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轩看向萧然,萧然对黎轩点点头,哈瑞斯走在前面,为黎轩开了门。
在门口时,哈瑞斯低头,在黎轩耳边说道“不用这样苦大仇深的在心里面骂我,我只是想跟萧然说会话,放心,一定完璧归赵。”
黎轩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巨大铁门刚关上,黎轩的耳边又响起林多的声音“我要关于军部防御部署以及历年作战计划的安排。”
黎轩无奈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铁门里。
萧然坐在哈瑞斯的对面,哈瑞斯示意萧然拿起酒杯,给他倒了一杯酒。
屋子里面没有人说话,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可怕。
萧然道“你到底要给我说什么?”
哈瑞斯将酒杯放下,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面“你跟你的父亲萧勋长得一模一样。”
萧然警惕起来,手紧握着,然后再松开“你什么意思?”
“你还是不要给我打哑谜的好。”哈瑞斯笑道“我可以看穿你的心。”哈瑞斯比了个一箭射穿的手势。
这人带给萧然的感觉很危险,萧然站起身“我还有事,就不跟您闲聊了。”
哈瑞斯并不着急,等萧然走到门口时,才缓缓开口道“我听说你在找萧勋遗留在世间的力量。”
萧然停下脚步,说道“是。”
“这份力量,如果你走出这扇大门就再也找不到了。”
“什么意思?”
“这份力量在我手里。被我封印在了戒指里面。现在你是不是能坐下来陪我聊聊天了呢?”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哈瑞斯皱着眉头,用力地想了一会儿“好像还真不能证明。”说完,哈瑞斯像个小孩子一样歪着头笑道“不过,就算我说的都是假的,你今天会走出这扇大门吗?”
萧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大力的坐在椅子上。
哈瑞斯打量着萧然,这个年轻人和当年的萧勋一样,聪慧,忠厚,善良,诚实。
可当年萧勋就是败在了太诚实上了,他的性子让他永远都学不会兵不厌诈着四个字。
又是漫长的沉默。
在萧然他们两个大眼对小眼的时候,黎轩却并没有听萧然的话,回去。而是按照上次记忆的路,寻找通往萧然的办公室的路。
也许是因为上次是在亚德里恩的带领下,走的又是窗户这样的不寻常的路,反正这次黎轩走走停停,也没有找到萧然的办公室。
更加悲剧的是,黎轩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异能了,走的累了,往墙边一倒,竟然直接就穿墙进去了!然后灰头土脸的爬出来。
不知道进入哪一个房间,里面竟然摆着一个人体骨骼。大半夜的差点没把黎轩吓死。
黎轩坐到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深深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命撑到给林多找到那什么破安排。
黎轩一路跌跌撞撞,终于看到门上挂着的一个小牌上面写着萧然。
呼,黎轩长出了一口气,大踏步准备破门而入。
碰!
“……”黎轩捂着头蹲下,老天爷,为什么不该灵的时候你灵,该用异能的时候,你坐在一旁扣牙啊!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妈咪妈咪哄!”黎轩退后好几步,闭上眼睛,就要往前面冲,如果这次我还进不去的话,就直接撞死我吧!黎轩这样视死如归的想。
黎轩不睁眼的往里冲,碰!黎轩被什么东西绊倒,摔在地上,脑袋上起了一个大包,四脚朝天的趴着,手指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竟然身下一空,将黎轩吞噬了进去。
我只是想过一个简单的夜晚,能不能消停点儿啊!黎轩抗议道。
这里面好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次元,上面悬挂着六个彩蛋,黎轩满脸黑线的想,难道这是邀请我参加非常六加一,砸彩蛋中奖吗?
黎轩踩在虚空里面,突然有声音传来“这六个彩蛋里面其中有一个藏着萧勋的力量,如果你能猜对就能带走他。”
黎轩“……”这还真让自己猜对了,真是非常六加一啊“请问您的脸长吗?”
“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
那声音似乎感受到了黎轩有些冒犯,语气开始变的不好起来“快点,只有十五秒。”
黎轩放松身心,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面前的六个蛋上面,场面有些滑稽,但黎轩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似乎有人已经告诉黎轩怎么做的了一样,黎轩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地上,上天,请您告诉我,请您帮助我。
心脏突然猛烈跳动了一下,黎轩脑海中闪过一行字。
“从左面数,第三个。”
黎轩剧烈的呼吸着,浑身像从河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湿哒哒的。
第三个彩蛋被送到黎轩的手上,变成了一枚小小的耳钉,扎在黎轩的耳朵上。
“恭喜您了,这个游戏其实并不是考验运气,而是测试一个人的灵气,您刚刚与大地之脉心灵相通了。而且您是第一个能做到的人。不过,为了您的将来,我还是要告诫您一句话,引火一定会烧身,您还是远远避开的好。”
“???”
黎轩满是不解,本想问什么,却没声音提前一步驱除出去了。
黎轩看着萧然办公室的天花板好一会儿,麻利的起身,萧然的柜子都是上锁的。
黎轩想了想,双手合十,将意念集中,伸手轻轻一拉,开了!
