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安厦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易辉有问题。
也许那几年的排斥正是说明了易辉的态度呢?有人就是这样,喜欢谁不知说,为了引起那人的注意他非得做恶作剧。可能易辉就是这样的角色。为了弥补那晚他做的事情所以情愿揽一个麻烦上身,一定是这样!
那源绿更不能去了,让嘟嘟越接近他就越有危险。万一嘟嘟被他拐走了那就糟了,安厦没打算让任何一个人抢走嘟嘟。
于是在约定见面的前一天下午,安厦终于下定决心敲响了曹云洲办公室的门。
曹云洲一见到安厦,二话不说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文件,“坐!就等着你来敲门。”
安厦不解,“为什么?”
曹云洲说道:“合同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下定决定来要工作的机会。这不是我做的决定,是我们头儿决定的。这种事儿我也没做过,不过这段时间我没联系你也是头儿要求的。我真担心你赌气不来了,没想到还真来了。”他笑呵呵的将合同放在安厦面前。
安厦拿着合同并没有看,问:“你们头儿是谁?为什么非得这么来一下,他认识我?”
曹云洲给安厦端来一杯水,“谁知道呢,也许他心血来潮。不过我是真的担心你赌气不来。还好来了。”他拿来一支笔,“现在签了名,下周一就能来上班。还有你说的调整上下班的时间,也可以看情况来办。至于专业的东西一下子你还摸不上手,你得跟着新来的其他同事先接受一下培训。”
安厦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儿,为了不让曹云洲和他上次再次反悔,安厦痛快的签了名字。之后将合同交给曹云洲,“易辉说让我回到源绿上班儿去,你跟他说我的情况来着?”
“易辉?没啊!”曹云洲有些意外,“我没跟他提过你的现状,他跟你怎么说的?”
安厦记得易辉确实说从曹云洲这儿听来的,应该不会听错了。
曹云洲又说道:“不过也很有可能,易辉这人想帮人从来都得拐个弯儿,要是想给你安排工作借用我的名义也不是没可能,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事儿。”
“以前?”
“嗯。”曹云洲指指自己,“他不是降过级吗,本来应该我跟他一起接受这个惩罚,结果他借谢知正的名义,自己把责任全都扛起来了。到最后谢知正罚了钱,他罚了职位,我就代表大家写个检讨完事儿。”
“抱歉……”安厦渐渐明白当初那事儿带给大伙多大的影响,但没办法,为了隐瞒他的事情,只能没心没肺一回。
“别在意,我们都没有放在心上,你也别瞎想。”
安厦顺着话题随口一问,“那年给谢哥践行,我记得晚上喝醉了,谁把我送酒店的?”
“送酒店?”曹云洲看着办公桌仔细想,“记得好像是我。我把你扛上去,谢知正去办的手续,然后我们就走了……”
安厦心突突跳了一下,谢知正说是易辉……
之后安厦没有细问,担心曹云洲发现什么端倪。这事儿只要当面问问易辉,那么谁说的对就都知道了。
安厦按照约定的地点提前到了约好的地方。他考虑到易辉要上班,于是时间定的晚了点儿。
不过见易辉有很多问题要问,因此他选了一个不太显眼的酒吧。
具体的包厢也是易辉来定的,安厦推开包厢的门,本以为是个小包,方便他和易辉说话,却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要大些。
“来这么早?”易辉早就坐在里面开了一瓶酒。
“这包厢大么?就咱们两人。”安厦坐到易辉对面。
“不大。”易辉顺手也给安厦开了瓶酒,“庆祝你找到共工作。”
两人还没喝完一瓶,包厢门被推开了。
安厦以为服务员,却没想到一回头看到了曹云洲和他身后的谢知正。
第10章:各自的猜测
“怎么……”安厦不知所措的站起来,“你们怎么也来了?”
易辉招呼那两个过来坐着,“我叫他们来的。”
谢知正和曹云洲将外套挂在衣柜里,曹云洲告密:“易辉听说你工作搞定了,就找我们一起来给你庆祝。”
安厦看看易辉,果然他很在意他的工作。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易辉真的要补偿他?还是说易辉已经知道了嘟嘟的事情?但是这根本不是补偿不补偿的问题,而是这件事情一定要瞒的死死的。
“哥儿几个难得聚在一起,”易辉举瓶提话,“今天能坐在一块儿,一是给安厦回来接风洗尘,虽然晚了很多,但还是要有这一步;二是庆祝安厦工作落实,虽然没有回到以前咱们那个公司,不过新的公司里相信安厦一样会如鱼得水;三是借着安厦的光,咱几个终于又凑一块儿,这种机会很难得,晚上咱们就喝个痛快。”
几人碰酒瓶,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安厦感觉听出来一些问题,于是问身旁的曹云洲,“你们几个没聚过?”
