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无目地走了几条街,曾夕暗想:“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们。”然后找了家小茶楼要了间雅座。
刚坐下不久雅间门就被推开,一中年大叔扶着位中年美妇走了近来。看着来人,曾夕笑得很开心,那是从眼里到达心底的笑,“无痕哥哥,晴烟姐,你们还真有夫妻象呢。”
两人取下假皮,眼里是满满的宠溺娇笑,“小夕,还认识我们?还以为你忘了姐姐呢。”
男的却认真很多,自己倒了杯茶,“小夕这么急找我们什么事?”
曾夕嘟了下嘴,有点闷闷不乐,“辰哥哥想找咏爷爷给他朋友看病,但是……”但是什么他没说,两人也明白。
晴烟在也没有刚刚的笑脸,无痕严肃的看着对面的少年,“你自己不是有答案了吗?”
“可是……”
晴烟打断他的话,“小夕,在你心中总管算什么,和你那个辰哥哥比那个更重要?如果你答应了,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总管在也不会有清静日子了,你想想吧。”
曾夕从没这样痛恨自己,怎么能因为那人是辰哥哥的朋友就犹豫了呢?那样做会害了咏爷爷的阿,会害了那个守护了曾家四十年的老人阿,那个一心只为他的爷爷。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晴烟知道话说重了些,语气也放轻了下来,“好了,总管很想你,回来吧。”
“我欠他一命”,虽然这不是全部的理由。
晴烟还想说什么,无痕却拉住了她,“想回来时就回来吧,我们先回去了。”然后戴上假面皮拉着晴烟走了。
而此时本应睡着的余叶辰却冷冷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跟丢了?”
地上两人虽然害怕却也不得不开口:“是,我们发现暗中有人守着,所以不能靠得太近,只看见有一对中年夫妇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后来……我们暗中跟着那夫妇却还是跟丢了。”说完大气也不敢出的跪在地上。
良久才见主子挥了挥手,才如蒙大赦的退下。
第六章:夜游
曾夕忐忑不安的回到小院,自己这样出去余叶辰不可能不知道,到时他问起来要怎么回答呢。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余叶辰什么也没问,就好象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曾夕庆幸的同时更多的是不安。
虽然曾夕决定和余叶辰一起去他家玩,但余叶辰不是都是坐马车的吗?谁能告诉他现在面前的这几起匹马是怎么回事?
余叶辰看着曾夕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带点好笑,带着嬉戏问:“小夕不会骑马吗?”
“谁说我不……”脱口而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余叶辰眼里的笑意,有一点点脸红心跳却强装镇定,“我只是不喜欢,只是一点点不会而已。”说到最后声音是越说越小。
余叶辰大笑几声心情是出奇的好,不等曾夕反应过来就将他抱上马背,自己也一坐了上去,搂着他的腰打马前行。默一紧跟其后。
曾夕虽不会骑马但却喜欢骑马的感觉,那种在放飞灵魂的感觉,就像放下了一切的轻松。
“楼里有些事,所以不能慢慢走。”余叶辰的声音里有些歉意。
曾夕却并不介意,相反还有一点点偷偷的欢喜。“小时候让马摔过,后来就再没骑过,但我喜欢骑马的感觉。”
“以后你想骑马了我带你,想学了我也可以教你。”
“要是我学一辈子都学不会呢?”
“那我就带你骑一辈子。”
也许余叶辰只是为了让他开心随口说的,但曾夕却忍不住心动,眼里的笑意更深了,让身子向后靠了靠,这个怀抱让他喜欢。
从云瓴到净京坐马车要用三四天,而现在他们一天就到了。
再次看到这片湖,两人心里都有很多感触,月光下的湖面就像披了一层白纱,晚风送起阵阵清香,两人同样的一身紫衣一个俊美一个清秀灵动。
曾夕想起抢福气时看到余叶辰时的惊艳,“你那时好美,好利害可以在荷叶上飞舞。”
“这有何难”,话刚说完只见他一手搂住曾夕的腰,脚尖一点就跃进湖里落在荷叶上,曾夕没想到他突然来这一手,一紧张只能紧紧抱住他的腰。腰间的温度让余叶辰心情更好,带着他在荷叶上起起落落,有时惊起躲在荷叶下的小鱼。
在湖边看和亲身感受的感觉不可同日而语,空气里有淡淡的雾气,混合着淡淡的花香,那是大地的气息。
看着余叶辰俊美的侧脸曾夕很想在他脸上印上一吻,但他不敢,只能这样看着他,刚好余叶辰也正回头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小停后面,晴烟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她看得出少年现在很幸福。
可能是太专注所以后面有人来了都没注意到,直到声音从身边响起,“真是幸福阿,美得如画。”
晴烟暗自心惊,要是敌人的话自己现在已没命了吧,自己真是大意了。
也许是幸福的画面太过美好,触动了心底的柔软,见来人只是位二十多岁的公子,而且长得还不错笑了笑,“幸福总是美的。”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湖上的两人玩累了最后相携而去。
晴烟见曾夕走了正要离去,却听身边的男子说:“姑娘如此美,理应比刚刚的两位公子更加幸福。”
晴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轻笑,“公子不反对两男子在一起?”
