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驸马爷(穿越 二)——春溪笛晓

作者:春溪笛晓  录入:12-21

赵崇昭吃惊极了:“刚才这、这不是那什么玻璃吗?明明是透明的!怎么突然能把人照得这么清楚,连头发有几根都瞧得见,拿出去能把人吓死了!”

谢则安云淡风轻地解释:“给它镀了点银而已……”

赵崇昭高兴地说:“这镜子不错,就把这个拿去送给宁儿!她肯定也没见过!”

谢则安笑眯眯地说:“成,我叫人弄个好形状,再给它镶个漂亮的边儿。”

瞧见谢则安脸上的笑容,赵崇昭又有点心痒。他忍不住在谢则安脸颊猛亲了两口,大咧咧地夸道:“三郎你真厉害!”

谢则安:“……”

谢大郎:“……”

这次没来得及把这家伙拉开!

第五十六章

张大义看到镜子时眼睛也亮了。

谢则安和他合作多时,怎么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谢则安说:“张大哥可以琢磨一下怎么把成本降一降。”

镜子上的银其实不是镀上去的,而是利用银镜反应。这里头要用到硝酸银、火碱、一水合氨、葡萄糖等等,要不是玻璃作坊这边工具齐备、材料齐全,一时半会儿还真弄不出来。主要是匠人们都不是“技术专家”,只能谢则安一个指示一个动作,具体用量是多少才适合也弄不清楚,反正放够了量先把它弄出来再说。

张大义见谢则安不打算藏私,一口应下:“我会的,不过还得等你家芸娘回来以后才成,你加进去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真没人弄得明白。”

谢则安也意识到人才储备的重要性,要是每搞一样东西都得像这次这样自己手把手地教那还得了?简直是要把他累死。

谢则安点点头说:“回头我让芸娘来这边,再让她顺便带几个师弟师妹。”

张大义大喜过望:“我等着。”

谢则安又强调:“张大哥你得把作坊这边再整顿整顿,”他瞧了眼正在照镜子的赵崇昭,说道,“要让殿下这样的人走进来也不皱一下眉。还有,作坊里很多东西是有毒的,防护措施还得做得更好一点才成,要不然出了意外就是人命。”

张大义一凛,点点头说:“三郎你放心,我不会让作坊出事儿的。”

谢则安和张大义聊完,又伙同谢大郎、赵崇昭往南郊跑。

谢季禹正在火药作坊捣腾,听到有人说太子殿下到了,顿时皱死了眉头。

谢季禹整了整衣领,走出去找巴巴地等在门口的谢则安三人。

谢季禹问:“你们三个怎么来了?”

谢则安说:“我想和爹你商量件事,这次真的很小!我保证!”

谢季禹:“……我姑且听听。”

谢则安要做的是烟花。

烟花和鞭炮的技术差不多,有了做鞭炮的经验,弄起烟花是很轻松的。可谢则安这厮并不满足,他还想通过设计烟花的摆放位置,让烟花在空中连成某种图案。

这种异想天开的设想让谢季禹想把他赶跑。

谢则安跑上去和谢季禹耳语:“爹你也可以用来讨娘欢心啊!”

谢季禹:“……”

他可耻地心动了!

谢季禹很快反应过来,等着谢则安说:“你小子想拿去讨谁欢心?”

谢则安心里咯噔一跳。

对于所有家长来说,早恋都是一大禁忌问题啊!

谢则安立刻说:“没有的事!我是帮殿下做的,这不是公主生辰快到了,殿下想给公主送东西嘛。您不觉得身在皇家还能有这样的兄妹情谊,看着特别特别感人吗!”

谢季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谢则安说:“殿下是我的朋友,帮朋友有什么不对?”

谢季禹揉揉他的脑袋,说:“成,你把它画出来,我让底下的人试试,你和殿下明晚再过来试放。”

谢则安两眼发亮:“谢谢爹!”

说服了谢季禹,这事差不多算是定了,谢则安眉开眼笑。

谢大郎警惕地盯着赵崇昭。

赵崇昭本来有点心痒,感受到谢大郎的目光后不由回瞪谢大郎。

谢则安一转头,瞧见赵崇昭和谢大郎之间剑拔弩张,讶异地问:“你们怎么了?”

谢大郎转开头。

赵崇昭不满地嘟囔:“到哪都跟着。”

谢则安悄悄握了握谢大郎的手,意思是赵崇昭一直是这脾气。

这个小动作落在赵崇昭眼里,顿时让这小胖子炸开了。他啪地一下打开谢大郎的手,自己把谢则安的手抓紧:“三郎我带你去暖房看那发了芽的种子,”说着他光明正大地把对谢大郎的不满表现出来,“不带他去!”

谢大郎抿了抿唇,垂眼看了看谢则安,转身大步迈开,自己回城了。

谢则安一怔,皱起眉头问赵崇昭:“殿下为什么不喜欢大郎?”

