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方重才觉自己还是少料了一局。
“请丞相去大明宫坐客。”大明宫处罚皇子的地方,那位皇子犯错便会被送到那。
“是。”
方重问“宫里的情况难道你就不在乎?”
慕容策拍开玉清风没有尽止亲他的头,看向方重,眼里的笑意犹如新日照射一般明亮,嘴角挽起,道“这可是朕的天下,岂容你们肆意妄为。”
听完后,方重才随侍卫走了。
“清风,我们回家。”说完话慕容策才将玉清风的脑袋扳回来。
可是玉清风沉着脸,看都不看他。
“回家后,你想亲多久就多久,好不好?”看着他沉着脸就知道自己刚才推开他有些过头了,慕容策心里叹气。
玉清风挣着被系住的手想要挣脱不和他在一起,可无论他如何的努力就是挣脱不了,反而,有些痛。“我要回家。”
玉清风这般挣扎慕容策也不好受,本就系得紧,绳子很细,这么勒着回疼。见他着急,只好耐心的哄他。道“我带你去看好玩的好吗?”估计这次抓了一些人他该去看看了。
“不好。”玉清风太果断了像是杀牛刀宰鸡一般利落干脆。
“听话,不听话我就不带你回家。”既然软的不行就别怪他了。
可以说玉清风很害怕慕容策阴着脸看着他,那声音像是冰块似的打在身上,让他畏惧,本在挣扎的手忽然安静了下去,呆呆的看着他。
“这才乖嘛!”
御翔殿的台阶之上。
血心、孤琯、离榕、司马斓、慕容熬、天行以及一些侍卫都在上面立着,好似当年。下面依旧是兵却是败兵,那沾血的脸颊带着死气和悲哀。
四处楼台上立着拿箭的侍卫,如若有雪这一场纷争便是重复当年的路子。
慕容策带着玉清风出现时,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
可看到这一幕的玉清风似乎有些害怕,颤颤巍巍的往后退,不敢看下面不敢看那些染血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
慕容策没说什么,也没注意到玉清风的变化。
慕容熬上前问道“这些人如何处置?”
“一个不留。”四字如鬼,眼神更是狠毒。从袖间放出流萤便回身去找玉清风。
看到那流萤,不知道情况的人还疑惑。
离榕一直都看着变傻的玉清风,他那眼里的恐惧尽数看着眼里,虽不知为何但可见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清风,我们回去。”回身之时慕容策才发觉不对,他为何一直看着下面,面上的恐惧似乎在告诉他什么。这惊妙的变化让他不安。
听得慕容策的声音,玉清风眼中忽有一支利箭飞来,速度很快快的他来不及呼吸,越来越近。惶恐不安,害怕一拨拨冲击着玉清风的脑子,让他心跳声加快!呼吸变浅。
后面的人也发觉了一些不对,可就是猜不出是什么。
“清风。”慕容策不安的叫道。
“不要。”利箭刺入心口时惊得他大叫,双眼里的恐慌满满流溢。
“清风。”这一声让慕容策记起了当年,当年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下一刻,玉清风抛开了一切褪去了一些冲到慕容策面前紧紧抱着他,双眸紧闭不敢看这一切。他害怕,害怕那支箭,那支射在心口的箭。
“回家,回家。”
那么这一幕惊醒了曾经经历过那一场纷争的人,那场生死离别。回看当初,恰比如今,又怎是不一样呢?同样的人同样的地点,依旧是被血斑驳的墙和龙阶。
93.蓝颜错对
慕容策下床出门时,天已经黑了,由于屋子里没人点灯,有点暗,但外面的灯还是照进来了。
此刻面容生光,冷眸生色,步子高挑,嘴角擒笑似有似无的存在,换了一身紫裳出门去。
那么,屋里的哭声就不管了,已经哭过了。
去了大堂让人把屋子里的灯点上,晚膳已经错过,这几日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着实轻松。
槿浓看着他时,不由打了一个冷颤,的确,从那边传来的哭声直到现在还在。
等候的季莲一瞧见人出来,立刻从凳子上起身,匆匆的上前一副苦瓜脸求道“皇上,这朝事不能再拖了啊!”