男子大笑,笑得猖狂却不让人讨厌,“不管是谁和谁,达官贵人也好,路边乞丐也罢,小倌娼女支又如何,只要真心,都应该有自己的幸福,两男子又如何,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
晴烟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只是眼里多了点笑意,“小女子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去。
男子并未挽留,看了眼他腰间的玉佩,上好的和田玉中间一个小小的烟字,笑意更深。
石流城是一座净国边境的小城,这里土地贫瘠年年天灾,民不聊生,每年都靠朝廷拨款勉强度日,而默楼就是座落在这小城的大山深处。
十几天的奔波让曾夕疲惫不堪,两腿侧也被磨破了皮,虽然上了药,但因得不到休息始终好不了,又不好意思让余叶辰知道只能暗自忍着。
两匹马刚刚停下就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走了出来,面露惊喜,“少主回来了。”
余叶辰点点头,下马后在将曾夕抱下,看着面前的老人眼里也多了一点笑意,发自内心的笑意。“田伯让人去把南院打扫出来。”
老人一听多看了眼少主带回的少年,长得是很好看,笑意更深,“好的,少主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恩”然后一把将曾夕抱在怀里大步向院里走了。
突如其来的变固吓得曾夕不知所错,等反应过来,脸红得如正午的太阳,“快放我下来。”
余叶辰不担没放下,反而抱得更紧,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受伤了就别动。”
少年就真的没在动,只是把脸理在他怀不愿让人看见,只露出只红红的耳朵。后面跟着的老人眼里有着不可思意,丫环小厮虽然也好奇却不敢多看,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余叶辰抱着曾夕来到了自己的住所,将他放到凳子对外喊道:“树根。”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跑了进来:“主子。”
“ 从现在开始曾少爷就是你主子,要用心服侍。”
小童规规矩矩的给曾夕跪下,叫了声:“主子。”
“起来吧,以后跟着我就是。”
余叶辰又吩咐树根去准备沐浴用的热水衣服什么的,然后对曾夕说:“小夕累了,沐浴后在吃点东西,我会让人送到房里来,然后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你的院子我已经让人在打扫,我现在有些事要处理,晚些时候在来看你。”
等余叶辰离去后,曾夕才好好的看了一下房间。房间很简洁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小凳,墙上有几幅山水画,屏风后面有一个浴池,这应该是这房间里最奢侈的东西了。
树根找人抬了几桶热水倒在浴池里,并撒了一些花瓣在上面。
曾夕不解,“辰哥哥沐浴还有花瓣吗?”
树根想了想才明白他口中的辰哥哥就是楼主。“楼主从不用花瓣的,但西院的小姐,公子喜欢用,所以我就取了些,主子不喜欢吗?”
听了这话,曾夕心里闷闷的爬在浴池边好久才说:“你不叫我主子,叫我少爷或公子都行。”
树根还以为主子生气了呢,正在想那里让主子不高兴了,听到他说话才轻了口气,“好的少爷。”
看着少爷不开心的样子,树根小心意意的开口,“少爷为什么不开心?”
不见曾夕回答也不敢在问,过了好久才听曾夕小声的问:“西院是什么地方?”声音小得连树根都以为是幻听。
虽然树根年龄下,但因从小被卖到这里那里会不懂,心下了然却也不敢多说,“少爷,西院是没法和这里相比的,我被卖到这七年了,你是唯一一个除主子外可以在这里休息的人。”
余叶辰来到书房,一个人影也跟着闪了近来,将一张纸条呈上又退了出去。纸条上只有几个字:“三日内归”,却让余叶辰眼里的笑意更深。
第七章:商铺
余叶辰回房时曾夕已经睡下,但睡得不是太熟,听到水声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正好看到余叶辰穿着里衣从屏风后走出来。
半梦半醒间软软的叫了声:“辰哥哥。”叫得余叶辰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在心底升起。
揉揉少年的头,轻声说:“吵着你了,睡吧,南院太久没住人,我让老田用熏香熏一晚,明天就可以住了,今晚就睡这吧。”
曾夕本就累得利害,跟本就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迷糊间就记住了今晚就睡这。还将身子往里让了让,让出了大半空位。
余叶辰本想沐浴后去外间榻上将就一晚的,但看他可爱的样子,很自然就上了床在他身边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闻着少年的体香,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了他的腰上,将少年带到怀里,却也不敢在有别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少年神精太过大条,还是睡得太熟,不但不害怕,还往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睡下,也不管瞬间石化的人。
次日,曾夕起床起,余叶辰已经不在,他坐在床上想了半天,昨晚好像是和辰哥哥一起睡的吧,又好像不是。
树根看着自家少爷坐在床上发呆了好长时间,忍不住问:“少爷可要起来了。”
“昨晚是和辰哥哥一起睡的吧?”话一出口曾夕就后悔了,怎么想到那就说到那呢,丢死人了。
树根忍着笑,“少爷,主子昨晚当然在这里睡。”自家少爷还真是可爱。
吃饭的时候,曾夕一想着昨晚是和余叶辰睡在一张床上,就感觉全身发烫不自在,连看一眼余叶辰都会不好意思,一顿饭吃得是食不知味。
余叶辰看他吃得少有点担心,“小夕怎么了?”
