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在外面听不到声音,只是看着里面的俩人说着说着都脸红脖子的,活像两只对阵的公鸡,略觉安心。于是拿手拽着想开溜的广胜的脖领子,悠闲地站在一旁看大戏。
水根的眼睛怎么睁都没拓跋绍的双眼皮儿大,加上哭得有些发肿,瞪了一会就觉得眼皮发沉。
他转过身去猛砸结界:“你快把这玩意收起来,跟你说话太多了都气得缺氧!”
话还没说完,背后那人一把将自己给抱住了,紧接着就脸贴脸,舌头缠舌头了。
打从绍出狱后,除了在万人家那次,俩人都没怎么好好地亲热过,这久违的味道让水根稍有些闪神。
刚回家那会儿,水根去村里的网吧偷偷上网查过了,这个同性恋也有后天培养出来的,如果再青少年时期跟同性有类似的经历的话,是很容易沾染上的。
他就是让这帮鬼玩意儿培养出来的典型!弄得现在亲两下就有感觉了。想到这,水根狠狠地咬住了嘴里那根热气腾腾的舌头。
清河王当时也是被水根气迷糊了。身体比脑子先做出了反应,等到把孩子搂在怀里开亲之时,肆意的搅动着小孩的唇舌,俩只手下上不闲着的一顿揉搓,没几下就上来感觉了,憋闷了很长时间的冲动那叫一个汹涌澎湃。
可还没等下面分叉呢,上面就差点被咬掉半截,急急地撤出舌头后,却没有松开捏住孩子屁股的手。
他搂紧了拼命推着自己的水根,任凭孩子腾出一口白牙咬自己的肩膀和脖子:“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我的气,可我并没有要你受苦的意思。在悬空寺的密窟中,我才知道前世王兄的良苦用心。可就算知道了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当对我提及盘古镜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能让你恢复前世的记忆,这样,我也能对你有所补偿……”
还没等绍说完,突然他俩的身子一晃,原来是外面的万人不知什么时候奔了过来,用运起灵力拼命去砸罩在他们外面的结界。
清河王在暗中一直跟万人绞着劲儿,以前是暗中偷情的恋人时,玩得是虚情假意;现在是货真价实的情敌,倒是真的全力以赴,见缝插针地拆对方的后台。
感情这玩意儿就这么微妙,不能加防腐剂,别管它原来多美味,整不好就发臭长毛了,再吃一口就能要了老命。
绍冷着脸暗中运足了灵力去抵御万人的进攻,说死也要跟姓万的扛到底。
万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是没招儿了,干脆用灵力在结界上写了俩字——“雪崩”。写完就提着广胜转身跑路了。
水根与绍回头一看,可不是嘛,滚滚的冰雪快速地向山下涌来。因为结界的阻隔,巨大的雪崩声一点都没传进俩人的耳朵里。
这下好了,再想撤掉结界跑已经来不及了,当冰雪袭来,俩人都变成了扣肘子,被罩在了厚重的冰雪里。
幸好有结界保护二人,虽然变得一片漆黑,却不至于被冰雪压住身体。
水根暗骂自己是乌鸦嘴,喊什么缺氧啊,这下好了,一会都得回归真空时代,窒息而死。
“怎么办?都怪你,好好说话不成吗?为弄出这么个壳子来。”水根干脆坐在地上闷闷地责怪着绍。
“不知道这结界外的积雪有多厚,只能等万人回来再想办……”
绍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许是觉得自己这次弄巧成拙,又在水根面前丢人现眼了一回,不够脸了,这么小的地方,居然站在离水根老远的地方生着闷气。
“哼!”水根在气头上,赶紧重重地哼了一声挤兑挤兑清河王。
这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刚吵完的俩人就这么闷闷地僵持着。
静谧的空间突然传来“噗——”的一声悠远的屁音。你说这结界里就俩人,不用问都知道是谁放的。
水根在黑暗里,脸膛微微有些发红,觉得自己苦主的气场一下子被这个大响屁给破坏了。刚才迎着凉风喝粥吃东西,加上刚吃完就被颛顼上身,现在胃肠隐约有了些反应,刚放完一带响的,又接着放了一个,肚子也有些抽痛。
稀薄的空气顿时被阵阵“异味”给污染了。
水根硬着头皮等着毒嘴王爷的奚落。可是一只手却放到了他的肚子上,暖暖地煨着肠胃轻轻地揉搓着。
“肚子难受了吧,别动,给你揉揉。”
绍揽过水根,不急不缓地揉搓着他的肚子。
俩个人还是不说话,却不由自主地都想到了以前在监狱里,绍吃红烧肉吃得拉肚子的一幕,当时水根可没浪费机会,那顿挖苦奚落,不过最后也是主动地帮绍揉着肚子,想到这,嘴角不由得泛起会心的一笑。
可想到这柔情是给予王兄拓跋嗣的,孩子的嘴角又耷拉下来。万人也好,拓跋嗣也罢,好像这位王爷喜欢的也不是他吴水根啊!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这辈子不是你的闷骚哥哥!”水根想推开绍的手。
可绍却按住了孩子的手,在他的脖子上使劲地啄了下,等水根的肚子略舒服些,绍这才低低地在水根的耳边说了句:“你当只要是拓跋嗣的转世我就照单全收啊!要是广胜那样的,我宁可自刎向王兄谢罪,也绝不碰他一下!”
