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句话是对林央说的,林央自然是惊愣后狂喜的跟上。
余叶辰推开门就看到曾夕脸色如火烧般的红,满头大汗的倒在地上,牙已经将下唇咬出了一排血印,却还有呻吟益出。
紧张,心痛都不足以说明现在的心情。他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样可以帮到他。
把曾夕抱到床上,余叶辰正要出去找世咏,曾夕却拉住了他,虽然虚弱得没有力气,眼神却很坚定,“别去。”
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汗湿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余叶辰紧张、担心、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将曾夕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问:“小夕你怎么了?小夕我要怎么作你才能好受点?”不知道不觉一滴清泪掉了下来。
他想知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他不想小夕这么难过。从没有过的担心、害怕拥上心头。
其实他只是关心则乱,世咏刚刚才出去,而世咏怎会让曾夕有事。
虽然余叶辰的触碰让曾夕更加痛,但他却舍不得这个怀抱。
这时候小腹里象有虫子要破体而出一样,在里横冲直撞,曾夕捂着肚子滚出了余叶辰的怀抱,在床上不停的打滚,嘴里叫得一声比一声凄惨。
余叶辰翻身上床,按住曾夕,见他又要咬唇,连忙将手臂送到他口中,将他从新搂在怀里,安慰他:“小夕,我在,我在。”
曾夕早已经痛得糊涂,只知道不停的咬,直到嘴里充满血腥味,直到小腹的疼痛慢慢平息,才发现余叶辰的手臂已被鲜血染透。
自责、心痛、后悔,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给他拿药。内心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你好傻。”
这一刻曾夕无比肯定,这个男人心中是有自己的。
余叶辰见曾夕清醒,终于松了口气,温柔的为他擦去额上的汗水,不原让他自责,安慰他:“不痛的”,也不管手臂上的伤,只想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他,从没感觉到只要能这样抱着怀里的人,就能如此而已满足。
世咏和林央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紧紧相拥的两人,曾夕汗湿的长发散乱的和余叶辰的缠在一起,脸色苍白,却已睡下。
余叶辰搂着曾夕,用手臂为他做着枕头,也不管手臂上的伤还在流着血,轻轻地将曾夕放好,连忙起身。
世咏已顺手点了曾夕的睡穴,知道他想问什么,先开口,“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让你知道。”
然后看了眼他手臂上的伤,从怀里丢给他一瓶药,和上次受伤时曾夕给他上药的瓶子一样,是‘灵露’。
余叶辰接过药眼里有着感激,千金难求的药,世咏随手就给了他一瓶。看向床上曾夕,眼里依旧有着担心。
世咏却不会管他心里怎么想的,见两人站着不动,“我现在要帮小夕擦身子,你们去提水过来,别忘了用内力加热,当然如果你们有谁愿意帮忙我也不反对。”他虽然问的是你们,眼神看的却只有余叶辰。
余叶辰如犯错被抓的小孩说了句:“我去提水”就逃出了屋,林央只好无奈的跟上。
次日曾夕一身清爽的醒来,见余叶辰握着他的手如老僧定坐一般睡着了,眉轻轻的皱着,好像在梦里都在担心什么,乌黑的头发,紫色的发带随意的披在肩上,垂到腰际,长长的眼睫毛关上了那双让人沉沦的凤眼,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略宽的领口露出了撩人的锁骨,一身紫衣让他更显贵气。
这样的人,让他如何能不心动。
真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可以让他握着他的手,看着他一生一世。
