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起来的感觉很奇怪,像是肉块一样,但却异常的滚烫坚硬,身下的人开始挣扎起来,江衡一时没有控制好,牙尖刮过前端,曹明懿登时发出了一声呻吟,江衡悄悄望去,才发现对方满脸通红,似乎颇觉羞耻难堪。
几年前,即使是两人关系最为密切的时候,江衡也没有做过这种事,当时连这种念头都不曾有过,曹明懿也从不要求,现在尽管是出于一时冲动,但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其实没有想像中的困难,甚至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江衡以双手按住对方的腰部与大腿,试探着将那个东西含得更深,感觉并不好受,口腔遭受外物挤压的感觉相当令人不快,试着吞咽到深处的话也会有种微微作呕的反应,江衡不敢含得太里,便专注地以口腔套弄,以舌尖舔舐。
曹明懿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的安静,以至于浑身颤抖,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江衡感到有些奇怪,抬头去看时,却看见对方紧紧咬着衬衫一角的景象,那双潮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似乎正在极力隐忍着。
「不用忍着也没关系。」他趁着呼吸的空当含糊道。因为口中含着东西,声音变得很奇怪。
曹明懿没有笑,面红耳赤之余,神色却是相当僵硬,完全不像是配合的模样,这个模样倒是刺激了江衡的好胜心,回想着对方过去对自己做过的爱抚,舌尖在前端一再舔吮,又探入前端的孔隙顶弄,曹明懿终于叫出声,几秒后,江衡感到口中充斥着一股带着腥意的味道。
明明是这么难吃的东西,真亏曹明懿能每次都咽下去。他这么想着,抬手拭去从嘴角溢出的一丝乳白,顺手抽了面纸处理口中的液体。曹明懿还在低声喘息,额上多了一丝汗意,江衡望着他,一时之间,心中的感受却是难以言喻。
对方突然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喜欢?」
「……」对方不说话了。
江衡好奇心一起,忍不住压到对上身上,咬着潮红的耳际,轻声问:「真的那么讨厌?我弄痛你了?」
曹明懿别过脸,沉默良久,终究道:「很舒服……」
江衡对于这个答案倒不意外,又与对方亲吻起来,曹明懿仿佛受了刺激一般,连亲吻都变得热烈,全无过去的温柔,但是这样也不坏,江衡抚摸着对方的身躯,找出了保险套,就着上头的些许润滑剂松弄紧窄的入口,不知道为什么,曹明懿显然不太适应,江衡有些诧异,很快又将这个疑问抛到一旁。
事已至此,江衡也不怎么急切了,手指一而再再而三地进入并抽出,寻找着对方的敏感点,等他找到时,曹明懿的身躯立刻变得紧绷,气息也完全变了,江衡不疾不徐地以手指抽送着,等到感觉差不多时,正要戴上保险套进入,却被对方阻止了。
江衡有些纳闷,毕竟是在外头,事毕之后无法立刻清洗,不管怎么想都是这种作法比较方便,然而曹明懿却露出了略微阴沉的神情。
「你特地在车子里准备这种东西,究竟要跟谁用,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用。」
江衡一怔,有些愕然,「你在吃醋?」
曹明懿没有说话,但那分明是理所当然的神情。
江衡失笑,「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他的这句话显然又让对方误会了什么,曹明懿神情一紧,「你不放心我吗?就算不用,也不会怎样的。」对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我不是像你想像中那样……」
「不是。」江衡连忙打断了曹明懿,「我说‘算了’,是指不用也无所谓。论洁身自好的程度,应该是你不放心我吧。」
「没什么需要不放心的,就算你传染了什么疾病给我,也无所谓。」曹明懿平淡地道。
「别这么说。」江衡有些尴尬无奈,又对这几句话生出一丝异样感受,不由得无奈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出于某种不可解的默契,他们在这几句话之间乃至于过后,都没有谈到另外一个人的事情,一个是不想询问,一个是无意开口,明明不该装做若无其事,然而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因为对方不情愿,江衡便也不用保险套,入口狭窄,光是进入都有些费力,等他终于顺利进入时,曹明懿已经说不出一个字了,不断地低声喘息,眉头紧皱,江衡尽量放慢了速度,轻柔的摩挲,但终究还是难耐,偶尔没控制好不免进得太深,便会听到一声拔高的呻吟。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明懿仿佛终于习惯了,两人在狭窄的汽车后座上身躯交缠,曹明懿躺在下方,上半身的衬衫只被解开几个扣子,胸膛因为喘息而不断起伏,潮红的脸颊上没有多余的神色,那副模样却意外地令人难以压抑情欲。
