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场所有未婚omega的第一想法。
然后大家又围观了那个明显看起来性格更活泼的孩子从空间包里掏出了一件带着火狐毛领的大氅,一脸天真求表扬的神情冲着上将说:“父亲你上次把披风弄脏了,爸爸让人给你弄干净了你看!”
说完,小矮子丹尼尔把大氅一抖,也不管跟他身高完全不匹配的大氅大部分都拖到了地上,就那么一脸期待地朝赫伯特张开,好像他是有多么地憧憬着这次和父亲亲昵的机会一样。
对此,基本上经过上次已经了解到他熊孩子本质的赫伯特只想呵呵呵地冷笑几声然后就把儿子拎起来打屁股。
可是眼下,不管是呵呵还是揍儿子他都不能做。
于是在场的人就只看见上将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然后接过了大氅搭在臂弯里。
这副几乎堪称是默认的态度,让一直都紧盯着他的omega们芳心碎了一地。再想想上将今天才发出来的诗集,那什么两株双生的小树,极光变幻中最美的那颗星,不就是在说眼前的这三人吗?!
就跟得知了心爱偶像要结婚的狂热少女粉一样,在场的omega们家世也都称得上显赫,哪有几个没做过成为伦恩夫人的美梦,此时发生的一切就是毫不留情地摔碎了他们青春期最美的幻想。
然后有了第一个人哭出来,那么第二个第三个也就顺理成章。
最后这场晚宴就在一片omega的抽噎声里和家长们向侯爵的致歉里匆匆地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准备下去遛狗的时候,一开门,门口坐了只小黑猫。大概刚满月没多久,叫声都是轻软轻软的miamia。我本来是想如果遛完狗上来它还在这儿,我就带它回家。结果奶奶直接把它弄进三楼的门了。谁知道我上来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卧在三四楼中间的拐角,所以我就抱它回家了。
哪儿想到今天在家几乎要吵起来,能说我养只黑猫就能好像要死全家我也是醉了。
猫大概是养不成的,由此看来,缘分这说法其实都是自己强加了用来说服自己的。
☆、古斯塔夫的晚宴3
摔碎了一地玻璃心的omega们要不就被家长带走,要不就被自己的伴儿带走。一大波人井然有序的离开之后,本来还气氛热烈的宴会大厅很快就只剩下了伦恩家的老爷子和上将,以及你也说不清他到底是代表皇室留下来,还是单纯想看好基友热闹的四皇子。
而在侯爵的安排下,这几个人又很快地转移阵地到了小会客室。
“现在,我们应该来谈谈婚礼的细节了。”
几人刚一坐下,随侍的男仆连茶都还没上全,侯爵就这么说道。
“未免也太着急了。”
被抢先了话题主动权的伦恩老爷子偷偷看了看正跟在他们爸爸身后乖巧得让人心软的双生子。
婚当然是要结的,不管是从哪个方面,这位孙媳都无可挑剔。但是他们这种人家的通病就是拿乔。照常理来说,此时应该是伦恩家先提出结婚然后被拖延,接着再提出再拖延。
这种做派才配得上古斯塔夫的家世背景。
以至于侯爵这么一开门见山,习惯性多想的老爷子第一反应居然是有没有什么阴谋。
“着急?我古斯塔夫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孩子都四岁了,难道还要因为一场婚礼跟你们继续浪费时间?”侯爵的态度很不好,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是明明白白的不爽,“要是你们伦恩家不愿意办,那由我们家来办也是一样的。”
这话一出,老爷子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变。
侯爵的意思明摆着是要让他的长孙入赘古斯塔夫家,倘若换了另外的哪一个孙子外孙,老爷子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但是赫伯特作为他一直以来悉心培养的内定家族继承人入赘到老丈人家算怎么回事?