难得心情好,慕容策不与他计较,可这脸色的温和与柔情却完全的收起,看了看门外的大臣,唤来天行,道“让御膳房做点大鱼大肉给他们吃,然后,现在让这里的侍女给每位大臣送一块钉板,跪这大理石算什么。”
一闻这话季莲都觉膝盖鲜血直流,不得双腿一酸,道“皇上,您您,这是要”
“朕今日心情好,不赐他们死罪。不过,这处罚还是要受的,若不受就此刻哪来滚回哪去。”这些听从太上皇的大臣亲自来请他回朝这不是自找罪受吗?真以为这天下到如今还是他太上皇的,别忘了,他才是这个江山的主。
“李大人年迈受不起这罪啊!皇上三思”季莲跪身求道。
可慕容策却熟视无睹,转身拿起桌上的一个墨晕桃花瓷瓶饰品在手里把玩,不回答季莲。
“皇上三思啊!前日乱臣作乱,如今,未得平息,还请皇上出玲珑帐主持大事。”
“玲珑帐?何人留下史忌君王不可留恋玲珑帐?可即便是有,朕也照做不误。”音落瓷瓶落,惊吓里外的人。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小,外面的人隐隐约约能听到,也熟知这今晚的是徒劳无功。
季莲可是被吓得魂差掉没了,伴君如伴虎之理他懂,可一旦面对是就不是那样了。
“告诉他们,此刻离去可免一死,如若不去,不仅请不朕回朝也保不了命。”说完,拂袖离去。这些大臣该是给一个颜色看看了。
看着慕容策离去,季莲才觉自己已是一身汗水,摊在地上全身无力。缓缓才从地上爬起来去外面,撑着大门说道“这皇上的话大人们都是听到了吧!快回去吧!别忙活了。”
还是跟随来的小公公好,上前将他扶住。
跪在地上的大臣也是听到了,可前面那一个半白头发的大人却不死心,道“皇上不出此门,臣绝不离去,就算是跪死在这里也无妨。”
听闻这话的季莲忙的劝道“李大人啊!皇上会出此门的,您老放心。回去好生歇息,待两三天,你们啊就在朝堂上看到皇上了。”这话是真是假他也不敢断定,但他所了解的慕容策一定会回朝堂,只不过,此刻不回。如若真心不回朝堂便不会再说“朕”字。
回屋子时,慕容策手里端着药粥,槿浓也将药拿进来了。现在让他吃点东西就可以了。
可是玉清风似乎还在哭,哽咽声不断。看见慕容策进来,本来是坐在床边的一下子扑倒在床,死死拽着被子。“出去,出去,我不要和你玩。”
“清风,吃点东西就不痛了”这事情他们很久没有做了,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爱人在身旁却不能碰需要多大的忍耐。平日里偷偷亲一下缓缓,可今日是他自己先挑起来的,怪不了他。不过,想起这一次的过程他还是有点不敢回想,太血腥了。
玉清风怕疼一直反抗他,手脚并用的打人。若非他武功好还真会死在床上,想到这里,慕容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不要。”
慕容策将粥放在一边,朝着他走去,看了看大包,然后,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道“我下次不做了好不好,现在,出来上点药。”看来,下次都不知道在何时啊!
“不要。”
慕容策长长的叹气。
南宫。
司马斓在屋里等候了许久都不见离榕回来,心里有些着急。平日他有事情要去办都会说,可今天出去这么久都不见回来,着实担忧。
司马斓出去后,便朝着一个无人的地方去,小心吹了口哨。
刚刚吹了两次,欢羽便出现了,速度依旧很快。
“司马大人,出了何事?”通常不是重大他们都不会叫自己,可今晚为何突然寻他。
“主子不见了。”
“什么?”
“你没看见吗?主子下午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
“属下并未看到主子,皇宫里的暗卫很多,不便四处走动。”
司马斓皱眉,沉默下去。难道主子去找那人了?可是,为何到现在都没消息?不,如若出事。我身上的蛊虫会有反应的。究竟在哪里?“欢羽,你体内的蛊虫可有什么反应?”
欢羽试探了一下,才觉有点不对,道“好像,好像很弱。”
“很弱?糟了,出事了。”司马斓瞬间反应了过来。蛊虫反应只会在生命垂危之时,如若没有反应那就是死了。
慕容策刚刚安抚了玉清风,便出门去了。
出门后,天行过来说道“皇上,离榕去了洛阳宫,直到现在都未出来。”
慕容策没什么反应,道“瑢亲王现在何处?”
“就在洛阳宫内。”
“你带人去找离榕的下落,朕去拜访一下瑢亲王。”
“是。”
洛阳宫。
慕容策进去时,慕容央昊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坐在大堂喝茶,一身精致没有半点瑕疵。
“五哥,此时还未歇下?”看着来人,慕容央昊半点不惊,反而一副万事不惊的态度。
慕容策走到桌前,对他现在的样子也不为奇,早已经见过不必再觉得不可思议。坐下时茶香入鼻,带着一点沁香,是七步醒。
“你越来越有能耐了。”挽袖取出一只墨绿茶杯,亲自提壶倾倒。
“再是如何的努力都不及你。”
慕容策没着急回答,反而抿着不烫不温的茶。或许,是上次知道他的面目,到了现在也不觉失望,不过是曾经好心给错了人而已。
“五哥,前来所为何事?”慕容央昊看着他喝茶的举止,手里的茶杯也缓缓放下了。
“你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何人?”
“真想知道?”慕容央昊含笑反问。
“你可以不回答。”
慕容央昊淡淡一笑,起身负手而立,道“如若我说是为了恭苏,你可会相信?”
闻言的慕容策这次再也做了淡定,明显的一惊让茶杯里的茶水撒在了外面,落在苍白的指甲上。为恭苏?慕容策放下茶杯看着慕容央昊的背,道“为恭苏?你为恭苏做这事?”
“对,为恭苏。五哥您不是为玉清风和朝臣作对吗?那我为何不能为他与你作对?”
