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们这么一闹,我也有点害怕了。我小声的问:“刚才的小朋友是鬼?”
我回头看了看,那个小男孩坐在地上,脸上挂着泪痕,还在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以在找血。
方龄指着小男孩的方向说:“他根本就不是人,你看错了。”
与此同时,马路边有一辆车驶过来,这车开了远光灯,亮的要命,它经过那小孩的时候,强光照在了小男孩身上。
这一次我看清楚了,那小孩是一个纸人。
坟头上烧得童男童女,它已经被烧了一半,半边身子都是黑的,剩下半边身子尚未燃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我擦了擦冷汗,对方龄说:“你扶着我点,我的脚有点不听使唤了。”
方龄苦着脸说:“你以为我的就听使唤了吗?”
叶菲几个都哆嗦着说:“我们的脚也被吓软了。”
现在好了,我们一帮人互相搀扶者,全都踉踉跄跄的,像是一帮醉鬼一样向学校跑。
在路上的时候,方龄说:“咱们要不要叫无名来捉鬼啊?”
我叹了口气:“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名的本事又不太好,万一鬼没有捉住,把他们惹恼了,找咱们的麻烦怎么办?”
方龄想了想说:“那要不然找白狐来?”
我摇了摇头:“白狐更抽不开身,这种小鬼,还是别打扰他了,我看他也没有恶意,咱们就假装没看见吧。明天离开学校,和咱们就没有关系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年关
当天晚上,或许是因为见到鬼的原因,大家睡得都不太踏实。
对面男生宿舍像是在进行放假前的狂欢,时不时发出一声醉酒后的呼喊,以前我们觉得这声音很吵,现在感觉很踏实。
方龄躺在床上。忽然说:“咱们见鬼也有几次了,为什么这一次格外的吓人呢?”
叶菲说:“我觉得有的鬼可怕,有的鬼不可怕。鬼中的老婆婆和小孩是最吓人的。”
我苦着脸说:“咱们换个话题吧,不然的话,一会怎么去厕所?”以在私巴。
实际上,那天晚上我们去厕所都是一起行动的。没有人敢单独上厕所,也没有人敢单独留在宿舍里面。
还好,还好,我们平安无事的撑到了早上,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们本来打算一早离校的,现在也不用走了,干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中午,然后才梳洗了一番,拖着箱子向校门口走。
这个时间。学校里面的人已经少了一大半。我们几个人一边说笑,一边向外走,然后在校门口分别了,各奔东西。
我拖着箱子,找到了客车。然后排着队,准备上车。
售票员在面无表情的检票,而我们都沉默的等着。就在我上车的时候,忽然有人拽了拽我的衣角,我听到一个小男孩。带着哭腔说:“姐姐,我找不到我妈妈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顿时吓得一哆嗦:“这不是昨晚上的小孩吗?”
我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闷哼来,提着箱子向车上逃。一路上走的踉踉跄跄,差点绊倒在上面。周围的乘客纷纷看着我,一脸的不解。
我坐在座位上,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小男孩,他正在使劲的大哭。这时候,远远地有一个女人跑来了,她一边跑,一边嘟囔着说:“哎呀,怎么哭起来了?我就买个面包,在旁边看着你呢。”
随后,她抱着孩子上了车。
这时候我再仔细看小男孩,发现他和昨晚上的小鬼有很多不同点。刚才是我太紧张了,所以看错了。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哪有大白天见鬼的?我简直是在自己吓自己。”
汽车很快发动了。我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傍晚的时候,车到站了,我提着箱子走了下来。
下车之后,我回头望了一眼,看见那小男孩正在把脸贴在窗玻璃上,直勾勾的看着我。那种眼神,和昨晚上的纸人一模一样。
我打了个哆嗦,连忙回过头去了。
还好,还好客车马上开起来了,远远地离开了这里。
我拖着箱子走到小区,心里面越想越不安。我总觉得,昨天我说错话了。
我记得我曾经对那个小男孩说:“我送你回家。”
也许,也许他就记住了我这句话,一路跟着我回来了。
我想到这里,顿时感觉毛骨悚然。我加快脚步,向家的方向逃去了。
进大楼,上电梯,开门。
家里面的暖意马上将我包裹了,这一天的战战兢兢迅速的消除掉了。
我看见我爸正在看电视,我妈正在做饭。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抬头,但是都能做到听音辨人:“如意回来了?”