水根不屑地“切”了一声,可嘴角的笑意却慢慢地泛滥来开了。
绍的这颗糖衣炮弹,威力十足正中红心。
王爷深知乘胜追击的道理,趁着水根态度松动之际,赶紧趁热打铁,扭过孩子的脸又密密实实地亲了起来。
亲了一会后,王爷的俩手就开始不老实了起来。伸进了水根的衣服里一阵上下揉搓。搓完了腹部就往下摸,逮着一地儿就不撒手了。
俩人欲火蒙心也不怕缺氧了,不大一会的功夫就衣衫半解地贴在了一起。
水根突然想起一事儿,嘶哑着声音说:“那还分叉呢!”
绍拿舌尖舔着水根的肚脐眼说:“我不进去,你在外面帮我撸撸就行!乖,把腿分开,让我好好弄弄……”
幸好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不过用手的触感,水根也彻底见识了双头蛇的威力。最后,水根精疲力尽地倒在了绍的怀里。虽然不够彻底尽性,可对禁欲许久的俩人来说也聊胜于无了。
临了,绍狠狠地在水根的膈肌窝那咬了一口:“等这该死的血咒解了的,我非把你给……”
就在这时,绍突然身子一僵。
水根察觉有异,问到怎么了?
绍说:“快穿好衣服,万人在上面用接应我们呢!”
看来外面运动的积雪已经停止了坍塌。万人又折返回来,探查到结界的位置向下面运输灵力通知绍。
有了万人的帮助,就可以防止清河王一会在冲出去的时候,上面的积雪再次坍塌下来。
很快绍就抱着水根冲了出来。
这时已经是夜半十分,虽是深夜,一轮圆月高挂在天际,月光倾洒下来,映着地上的积雪,一片光亮。所以万人很清楚地看到俩人衣衫不整,水根里面似乎没穿衣服,外面穿的却是拓跋绍的外套,而衣服的下摆处有几道可疑的白浆。
万博士的脸色又开始阴沉起来,琢磨着怎么再把拓跋绍迈入雪下,永世不得超生。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万人不再去看俩人的偷情残像,正色地对清河王说:“我知道盘古镜在哪了?”
八十
听了这话,绍先迟疑地看了水根一眼,因为盘古镜的关系,让俩人大吵了一架,现在当然会有些顾虑。
水根看着绍为难的样子,心里一软,人家也没喝孟婆汤,前世的种种历历在目,又是属鸭子嘴硬那伙的,对王兄的亏欠只怕压在心底多时了。如果自己恢复了记忆,是否就解开了绍的心结……这么一想,对恢复记忆也就不那么排斥了。
“看我干什么?赶紧找去吧,用完了要是当古董买,也能值不少钱呢!”
绍的心里一热,水根就是这样,再怎么不情愿,可事到临头总是会替别人着想。
来不及多想,他拉着水根的手跟随着万人来到峰顶。
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从这个位置上正好能看见高峰之下的天池。刚才发生雪崩的不止青石峰一处,就连附近的白云峰也发生了坍塌,因为峰顶的积雪震落,露出了光滑的岩石,附近的几个盖着积雪的山头也都是如此。
而此时正值满月,清明的天空,月光白亮得有些异样了。而长白山的三大主峰——朝鲜境内的白头峰,还有中国境内的白云峰、鹰嘴峰,这些山峰的峰顶的岩石,如同打磨了的镜面一般,将天上的月光折射了下来,三峰的光芒很快连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形。凝聚的光柱越来越强烈,最后打落在了天池的水面之上,整个天池的顿时变得一片雪白,那种夺目的光彩甚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你是说……盘古镜是……”绍惊疑不定地看着天池,半天才喃喃道。
“对!这天池之水就是盘古镜!”