话到这里,慕容策渐渐也有些明白了。起身说道“如若此事被恭苏知晓,你会知道是什么后果?”为恭苏?为恭苏与他作对,这个借口还真好!这么多年为何就没看出一点什么呢?偏在此刻。
“我知道,五哥是不会告诉恭苏的。”慕容央昊很肯定的说道。他了解恭苏,深知他们之间的感情程度,若是知晓此事会不顾情义将他杀了,因为,他一辈子都比不上他师兄在他心里的位置。可他也知道,身后人不会将此事告诉他。
“想保住秘密,就消失。”对慕容央昊的肯定,慕容策不会反对,他不会告诉恭苏有人为他违逆他,可,他不想再见到慕容央昊。即便,很疼他。
消失?一直淡然的慕容央昊终是满眼复杂,纠结的痛苦浮出水面却不能转身。消失对于他来说意味着生死不再见,再也见不到。可,这事情真的到了这地步吗?
慕容策坚定的立在那,可下刻挺拔而立的人忽然转身跪在他面前,刚才坚硬尽数不见。
“五哥,我知道我说我错了没用,可你不要赶我走。”
夜是寂静的,灯是萧索的,人是冷漠的,心是悲凉的。
慕容策却不为所动,已经原谅过一次,这次不好再是那般。如若离榕出事,他就是坏自己的大事。
“慕容央昊,离榕在哪?”
低声下气的慕容央昊一闻这事,忽觉愤怒,心有不甘,喊道“慕容策,你只关心自己的事情,从来,都不为身边人想。离榕比起我他只是一个外人,我在这里跪着认错,你却提起他。”
然而,迎接慕容央昊的却是狠狠的一巴掌,慕容策拂袖离去。
“慕容策,你太自私了。”被打倒在地的慕容央昊趴在那大喊。这么多年了,自从他长大就开始忽略他们,一心做着自己的事情。他只是不甘心而已,想要夺到他的一切而已,可现在都是错的。
离去的慕容策不理他一分,自私?他的确自私。
刚刚出门,司马斓来了,着急的说道“殿下被囚在地下的寒冰洞里,快去救他。”
“寒冰洞?”此地只有皇室之人才可以进入,里面都是一些活死人,他,慕容央昊竟然将离榕藏在那。
慕容策眉头轻皱,便飞身离开。
寒冰洞里。
离榕被绑在一个冰坐的椅子上,四处放着人。一个个人依旧完整却没有呼吸没有温度,如若不碰一定会以为他们还活着。
十二个宫女,十二个公公,另一边又有将士,池林冰柱,轻纱冷烛,这里好似一个宫殿。
被冻的快失去意识的人挣扎的睁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快烧完的白烛,他忽然想知道,那知白烛是否就是他的命?慕容央昊将白烛放在他眼前,让他看着自己的生命走向死亡,那种恐惧无法逃脱。
可会有人找到他吗?他不想死,如果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死去,而且,他想要的东西还未得到不能就这样死去。
当听闻外面的吵闹声时他无力笑,无力开口,像枝条一般慢慢垂下去。那外面摇曳的火光究竟是为了何人?
这里太恐怖了!
寻找的天行和三个侍卫找到这里来,正巧欢羽打倒了看守的人。
“殿下在那道门里面。”欢羽指着进入冰洞的门说道。如若不仔细看的确不知道还存在门。
94.活死人墓
天行跑过去,看到了坐在里面的人,慌张的想进去,可碰到的却是一张冰冷坚硬的大门。
“怎么会有门呢?”天行焦急。
跟随的一个类似道袍的人扶阙不信的前去,伸手摸了摸,道“这门不是一般的门啊!应该有钥匙能打开的。”
“快找,快找”欢羽一听着急了。体内的蛊虫反应是越来越弱了再不救不出来真的会出事的。
顿时,几人慌了。可是四处都是甬道,放着灯盏,要么就是冰河,没有隐秘的地方。会有地方藏钥匙吗?
屋内的白烛下藏着一根火线,而火线牵着墙壁上的一根绳子,而这根绳子拉着弓箭,箭头正好对着离榕。如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而在通往离榕的地方隐约藏着什么。
看着外面晃荡的人影,离榕终于挺了一口气,他要活下去,为了自己为了凤麟他要活下去。
“找到了吗?”
“没有啊!怎么办?”
“不会的,应该会有的。”欢羽不相信的说道,既然能把人弄进去就一定有进去的办法的。
扶阙看了看四处,猜测道“或许,打开门的地方在里面。”
欢羽大惊。
正在此刻,慕容策跑来了,看都没看他们,就朝门走去。
“皇上,找不到钥匙怎么了?”天行焦急的说道。
慕容策立在门外,伸手在门上摸索,似乎在找什么。“皇上,你一定要就主子啊!他可为了你的事情付出了很大的幸苦的。”欢羽说道。
慕容策没理他。
天行见他在门上找什么,问道“皇上,你是不是在找什么?”
“你们仔细在这道门上的开关。”慕容策命令道。这里他没来过,但是,他听闻过。开关应该就在这道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