“嗯。”曹云洲拿着酒瓶主动碰了下安厦手里的,“很多年没这么聚过。谢知正走了之后你就消失,我们两个各忙各的。老谢回来后他更忙,所以没什么机会。再之后我结婚离婚,老谢也准备结婚,老易经常忙课题加班不回家,更别提女朋友,至今还单身汉,所以大家没什么机会聚。要不是你估计聚不起来了。”
易辉竟然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太可疑了!安厦心里暗暗嘀咕,能这么久没有什么动静的,易辉很有可能……是压根对女人没兴趣,所以那晚……
这么想着安厦更确定了那晚就是易辉无疑,只要能旁敲侧击的发现那晚易辉会留宿,就基本跑不了了。
安厦不经意的看向易辉的方向,却不小心发现了谢知正的眼光。
谢知正坐在安厦对面,他的旁边才是易辉。
谢知正也主动跟他碰酒瓶,“你也差不多该招了,那年为什么突然消失?为了这个大伙儿没少担心。”
另外两人跟着点头,安厦看到三人全都看着他,拧着眉想了下才说:“当年那是……年轻气盛,惹了事儿不得不跑……”
“惹事儿?说的挺玄乎,像被黑社会追似得,”易辉笑的前仰后合,“我看是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没辙逃跑了!”
谢知正也跟着笑起来,“安厦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儿,给他两胆子也做不出来。”
易辉像是知道独门秘密一样显摆,“哎!还真别说,你别不信,越不可能发生的事儿越有可能发生,安厦儿子都快八岁了,你算算时间,不就是你走了之后他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的么……”
谢知正指着安厦呵呵直乐,“儿子八岁!我还没结婚呢你儿子八岁你捡来的?是不是当了便宜爸爸?”
一句话说的安厦脸黑了,可不就是便宜爸爸,易辉至今不知道嘟嘟是他的崽子,还在旁边跟别人说风凉话!
谢知正好像看出来安厦不对劲,慢慢收敛笑容,像是担心碰触地雷似得小心翼翼的问:“安厦,不会是……真的吧?你真的有儿子?”
包间里顿时很安静。
易辉一幅完全明了的样子,谢知正却紧紧的皱着眉。
“嗯,七岁半。”安厦很平常的说出来,他偷偷观察易辉的表情。
“那……他妈妈呢?”谢知正不知怎么感觉有些情绪异常,安厦发现他身边的曹云洲一直在沉默,并且挠着眉毛看别处。
“没了。”安厦端出来说习惯了的借口,说多了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似乎这就是事实一样,“孩子一出生他妈妈就没了。我自己把他抚养大的。”
“你……”谢知正还想问什么,却被旁边易辉打住,“得了老谢,你都快结婚了纠结人安厦儿子干嘛!又不是你的你紧张什么。”
曹云洲却在旁边忍不住呵呵呵的偷笑。谢知正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谢知正出了门,易辉和曹云洲同时憋不住笑。安厦看的有些不明所以,“屋子里都男人,不用出去抽烟吧?”
“你管他!”易辉靠着沙发靠背看着门口嘿嘿没完,“结婚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安厦觉得易辉话里有话,想问又觉得易辉不会跟他说明白。因此他没多嘴,喝着啤酒暗暗的揣摩。他们三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事情是瞒着他的,他们三人共同的秘密,只有他不知道似得。
“易哥怎么不结婚?”安厦单刀直入,“曹云洲和谢知正好歹都摸到边儿了,我还有个崽子,你怎么没动静?”
易辉瞥了安厦一眼,“忙事业。”
“谁信!”安厦跟曹云洲对视一下,“女朋友总该交过几个。”易辉总是躲躲闪闪的样子更是让安厦确定了他的猜测。
曹云洲忍不住旁边帮腔,“安厦你不知道,易辉可是一个长情的人,看中了谁就很难忘了,一不小心这辈子就耽误了。”
曹云洲笑的安厦有些脸发烫,似乎就在说易辉看中你了,你不理他他就一辈子耽误了似得。
那两人在一旁说笑,安厦却不能放松的参与。
“谢知正这么久没回来是不是有事儿?我去看看。”安厦找了个借口出去缓缓情绪,他可不想跟易辉扯上什么关系,最多他想明确的知道易辉到底是不是嘟嘟的爸爸。
至于为什么,安厦觉得很对不起嘟嘟,从小只有他一个人陪在身边。至少在嘟嘟想要知道真相的时候安厦可以明确的告诉他事实,而不是让他对自己从哪儿来的更无从了解。
安厦在吸烟区看到了谢知正,他好像正讲电话。
说的具体是什么他听不清,他站在后面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没几句谢知正就挂了电话,接着又点燃一根烟靠着墙开始抽。安厦走过去,“谢哥。”
谢知正手一抖,忙掩饰的在旁边弹烟灰,“嗯?你怎么出来了。”
“你一直没进去,来看看是不是有事儿。”安厦靠墙挨着他,也伸手问他要了根烟叼嘴里。
谢知正摸兜掏出一个火柴盒,推开发现没有火柴,“没有火柴了,直接烟头给你。”
安厦伸手接,却没有接到。谢知正拽着安厦的领子,安厦不得不低头靠过去,接着谢知正叼着烟凑过来,烟头相碰,安厦趁机吸两口。
吸入肺里的除了烟味,似乎还有谢知正的味道。靠的这么近,安厦不由得有种想要逃开的想法。
“好了。”谢知正推开安厦后也直起腰来,他自己抽了两口手垂一遍,好像有心事。
“有心事儿?”安厦问。这几人当中最照顾他的就是谢知正,因此安厦看到谢知正愁容满面的样子没法不问。
“没有……你有孩子是真的?上次去你家住怎么没看见?”