忽然感到对方一阵痉挛,江衡顿了顿,按捺住那股不顾一切的冲动,而曹明懿的喘息异常粗重,不过是稍微握住前端,灼热的体液立即溅在彼此身躯上,那件来不及脱下的衬衫都被玷污了,江衡俯低身躯,低声道:「太快了……」
他还想享受更久,然而却不能不顾及曹明懿,但对方在听到他的话后,反而双手环抱着他,断断续续道:「不用……管我。」
江衡勉强压抑着的欲望霎时被这句话点燃了。他不禁再次贯穿对方的身躯,曹明懿颤抖着,一时之间似乎失去了控制,连眼眶都变得潮红,即使如此也没有喊停,江衡一次又一次地顶入,速度不快,但力道却毫无保留,曹明懿紧紧咬着牙,仿佛既是努力隐忍痛楚,又是难以负荷快意,连呻吟都多出了一丝鼻音。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弄痛了对方,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停下,曹明懿就像过去曾有过的每一次亲密一样,竭力敞开身躯迎接他,不管他是粗暴或者温柔,都毫无怨言,这种态度一向令江衡动容,此刻也不例外。
江衡不禁低下头,一边进入,一边去吻对方,曹明懿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在他靠过去时就有了反应,近乎饥渴地舔舐他的唇齿,吸吮他的舌头,亲吻间偶尔夹杂着无意义的呻吟与喘息,江衡维持着一定的频率进出,感受到对方的愉悦与难耐时,愈发亢奋,甚至忘了该抽出来,胀痛已久的性器被柔软紧窄的甬道长久地吞含,快感不断积累,终于全数射进曹明懿的身躯深处。
一切结束之后,两人都没有动弹。
车里毕竟太过狭窄,江衡微微撑起身躯,将性器抽出,白浊的体液登时从入口溢了出来,车内早已一片狼藉,江衡取了面纸递给对方,曹明懿便当着他的面缓慢地将还无法合拢的潮湿入口擦拭干净。
车内一阵寂静,谁都没有说话,江衡忽然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这究竟算是什么,是早有预谋,或者只是一场意外?不论如何,有些事终究还是需要说清楚。
就在他正想开口说话时,曹明懿已经低头舔着他还带着一丝硬度的性器,将上头残余的白浊舔舐干净,江衡浑身一僵,尽管并不情愿,但难以言喻的快感却随着对方的舌尖一一浮现,以至于那里又因为愉悦而重新开始感到胀痛。
「去你家,可以吗。」曹明懿抬头,平静地道。
这远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
江衡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该与对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然而在对方开口时,他却鬼使神差地默许了。行色匆匆地回到他租赁的公寓之后,一关上门,曹明懿便立刻靠过来吻他,两人在客厅纠缠着,江衡被引诱着插入紧窄的入口,曹明懿则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放纵与热情,在客厅做了一次之后,又转往房间去,江衡从后方进入,曹明懿异常激动,甚至在全然没有被爱抚的情况下射了出来,已经变得相当稀薄的白浊滴落在床单上,弄出明显的湿渍。
「慢……慢一点。」对方终于忍不住开口恳求。
江衡没有答应,速度也没有放慢,曹明懿的呻吟愈发扭曲,直到最后,对方终于不得不开口,带着一丝难堪神色道:「等一下……不行……」
「怎么了?」江衡停下,有些不解地问道。
曹明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力抗拒他的进入,江衡一阵茫然,直到退出对方身躯,而曹明懿匆促下床快步踏进浴室时,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失禁也无所谓,他本想这么说的,但在跟着走进浴室,看见对方双腿内侧淌下的白浊时,原本并未熄灭的欲火却愈发旺盛。
「出去。」曹明懿罕见地急促道。
「没关系……」江衡顿了顿,「我想看着。」
对方愈想回避,他愈想参与,即使曹明懿并不情愿,但江衡却有一种直觉,对方应该会妥协,果不其然,他不愿意走,对方便不再坚持;江衡站在曹明懿身后,手指突如其来地探入方才被进入的窄道中,曹明懿浑身紧绷,露出了难以置信又带着些微难堪的神情,几乎是诧异地道:「你要做什么。」
