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驸马爷(穿越 四)——春溪笛晓

作者:春溪笛晓  录入:12-21

谢则安说:“不是——”

“不要狡辩!”赵崇昭语气满是怒火,“要不是这个原因,你这种一向把自保摆在最前面的人怎么会替皇叔出面?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

谢则安静默下来。

是啊,他为什么要出面。

难道在他心里,始终觉得赵崇昭还会无条件信任他的所有话?在别人面前说得言之凿凿,其实自己根本就拎不清。

谢则安闭上眼。

赵崇昭灼热逼人的气息近在咫尺。

他们曾经那么熟悉,再亲密的事做起来都不觉得怪,反倒觉得理所应当。这样的“理所当然”深入骨髓,仿佛永远不会变。

可它其实早就被他敲得七零八落,再也拼凑不起来。

赵崇昭看着谢则安垂下的眼睫,理智全部消失。

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他承认了——

为什么端王可以,他不可以?

就因为他是晏宁的哥哥?他们还得喊端王一声皇叔!

赵崇昭心中一发狠,猛地吻住了谢则安的唇。谢则安蓦然睁大眼,还没来得及反抗,赵崇昭已长驱直入,狠狠地侵入他的唇舌,好像要把它们都吞进自己嘴里似的。

直至谢则安呼吸难继,赵崇昭才稍稍松开对谢则安的钳制。他用力捏紧谢则安的手腕,右脚抵在谢则安两腿之间,毫不留情地把谢则安困死。

赵崇昭冷冷开口:“既然你以前能装得那么好,现在装起来应该更轻松吧?为了大家过得舒心,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相处好了。谢卿,宁儿已经不在了——你只能是我的。”他看着谢则安衣襟,“下次再让我看到或者听到你和谁牵扯不清,我怕我怕会控制不住亲自检查一下。”

谢则安没想到绕了一圈,竟会绕回原位。

谢则安看着赵崇昭的双眼,明明语气和神色都冷如寒冰,目光却仍是炙热的。

赵崇昭执着得像一团火,越烧越旺的火,即使烧到最后只剩下灰烬,依然不肯后退半步。

晏宁在世时他是晏宁的丈夫,背负着为人丈夫的责任,现在呢?人生一世,本就短暂无比,有想要的东西不去争取,难道等着以后再来追悔?他两世为人,竟比不过赵崇昭这个真正的十七八岁少年。

谢则安抬眼望向赵崇昭。

赵崇昭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谢则安微微后靠,与赵崇昭对视片刻,喊道:“赵崇昭。”

第一三七章

谢则安喊:“赵崇昭。”

赵崇昭蓦然像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候谢则安虽然有意和他打好关系,却和别人都不太一样。他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同,但和谢则安在一块的时候他总觉得特别轻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谢则安越来越无法放手,越来越无法抵抗,恨不得日日夜夜都与谢则安呆在一起。

赵崇昭的心狂跳起来,口有点儿干,舌有点儿发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则安说:“你才十八岁。”他抬眼与赵崇昭四目相对,“你生来就是太子,而且十六岁就登基为皇——你的一生才刚刚开始。你以后会见到五湖四海来的人,网罗到数不清的忠臣良将——‘三郎’只是你一时的迷惑。”

赵崇昭面色微沉。

谢则安说:“如果你一定要证明这不是迷惑,我可以陪你试一试。”他顿了顿,长长的眼睫微微垂下,“只是我这样的人,终究不会是你要的那个三郎。”

赵崇昭说:“我当然知道,你是因为不敢拒绝我才答应‘试一试’对吧?”

谢则安并未纠正赵崇昭的曲解,虽然想要‘试一试’,可他怎么不可能彻底放纵自己。赵崇昭的一生才刚刚开始,他的一生也才刚刚开始,在这种事面前,他们都还是生手。

谁都不能保证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赵崇昭会一直这样执着下去吗?

