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东西看好,在这等我。”
幸运笑着点头,怎么走到哪他都是那个被照顾的对象。
明朗还没回来,幸运有点无聊,拿着手机玩起了游戏,那时的手机游戏也没什么好玩的,只是俄罗斯方块呀,贪吃蛇了,这类的小游戏,不过打发时间也算不错。
幸运的俄罗斯方块已经打到n多万分了,上面降下来的方块正是落的飞快的时候,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
丁玲来的电话,幸运瞪了一下眼睛,按下了接听键。
“宫喜在澳门出事了!”
那急切的声音吓的幸运心脏一下子鼓到了极限。
“什么?!”
“出什么事了?”
丁玲就听见幸运的嗓音变了声线,尖锐沙哑着。
“在前两天的一个抓捕行动用中枪了……”丁玲尽量放缓了声音,怕给幸运更多的刺激。
“什么??!”幸运头一晕,身体晃了一下,连忙扶住了身后的柱子。
“你先别着急……”丁玲连忙安慰道。
“他在哪?我现在过去。”
“小伙子,你怎么样?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下?”旁边一位阿姨看着幸运脸色惨白,双目赤红的样子,关心的问道。
幸运却象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摇摇晃晃向售票处走去。
“你干什么去?东西呢?”明朗刚买好机票回来和幸运走了一个对面。
“宫喜受伤了,把身份证给我,我得退票,我要去澳门。”幸运的神色还是有些恍惚,声音哽咽,眼睛里直愣愣的,也没有什么东西,也没有明朗。
明朗先是一怔,然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当时火就上来了。这十多天来,自己一颗心里面满满的装的都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惦记着他,直到今天见到了他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那颗心一下子乐开了满园的花。可是他呢?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想的是谁?
一见面就哼哼哈哈的敷衍自己,到了这里,说一起去他们家陪他父母过年,他却还一付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这是一切都是为什么?就因为他变了心,他见了那个宫喜,就变了心。那自己的一颗心呢?自己这颗心难道被狗吃了吗?自己为他做的一切,他就这样视而不见吗?
自己全心全意的都为了他,就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他了。可是他到好,这他妈一听说那个男人受了伤,立马就要把自己扔在这,去那个人。
这是他妈就是赤果果的背叛!!!
还想让我同意你走?!难道让我亲手送你到你的情人那里?!让你给老子戴绿帖子,你拿我明朗当什么人了?冤大头吗?
幸运看着明朗的脸色越变越难看,瞪着自己的眼睛里凶光毕露,却一点也没去想明朗现在的感受。他现在的心里面全都是宫喜,宫喜受伤了,宫喜一个人躺在那里,就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宫喜,宫喜,宫喜。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宫喜。
自己必须要尽快的赶到他的身边,宫喜,如果真再也见不到他了,该怎么办?
他会不会就这样死了?一想到死,自己又马上否定自己,不,不,不,他不会死,宫喜绝对不会死。
他只是受伤了,他需要自己。所以,自己要马上走,马上赶到他的身边去,陪着他,守着他,不能让任何人把他抢走,包括死神。
“身份证给我!”幸运一想到宫喜会死,就心如刀绞,根本顾不上明朗的眼睛是不是在充血了。
“不给!你凭什么去看他?他是你什么人?啊?”明朗的脸都变了形,一只手拉着幸运的领子,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吓的周围的人都以为要打架呢,即害怕又好奇的向他们俩人那里观望。
“明朗,你放手。把身份证给我!”幸运毫不在意明朗的失态,现在他的脑子已经不会转动了,他就一个概念,他要走,要去澳门。
“我不给!”明朗声嘶力竭的冲幸运喊道。
“给我!”幸运也疯了一样的大喊,长么大,他从来没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失过态。现在,他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顾了。
“幸运你他妈的混蛋,他是谁?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嗯?为了谁?”
明朗一只拳头已经挥起,在幸运的脸边,又停了下来,牙关紧咬的克制自己,可是赤红的眼睛里,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明朗的泪水,一下子将幸运唤醒了过来,才想到自己刚才的做法对明朗是多大的伤害,幸运一下子软下了态度,低声的说道:“明朗,先把身份证给我。我们的事,我回来再跟你谈好吗?”
幸运的这一句话,让明朗本来已绷到极致的理智,顷刻间断了线。
“谈什么?谈什么?谈分手?你他妈个忘恩负义,见异思迁的东西!”那刚刚克制的拳头,一拳挥到了幸运的眼睛上。
“明朗!”幸运一个趔趄向后倒了过去。
身后不远处看热闹的人,哇的哗然一片,边向后退着,边叫着打架了,打架了。
喧闹声马上引来了安保人员,两个人速度的拉住了明朗的一只胳膊。另外两个人在那边拉起了幸运。
明朗正在气头上,被人拉着还使劲的挣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幸运,恨不能再冲过去,打他的样子。
“先到保卫处,你们两个都跟我走。”另一个看起是保安队长的人走了过来,让人把明朗和幸运都带离了大厅。
第三十七章
幸运暗自庆幸,他们俩穿的都不是军装,要不然,这人丢大了,而且那就不但是自己丢人了,连部队的脸都丢光了。
明朗还气哼哼的扭脸,看着玻璃窗外。
幸运瞅了瞅他,还在生气,脸鼓的象个撑开了摺的包子。
被人家好一顿批评教育,幸运一再的承认错误,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才算是免了那“扰乱机场秩序”的罪名。
放他们出来了,可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明朗一脸的冰霜,干脆不瞅幸运。幸运一再的解释,宫喜真的是受了重伤,不过去看看不好。
“要不然,一起去。”幸运已经妥协到了这种程度,明朗依然倔强的扭着脸,就是一声没有。
最后把幸运急的实在不行了,站在明朗的身后,低声的哀求:“我求求你了明朗,你先让去看看,他情况稳定了,我马上回来,算我求你了行吗?”