“他去我姐家了。不然家里没地方多睡一个人。你也看到了我爸妈家里沙发是小的,床也是小的。因为我一直没有回去过所以没给我准备地方。突然回来只能凑合一下。”
“你……是儿子?”
“嗯。”
“多大了?”谢知正始终目视前方。
“七岁半。”
“是……我走那年……那时候怎么没听说你有女朋友?”
安厦跟着抽了两口烟,跟谢知正同样的姿势看前面,继续说着他早已经习惯了的谎话,“也算不上女朋友,就见过几面,之后很久没有消息。再知道的时候就见到那孩子,鉴定过后确实是我的,不过那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她家人不要,只能我养。”
“所以为了这个就跑了?”谢知正扭头看看他,“没多大的事儿,跑什么!那时你……爱她么?”
“爱什么,就见过几面而已。”安厦尽量想着不被看出破绽的借口。
谢知正却问的没完没了,“那你怎么会突然跟一个不熟的女人干那个?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之前你都没有跟女孩子约会过。那时发生什么了吗?让你突然这样?”
谢知正想来想去,安厦去找女人很有可能因为那晚受了打击,决定报复或者发泄所以去找了不认识的女人过夜。为此还不小心搞出自己的种,一时害怕所以躲了,没想到最后没躲过,还是得自己养着孩子。
“所以你担心大家不理解你所以才躲到另外一个城市不回来?”
安厦正愁没有合适的借口,没想到谢知正直接从来一个梯子。
“嗯。”他顺势答应。
谢知正没忍住拍了他脑袋一下,“呆子!这事儿用得着躲八年么!让我们急死了!有孩子又能怎么样,带孩子再婚的有多少。再说你还未婚又不是离异……你要是早回来一个月多好!”
“为什么?”安厦觉的被安慰了。带孩子的单身男人,起码还有哥们儿挺着。
“……没什么。”谢知正叹口气,过去了就不说了,“后来你也没有给孩子找个后妈?”
“没……找后妈做什么,我一个人完全能照顾他!”安厦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这件事情。
如果不知道身体那秘密也许就找了,知道了之后怎么着!怎么想着怎么别扭,还不如一个人过比较安生。
谢知正似乎看到了安厦对找后妈这一说的抵触,好像更听出来这么多年除了那一个女人之外就没有碰过其他人,他不免得心里有些雀跃,却跟着无限的低沉。
再过一个半月就要结婚,安厦怎么样,好像都不关他的事儿了。
两人抽完烟回到包间,曹云洲刚好提议,“这么多年安厦你是不是没有去给导师扫过墓?不如趁过几天清明去一趟!就在八宝山。导师也肯定想见见你,你是他最喜欢的徒弟。”
说到导师,一直是安厦心里的愧疚。如果那次意外不是导师救他,他就不会活在这里。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他也不会生个嘟嘟出来。
谢知正在旁边特别赞同曹云洲的提议,“是该去。这么多年我也只去过几次,这次咱们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他一定会安心。”
安厦没有理由不同意,于是几人约好清明那天一早一起去八宝山。
安厦的工作这次是板上钉钉的确定了,他回去免不了抱着嘟嘟又是一通亲。“要不是你鼓励爸爸去争取喜欢的工作,也许这事儿就又黄了。爸爸得谢谢你!这工作一定好好努力,做出成绩来给你看!”
嘟嘟推开安厦的脸,“先做出来再说吧,也许不合格没两个月又被辞退了呢。以前你又不是没做过这事儿。”
“那这样,周一爸爸就上班儿,明天你陪我去准备一身衣服怎么样?”安厦在快餐店时上班都是工作服,下班衣服再旧都没关系。但现在不行,刚上班总不能穿一身运动服或者休闲服随意的过去。
嘟嘟躲开满是酒气的安厦,“知道了!你就是缺参谋。你赶紧去洗澡吧臭死了!”
第11章:大干一架
嘟嘟觉得安厦今天有点儿兴奋。
说好的给他买上班用的新衣服,但事实上安厦的新衣服一件都没有买成功,嘟嘟手里却多了一套高达玩具,一身新衣服,一个新书包,一些漫画书和一个甜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