事实上赵崇昭最厌恶的,可不就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他好攀附、喜钻研、贪生怕死,绝对不是赵崇昭想象中那个正直美好的“三郎”。

即使要试,大概也只能浅浅地试。

谢则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赵崇昭的话。

赵崇昭很想把谢则安狠狠揉进怀里。

赵崇昭说道:“好,我们来试一试。”他按住谢则安的后颈,微微抵近,逼人的气息直接喷在谢则安脸上,“提议要试的人,应该拿出点诚意来吧?”

谢则安沉默半饷,伸手勾住赵崇昭的脖子吻了上去。

谢则安主动的亲吻让赵崇昭整颗心都滚烫起来。

可越是深入,越是不满足。他们是在赵崇昭的私人书房里,平时就没有人能进来,这会儿连张大德等人都被打发得老远,只有他们两个。他们挨得那么近,靠得那么紧,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种暧昧气息。

两个刚刚步入青年阶段、正值冲动期的人这么吻在一起,瞬间像被点着了身体里的火种一样,噼里啪啦烧成了两簇火焰。

可惜赵崇昭生性霸道,从来不许别人占据主动位置,很快把谢则安压在身下。好不容易把人抱在怀里,还是谢则安主动挑起了火,他怎么都不会放过。

好在赵崇昭还清楚这种条件下不适合做得太过。

他吻咬着谢则安的耳垂:“你的意思是这样试?也好,我忍了许多年,一直都在忍……”说完他的手谢则安在谢则安的错愕之中下滑,紧并起谢则安两条修长漂亮的腿重重抽动,以消减快要焚身的欲念。

直至大半个时辰过去,谢则安腿侧被磨得泛红,他才餍足地搂着谢则安释放出来。

谢则安双腿微微发颤,被赵崇昭捏紧的外侧和摩擦的内侧都疼得厉害。平时他与赵崇昭比斗时本就落于下风,只能靠巧劲闪避,没想到赵崇昭在这种事上也蛮横至极。

赵崇昭见谢则安半闭着眼,脑海里想到了谢则安与端王的种种往来。谢则安说他们会弹琴说笑,谢则安他们从相猜相忌到慢慢知心,谢则安不曾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亲密?还是比这更加亲近?

赵崇昭心头的火霎时间又蹿了上来。

他忍不住抵着谢则安重重吻了上去,肆意占领谢则安脆弱的口腔。等把谢则安的唇舌都吻得发麻,赵崇昭才说:“谢卿,这样的试法一点意思都没有,根本满足不了我。我比这样‘试一试’之前更想狠狠地占有你——你说我要是把你关起来,让你只能见到我,只能依靠我,只能哀求我,你会不会把我的三郎还来?”

谢则安霍然抬起头,看向赵崇昭。

赵崇昭说:“比如把你锁在床上,再让你用些有趣的药,让你一刻都离不开玉势或者我,见到我就会主动张开腿求我——”

谢则安闭紧眼睛。

他是傻了才会想和赵崇昭“试试”。

如今赵崇昭对他,早已和对“三郎”不一样了。

赵崇昭喊他“谢卿”。

他自己种下的因,终归还是得他自己去咽这个果。

赵崇昭从来都不适合他。

赵崇昭喜欢的,也从来都不是真正的他。

谢则安缓缓抬起眼睫,他眸中映着摇曳的烛光,仿佛覆盖着两辈子都拂不去的暗影。他安静地看着赵崇昭,目光却像隔得很远,远到再也没有人能靠近。

其实话一出口,赵崇昭已经后悔不已。对上谢则安的眸光,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鲜血直流,痛得鲜明。

赵崇昭咬紧牙关,用力把谢则安拥进怀里。千言万语说不出口,他的眼泪开始无法自控地往下滑。

谢则安在他心上砍了一刀,难道他一定要砍回去?

明明说过永远都不会变,明明说过会一辈子好好珍惜,明明说过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动摇,他做了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这两年做了什么?