「不用忍着。」江衡哑声道,随即进入了对方。
曹明懿的呻吟声夹杂着明确的隐忍与压抑,显然一点都不想在江衡面前露出任何丑态,然而江衡却不断地刺激他,不仅进得相当深,甚至用手去抚弄前端隐隐有了一丝湿意的性器。曹明懿慌忙将他的手拉开,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失禁的冲动,前端失控地迸出一股液体,随着低哑的呻吟淅淅沥沥地落下。
江衡望着这罕有的景象,只觉得异常亢奋,而曹明懿的紧绷更令他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情;他从后方抱着曹明懿,察觉紧窄的甬道因为对方的羞耻与紧张不住绞紧,而曹明懿甚至隐隐哽咽时,他又狠狠顶弄几次,才终于宣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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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衡躺在床上,隔着一道门,浴室里的水声一直都没有停下。
他忍不住想这是怎么一回事,事态会发展成这样,可说是始料未及,更别提曹明懿实际上是有男友的。对方跟自己上床,只是单纯地重温旧梦,又或者是跟男友出了什么问题,才干脆借此逃避?他想起在医院见到曹明懿时,对方身上的伤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终于停下,曹明懿打开门,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毛巾,象牙色的身躯滴落着水珠,一手抬起,正拿着另一条毛巾随意地擦拭头发。
江衡一时之间忘了言语,仿佛回到旧日时光一般,曹明懿稍稍擦干头发与身躯,便往床上躺下,却没有像过去一样,如同依恋主人的猫紧紧贴靠着他。江衡下意识地望向对方的背脊,心中五味杂陈。
沉默良久,他还是忍不住问:「你跟你男朋友出了什么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对方的嗓音几乎有一丝漫不经心。
「你身上的伤……」江衡只说到这里,然而曹明懿始终没有回应,与其说是不想回答,更像是某种默认。他愣了愣,「你为什么要让他这样对你?」
曹明懿望着他,似乎有些无措,江衡这才发现自己的音量有些大,开始感到一丝不自在。以曹明懿的性情而言,如果开始一段恋情,肯定会全心奉献,那位男朋友能对他肆无忌惮地行使暴力大抵也是出于这个缘故,曹明懿或许是觉得只要能留在对方身边,其他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江衡想到这里,愈发感到不愉快,同时又有些困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又该怎么解释曹明懿跟着他回来这件事?这两者无疑是冲突且矛盾的,着实令人费解。
「就算再怎么喜欢他,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吧。」他喃喃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对方这话简直是在装傻,江衡不禁提高音量道:「他真的那么好,所以你宁可忍受暴力也要跟他在一起?」
曹明懿似乎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露出了恍然神色。
「不是你想的那样。」对方平静地道,「我不是因为那种理由而不反抗他的。」
江衡愣住了。
「最初也不是因为喜欢而跟那个人在一起的。」
他难以置信,「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放纵他打你?」
「只是懒得反抗而已。」曹明懿淡淡道。
江衡忍不住想,在彼此分手,而曹明懿出国之后,对方过的到底是怎么样的生活,竟会说出这种话,连遭受暴力都没有抵抗的意愿。他想到这里,心头一软,不自觉问:「这几年来,你……」他说到这里,剩下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毕竟当初提出分手的人正是他,事到如今问这个又有什么意思。
曹明懿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凝视着他。
