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帮我干什么!我宁愿躺在里面的是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啊!你知不知道,你出事了,我怎么办?你是不是也要附在哪个人身上,让我去找你啊!”
李锦云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
他并不想哭,大男人哭哭啼啼实在太丢人,可是他真的很绝望,就连上辈子没有把想做的事做完就被车撞死都没有这样绝望。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想让我永远欠着你,这样我就再也逃不掉了。”
“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李锦云咬着嘴唇隔着厚玻璃盯着樊毅轻声说,“我才不会上当,你要是死了我就跟着关宸走了,你有本事就起来,否则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我了。”
他的眼眶通红,慢慢跌坐在椅子上,脱水般用手捂住一张脸,不想让樊毅看到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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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都是真的?”
严烈拿着厚厚的医学资料看了许久,才慢慢抬起头,表情很平静。
主刀医生犹豫半天最后还是严肃的点点头,“没错,樊毅脑中的淤血已经压迫记忆中枢,会导致短暂或是永久性的选择失忆。”
二十四小时的等待,听起来并没有多久,可是对于李锦云来说却感到无比的煎熬和难捱。
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病房里,几乎像石化一样,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不断波动的心跳记录仪。
突然,他似乎感觉到樊毅的手指动了一下。
“大夫!”李锦云慌张的喊起来,“樊毅他的手指动了!”
大夫急匆匆跑过来,检查了一番,无奈的说,“先生,他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不可能,我刚才看到了!求你们在检查一下!”
李锦云急切的抓住医生的衣服,受伤的额头还缠着绷带,脸色极其苍白。
几个医生和护士都很同情李锦云,但也只能惋惜的摇摇头。
然后医生就带着几个护士出去了,李锦云站在门口良久,最终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
使劲搓搓脸,应急处一抹笑容,“又让你看笑话了,明天你就能醒了,一整天没吃东西醒来一定会饿吧,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回答他的只有机器滴答滴答的声音。
李锦云也不生气,自言自语道,“要不吃拉面吧,你肯定喜欢吃。”
然后逃一样的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
刚出来没几步就被几个警察带上警车。
“李锦云先生是吗?”那警察从口袋里拿出证件摆在他面前,“我们怀疑你跟一起故意伤人案有关。”
李锦云愣了一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你们弄错了吧,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那警察面无表情,“我们不会没根据的随便抓人,你还是协助警方调查吧。”
“我说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我没有犯罪!”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昨天有人报案说你在医院把人打伤,还有医院监控,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着对面警察点了几下电脑,调出报案人的照片,“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李锦云看见面前熟悉的面孔,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这不是胡田吗?
照片中,胡田浑身是血,一张脸鼻青脸肿,完全不是昨晚的样子。
明明昨晚只是头上破了点皮,根本没有受那么重的伤。
难道……又有人对他动了手……
想到这里,李锦云再傻也醒过来,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等他往陷阱里面跳!
李锦云深吸一口气,已经猜到幕后推手是谁了,不由讥讽一笑,“这个人,能让我跟他当面对质吗?”
警察面色一冷,:你又想干什么?“
“我没犯罪,不需要承认什么?”李锦云毫不退缩。
就在这时,审讯室大门打开,严烈走进来,不知道跟警员说了些什么,那警察眼神复杂的看了李锦云一眼便走出去了,严烈看着李锦云。
李锦云了然一笑,“严老爷子,您还真是为了折腾我煞费苦心啊。”
严烈也明白李锦云已经猜了个大致,拄着拐杖说,“呵,果然是个聪明人。”
李锦云挑了挑眉毛。
严烈似笑非笑的说,“看来你真不担心被关进监狱啊,你可是伤人,要是真追究起来,你可要被关个一年半载。
李锦云皱着眉头,脸阴沉下去,他见过恶人先告状,可没见过这样的恶人先告状还心肠歹毒的老不死。
“您可别忘了,可是您的人先动的手,我也算是正当防卫。”李锦云冷笑一声。
严烈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笑起来。
“你还真是巧舌如簧,难怪樊毅被你迷成这样。不过,你还是太天真的了,真以为我会傻到不给自己多留一手?”
李锦云眯起双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严烈站起来,拄着拐杖背着手,拿过一份文件递给李锦云,“看看,如果看完还是刚才那样,我到真是佩服你。”
李锦云掀开文件看了一眼,当即整个瞳孔锁起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严烈,你真无耻!”