谢则安是什么样的人,他应该比别人都清楚才是。当初那么多人不看好他,只有谢则安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不管是为了晏宁也好、为了他也罢,谢则安都替他做了那么多事。谢则安一句“爱晏宁”、一句“因为不敢拒绝”,他就抹掉了那一切,理直气壮地对谢则安说口出恶言、理直气壮地把谢则安当泄–欲工具一样对待、理直气壮地对谢则安说出那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谢则安明明说了要和他“试一试”,他却这样对谢则安——

这样的他,谢则安怎么敢交付出真心。

赵崇昭把脑袋埋在谢则安颈边,眼泪滑落在谢则安颈侧,沾湿了谢则安的衣襟。

谢则安微微愕然。

赵崇昭明明已经是个高大青年,明明刚刚说完那种下作狠话,这会儿突然哭得像个孩子,这让他怎么能不惊愕。

赵崇昭的眼泪流了好一会儿,搂紧谢则安不撒手:“三郎,我不是故意的,三郎。我是看不得你和皇叔那么好才会说出那样的话,那都是气话,我怎么可能那么对你。三郎,相信我,你要相信我。”

谢则安听着赵崇昭翻来覆去地道歉,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赵崇昭听不到谢则安的声音,手掌渗出了汗。他脑海一片空白,怎么想都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以让谢则安原谅自己。

赵崇昭微微仰头,轻轻亲上谢则安的唇,与早前那充满掠夺性的吻不同,这次他亲得极为小心。几滴的眼泪滑落在他们唇上,咸味化开在他们唇舌之间,仿佛连亲吻都带上了点儿涩意。

赵崇昭说:“三郎,我不该生你气,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该生你的气。可是我见不得你找别人,光是想到你会和别人在一起我都会发疯。”

谢则安说:“我没有和别人在一起。”

赵崇昭抱紧谢则安,不再说话。

谢则安有点疲乏,说:“我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赵崇昭将谢则安抱了起来,推开与寝宫相连的那扇门,将谢则安抱上那雕着九龙戏珠纹样的大床上。他挤进谢则安身边,伸手搂紧谢则安说:“三郎你一定累了,先睡觉吧。”

赵崇昭没有叫人进来点灯,寝宫里漆黑一片,只有窗户撒进了一地月华。谢则安看着幽黑的房顶好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赵崇昭在黑暗中努力想看清谢则安的脸,最后却还是因为太过疲惫,忍不住合上了眼。

等赵崇昭的呼吸声变得均匀又平缓,谢则安重新睁开了眼。他转过头,借着月光注视着赵崇昭近在咫尺的侧脸。

赵崇昭总能误打误撞地把他拉回原位。也许他永远都无法拒绝这样的赵崇昭,因为赵崇昭单纯直接到叫人可怕,总是准确无误地把他最想要的东西摆到他面前。

每次他重新找回理智时,赵崇昭又会第一时间把他筑起的防线攻陷。更可怕的是,赵崇昭根本不知道他自己手里拿着的是能对他一击毙命的武器。

只要他使得再重一点、再重那么一点点,他就会溃不成军。

谢则安睁着眼到四更天,起床走出门外托张大德给自己准备一身朝服。张大德做事向来周全,自然是早早备好了。他知道谢则安不习惯被人伺候,只叫人端了水给谢则安洗漱。

谢则安起身时赵崇昭其实已经醒了,他装作继续睡,悄悄观察着谢则安穿衣洗脸,见谢则安不像在生气,心中稍安。

赵崇昭正犹豫着要怎么“转醒”,谢则安已经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他转头看了眼床上那已经动过好几次的家伙,顿了顿,笑着说:“陛下,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第一三八章

眨眼便到了秋祭之日。

秋祭求的是丰收,谢则安新官上任,第一次主持的正是这个传统仪式。明眼人都看得出谢则安与赵崇昭的关系大不如前,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没想到秋祭当日,谢则安紧跟在赵崇昭身边出现。