也许是曾夕的目光太过炙热,让余叶辰在梦中也能感觉到。睁开眼,看到曾夕躲闪的眼神,和脸上那团绯红,心情大好,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小夕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手下意识的扶过腹部,眼里光芒闪过,想起余叶辰手臂有受伤,连忙拉过他的手臂,见已经上了药才放心。
曾夕见他眼里还有疑问,却不想多做解释,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保证以后不会在有这样的事发生。
余叶辰也并不多问,“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不说,他就不问,只要没事就好,昨天那种心痛得快要停止的感觉,他不想在试,也不愿多想,更害怕去想。
在心底嘲笑自己,原来余叶辰也有不敢面对的事,是怕自己无法回应曾夕的心,还是怕自己沉沦而忘记当初的执着,他不敢多想。
昨日曾夕那睡梦中一声声“辰”是那样的缠绵,如半熟的果子,吃到嘴里带着一点清甜,一点苦涩。
夕园,虽有众多高手护院,但必定不是长远之计,众人商议后决定由默楼暗中放出消息:曾家已经把水孕珠的方法告之白楼。不管此消息有多少人会信,但都会把一部分注意转到白楼去。
而默楼同时还公开放出消息:如果在有人敢私闯曾家,默楼一旦查出此人必定终身追杀。
与此同时曾家也宣布:如果有人在敢私闯夕园,对曾家人不利者,曾家将永远不与其家族,门派有生意来往。
这些消息一出,不少人暗自退去,也有人不愿离去在一边看热闹的,但却没有人在轻易出手。
一辆装饰华丽,四匹健马拉的轻车,在十多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黑衣,两边还有余叶辰和林央的亲自护送下出了夕园,向阳西城外而去。
江湖沸腾了,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间传向各大门派,现在已经变得不单是为了水孕珠了,和默楼、曾家有仇的,都想借此几会除掉他们,还有一些想隔岸观火趁机坐收渔翁之利者。
看着或明或暗打探消息的人,林央忍不住对余叶辰调笑,“这一路应该不会寂寞了。”
马车行到松柏林下时,看着那两座大山中间唯一的出口,余叶辰看向马车的眼里有一些担心。
他不怕危险,但却不想车里的人有一丝伤害。
林央显然也知道好友的担心,车里也有他想保护的人,虽然他知道那人武功比他还高,不需要他来保护,但从他认师的那一刻起,他就打定注意谁要敢伤师傅者,他必十倍奉还。
余叶辰让大家休息一下在过松柏林,曾夕本就不想闷在马车里,还好有世咏陪着说话,感觉才不会那么无聊。
林央撩起车帘,笑得一脸献媚,“师傅、小狐狸,下来吃点东西吧。”
曾夕跳下马车时还不忘调戏他,“好徒弟。”
世咏对林央的殷勤很受用,和众人一起席地而坐,一起吃了林央预备的干粮。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虽然地上很凉,现在却没人会在意这些,能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就没有人会浪费。
他们能感觉到,一路上暗中可跟了不少了人。
第二十一章:遇袭
自重和余叶辰去默楼开始,曾夕就感觉生活蹦得紧紧的,先是忙着为默楼打理生意,后来又忙着石流城的事,那里还没忙完,这里又开始了,从没感觉像现在这样,发现时间怎么也不够用。
余叶辰见曾夕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取出一件紫色的披风为他披上,“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曾夕回神,见是余叶辰,自然一笑,“在想和你认识后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有趣了。”
余叶辰眼里划过一丝内疚,曾夕不等他说话接着说:“但这是我选的,重没后悔。”
两人靠得很近,举止亲昵,给人一种淡淡的暖昧感觉。而这一切都被暗处的一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曾家少爷,你很在意他吧,呵呵……”