江衡忽然意识到,现在的曹明懿尽管跟过去很相似,但终究还是在漫长的时间里改变了,那些改变也许极其细微,但终究让曹明懿变得不同。他想到这里,情绪愈发复杂又有几分心烦意乱。在旁人的感情中充当第三者,这原本是他不屑为之的事情,然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怎么说都是他自己不对,明明知道对方有男朋友,却在理智清醒的情况下冷眼旁观,放任身躯与对方纠缠,眼睁睁看着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地。
身旁的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思绪,片刻后便起身下床,擅自从他的衣柜里取出一套衣物穿上。
「我该回去了。」曹明懿轻声道。
从这句话,江衡终于意识到曹明懿现在并非独居;如果不是这样,曹明懿在事后困倦之余,绝不会起身离开床铺,也没有非得回家的必要。纵使对方声称并非喜欢男友才开始交往,但是与那个人住在一起的地方之于曹明懿,却是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江衡意识到这一点,心底愈发烦闷。
「这到底算什么?」他不禁道,话出口后,却又隐隐有些懊悔。
「什么也不是,你不必想太多。」曹明懿神情平静,「如果你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
江衡愣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正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未来的。以前你说过,我的感情带给你的只有压力与负担。」曹明懿的嗓音毫无起伏,「既然如此,现在这样也未尝不可,即使有交往的情人,偶尔也是需要新鲜感的,我不介意充当你的对象。」
「我现在没有交往对象。」江衡澄清道。
「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你总有一天会结婚生子的,不是吗?」曹明懿别开目光,「结婚的时候不必发喜帖给我,我不会去。」他不疾不徐地扣上衬衫最后一颗扣子,拿起一旁的外套,「那就这样,我走了。」
曹明懿刚才在床上的热情与现在的冷静之间的反差实在太过强烈,江衡一时愕然,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对方走到门边,连忙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搭计程车回去。」曹明懿婉拒了他的提议,低声道:「再见。」
江衡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几年前分手时,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曹明懿,即使曾经有过一丝好感,但也不足以支撑两人的关系,他认为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然而,到了现在,江衡依旧不曾得到一份安稳的感情,再也没有人像曹明懿那样毫无保留地爱着他,以至于他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以曹明懿作为标准,况且曹明懿从来不奢求他回应与付出,现在想来,处于一段得不到回报的感情之中,却又无法自拔,当时的曹明懿究竟会是什么感受,其实不难料想,所以后来他提出分手,才会给了对方那么大的打击。
现在的曹明懿,却又与当年不同了,方才两人身躯交缠时,江衡分明能从激烈的动作间读懂对方的眷恋与渴求,每个吻与每个拥抱都意味着无止尽的需索,然而曹明懿却不再像过去一样倾诉爱语,甚至不再盲目地表达感情,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曹明懿也许已经不再对他抱持交往的希望,或者说,终于接受了他几年前的说词——即使分手了,他们还是能够成为朋友;即便发生关系,也依旧是朋友。
江衡想到这里,禁不住一阵心烦意乱。
他们确实已经不再是交往中的情人,他也不觉得自己对曹明懿抱持着从未改变的感情,然而这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在明知对方有交往对象的情况下却不顾一切地与对方上床,甚至听到对方要回去与男友同居的住处时便感到烦躁。前因后果毫无关系,这种感觉毫无来由,根本没有道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