战略图和安排计划书静静的躺在柜子里面,黎轩揣在兜里。
拿了东西直接走?不太仗义吧,看着哈瑞斯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还是去帮帮萧然吧。
自己现在可以控制异能,也有了萧勋留下来的力量,怎么样都不会让萧然吃亏的!倒是他一个人跟哈瑞斯在一起才危险!
萧然想走不能走,想说话却又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心里越来越没有底气。
哈瑞斯看自己基本消磨掉了萧然所有的戾气和耐心,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道“我和你父亲是师兄弟。按照辈分你可能要叫我一声师叔。”
萧然犹豫着叫不叫。哈瑞斯却大方的一摆手“没关系,我不是那么陈旧的人,叫不叫没事。”
“师叔。”萧然是个非常传统的人,该按照礼数来的事情,从来没有少过。
哈瑞斯愣了足足有五秒钟,才反应过来,笑着答应“是,师侄。”
“我父亲的力量……”
“今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想要拿走这份力量,可以。但是你必须要打败我。”
“打败您?”
“对啊。”
哈瑞斯身形一闪,退到距离萧然好几十米的地方,慢慢升空,居高临下,傲慢的看着萧然。
萧然猛跑几步,冲上空,要给哈瑞斯一记上勾拳。哈瑞斯往旁侧一躲,避开了。
“太慢了。”
萧然在空中转身,哈瑞斯将他的粒子激光枪扔到一边,萧然伸手要去抓,哈瑞斯每次都能预测到他的下一步,脖子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往后面倒去。
“太慢了。”
哈瑞斯绕到萧然的身后,一脚将萧然踹到了地上,平滑的地面被萧然砸出一个大坑。
萧然的瞳孔慢慢开始变色。
哈瑞斯在空中鼓起掌来“真不愧是萧勋的孩子,居然连这个都遗传了。我喜欢。”
萧然仿佛被什么控制住了,大脑一会儿清醒,一会模糊的。现实和虚幻渐渐分不清了。
哈瑞斯从空中下来,金色的长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哈瑞斯将脚踩在萧然的胸口处,猛力踩下去,“发狂吧,萧然。发狂吧。”
“啊!!!!”萧然的左眼瞳孔变成血红色,伸手就要抓哈瑞斯的脖子,哈瑞斯往后退了两步,飞到了空中。
“这到底是什么?”失去自主意识的萧然喃喃道。
哈瑞斯像逗小狗一样,萧然茫然的跟着哈瑞斯,哈瑞斯总能在马上就要伤到自己的时候巧妙的躲开。
“萧勋也会魔化,你应该知道了吧?那你知道魔化之后的结果是什么吗?如果没有人来解救的话,你就永远是这幅鬼样子,野兽一样的活着。”
萧然在喉咙里面发出哮喘一样的声音,将哈瑞斯猛地一下扑倒在地,萧然看着哈瑞斯,脑海中竟渐渐和黎轩的样子重合了。
哈瑞斯着迷的捧着萧然的脸就要凑上来“萧勋,我一定会得到你的。”
“萧然!”黎轩高兴的跑过来。看见眼前这幅场景,心一下子冷了。小爷拼死拼活为你拿萧勋的力量,你居然在偷吃?!
萧然被打断了,暴怒的转过身,向黎轩奔跑过来,看着红着眼睛的萧然,黎轩的声音有点发抖“萧然?”
萧然在黎轩跟前停下来了,萧然的注视下,黎轩的睫毛根根分明。
黎轩踮起脚尖,吻了下萧然。忽闪闪的大眼睛望着萧然,萧然突然捂着脑袋,惨叫着,蹲了下去。
哈瑞斯怒火中烧的看着黎轩,萧然是我的!是我的!你只是个下贱的学生,有什么能力跟我争?
黎轩绕过萧然,看了看躺在地面上的哈瑞斯,直觉应该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拉着萧然的手就要逃跑。
哈瑞斯并不跑,在黎轩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追敢着黎轩他们,不时发出两声恐怖尖锐的笑声。“你们跑吧,我最喜欢猫捉耗子的游戏了。”
黎轩慌不择路,竟然走到了死胡同,眼看哈瑞斯马上就要追上来了!一刀劈死我吧!老天爷!
突然从一旁的门内伸出一只手将黎轩拉了进去。
40.云落
白胡子老头打开门,门外的侍者见他要出来了,忙伸手拦住他,语气极为尊重“克木齐老师,皇帝有令,没有他的命令,您不可以出门。”
克木齐在帝国名气是极大的,全国上下都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极为敬重。他一生只教了两个学生,一个成为了战神,一个成为了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克木齐缓缓开口道“我是皇帝的老师。虽然他现在把我监禁了,却没有杀我。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恐怕各位是比不上的。再说了。”克木齐顿了顿“今天是我孩子的忌日,他以前特别喜欢木兰花。我想去给他摘朵木兰花。你们不放心,可以跟着我,我保证不会跑的。”
守在门边的侍卫们都有些沉默,克木齐曾经位高权重,现在却在孩子的忌日这天都无法去亲自祭拜。跟着那位阴晴不定的君主,恐怕那天自己的下场就跟克木齐一样了吧?