严烈看着李锦云脸上的表情,勾起嘴角,“你要谢谢我帮你的经纪人去就他的女儿,否则指望你,他女儿早就死了。”
李锦云用力吸了口气,“你拿这个给我看什么意思?”
严烈带着笑意,“如果你愿意承认把人打成重伤,并且答应樊毅是死是活都不见他,那么我会送你个顺水人情,找最好的心脏科大夫给他女儿治病。”
“不过,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停了他女儿的一切抗排斥药物。”
李锦云手指气得发抖,脸色惨白一片。
他知道这种手术虽然已经做好,但是毕竟换来的心脏是异物,会遭到自身的排斥,如果没有抗排斥的药物,张申华的女儿同样是死路一条。
严烈这老不死的竟然早就看透李锦云,知道他吃软不吃硬……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严烈好整以暇的盯着他,完全没有一丝为樊毅的生死忧心的愁绪。
李锦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跟着推门进来的两个警察走了出去。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了,严烈旁边的下属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一脸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说你是废物你还真是笨。”严烈抬腿踹了他一脚,眯着眼睛说,“随便杀一个人,警方追究起来,也是很麻烦……”
“可是就算他被关进监狱,凭着正当防卫,也管不了他几天。”
严烈冷笑一声,“我不指望关他一辈子,只要拖他个九天十天,樊毅那边一醒过来,少了这块绊脚石,事情也会顺利很多。”
这时候,严烈的电话响起来,他接起来,接着脸色都变了,“你说什么?樊毅醒了!?”
第44章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严烈好整以暇的盯着他,完全没有一丝为樊毅的生死忧心的愁绪。
李锦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跟着推门进来的两个警察走了出去。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了,严烈旁边的下属小心翼翼的凑过来,一脸不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说你是废物你还真是笨。”严烈抬腿踹了他一脚,眯着眼睛说,“随便杀一个人,警方追究起来,也是很麻烦……”
“可是就算他被关进监狱,凭着正当防卫,也管不了他几天。”
严烈冷笑一声,“我不指望关他一辈子,只要拖他个九天十天,樊毅那边一醒过来,少了这块绊脚石,事情也会顺利很多。”
这时候,严烈的电话响起来,他接起来,接着脸色都变了,“你说什么?樊毅醒了!?”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
“樊总似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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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落锤宣判,李锦云穿着橘色马甲,带着手铐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平淡,一点也不恐慌。
“被告人李锦云,于xxxx年x月x日打伤原告胡田,因而因故意伤人罪判处4个月有期徒刑,但因正当防卫,判处有期徒刑两个月。”
李锦云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他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满。
李锦云叹了口气,不顾记者们的拍摄,抬头望着天花板,心里却依旧想着樊毅……
所有人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病床上,樊毅半睁着眼睛,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可是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明锐利,严烈再跟他对视的一刹那,身型猛然一绷。
樊毅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低声道,“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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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命运的齿轮转动着,转眼两个月过去。
窗外飘着细小的雪花,屋顶上、街道上,到处都覆盖着一层绒毛般的薄雪。
宴会的门打开,樊毅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礼服,而他旁边的温怀则身穿一身白色西装,樊毅牵着温怀的手,冷若冰霜的脸上虽然没有半分烟火气,却仍然足够秒杀在场所有女性的目光。
z市最年轻的总裁,刚满而立的年纪,事业有成长相出众,只不过是同性恋,而且只要是人都可以看出来,他和旁边长相精致身材修长的男人是一对。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缠绵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的目光,牵着温怀的手径直在托盘中端起一杯香槟啄了一口,眉宇之间英气勃勃,丝毫看不出他在几个月前经受过一场差点丧命的车祸。
“竟然能恢复的那么好。”说话的是几个月前给他主刀的医生,“只是不知道这选择性失忆会不会好。”
旁边的严烈一身笔挺西装,嘴角紧绷,带些讽刺道,“希望这种运气他能带一辈子……”
这医生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毕恭毕敬道,“看樊先生这个样子身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医生说完便朝樊毅走过去。
严烈看着远处的樊毅,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田凑上来,“老爷子,您在想什么?”
