你……」
「阿秘,你一定无法想像我有多喜欢你……」他在我耳边用气音说道,声音压抑又痛苦:「我光是想像他碰过你哪边我就……」
「好了啦!」感觉再继续玩下去很不妙,我才跳出来解释,给他想听的答案:「我跟他当时并没有做到最后。」
闻言,姓段的愣了愣,但接下来便转为狂喜:「真的?」
「嗯。」我点点头。
「那……我今天可以验货吗?」他露骨地说,眼中充满情欲。
我脸红别开头,「谁理你啊!」
「所以你跟他没在交往吗?」
「是不算是交往。」我叹了一口气,我跟他的状况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的,现在想起来……起因不就是现在抱着我的这家伙吗!
「干,会搞成这样还不都你害的!」我瞪了他一眼,看着他的脸就让我开始起度烂。
「吭?」姓段的不明究里,呆呆地看着我,抱着我的力道也松下来了。
「你下线去相亲的那次,不是传了一堆简讯给我?还叫我猜那个你喜欢的人是谁!干!谁叫你一开始不说清楚啊!害我……」
回忆起我喝醉在黑桃面前哭出来那次,我脸一热,不知道是觉得丢脸,还是因为想起了他那天的吻和触碰。
「靠,反正都是你的错。」我转过头去哼了一声,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为了这件事而哭过的。靠北,结果搞到最后居然是误会一场,真不知道该说是命运的恶意还是什么的。
姓段的愣了一愣,居然很快地就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喔,所以说我打电话给你时,你哭了,不是因为被黑桃怎样了,而是因为这件事喔。」
我的脸顿时烫得不像话,竟然被他想起来了,这实在不是普通的丢脸。因为这种烂误会而哭……真是又蠢又娘,简直就是我人生的一大污点。
他嘿嘿一笑,在我的如火烧一般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原来是这样……阿秘你好可爱喔,为了这个难过到哭吗?」
「闭嘴啦!」我恼羞成怒,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反而被抱得更紧。去他的战士力量优势!
「好啦,对不起啦,因为我很怕被你拒绝,怕跟你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才在试探你。」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叹道。
「北烂欸你,」我放弃挣脱,「那你一直换女人又要怎么解释?」
「我在自暴自弃,因为我觉得你绝对不会喜欢我。」
我叹了一口气,结果他想的也跟我一样,因为害怕失去彼此,而可怜了那些女人,也折磨了我不少次。
这样一想,这家伙造的孽我也有份。王八蛋,真是来讨债的……
「所以你之前说过喜欢我的不知名男人……也是你?」
「对。」
「去你的!」我忍不住向他臭骂:「你是不会像黑桃一样直接说喔!拐弯抹角的是要逼死谁啊干!」
「是是,王子殿下说得是,全都是属下愚昧,才让好事多磨啊。」姓段的北烂地说完后,脸色又突然一暗,「但我们之所以会拖这么久……都是因为黑桃。」
「吭?」我又转过头去看他,不能理解地皱起眉。
他冷冷地勾起嘴角,眼里却怒火灼烧,「他跟你想的不同,心机很重。」
「什么?」我不高兴地瞪着他,就算他是姓段的,听见信任的学弟被他这样讲还是要替他抱不平:「你干嘛还要抹黑他?反正我们现在都已经……」
「你先听我讲完,」姓段的拧起眉,「还记得我看到你跟黑桃在一起时,你跟我吵完架就甩上门了吗?」
「嗯。」忆起当时,姓段的反应之所以那么激动那么反感,原来是吃醋,并不是因为我跟男人睡过。
「你走了之后,你知道你的好学弟做了什么吗?」姓段的讽刺地冷笑。
「……‥什么?」我不安地看着他,竟有些害怕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早就看出了我喜欢你,于是他就骗我说:『学长早就知道你喜欢他,而他一直很困扰。』」
他神情愠怒,我则不敢相信我听见了什么,只觉得寒毛直竖,心里有样东西正在逐渐崩毁。
「所以我害怕如果我真的说出来,你就会开始躲着我。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藉此来阻止我向你告白。」他的眉纠在一起,「与其要被你这样躲着,那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之后才会打消告白的念头。」
「否则就算你真的跟黑桃在一起,我也会跟你说我喜欢你,然后跟他公平竞争……那个卑鄙的混帐!」
他深痛恶绝地下完对黑桃的结论,随即看向错愕不已的我,神色稍缓:「现在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阿秘,他并不如你所想的是个好人,懂吗?」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望着劈啪作响的营火出神。
我想起在紫树森林时,那时只剩下我跟他守夜,夜晚的森林很安静,只听得见营火燃烧木柴的劈啪声。
当时他在营火旁跟我说了他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在起风时,他将唯一的毛毯披在我身上,最后为了能同时让两人御寒,他也是这样从背后抱着我……
此时姓段的环住我腰的手臂骤然收紧,将我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他在我耳旁的声音很压抑,「阿秘,那时我以为你被他上了,我真的快要气疯了。气他,更气我自己。」
「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吗?我在想,我要不顾一切的把你绑走,关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他低喃,「不管你愿不愿意,以后也只有我能碰你……」
我为他的话浑身一抖,觉得有些毛,但更多的居然是甜蜜。因为听起来,他好像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喜欢我。
糟糕,我是不是也有病?
「阿秘,吓到你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后悔。
「谁不会被你吓到啊。」我翻白眼,「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变态。」
「唉,是啊,」他叹了口气,「在喜欢上你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这么有病……不管,这都是你害的,你要包容我,反正你都忍我这么多年了。」他下了一个任性幼稚的总结。
「靠北啊,知道我都忍你这么多年了,你是不会试着改进喔?」我回头骂道。这混帐的无耻真令人瞠目结舌。干,我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他啊?
「改不掉啦,这是我的本性,你也知道啊。」他厚脸皮道。
「……,」我无语,感到深深的无奈,「……干,上辈子欠你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