“明朗,他也是你的同学,室友,以前的好朋友。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不惦记?”
“明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让我走?”幸运已经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就差给明朗跪下了。
“我求你,求你……”
幸运白着一张脸,无头无脑的在明朗身后苦苦的哀求着,那样子比个乞丐都可怜。
明朗忽然转过头来冷冷的说道:“我要咱们俩结婚,你答应吗?”
幸运一下子愕然,啊啊的结巴了半天,终于没有点下那头。只是错愕的看着明朗,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僵了半天。
明朗忽然从兜里掏出了幸运的身份证,抬手扔给了他。
转身独自一人走向了安检口,路过一个垃圾筒的时候,明朗拿出了一张登机牌,撕碎了扔了进去。
时间如果能够倒流,幸运会选择在多年前就拉开那段距离,那怕自己一个人的日子再难熬,也比现在这样,看着明朗受伤的背影,在自己眼里走远要好过的多。
可时间不会倒流,爱情里的只能两个同行,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第三个人。
幸运匆匆的买好机票飞往了珠海,从那里入关到了澳门。
幸运赶到医院的时候宫喜还有icu病房,宫喜的爸爸也等在外面,看起来苍老而疲惫。
幸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叫了一声:“伯父。”
宫喜的父亲好象在睡梦中被惊醒了似的,迟缓的抬起头来,混浊的眼睛木然的看着幸运,好半天才张了张嘴,啊,了一声。
然后用手点了点身边的凳子,示意幸运坐吧。
走廊里静呼吸可闻,偶尔会传过来脚步的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走远。
宫喜的父亲好象又回到了梦似的,只看着那厚厚的白色大门。幸运看着老人的样子,心里面的除了心酸和同情,没有别的了。
幸运很想安慰他几句,可是他努力了半天,他发现所有词都是苍白的,面对这面的时候,没有什么话能安慰他们的心。
夜里又下起了雨,那个年轻的警卫员走过来轻声的劝着:“司令,您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守着,再这么熬下去,您的身体受不了的。”
老人木然的摇了摇头,又不动了。
那个小警卫不知道幸运是干什么的,但是知道他跟宫司令一定是认识的,向他投过来求助的目光。
幸运有些为难,他知道宫喜的爸爸可能这世界上最不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只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力气与自己计较罢了。
但是那个小警卫的眼神看着宫喜的父亲,焦虑担忧着,急切的不行样子的,让幸运看着,于心不忍。
幸运咳了一下,又酝酿了酝酿情绪,才缓缓的开口:“伯父,您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我守着,宫喜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幸运刻意的说“醒了”两个字,而不是“有事”,因为有事,代表了太多的意外,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宫喜平平安安的醒过来。
老头又是迟缓的转头,看了看幸运,然后好象想到了什么似的,愣了一下神,忽的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着他长出这口气,老人的身体就象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突然间就堆了下去。
整个人的精神好象都没有了,幸运一把搂住了他的身体,急切的问道:“您没事吧?您怎么样?”
老头只是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没事,没事。”
“叫大夫过来给您看看吧。”幸运关切的看着老人的脸色,还是是同刚才一样的疲惫,别的倒没有什么。
“不用了,不用,小刘,扶着我,回去。”
那个小警卫员马上过来,搀起了老人家,回头感谢的向幸运看了一眼。
幸运也扯了扯嘴角,冲他笑了一下,扬头示意他快走吧,不用客气。
一天,两天,三天, 这已经是幸运来到的第三天了,宫喜昏迷的第五天了。
等待象看不头的海,让人茫然而无助,每一次大夫从那个房间走进去的时候,幸运和宫喜的爸爸,都象长劲鹿似的伸长了脖子,等待。眼睛随着那大夫的一举一动,方寸不离的追随着。
每一次那戴眼镜的大夫,轻轻的摇头的时候,两个人就被冷水泼了一样,缩回了刚才那抻长了的身体,甚至想缩成一个团,将自己抱住,也好有个怀抱自己安慰一下自己。
两天之后,宫喜从重症监护室被转到了普通病房了,虽然他没有醒,但是大夫说情况已经趋于稳定,人很快会醒过来了。
“很快是多快?”宫喜的爸爸拉着大夫的手追问道。
“嗯,这个,不好说。”那大夫模棱两可的回道。
“啊?那,那……”宫喜的父亲不甘心的还想追问下去,被幸运拉住了胳膊,“伯父,先等等看吧,现在脱离危险了,就好了。我们等一等,说不定一会就醒了。”
“啊。”老头颤颤巍巍的回头,依赖的瞅着幸运,幸运扶着他的手握了握,坚定的点了点头。
老头这会象个小孩子似的,得到了依靠,“嗯,嗯”的答应了两声,放开了大夫,跟幸运回病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