赵崇昭委屈地说:“我没有不喜欢他。”他捏了捏谢则安软乎乎的手掌,“我只是不喜欢你和他那么好!”

谢则安哭笑不得:“我和他是兄弟啊,他是我哥哥。”

赵崇昭听到谢则安喊谢大郎“哥哥”,嗓儿特别好听,又酸溜溜地说:“哥哥也不行!”他叫谢则安喊他哥,谢则安一直都不喊!

谢则安只当赵崇昭是小孩子脾气,哄道:“好好好,那我只和你好。”

赵崇昭心中一喜,把谢则安的手抓得更紧:“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做不到,我就——我就——”

谢则安乐了:“殿下就怎么样?”

赵崇昭见谢则安满脸笑意,有些发晕。但一想到谢则安和别人好的画面,他又发狠地说:“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只能陪我玩!”

谢则安一激灵,瞪着赵崇昭说:“殿下啊,我胆子小你别吓我,你要是把我关起来,那不得把我闷死!”

赵崇昭觉得谢则安连瞪着自己的模样儿都好看极了,听到谢则安说的话更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正确。他哼笑一声:“就是要吓到你,要不然你怎么会乖乖听话。”

谢则安说:“殿下真是英明啊。”

赵崇昭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他又向谢则安保证,“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谢则安说:“那我先谢谢殿下了。”

赵崇昭乐滋滋地拉着谢则安入宫,径直去了暖房那边。

种子才刚发芽不久,冒出来的一撮撮都是嫩嫩的芽、嫩嫩的叶,谢则安还真辨不出是什么东西。还好种下之前他已经从种子的外观大致猜出了不少种类,其中包括花生、辣椒、玉米、棉花等等。

这几种东西要是能种出来,那还真不错。

不过能在色目人手上看到这些东西,航海殖民时代大概已经在世界版图展开了吧?谢则安隐隐有点担忧,又隐隐有点期待。

等赵崇昭坐稳了太子之位,甚至登基为皇,他们就可以放眼世界啦。

谢则安觉得那绿油油的小芽儿特别可爱。

谢则安拉着管理暖房的人交流经验。

他大致知道应该怎么搞大棚,但根本没实践过,很多东西都隔着一重,只能借助一下专业人士的脑袋把那粗糙的设想再细化细化。

管理暖房的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内侍,听谢则安把玻璃大棚的想法一说,不太相信地问:“真的可以建起来吗?”

谢则安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说:“当然能!不信我们来打个赌,我要是真做出来了,您就去帮忙管。”

老内侍并不上当:“真做出来了我肯定要去瞧瞧,但能不能去管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谢则安说:“您点了头我才能去求陛下把您安排过去啊!”

老内侍看了眼旁边的赵崇昭:“我这把老骨头,同意不同意还不是由得你们安排。”

谢则安说:“那不一样,您心里要是不愿意,肯定不会好好管,那我找上您就没用了。”

老内侍停顿片刻,瞅了谢则安好几眼,说:“好,我答应你,你真建出来了我就去。”

谢则安大喜过望,眼看赵崇昭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起身和老内侍道别。

赵崇昭马上拉谢则安去学骑射。

谢则安骑射功夫比赵崇昭差很多,赵崇昭特别喜欢找他玩这个,因为他可以手把手地教谢则安!

谢则安一看赵崇昭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被谢晖特训过,谢则安也有点跃跃欲试,乐道:“来就来!”

两个人各自挑了马,在校场上比拼起来。

晏宁公主来到东宫时看见的就是谢则安和赵崇昭在校场上打马疾行,两个人都像不怕冷似的,只穿着利落的骑马服,长发缚起,脸蛋儿直接暴露在朔风中,却泛着一丝丝健康的红润。

晏宁公主一动不动地看着相互追逐的两人,连披风领子被吹开,冷风呼呼地往颈边灌都不曾发觉。

过了许久,一只大手将晏宁公主的披风拢了拢。

晏宁公主浑身一震,抬头看去,只见赵英站在她身后,替她挡去了不少冷风。

晏宁公主的声音细若蚊吟:“爹。”

赵英说:“晏宁,你喜欢他?”

晏宁公主很快恢复如常,平静地说:“我当然喜欢哥哥。”

赵英说:“我指谢三郎。”

晏宁公主说:“……父皇怎么会这么想。”

赵英说:“晏宁,你一紧张就会叫我父皇。”

晏宁公主说:“爹,你误会了。我刚刚是在看哥哥,他瘦了不少……”

赵英没再逼她,亲自把他推下校场。

虽然赵英让人不要通报,东宫众人还是齐刷刷地跪了一地:“见过陛下!”声音极其响亮,显然是在提醒谢则安和赵崇昭。

赵崇昭差点从马上翻下去。

谢则安比赵崇昭镇定多了,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和赵崇昭一起迎了上去。

第五十七章

赵英是听姚鼎言说起谢老夫人寿辰那天的事,特意过来逮赵崇昭和谢则安的。

谢则安是晏宁公主选定的帮手,这一点赵英从一开始就知道。可赵英万万没想到谢则安才刚到东宫没多久,已经让赵崇昭对他最强劲的“对手”下手,一方面是学着齐王世子赵旻大兴农事,另一方面则是……把齐王气得吐血。

谢则安要不是故意的,那他的运气可真是和他爹谢季禹一样好到逆天!