“赫伯特,带着你未来的妻子去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妻子。
作为有头有脸的上流社会家族,除非家世不对等一般都不会用这种明显有依附意义的词来称呼男性omega伴侣。毫无疑问,老爷子这是在明面上给出绝不可能入赘的回答了。
倒是在几人心里本以为会大发雷霆的侯爵却跟没听到似的,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冲着男仆摆了摆手示意他带着这对即将有名分的未婚夫夫下去私聊。
在不得不跟着安森走的时候,赫伯特就觉得这是一条不归路。
天知道那个一点都不像柔弱omega的怪物这次会怎么把他整到生不如死。
上将就这么一路神游天外,等到停下步子的时候才发现,最前面带路的男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在这间看摆设大概是书房的房间里,可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虽然心里很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后退一步就是认怂,可是赫伯特还是觉得他就是想认怂。因为这会儿的工夫,这位侯爵继承人身上之前伪装出来的无害都已经像是退潮之后就突进眼底的礁石一样哗啦哗啦地退去了,只留下来比之上一次更强盛的气势。
安森倒是没急着跟他算账。毕竟已经到了眼下这个情形,煎炒烹炸怎么样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于是内心惴惴的上将只看见对方施施然地打开了智脑,然后不知道在虚拟屏幕上划拉了什么,接着就听见了那个自己这辈子大概都忘不了的声音凉沁沁地说:“就这样,伴着潮水,我整夜躺在他身旁,我亲爱的——我亲爱的——我的生命,我的新娘,在海边那座坟茔里,在大海边他的墓穴里。”
那把本来极少有感情.色彩的声音,在念这首情诗的时候倒是连咏叹调都用得恰到好处。好像真的有了这么一位新娘似的。
“情诗写得很不错嘛。”
修长白皙到活像个艺术家的手指又是一划,智脑就被关上了。
可对于这句听起来颇为真心实意的称赞,赫伯特却只想心惊胆战地跪下说我错了。
“你哪儿来的新娘?”
星盗头子那张极具欺骗性的俊美面孔上浮现出了一点笑意,就跟他每一次看着闯祸的小儿子一样,满满的都是一种“不管从哪个角度都碾压你”的感觉。
“真不愧是帝国大众情人。”
“当我是死的吗?”
和之前那些听起来非常诚恳的赞美一样语气柔和的反问在赫伯特耳边响起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要躲,可惜还是没躲开。
安森面色如常地揪着他的衣领把人给掼到了地上,如果不是手上的力气大到指节都泛白,只看脸的话,一定不会想到他这会儿正火大。
虽然之前已经过了半个月禁脔的日子,可没有正面对打过,赫伯特的心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希冀是,他那个怪物一样的omega武力值不会太变态。
但眼下,他被掼到地毯上的现在,是真的整个人都好不起来了。
这种力量,绝对不会是普通omega拥有的。
“赫伯特你是连床上的最后那点面子也不想要了是吧?”
居高临下地盯着上将的安森用一种闲话家常一样的语气这么说道。
“之所以上次是你在上面,第一是因为还差一个omega的孩子。第二是因为,我还愿意给你留最后一点自尊心。”
“不过现在看起来,你好像不太需要这点自尊。”
这几句话简直让赫伯特心惊肉跳。身为一个游走花丛从不负责的alpha,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贞操威胁。
安森的手卡在他的下巴上,用一种鬼畜攻附身一样的气场说:“最好不要让我用强制手段,好好配合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在外面给你留点脸。”
说完,星盗头子松开了对他的辖制。在赫伯特内心忐忑地想出去的时候又突然叫住了他。
“该怎么说,你知道的吧?”
在那双好像盛满了一整个超行星爆炸前夕那种令人感觉压迫的紧张感的黑眼睛里,上将只知道自己非常屈辱地点了点头。
“你们年轻人刚刚聊的怎么样了?”
还不打算完全暴露自己实力的星盗头子在进会客室的时候,还特地慢了赫伯特一步,做出了一种社会所熟悉的omega从属的状态来。刚好让上将迎上了他爷爷的问题。
虽然真的非常想要像个小孩子一样,或者就像是自己小儿子一样撒泼打滚大吵大闹地说自己不要跟这个半点都不像omega的家伙结婚。
可根本就不能说出一个不字来的上将,还是非常识时务地回答道:“尽快办婚礼吧爷爷。”
☆、即使是受也要保留上你的权利
“我说,赫伯特你……”四皇子颇为为难地顿了一顿,最后还是问道:“尽快结婚这种话实在不太像是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上将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神采。和这家伙平时那副恨不得要时时刻刻把尾巴开成一幅扇面的骚包样子完全不同。就连说起话来的语气都显得沉。
“我的意思又不重要,反正这个婚都是要结的。”
“……”伊戈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在皇室长大的王子当然很明白这是场双赢的联姻。别说是在两人已经珠胎暗结孩子都能打酱油的“两情相悦”前提下,就算是盲婚哑嫁,古斯塔夫家族和伦恩家族的结合对双方而言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地一定会把他们凑做堆。
可照好基友目前的样子来看,这个“两情相悦”里头还另有隐情?
