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再无关系,就是说,不只是见不到,两人再无联系,自己不会记得上一世,爱过一个叫无砚的人。自己,如今经历的,一点痕迹也无。
“你对于主上,太过特别。他一人,太长时间了,他不想你不记得他,你是,迄今为止,唯一和他有联系的人,我们都不算,只有你,你明白吗?”
他,不希望,你不记得他,唯一有联系的人。他,不希望,我忘记他,所以,想我留下,我对他,是迄今为止,最特别的。
岸缕觉得心里堵得慌,属于枫岳的记忆,再次袭来。看着眼前的殷虹,突然觉得,如此舍不得,如此的,难以割舍。岸缕慢慢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这时候,多希望,无砚,能亲自说,你是如此特别,我不想你和我,再无牵扯。
“岸缕,你愿不愿意留下,不会取决与岸缕,或者枫岳,而是你,如今的岸缕。”
岸缕看着天空,傍晚了,夕阳慢慢变红,染红了整片天空。在冥界醒来的那天,天空也是如此的美,再加上大片的花海,一切,美得不可方物。
一生,得一人相伴,还是自己的灵魂曾近深爱的人,还有何不能放下,共同为了两个人,活下去,有何不可。
“青衣,我想见无砚,他在吗?”
“主上……岸缕,过来,快”,青衣还没说完,突然,对岸缕喊了一生,往他那边飞跃,拉住他的手,接着,天空传来轰隆的一声,天空和大地都颤抖起来。青衣拉着岸缕往回走,脚下却站不稳。
青衣一边拉着岸缕跌跌撞撞的跑,一边抬手在空中一挥,戾气形成明镜。“各鬼使听命,速速赶往各自负责的地方,有人攻击结界。”
“青衣,怎么回事。”岸缕没有戾气护体,走得更加困难。“该来的来了,岸缕,主上在炼狱,结界不稳,主上在修复,连霭和木流正在赶回冥界,你留在主上住处”
一边带着岸缕慌慌张张的跑,青衣又唤了连霭和木流,两人也在慌张的往回赶。“青衣,不要让人接近岸缕,阴鬼的目的,很可能是锁魂珠,我们马上到冥界,另外,护好主上,主上戾气消耗过大。”,连霭一边催动戾气再跑,一边回头看身后的木流,木流露出一个安慰的笑,两人继续往回赶。
炼狱中,鬼主正用自身的的戾气修补炼狱的结界,脸色看上去略显苍白,黑色的戾气在周身围绕,源源不断的注入炼狱的结界。冥界发生轰隆巨响时,鬼主回头看了一眼山洞外,继续往结界注入戾气。戾气越变越黑,更多的戾气注入炼狱,使得炼狱的结界更加幽黑,鬼主的脸色也更加的苍白。
鬼主收了戾气,走出炼狱,冥界的空中正直傍晚,一片橘红。“哼,孤的地界,岂是你可以窥视的?”,挥手聚气成镜,“连霭”
正在往冥界赶的两人听到鬼主的传话,停下赶路,“主上”
“嗯,事情办得怎么样。”
“按主上吩咐,已经准备就绪。”,连霭回了鬼主的话,木流接着说“主上,冥界的叛徒,我已经然属下盯着,需不需要现在下手。”
“不必,孤留着他们,亲眼看扰乱冥界的下场。”,鬼主说完,收了戾气,往冥界大门处走。走了片刻,突然觉得不对劲,又挥手,“青衣,岸缕呢?”
明镜中,青衣正正准备出鬼主的住处,”主上,岸缕没跟着我,留在住处。”
“留在那里,看着他。”
“主上,连霭他们还未回来,属下过来帮主上应敌。”
“不必,阴鬼,在岸缕身上动了手脚,你留在那里。”,鬼主从明镜中,瞥见屋檐下的岸缕,隔着小桥,一身的柳绿。
定了定,看着岸缕的方向说“呆在那里。”,然后收了戾气,飞身往冥界大门赶去。
35.幕后
冥界门外,空旷的地界上,一众的鬼差正摆好架势,随时准备应敌。对面,一群黑色的影子向着冥界大门逼近。黑压压的十多个黑影,周身围绕着灰黑色的雾气,阴气森森。
为首的黑影身材魁梧,身周的雾气在空中飘扬,看上去像披着长长的披风。黑影在距鬼差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为首的人狂傲的笑了几声,说“怎么,你们的鬼主不敢出来,左右使也不在,就几个小喽啰。”声音嘶哑,透着沧桑,旁边一个形貌佝偻的影子也迎合,“莫不是你们主上,已经戾气耗尽,命不久矣?”