赵英问:“你俩刚才在做什么?”

赵崇昭乖乖回答:“练骑射呢,”他高兴不已,“三郎没我强!”

赵英颔首,瞅着谢则安说:“听说三郎你对暖房很有兴趣?”

谢则安说:“是啊是啊,大冬天的,什么新鲜的瓜菜都吃不上,简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搓着手,“老是去陛下的暖房摘,多不好意思,所以我想自己捣腾一个……”

赵英说:“只是一个?”

谢则安一喜:“有地儿的话,多弄几个也成……”

赵英:“……”

他怎么越看越觉得这家伙像谢季禹亲生的?

赵英说:“你要是真能弄出来,多给你点地也不是问题。”

谢则安从来不会忘记给自己留余地:“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出来,毕竟要做到冬暖夏凉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真要那么简单,我早把自己住的地方弄成那样了!”

赵英一瞧谢则安那小模样儿就知道他的想法,笑骂一声:“小滑头。”

这几天赵崇昭整天和谢则安凑一块,对谢则安说的玻璃大棚也很了解,见赵英好像很感兴趣,马上替谢则安介绍起来。最后他还给赵英打包票:“肯定能成的!”

谢则安:“……”

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啊!

赵英一乐,说:“那我可就等着你们的瓜菜了。”

赵崇昭喜滋滋地应了下来:“没问题!”

赵英似笑非笑地睨着谢则安。

这大概是一报还一报,谢季禹总让他头疼不已,这会儿该换谢则安头疼了吧?

摊上个直接把自己卖得底朝天的队友,谢则安觉得自己特别苦逼。

赵英都发话了,谢则安知道自己不用心点是不成的了。他老实不客气地向赵英要了几块好地,屁颠屁颠地跑去找谭无求,请他帮忙挑几个人给自己帮忙。谭无求把关,他绝对信得过!

没想到人员还没就位,又出了幺蛾子。姚鼎言和赵崇昭都把沈敬卿推荐了过来,认为应该让沈敬卿负责这件事。

谢则安躲在谭无求家装死。

谭无求问:“你讨厌沈敬卿?为什么?”

为什么讨厌沈敬卿?谢则安没法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沈敬卿身上嗅到一种熟悉的人渣气息吧?

谢则安没没法向赵崇昭他们证明这沈敬卿有啥问题,但他不喜欢这家伙,凭啥让他把玻璃大棚交给他?

谢则安客观地说:“说不上讨厌,不喜欢而已。”

想到谭无求和谢晖相交莫逆,谢则安坦言相告:“这人心术不正,他要是能自个儿平步青云我管不着;但要让他踩着我去平步青云,我可没那么好心。喂养毒蛇是愚蠢的,因为它迟早会反噬你一口。”

谭无求说:“没想到这种话会从三郎你口里说出来。”

谢则安说:“……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谭无求看着他,温言道:“没什么意思,实在夸你。三郎你喜欢剑走偏锋,别人看来你好像都随时会走歪,实际上你心中自有一把秤杆。”

谢则安一顿,转开了头。

这话确实是在夸他,他以前是个没底线的人,只要能达成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直到那顽固到令人痛恨的老头儿在他心里画出一条线。

谢则安自认永远不可能有刚直无私之类的宝贵品质,可他也有自己坚持的东西:手段是可以用的,而且有时候必须要去用,不用是傻子。但就算再会耍手段,也不能沦为不择手段、只为追名逐利而活的人,这是他最后的原则。

所以遇到越过这条线的人他才会不喜。

谭无求说:“你不想沈敬卿负责的话,不妨把它交给我。”

谢则安面露喜色:“谭先生你愿意?”

谭无求说:“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如今是一介白衣,有事可做我比谁都高兴。”他含笑瞧着谢则安,“倒是你,要先想好怎么回绝你姚先生,听说他脾气拗得很。”

谢则安说:“这有什么难的,要是谭先生你肯和先生见一面的话,他保证会把沈敬卿忘光光!”

谭无求微眯眼:“你小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这个主意?怪不得你小子最近老往我这边跑,看来是早有预谋。”

谢则安的表情看起来纯良又乖巧:“谭先生您怎么会这么想?”

谭无求忍不住抬手敲了他脑门一下。

谢则安吃痛地捂着脑袋。

他闷闷地说:“你们为什么都打我……”

谭无求见谢则安死撑着不认,也拿他没办法,摇摇头说道:“算了,既然我开了口就不会反悔,你把我推荐上去。如果你姚先生要见我的话,我会和他聊聊。”

谢则安一喜,又和谭无求说起谢季禹对姚鼎言的评价和推断。

推书 20234-12-22 :别爱我——junri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