四皇子仔细地想了想那位几乎没怎么发表过意见,看起来好像非常腼腆内向的omega,却越想越觉得古怪,直到脑海里灵光一闪地回忆起了什么之后,又一下子被这个联想几乎吓到了自己。
一瞬间他就打定主意不再追问下去了。
天知道如果事实就跟他猜的一样,那多管闲事是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然后四皇子就非常没有义气地摆摆手走掉了。
“……搞什么鬼?”
莫名其妙地就被好基友丢下了的赫伯特残念地看了看那个背影,就被找过来的管家请出去量尺寸做礼服了。
这场婚礼的到来就跟当初它的前兆一样迅速且令人毫无准备。以至于婚礼请柬发到宾客手里的时候才距离那场决定一切的晚宴不过三天。
而对于平均下来到每个人头上起码一天要花一个小时午睡两个小时下午茶三个小时各种舞会party的上流人士们来说,这就跟地球史上二战里的闪电战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哪有人见过这么性急的婚礼?
这简直太不体面了!
贵族们在得知这个消息时都这么不约而同地想到。
不过他们也就仅限于想想。联姻之后的两大豪门拉出来几乎已经和皇室有了一拼之力,这么一对照实力,又让人不禁怀疑,这两家是不是直指了上面那个位子。谁都知道路德维格皇朝的王室在前朝也不过只是个驻扎在偏远星球的小军官罢了,连贵族的门槛都没有迈过去。
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和嫌弃并不会影响到正一心准备婚礼的两个家族。
事实上,一直到婚礼前一天,所有准备工作就绪的时候,伦恩上将都觉得是在做梦。
而且显然对他来说是个不太美妙的,bad dream。毕竟要说是噩梦也太过了。哪怕他是个渣攻,也不能否认那些来自于另一个人身上的热度和快感。
就在这么说不上情愿,大概更倾向于认命的婚礼前夕,上将迎来了一个令他意外的访客。
直到亚萨·罗塔斯出现在花房门口,他才注意到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与其说是青年,倒不如说更像是少年的美人踏着繁花中的小径,披着一身夜色中的冷光缓步而来的场景,毫无疑问是惹人怜爱的。
哪怕是已经被安森给严肃警告过的上将在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摸着心口说,的确令人心动。
但情圣和禽兽的区别就在于,情圣会想到互诉衷肠的誓言和私奔,禽兽能想到的只有终极单身夜狂欢——不要大意地来一发。
作为一只经受过时间考验的禽兽,就连赫伯特自己也得说,他的下半.身比起上半.身的反应要迅速多了。
只想着怎么推倒别人来一发的上将只注意到了对方惹人怜的身姿,当然没有注意到亚萨那一脸的泫然欲泣。
实际上,直到亚萨停在他面前,用一副恋恋不舍的神情看着他,他才算是回过神来。
“你真的要跟他结婚吗?”
那副弱柳扶风眉含轻愁的样子恐怕和当年在水畔陷入一场无望之恋的那喀索斯也差不多了。
想到古希腊神话里的那朵水仙花,赫伯特倒是出了戏。
要说当年一心要把罗塔斯的时候没有娶人回家的想法,那一定是假的。毕竟他们这些算得上门当户对的家族里,罗塔斯不论相貌才艺性情都是一等的,好像不娶他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但是想当初只是一路吊着自己当备胎,更大的野望还是在做太子妃上的罗塔斯,可从来没在自己面前露出过这么可怜兮兮的一面。甚至让上将此时的兴趣都压过了“性”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