赵崇昭时不时回头,与谢则安说话,语气与神色俱是亲近。

祭祀过程比较正式,赵崇昭撑了两个时辰,到后院休息时忍不住向谢则安喊累。人都是这样的,要是身边没个亲近人,怎么苦怎么累都会自己把它咽下去,可一旦有了这么个人,总忍不住像让对方给自己一点慰藉——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好。

谢则安打量着赵崇昭,明明是秋凉天,赵崇昭却累得汗流浃背,看起来非常疲惫。眼看其他人都被打发得老远,谢则安坐到榻上伸手抱住赵崇昭,示意他在自己怀里歇息。

赵崇昭心头一喜,躺到谢则安腿上闭上眼睛,高高兴兴地说:“我睡一会儿,睡一会儿我们再回宫。”

祭台设在南郊,不是寺庙也不是道观,却同样有着出世般的清幽。这年头空气极好,鸟儿也叫得欢畅,明明天气已经转冷,几只麻雀还是跳到窗棂上,叽叽喳喳地欢叫着,啄食上头藏着的草籽。明媚的秋光从窗外照进来,给屋内的陈设都镀上了一层淡金。

谢则安抬手拍抚着赵崇昭的背,静静地看着赵崇昭紧闭着眼的侧脸。

那一晚之后,他们的关系终于缓和了。这样的亲密对于君臣而言是不应存在的,可左右无人时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谢则安觉得这也许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段平静时光,因而赵崇昭的许多要求他都不再拒绝。

等赵崇昭熟睡,谢则安掏出怀表看着它滴滴答答地转。直至分针跑了半圈,谢则安才把赵崇昭从睡梦中叫醒:“陛下,起来了。”

赵崇昭还没睁眼,已经伸手猛地抱紧谢则安的腰。谢则安还反应过来,他一把将谢则安按在榻上,不容拒绝地吻咬起谢则安柔软的唇。

窗棂上的麻雀惊得纷纷扑棱着翅膀飞走。

赵崇昭亲了个够,才说:“你又喊错了,这是惩罚。”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三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都罚了这么多次还没记性!下次你再喊错的话,我会怀疑你是故意让我亲你。”

谢则安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论不要脸,陛下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又喊错了。”赵崇昭遗憾地说,“可惜再亲下去别人恐怕会看出来,还是先记在账上,下次再罚吧。”

“……”

谢则安不想理会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他替赵崇昭整了整衣领,说道:“回宫了。”

赵崇昭乖乖下地,领着谢则安离开。

其他人早就候着了,见赵崇昭神清气爽地出来,心里都很欢喜。赵崇昭心情好,他们的日子才好过啊!

谢则安骑马陪在赵崇昭的车架旁,眼看宫门到了,他笑着说:“陛下,我先回去了,后天大郎成亲,我已经向徐参政请了三天假。”

赵崇昭不太想放人,可又不能不让谢则安去陪谢大郎迎亲。而且,谢则安挑在这种地方向他道别,是看他在这地方没法发作吧?

赵崇昭偏不让谢则安如愿:“成,当然得回去。不过我还有点事要和三郎你说,你先与我入宫一趟吧。”

谢则安:“……”

赵崇昭从御驾上下地,不由分说地抓紧谢则安的手往宫里带,即便被沿途的宫人内侍频频侧目也依然故我。

谢则安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只能认命地跟在赵崇昭身后。

赵崇昭斥退左右,把谢则安领到自己的书房。越是朝夕相对,他越是舍不得与谢则安离开片刻。晚上要把人放走是没办法的事,突然连白天都见不着了,赵崇昭哪里乐意。

赵崇昭带上门后又把谢则安压在门板上亲了又亲。

谢则安有点无奈。

赵崇昭说:“一眨眼大郎都要成亲了。”他压着谢则安不让谢则安动弹,“我们成亲还是好多年前的事,那时我连什么是洞房都不知道,那么简单就被你忽悠过去了。”

谢则安:“……”

推书 20234-12-21 :包子包子+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