今日的松柏林感觉各外安静、诡异,就连平日里的虫鸣鸟叫都没有,安得得犹如全世界都只剩下这一队人,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心跳声,和马车前行的咯吱声,还有那风吹树林的沙沙声。
余叶辰、林央,寸步不离的护在马车旁,所有人都显得特别紧张。
突然“咯”一声弹锁异响,余叶辰眸色一利,闭口仰倒一手抓着马鞍身子侧滑,同时一支冷箭从半空过而,光泽泛黑,竟然是沾了毒的。
他起身拉住缰绳,冷眼看着四周,“终于出手了。”
身下的马被他急急勒住一阵嘶鸣,扬蹄就要狂奔,连马都在这一箭中感觉到了杀气。
一箭失手,树林里的静瞬间全成了杀意,来自四面八方,马匹受惊,全都嘶叫起来。
有句话叫逢林莫入,因为林中最容易藏匿。
可这本就是唯一的路,他们不得不入,就算知道有陷阱。
此刻这支毒箭就是从林中发出来的,而且是想一箭要了余叶辰的命。
来不及多想冷箭再次从四面八方射来,不光是他,林央,默楼手下也都遭到暗袭,嗖嗖的箭光全都泛着黑色,不是一箭,而是十几箭齐发,却唯独没有射向马车。
所有的人都知道在马上只能成为定死的目标,全都翻身下马,有一两人不辛中箭都立刻口吐黑血而亡。
听到骚动曾夕、世咏都从马车上下来,余叶辰、林央众人自然而然的围了过来,将他们护在中间。
在林中他们完全处于弱势,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身在何处,完全被动。
箭势突然停下,同时树林里跃出了二十多个黑衣人,和默楼的人不同,这些人腰间的腰带并不是全黑,而是灰白色的,一语不发直冲他们而来,却都很有默契的同时没对曾夕出手。
众人虽然吃惊却也没时间多想。
世咏护着曾夕,他并不主动出手,但只要想到他身边者,都会被他一招毙命,出手又快又狠。
曾夕知道世咏是为了他好,但他不想永远要人守护,而且这些人显然对他们的人数武功都非常了解,和余叶辰交手的就有三个,夜央也同时对上了两个,别的大多是一对一,这里面唯一的变数就只有世咏。
曾夕加入了战斗,世咏眼神闪了闪却并未阻止。
这时一条白影从树上跃下,直奔曾夕而去,也许是刚刚见这些人并不伤曾夕,所以大家都对他放松了警惕,眼见人影直奔曾夕而去却都分身乏术。
世咏刚放倒一人,见有人要害曾夕,眼光一寒正要出手,却见曾夕把手伸到了怀里,知道他要用药,也就放下心来,却依旧时时警惕着。
曾夕见人影已到面前,来不及多想,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一撒后退。
来人在曾夕手伸向怀里时,就闭上了呼吸,所以药粉对他并没有起到做用,见曾夕后退就要伸手去抓,不想此时曾夕突然脚下连闪,同时出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白衣人眼中的兴趣更浓了,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惊呆了,原来曾家少爷并不只是个纨绔子弟,他也不简单。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余叶辰更是心里复杂。本见曾夕有危险正心急如焚却苦于分身乏术,此时见曾夕身影暗暗松了口气,对于他会上乘轻功‘幻影’也只是为他高兴。
世咏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身形一闪就向白衣人刺去,白衣人提气后退,险险避过一剑,知道想要抓人是不可能的,这次带来的人也死伤大半,带着人转身就向树林跃去,还不忘回头对着余叶辰嘲讽一笑在看向曾夕,意思很明显,他的目标是曾夕。
树林里又归于平静,除了地上的尸体,断掉的树枝证明了刚刚的一场厮杀。暗处围观的人是惊叹连连,水孕珠是好,但有要有命要才行啊,围攻是很好,可谁攻前面。
人都是自私的,谁都不想为他人做嫁衣。
江湖上又多了各式各样一些关于曾夕和世咏的传言。
默楼众人不解的看着世咏在林子里挖着坑,而且用的是他们的剑。
曾夕却并不吃惊,显然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做了,只见他也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和世咏一起挖了起来。
林央虽不明白他们在挖什么,但是师傅都动手了,徒弟怎么能不帮忙呢,于是也捡了把剑开挖。