“混蛋,你们是谁,竟敢擅闯冥界,还大放阙词。”一个鬼差站出身,手指着不远处的黑影,“我们的主上,岂是你这不入流的货色,能见得到。”
此时,主上还未到,左右使也不在冥界,鬼差们都不想输了气势,有人挺身而出,大家心里都不断叫好。
黑影听了话,更加蠢蠢欲动,刚刚被鬼差骂不入流货色的佝偻黑影抬手,灰黑色的阴气向骂人的鬼差袭来。速度快得出奇,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来到眼前。
这鬼差也是硬气,看已经来不及避开,干脆闭上眼睛握紧拳头,等待死亡。过了片刻,没感觉到丝毫的疼痛。睁开眼睛,一步远的前方,鬼主抬着手,阴气在鬼主绕了个圈,往反方向像黑影袭去。对面的黑影堪堪闪过,准备回击,被为首的黑影抬手压住。
鬼差心有余悸,还是连忙跪下谢恩,“多谢主上。”,鬼主收了手,淡淡道,“不必,有胆识,谁的手下。”
鬼差拱手,“主上,属下是西方鬼使,剑碾的属下。”,鬼主回头看了看跪着的鬼差,说“起来吧,刚好,剑碾的手下,以后西鬼使的职务,便由你代劳。”
“主上,这……属下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说完,又转回目光,看着对面的黑影,“要找孤,可不容易,你说是吗,白鲢?”
对面为首的黑影哈哈哈大笑,“果然是冥界之主,够聪明,这么快就查到朕的身份。”
“何必查,人界史书记载。三百一十七年前,锦国国君白鲢,生性暴戾,及其重视权势,终日沉迷酒色。大臣唯有不尊,必将诛灭九族,宫中养有术士若干,为其练取长生不老丹药。可惜,没得成功,白鲢死后,所有近侍,武将,妃子全部陪葬。而且,葬的地方是极阴之地,冥界记载,他的魂魄并未带到冥界,不知所踪。”,鬼主眼中透着狠戾,扫了一眼黑影,又说,“你以为,凭你,进了冥界,就能得永生。”
黑影长笑一声,平举起手对着天空,”哈哈哈,有何不可,朕得到上古神器,和上古秘术,只要拿下冥界,阴气和戾气融合,朕就是两界的主宰。”
鬼主冷笑一声,不屑的扫了眼前的一干黑影,“是吗,孤想今日,你连冥界的大门,都近不得。”
“无砚,你未免也太自大,朕不是有备而来,会敢公然挑战你无砚。”,白鲢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刚刚独鬼差对着鬼主说,“你冥界,也不是人人都如他一般衷心。”
“孤说你近不得,就近不得,冥界的叛徒,孤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语毕,目光看着黑影一群的后方,冷冷叫了声“动手”
站在后面的黑影只觉得戾气袭来,瞬间就有五六人倒在地上,消失于无形。接着一黑一白两人从黑影中间掠过,又有两人倒地。黑白两人迅速移到鬼主身边,正是木流和连霭。
“右使大人,木流总使。”身后的鬼差见两人到来,全都跪下行礼。“嗯,都起来吧。”连霭让鬼差门起身,又转眼看着黑影,经适才的一击,共有七个人已经消失,现在黑影一群,还有十人。
“无砚,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白鲢见自己七个手下消失,不免也有些急躁,“你们三人,要想对十人,也是没有胜算,何况,你们的总使大人,伤受得可不轻。”
“呵呵,对付你们,区区小伤,我又怎么会在乎。”,木流不在乎的说,连霭只是在一旁摇摇头,不出气。鬼主看了一眼木流,说“伤了就呆着,省得连霭记恨孤。”