万人的情绪比拓跋绍还激动,他略稳了下自己的语调,可还是略为高亢地说:“怪不得这盘古之镜只有记载而从无实物现世。原来这盘古镜并不是真的镜子,想要成形,必须应了‘天时地利人和’。
这天时是指特定的时间。今天正好是十五满月,我的手机有订阅新闻,刚才收到信息说,刚刚发生了一次较大规模的太阳黑子活动,地球磁场相对增强。
地利是指特殊的地理位置。现在看来,这整个长白山的地势分布敲好能将整个月光收拢、归纳、折射进天池之水中。而人和嘛……”
拓跋绍接口道:“人和就应该是指颛顼和我们了。天池中住着附着颛顼魂魄的鱼妇,它一直紧紧地蛰伏在池下多年,而你我体内的嘎仙之血偏偏使它觉醒。
这三者加在一起,整个天池已经变成了万年难得一遇的能量场,如果能运用好这种能量,别说整合灵魂,就是毁天灭地也是有可能的。”
万人没有再接口说话,只是眼睛紧盯着天池,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天池四面环山,一般的游客就算是来到天池边,也碰触不到里面的天池之水。现在想要接收盘古之境的能量,唯有悬到天池之上。
关于盘古之境的传闻都是口口相传,现在谁下去当第一个试验的小白鼠就是个问题了。
清河王与万人谁也不看谁了,两个人精的脑子里都飞快地敲打着算盘。水根低头看看坐在地上的广胜,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怎么说话,抱着肚子就那么坐在地上。
等他弯下了腰来一看,只见豆大的汗珠从大哥的头上不断地渗出来。
“你怎么了?”
“我……肚子那小鬼恐怕要钻出来了……”
水根一看可不是嘛。那肚子涨得连衣服前襟的扣子都崩开了。
“万人,你快来看看,广胜好像要生了!”
大哥现在就是没劲儿揍人,不然准海扁愣头青一顿。他抖着嘴唇咬着牙,勉强维持着黑道大哥残破的尊严:“是钻……你……你他妈才是生呢!”
可是现在万人的全部心思都被盘古镜吸引过去了。连看都不看广胜一眼。他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知道机会稍纵即逝,于是催动灵力就往天池之上飞去。
绍也明白时间不等人,提起水根也往天池之上飞去。
当三个人来到天池之上时,全身都被镀上了一层亮白发银的月光。一种异样的热度顺着毛孔侵入四肢百骸。
当三个人落到天池水面时,发现脚下有一股力量托起了他们的脚掌,使他们不至于掉落水中,三个人就像踏在了透明的玻璃钢之上。
水根的晕水症发作了,虽然没沉底但已经开始两腿转筋。
因为月光的缘故,本来就清澈的湖水更将透明发亮,水根清楚地看到天池深处有一团黑影逐渐升起。
是鱼妇!
这次三个人都看清“它”的样子了,只见“它”足有6米多长,全身的颜色偏灰,嘴尖而身长,与其说它像鱼,倒不如说它像一只放大了的海马。那细长的脖颈上覆盖着一层鳞片,在月光中不时地变幻着瑰丽的颜色。
水根紧紧搂住绍的胳膊说:“你看你看!这玩意不是上来要吃了我们吧!”
绍和水根凝聚着灵力,全身全神贯注地看着游上来的鱼妇。
鱼妇在水中划着圈子,修长的身子灵巧的盘旋运转,涌动出层层水纹而水面却纹丝不动。
水根见那怪物并没有破水而出的意思,渐放下心来,当他凝神望去的时候,才发现鱼妇的游动掀起的波纹逐渐变成了一个阴阳鱼的图案。
以前者阴阳鱼的图案,水根经常在算命的卦摊看见,并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鱼妇用泛光的身体作画笔不停地游动描摹,孩子才惊觉这阴阳鱼图仿若两条大鱼在雌雄交合,首尾相缠。
这阴阳图就在三个人的正前方。
绍和万人互望了一眼,两个人谨慎地踏到了阴阳图上,仔细看个究竟,而水根对怪兽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反而又后退了几步,离那图远远的。
当光逐渐强烈之时,这阴阳合璧成一个圆的图案突然龟裂开来,阴阳两鱼居然分开了!
就在这一刹那,鱼妇放出强烈的蓝光射向了站在正中间的拓跋绍和万人。
那俩人突然“啊”的大叫一声,身子后倾如木头一般倒卧在了水面上。
水根反射性地想要去扶绍,可还没来得及移动就被钉在了原地,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从绍的身体上升腾出了一股幽兰的光。这光形状浑圆,不停盘旋。眨眼间,就如方才裂开的阴阳鱼一般一分为二。
那两团分开的蓝光迅速地拉成一白一黑两个人影。
孩子长着大嘴看向那两个一摸一样的人:高高的颧骨,眼睛略微内陷,发出兽般暴戾的眼神——拓跋绍!水根辨认出来了,这是前世的拓跋绍!
而万人的情形也是如此,他身体里冒出来的光变成了俩个风华绝代的万人。
一时间水根想的是:难不成血咒应验了?分叉的老二终于演化成灵魂分裂?
就在这时,那四个“人”慢慢地挪动着脖子,互相打量着。突然一个黑色影子的“拓跋绍”猛地冲向水根,死死地掐住了水根的脖子。
“你居然还没死?拓跋嗣!”水根被卡住了脖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太相信拓跋绍想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