“没,没什么。”
见他不愿说余叶辰也没有在问,只说一会带他看看院子。
吃过饭余叶辰带着曾夕来到南院,院子不是很大一个小荷花池,一个小花园一个亭,几间屋子。但布置得很温馨,被子纱账都是用的上好的,床、桌子都是红木做的。
“喜欢吗?”
“喜欢”
“那走吧,和我一起去山下城里转转。”
就这样一马两人来到城里,昨天回时因为太累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这城和云瓴、净京比真是天壤之别,没有一点繁华景象,到处都是流民,城里的商铺也不多,大多都关着门,一幅萧条的景象。
像余叶辰、曾夕这样衣着华丽俊美的人,走在城里自然引得各种私语。
“那是外地来的两位公子吧,长得真好看。”
“这么好看的人到我们这小城来作什么?”
“谁知道,别管了回吧。”
“走吧。”
到了一家茶楼,余叶辰将马交给伙计,就和曾夕一起直接上了二楼,老板亲自将他们引到了最里面的房间然后退了出去。
房间里已经有两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在静静喝着茶,身后站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见到余叶辰连忙站起来,笑道:“余楼主,来来来,坐。”当看到余叶辰身边的曾夕时,眼睛亮了亮,“这位是?”
余叶辰不着痕迹的将曾夕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然后一起坐下,并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这同桌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了一切。
中年人又看了眼曾夕暗叹:“长得真不错。”暧昧的笑了笑也就谈起了正事。
“不知道上次和余楼主谈的事,楼主考虑得如何了。”
曾夕想不到余叶辰这次是带他一起来谈生意的,虽不明白他们谈的什么,但还是很感激他的信任。对他感激一笑,却不想余叶辰误会了,“夕儿也想知道。”
曾夕刚想说不,余叶辰已经对他介绍:“这位是水航帮的帮主,楚帮主,默楼有三层铺子的货都是楚帮主提供的,现在楚帮主说货源紧缺,所以要提高价钱。”
曾夕看了看对面的楚帮主,又看看了余叶辰,笑得无害,一脸天真的问:“是不是因为现在默楼只能从楚帮主那里才能拿到货?”
见余叶辰点头,少年又说:“但是我们要出铺子又要出伙计,还有货物损耗等一些,那不是就没有钱挣了吗?”
余叶辰听见曾夕用‘我们’两字时,心里莫名的高兴,轻揉了下他的头答:“是啊。”
曾夕皱眉天真的问:“既然都不挣钱,为什么还要开,那不是帮着别人跑腿吗?还是不给工钱的那种。”
余叶辰大笑眼睛里都带着笑意,“恩,还是夕儿聪明,那夕儿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曾夕仿佛没看到对面黑着脸的楚帮主一样,害羞的底下头轻声说了句:“辰哥哥又笑我。”
声音虽不大,但却足够让房间里的人听到,然后才坚定的看着余叶辰问:“楚帮主会提出加价不是因为货源紧缺,而是因为默楼现在只能从他一家那里拿货对吧。”虽然是用问的,却是用的肯定句。
也不等余叶辰回答又说:“既然以前有两条路,或几条路可走,现在路断了只有一条可走,那要么我们走这一条,那么把断掉的路接好,虽然那样会花时间和金钱,但接好路的主人会给我们补偿的,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后一句是看着对面楚帮主说的。
楚帮主看着对面笑得天真的少年,心底有些发寒,就凭句几话就可以把他们说得如此透彻。
曾夕见楚帮主已经动摇又下了计猛药,“铺子是我们的,别人又抢不走,卖不了这个可以卖别的嘛。”
楚帮主在变了几次脸后深深的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小公子说那里话,我和余楼主相交多年,怎会计较那么多,当然还是安原价了。”
余叶辰也顺着台阶下,“那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相视一笑,就好像多年老朋友一样,只是笑有没有到心里,就只有自己知道。
出了店门,楚帮主暧昧的看着余叶辰,“余楼主我们相交多年,这么个小灵人是那里找的?”
余叶辰没打算告诉他曾夕的身份,说了声:“告辞。”就抱着曾夕上马扬长而去。留着楚帮主在原地咬牙切齿对身后之人吩咐:“查,回去给我查那少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