木流听了鬼主的话,笑着抓抓头,连霭却是脸红了。鬼主又转对白鲢说,“你以为孤对付你们,还需亲自动手。哼,你们所有人,如今怕是只剩下你们十人了,再者,你的内应,孤早就除得一个不剩。”
“当初朕杀了百余人陪葬,怎么会只剩下十人,无砚,你果然狂妄。其他人,早就在无砚林,等着朕的命令。”
“是吗,白鲢,你看这是什么。”连霭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紫红色的火折。或者外身,刻着金色的火焰图案,在黑暗的冥界大门外,显得格格不入。
“炎火,无砚,你既然还有这等东西,朕小看你了。”白鲢握紧拳头,愤怒的看着鬼主。
“这本不是孤的,这是孤找天界那般老头子借的。”鬼主接过火折,打开盖子,火折即刻冒出赤色的火焰,对面的黑影看到火焰,不禁后退了一步。
“无砚,不可能,你和天帝不是一直不和吗。”,白鲢不敢置信,当初,一干术士皆说上古传言,天帝和鬼主不和,不会管冥界的闲事。
“谁说的,我们只是道不同,却可相互为谋,孤的冥界出了事,他的天界,也不会好过。”,鬼主再次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把火折子吹得更烈。
白鲢抬手,一阵阴气袭来,火折的光小了些,“无砚,我劝你还会别轻举妄动,我想,你不会没发觉,你的小情人,不对劲,是吧。”
“哦,我何时多了小情人。”,果不其然,他确实对岸缕动了手。
“别装傻,当初,我遇到白枫岳,就知道,朕的机会来了,我才设计,让他和岸缕的灵魂融合,好让他进入冥界。”白鲢似乎是急了,克制不住的吼了出来。
“那又如何,你以为,杀了他,对孤有影响。”,鬼主顿了顿,又说“束娘出现时,孤就察觉不对劲,只是不确定。其实,孤没猜错,束娘其实不是厉鬼,不过是未成形的阴鬼。她此时,正在孤的府邸,哄骗岸缕,不是吗?”
“主上,这……阴鬼已经全被我和连霭歼灭。”,木流听鬼主如此说,想着这次两人的任务便是带着炎火到至阴之地,歼灭所有阴鬼,那就是让束娘逃脱了?
“无事,她早就不在那里,我们一回来,她就从无砚林进入冥界了。她身上带着白鲢给的上古神器,所以孤才让青衣留下。”
鬼主说完,白鲢便袭来一股阴气。鬼主挡去,说“动手,速战速决,去帮青衣。”
语毕,两边的人便动起手来,灰黑和纯黑的雾气交织。鬼主聚起戾气和白鲢颤抖在一起。开始是略占下风,随着戾气越来越浓,白鲢渐渐不敌,周围被两人卷起大片的风沙把两人围住。
36.魂魄
冥界大门外,两方的正人打得不可开交,黑色和灰黑色的雾气交织在一起。四周风沙肆起,只隐约可以看到身影交织在一起。
而冥界内,鬼主住处,青衣陪着岸缕呆在后院,担心外边,又不敢离开。岸缕看青衣焦急的模样,也担心外面发生什么,对青衣说:“青衣,要不你去帮他们,我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的。”
青衣虽说焦急,也知道此时不能离开岸缕,真有个万一,锁魂珠出事,冥界必将大乱。“主上让我留在这里,必定有他的考虑,不用担心,他们可以应付的。”
两人正在谈论,一名侍女带着一个清丽的女子走过回廊,向后院走来。岸缕远远觉得有些眼熟,还有一阵清脆的铃音拂过耳畔,等靠近了,才认出来人,这不是失踪多时的束娘吗?束娘走过小桥,青衣把岸缕挡在身后,对着后面的侍女说“谁让你带她进来的”
后面的侍女没有说话,扶了扶身,离开了后院。束娘看着青衣身后的岸缕,一脸的温情,伸手对着岸缕说“娄儿,娘来接你了,和娘走吧”,清脆的铃音再次涌入耳中,岸缕想要去捕捉,又听不见了。