侍者当中的领头人侍卫长初为人父,极能体会克木齐的心情,忍不住站起来道“我跟着你去吧。”其他站在两边的侍者阻止道“他万一……”
侍卫长摇头拒绝“你们放心出了什么事情由我来承担,不会殃及你们的。”
“不是这样的……”在一起当值了这么久,众人都如兄弟一般,谁都不想看侍卫长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处罚。
侍卫长却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了,众人只好识趣的闭上嘴巴。
木兰花长在山地上,好在皇帝的宫殿是靠山临水的宝地,倒也不需要另外找山坡。而且因为是皇帝居住的地方,军师梅尔斯特意按照皇帝的习惯,用了他的异能——改变时空。
所以现在周围的环境里面只有春天。万物萌动,生机盎然。
侍卫长扶着克木齐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皇帝喜欢自然的东西,他又没有打猎的爱好,这座山就没有怎么休整,说是路其实就是硬走出来的小道。
站在山下,远远望去就能看见一团团依偎着的白花。
出尘不染的立在那里,仿佛和纷纷扰扰的尘世没有任何关系。
克木齐看着那朵朵白花,眼睛中慢慢涌现出了泪水。“孩子……”
侍卫长看到这幅场景,十分动容。可这山对年迈的克木齐来说还是太遥远了。略一沉思,开口道“您在下面等着,我去给您摘一朵吧?”
克木齐道“我想亲手为云落摘一朵。”
云落是克木齐孩子的名字。
侍卫长见克木齐极为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侍卫长在前面为克木齐开路,特别照顾克木齐的身体,侍卫长选择的都是一些相对平稳安全的路。
在高高的山坡上,一朵伸向悬崖的木兰花在阳光下开的娇艳。
凡而曼觉得自己的身体飘忽了起来。灵魂和肉体分了家,凡而曼站在自己身体旁,看着躺在那里毫无知觉的自己,觉得极为奇妙。
灵魂轻飘飘的,凡而曼游荡着,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走,灵魂却好像自己有意识般,像某个地方快速的移动。
凡而曼是知道那个地方的,那个地方被称为‘魔都’。传说中人死后都会去的地方,没有想到真的存在。
有什么东西从身旁闪过,凡而曼侧过头,两个幽魂和凡而曼一样向未知的方向飘去。
凡而曼并没有死,林多曾经是这么告诉黎轩的。凡而曼的异能是离魂。人都是有灵魂的,而凡而曼可以做到将灵魂和身体短时间内分开,进入到另外一个生存的空间。
可如果凡而曼超过一定的时间,灵魂还没有回来,他的丧事就要变成真的丧事了。
凡而曼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罪恶感的,看到自己从小宠到大的亚德里恩在灵堂前哭成一个泪人,凡而曼的心狠狠的疼着,可是综合亚德里恩这二十几年的人生,凡而曼和林多都一致觉得这件事情不告诉亚德里恩成功的几率应该会比告诉他高上百分之百……
凡而曼这次去魔都只有一个目的。找云落。
如果可以,哪怕把魔都搅得翻天覆地也要将云落带走。
因为只有云落有办法将沉睡在黑洞中的萧勋唤醒。
凡而曼飘到山谷的入口,没有路了。有条窄窄的小船在河岸边上等待来客,船夫穿着的倒是罕见的白色长袍。
凡而曼和路上碰见的好几个人站在岸边,其中一个黝黑汉子憨厚的问道“船家,能让我们哥几个过去吗?”
船家头上戴着草帽,看不清面庞,手上拿着一支长萧。“我这船可不随便渡人,只渡有缘人。”
憨厚汉子接着问道“那谁是有缘人?难不成我们这么多人一个都不是?”
“那倒也不是。”那人盘腿坐在船头。
凡而曼心想,这魔都和人界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继续生活罢了,既然是生活就少不了有这些装神弄鬼骗钱的家伙。还好自己有准备,凡而曼摸了摸自己兜里面的钱,想想林多送自己离开时,恋恋不舍的小媳妇样,凡而曼可耻的硬了。
“你。我只渡你。”船夫指着凡而曼道。
凡而曼心里发毛,难道他知道自己刚刚在心里面骂他,所以选自己然后在中途将自己抛尸河中?
凡而曼一脸你肯定是杀人犯的表情看着船夫。
船夫“……”
船夫将手里的长萧转了个圈“我只是这船的主人,但这船是有灵性的,只有他选中的人搭乘,他才能走。否则他是决不肯挪动半步的。”
船夫好心的解释道,然后以一脸我才不是杀人犯的表情看着凡而曼。
凡而曼“……”
算了,自己肯定是要过这条河的,中间会发生什么,还是见招拆招吧,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哈瑞斯距离他们隐藏的地方越来越接近了,黎轩大气儿也不敢出,身体紧贴着门板,没有一丝缝隙。
哈瑞斯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侍卫的三D影像投射在空中,侍卫害怕的颤抖着跪下,“皇帝,您……您的老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