“对于樊毅的选择失忆,总感觉哪里有些不放心。”
胡田笑了笑,“老爷子,你太多虑了。这命硬的人没那么容易死,不过他若是彻底清醒过来,知道你对李锦云的那些招数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现在他根本不记得李锦云是谁,你还是他最亲的爷爷啊。”
这话让严烈听的尤其顺耳,连着表情都轻松几分,“是我想太多了,他忘了李锦云那小子也好,省的我再费心盯着他俩。”
“老爷子说的是,樊毅早晚都是您身边的一条狗。”
严烈低笑一声,住着拐杖朝樊毅走过去。
“樊先生,听说你对钢琴很有研究,我这有两张贵宾票,不知道今晚你有没有兴趣?”
一个身材火辣的黑裙女人,嘴边勾着惑人的微笑。
“钢琴只是小时候玩的东西,何况我对演奏会不感兴趣,抱歉。”樊毅说着搂着旁边温怀的腰,就算再笨的人也知道樊毅到底是什么心思。
那女人瞪了一眼温怀便走开了。
温怀看着那走远的女人,心里骂着:臭婆娘
严烈看着走远的女人,回头笑眯眯的看着眼前恩爱的两个人,“你们还真是甜蜜啊。”
樊毅不在意的笑了笑,回头看着身边的温怀。眼神里全是温柔。
严烈根本拿不准樊毅的心思,即便是所有医生都告诉他,杜越已经失忆了,早就不记得李锦云这号人物,但是他心里仍旧忐忑不安,没法对樊毅掉以轻心。
“好了好了,别光顾着自己恩爱忽略了来宾。”严烈笑的一脸慈爱。
“樊毅明白。”樊毅对着温怀笑了笑。
严烈看着笑得一脸温柔的樊毅,心里的戒心慢慢消除。
只是没人知道樊毅此刻在心里玩味的勾起嘴角,不得不佩服严烈对他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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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在龙腾娱乐酒会上,龙腾总裁樊毅带着他的恋人温怀在酒会上羡煞旁人……”
李锦云正见着手指甲,听到电视里的声音立刻抬起头,就看到身穿笔挺黑色礼服的樊毅正搂着旁边温怀的腰,两人正有说有笑。
李锦云没再接着看,又剪起自己手指甲来。
张申华看着电视,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樊毅……”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一脸沉默的李锦云,便没再说下去。
李锦云自从出狱以后,就将东西搬过来跟张申华一起住,张申华的女儿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张申华的妻子再生下女儿的时候就走了,这始终是张申华不愿提起的事情。
李锦云又想起关宸,觉得自己真的太狠心……
“谢谢你来接我。”李锦云出狱后就看到大门前的关宸。
关宸笑着摸摸李锦云的脑袋,“你我之间谢什么啊,走回家啦。”说着替李锦云打开车门。
一路上出奇的安静,两人之间似乎都有太多的话要说,但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个……”李锦云和关宸同时开口,两人看着对方。
“你先说吧。”关宸笑着扭过头看着前方。
“我想搬到张申华那里去住……”李锦云低着头摆弄着手指头。
“怎么了,这边住的不好吗?”关宸皱了皱眉头。
“不是不好,因为张申华那边要照顾女儿,我想去帮他,而且……”李锦云顿了一下,“我已经麻烦你太久了,其实你可以趁我这次的事情跟外界说跟我分手也可以的。”
“不会的。”关宸打断他的话,“我不会放弃你的……”
“你知道么?”李锦云看着前方,眼里渐渐失了焦距,“他拿着刀,刺进我的心脏,说了一句‘我爱你’,我却捂着伤口,忍着痛硬生生的挤出一个微笑,对他说,再来一刀,我还想听那句话……”
李锦云扭过头来看着他,心里满是内疚,他怎么可以那么狠心的去伤这样一个人的心……
“对不起……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李锦云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他明白关宸对他的好,只是樊毅却是先走进他心中的那个男人。
关宸不傻,自然听出李锦云话里的意思,笑着说,“恩,一辈子的好朋友。”
李锦云抬起头看着他那张无可挑剔的侧脸,破涕笑起来……
李锦云还在想着。
“好了,锦云,别再想他了。”张申华抱起女儿走过来。
“没有啊,我干嘛要再想他?”李锦云故作轻松的笑起来,张申华无奈的摇摇头。
“好了,不说这了,我们出去吃饭吧,今天哥哥可是拿到片酬了哟。”李锦云说着刮了刮小牧的鼻子,小牧一听可以去外面吃,立马兴奋起来,“漆大餐,漆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