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计较,而是他没法计较——各为其主,那个时候他们打得昏天黑地的,各种各样的魔法满天飞,刀光剑影几乎能砍掉一半的诺兰德——原本这个大陆明明是一整块的,就在那个时候被砍成三块了,这可不是什么简单容易的事情!所以他没法再计较这个,是个爷们就不能小家子气,对吧?
对个屁!雷亚斯扭曲了他的脸。别忘了他之前那几辈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他也只是个青葱少年,被表白就死了,这才是他最无法容忍的地方!
到底要怎样对付路斯迦尔,他还在想,但是现在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搜索战神殿,把他该带走的东西拿走而不是等着留给那个阿美莉卡。从最基本的角度来看,雷亚斯还是一个非常任性的人——神都很任性,这一点只要看阿美莉卡就能看出来了,何况她还是被制作出来的邪物。
再次分出神识回到战神殿,雷亚斯并没有去后殿,而是在前厅的屋顶上绕了一圈。他并没有把贵重的东西放在后殿,那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前厅的屋顶上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没有人会把东西藏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神谕就在他的灵魂里,战神剑就在他的手上,而另一样最重要的东西——他的盔甲,在他死后就自动回到了战神殿。没有人知道,其实屋顶上的那个雕塑就是他的盔甲。每一样东西都藏有他一部分的神力,之前战神剑是在战神井的时候,由他的后裔直接交给他的;而神谕则是在他梦里游荡了战神殿之后被他自己留下的神识所点醒之后才觉醒在他灵魂里的;现在,他只要得到他的盔甲就可以了。
“快点儿!”苏瑞尔缇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该死的,要不是这个倒霉地方不能用神力直接飞过去,我才不能这么劳动我的腿!”她愤怒地说,“阿美莉卡,你快点儿,你这个傻女孩儿——那可是你的地方,等你得到战神的那三样东西之后,你就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这可真糟糕!雷亚斯加快了速度——战神甲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他得让它跟他产生共鸣才能把它穿上!
“母亲,这路一点儿不好走!”阿美莉卡抱怨着,“那是战神殿吧?怎么这条道这么难走!该死的!”她对这个表示了十足的不满,“我可不喜欢这样!”
“我也不喜欢!但是已经三万年没有人走过这条路了,姑娘,你得清楚这一点!等你继承了它,我们会好好打扫这里的,这条路,即将恢复往日的荣光!”
真是个好想法!雷亚斯对此表示赞同,但是他可不希望这里会由一个吃了自己同族心核的女神来继承,否则他宁可这里荒废着。
战神三件套开始了共鸣——神谕的存在就是凝结雷亚斯的灵魂的,他原本也不是那么正常的一个神。其实人或者神或者恶魔都一样,灵魂都是完整的,要往里塞进去什么东西就只能把灵魂弄碎点儿,而雷亚斯就是这样——创世神把他的灵魂抽出来一部分,做成了战神剑跟战神甲,而空出来的地方正好可以塞进去神谕。所以,诸神都知道战神是创世神的宠儿,却不知道……这个宠儿的代价就是跟正常的生物不一样。
不然怎么说,灵魂不正常的人,脑子也不正常呢。
雷亚斯自己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他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重生之后,已经聪明绝顶了!但实际上,他自己经常忘记一些事情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
“瞧,那就是战神殿!”苏瑞尔缇娜大声说。
显然她们已经在不远处的那个山坡上了,只有站在那里才能看清楚战神殿的全貌。
雷亚斯加快了速度。战神剑已经恢复了原形,而他自己的神识也开始散发出纯白的光芒——光线透过战神殿的门窗,在神域里洒下一片耀眼的纯白。
“它一定是在欢迎你,我的笨姑娘!”苏瑞尔缇娜高兴极了。
战神甲已经出现在雷亚斯的面前,它仍旧是原本的模样——银色的,穿上之后会很暖和……所以,他就穿上了。
“我们到了……”阿美莉卡长出一口气。
她们伸手,推开了大门……耀眼的白光,瞬间消失不见。
这可真是个惊险的活儿!雷亚斯甩了甩头,又回到了魔域里的魔王寝室。刚刚他分出神识去做事的时候,好在魔王陛下还没清醒,这可是件大好事,至少他不用解释自己身上的那些见鬼的白光是怎么回事儿!
“好吧,鉴于你这么听话,可以奖励你一下。”他拍了拍还躺着的路斯迦尔,“我去弄早点——肉包子、粥、瘦肉蛋羹,听起来不错是吧?”
“还有甜发糕跟肉馅饼!”从被子下面传来路斯迦尔闷闷的声音。
“哦,甜发糕跟肉馅饼……不错的提议……嘿!”雷亚斯大叫一声掀开了路斯迦尔身上的被子,“你醒了?!”
“醒了。”路斯迦尔坐起来,“甜发糕跟肉馅饼。”
“呃……你看见了什么?”雷亚斯问。
“甜发糕跟肉馅饼。”路斯迦尔很认真地回答,“做梦了。”
“梦到什么?甜发糕跟肉馅饼?”雷亚斯抽了抽嘴角,他严重怀疑是自己的食物腐蚀了路斯迦尔的脑子——错了错了,他的重点又错了!没错……灵魂有问题的家伙就是这样,他抓不住重点!
“不。”路斯迦尔看着他,“是肉包子、粥、瘦肉蛋羹还有甜发糕跟肉馅饼。”他这样回答他。
“除了这些,你没看见别的?”雷亚斯左右看了看,心中在盘算现在杀人灭口的可能性有多大……但他又忘了,对方是恶魔,不会告诉神域里的那些人他还活着这件事的——他要杀他完全是因为对方是恶魔而他是战神这么简单的立场问题,并不是因为对方会告密之类的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好吧……”路斯迦尔下了床去找他的外袍,“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