世咏并没说话,可是看他的眼神却多了一丝赞扬,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余叶辰好像明白什么,心底涩涩的,留下几人注意四周就带着人一起去挖了起来,没多久就挖出了一个大坑。
这时候不用问谁都能看出那个坑是用来做什么的,众人沉默着将所有尸体抬到抗里,摆好掩上土,没有多余的话转身离开。
只是那些暗中观查的人和默楼众人明白心里的震撼。
从成为杀手的那一天起,就准备好了碎尸万段、抛尸荒野,可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愿意在他们死后为其挖一个坑,理一堆土,何况这个人还是刚刚你要杀的人。
马车依旧不快不慢的前行,众人却都默契的沉默着,只是默楼的杀手们看向马车的眼里多了一点感情。
过了松柏林也就出了阳西城,到了南坊城地界。南坊城右走是云瓴城,左走是庆城,而去曲东城的林剑庄如走庆城只须十来天,走云瓴城却要多花上四五天,现在谁都想快点到,所以自然走的是去庆城的路。
不知道是因为松柏林里那场厮杀震撼了暗中的人,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反正这两日暗中跟着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有的也只是远远的跟着。
天已大黑,深秋的夜风吹在身上已经明显的有了凉气。众人升了火,烤着打来的猎物,林央把第一只烤好的山鸡献媚的奉送给了世咏,还有不知道从那里变出来的一壶酒。
曾夕无奈的翻白眼,一书生打扮却做着奴才的表情,还有那腰间一剑一扇,还有谁能有他奇葩吗?接过余叶辰递来的烤肉决定不理他,一边和余叶辰说话去了。
世咏怎么会不知道林央心里想的什么,而且林央也并没有掩饰。
这样的夜晚有一壶酒感觉真的不错。
林央见世咏喝了口酒才敢开口:“师傅,小狐狸的轻功是你教的吧。”虽然是在问,可语气却是肯定的。还有那恨不能变成几岁孩童来撒娇的表情,真是让众人暗自惊叹的一把。
听到世咏回答:“是”那眼神就象饿狼见了肉,眼里全是绿光。就只差在脸上写着:我羡慕,教我吧。
曾夕想如果他长了尾巴现在一定摇得欢。
世咏是真心喜欢这个徒弟,除了他和曾夕一样会逗人开心,爱撒娇,对待身边人也同样真诚,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好。
世咏又喝了口酒才对林央丢了句:“以后教你。”
也不管林央是如何的欣喜若狂,自顾自进了马车,这样的夜晚真的很适合牵动人的回忆,朦胧中又记起那人说:“不管一个人生前是好是坏,死了都应该得到安息。咏,你救的人多,杀的人也多,虽然那些都是该杀之人,但我还是希望那些我们亲手埋葬的人能保佑你一生平安。”
睡前,老人嘴里只有一句话:“如果没有你,我要平安有何用。”
曾夕不知道不觉睡了过去,朦胧中到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余叶辰为曾夕披上披风,将他搂在怀里,让他睡得更舒服。
怀里的人是如此的真实,余叶辰却有一点在云里的感觉,想到那日白楼主离开时那嘲讽的笑,就特不舒服。
虽然他易了容,余叶辰依旧可以肯定是他,白楼楼主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个从小只他喜欢的东西,他就要不择手段抢走的人。
想到这手自然的收紧,直到怀里的人发出吃痛声,从睡梦中醒来才晃然自己的失态。
“辰哥哥”曾夕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余叶辰如此心神不宁,猜想可能与松柏林里遇袭有关,但余叶辰不说他就不问,直到他想说的时候在说。
第二十二章:激战
因为这几日路上都很太平,曾夕也就不愿在闷在马车里,就连世咏也出来和众人一起骑着马。
现在已经到了庆城边界,明日就可到曲东。
余叶辰和曾夕共骑一马,在一群黑衣人中那显得更是鹤立鸡群,紫的潇洒白的贵气。
走在最后的世咏虽是一身布衣却难掩年少时的风华,何况那双看尽沧桑的眼,能给人一种一眼望穿的感觉。
身边还走着一个书生打扮,奴才表情,一手折扇一手剑的林央,看上去怎么都是不伦不类。真是一支看上去奇怪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