岸缕从辨认出束娘,就已经提高了警戒,知道这人不怀好心,可是在她伸出手的瞬间,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挪步往她身旁走。
”岸缕”,青衣赶快拉住岸缕,制止他继续往前走,“你怎么了”,岸缕闻言,才回神,止住脚步。“青衣,我……”
青衣转身看着束娘,“谁派你来的”,束娘又往前走了一点,眼里透着泪光,“娄儿,娘是来带你走的,你不要被鬼主骗了,他是想要你身上的锁魂珠,只要锁魂珠留在你身上,你就可以做个正常的人。我们走,找个隐蔽的地方,带上你的爹爹和弟弟,娘找到他们了,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
岸缕看着眼前的束娘,又想挪步走过去。青衣拉住岸缕,聚气向束娘袭去。束娘受了一击,飞出一截,落在地上。岸缕想过去拉,被青衣制止。“青衣,他可能真的是岸缕的娘亲。”
岸缕看着青衣的眼睛,眼里都是祈求。“我知道,可是岸缕,这个时候,她信不得”青衣依旧拉着岸缕,不让他过去接近束娘。
束娘挣扎着站起身,故技重施,用柔情唤起岸缕心里属于娄儿的记忆。束娘的眼中泪光泛滥,铃音更加的急促,叮铃叮铃的声音让岸缕觉得整个人被吸引进去,感觉自己陷进了深不见底的湖里,心中属于娄儿的记忆不断扩大,占据整个心房。
这时,鬼主住处外的鬼差也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围住三人,只是左使在,也没有人动手。
此时岸缕一瞬间挣脱青衣,向束娘跑去,青衣的戾气紧随着向束娘袭去,想在岸缕到达之前把束娘解决。不想,岸缕还未到束娘身前,就转生挡住戾气。戾气硬生生的击在岸缕身上。
岸缕飞出一截,重重的落在地上,嘴里呻吟出声。青衣看岸缕挡了戾气,心中便凉了一截。锁魂珠在岸缕的体内,如果吸收了外界的戾气,可能会和岸缕的身体分开,魂魄失去锁魂珠的束缚,那岸缕体内的两具魂魄,就要面临灰飞烟灭的结果。自己刚刚的那一掌,起码用了五成的力。
青衣忙跑过去,看岸缕的伤势,岸缕受了一掌,霎时晕了过去,青衣唤了半天也无反应。青衣先吩咐鬼差去几个人追捕先前的侍女,又让人把束娘抓起来,搜了身,从她身上搜出一个黝黑的铜铃。青衣收起铜铃,然后让一个鬼差把岸缕背入房中,现在只能等待鬼主回来再想办法。
冥界外,连霭和木流已经解决了其余的阴鬼,只剩下鬼主和白鲢还在缠斗。青衣唤了连霭,说了岸缕的情况。木连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加入了鬼主和白鲢的缠斗。
鬼主奇怪两人怎会突然插手,连霭把白鲢逼远,木流说“主上,束娘去了冥界,青衣在打斗时……不小心戾气伤了岸缕,岸缕现在,已经昏迷。”
鬼主的脸更加阴沉,本来想说重罚,想到岸缕先前在客栈说的话,回眸看了白鲢的方向,继续加入缠斗。只是,这次,戾气更重,招招狠戾。
片刻后,白鲢从上空落到地上,被黑色的雾气包裹。“白鲢,你太高估自己,冥界存亡至今,自然是有自己道理和规则,孤活了上万年,除了天界的那般老头,没人是孤的对手。你从开始到今,几乎是在浪费时间,闹笑话。”
“无砚,朕输在听了术士的话,相信你和天帝不和。如若没有炎火,我几百个阴鬼,你要动用多少人才杀得光。哈哈哈哈,朕是输了,可是,你冥界想必也要乱一阵。”白鲢说着,渐渐消失在黑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