我把围巾摘下来,笑着说:“是啊,放寒假了。”
我坐在沙发上,抢过遥控器,开始漫无目的换台,引来了我爸一阵不满。不过我换了一圈,没有找到感兴趣的,最后还是给他换回去了。
我又跑到厨房里面,美其名也给我妈打下手。不过在接连帮了几次倒忙之后,又被轰出来了。
我躺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回家好啊。”
太阳慢慢地落山了,但是不要紧,我们还有电灯。呆在家里面,总是最安全的。
晚饭热气腾腾的,我们一边吃饭,一边交谈。这一晚上,我大摆龙门阵,手舞足蹈的讲在学校的见闻。
只不过,最精彩的部分我都绝口不提。因为那些事,全都围绕着一个鬼字。
等快要吃完的事后,我妈小声的对我说:“如意,要过年了,准备准备,跟着我回老家住几天吧。”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僵在那里了。
以前我妈每年都要说这话,我都心不在焉的答应下来了。但是今年不一样,我已经知道这么做的原因了。
全家只有我爸被蒙在里,他有口无心的说了句:“总回老家干什么?老家也没有几个亲戚了。”
我妈就在旁边随口撒谎:“不能不回去。多和亲戚们走动走动,将来才有人给如意说婆家。”
她这话明显是在打趣我,但是我今天笑不出来。
因为我想起白狐来了。
我勉强冲他们咧了咧嘴。
吃晚饭之后,我妈走到我的房间,小声说:“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有什么害怕的?”
我妈又问:“你一直也不跟我提这事,我怕你有压力,也不敢问你。那只狐仙,没有再缠着你吧?”
我摇了摇头:“放心吧,从中秋节回去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他。”
我妈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以前闺女们出嫁,讲究门当户对,现在社会进步了,说得过去也就算了。可是再怎么样,咱们也不能嫁给一只鬼啊。那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吗?”
我听了这话,在心里面微微的叹气。
我小声说:“上一次,白狐说,他能复活。”
我妈就紧张地问:“复活了之后还要怎么样?他都是几千年的老妖怪了,干嘛一定要缠着咱们家不放?”
我苦笑了一声:“是啊。不过你别担心,我在学校认识了一个道士,叫无名。道术厉害得很。他说可以帮我除妖。”
我妈嗯了一声:“那就好,早点把狐仙的事弄清楚了,咱们也好找七大姑八大姨的说媒。”
我无奈的说:“你等我毕业再发愁这个好不好啊。”
我妈又叮嘱了我几句,然后就走了。而我躺在场上,用被子蒙着脑袋。心里面盘算:“白狐啊,白狐,你就算是复活了,也是千年妖怪,我妈好像不认可你呢。”
第三百一十五章 请柬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我一会想白狐的事情,一会想血墓的事情,一会想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小男孩。
爱情应该是义无返顾的吗?还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听说了太多的例子。拿着青春赌明天,结果输得一无所有。我也见过太多人,怀着童话一样的美梦,放弃了一切,结果五彩的肥皂泡被戳破,只剩下一地脏水。
我从床上坐起来,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事……可怎么办好呢?”
我正在踌躇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客厅传来了一阵说话声,我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并不是来自我父母。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有贼来了?”我第二个反应是:“有鬼来了?”
可是,贼总是偷偷摸摸的,怎么会说话?鬼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把人吵醒。
我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向外面张望,我看见我爸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刚才说话的声音就是从电视里面发出来的。
我打开门走出去。嘟囔着说:“你看电视又不开灯。不怕把眼睛看坏了吗?”
我伸手去摁墙上的开关,可是电灯根本没有亮。我咦了一声:“灯坏了吗?”以在场划。
我爸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我的身上忽然一凉,我感觉屋子里面有点冷。我不像是站在客厅,倒像是站在街上一样。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我有些不安的说:“爸,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爸不理我,他还在看电视。电视的光线忽明忽暗,照在他的脸上。也忽明忽暗,但是我就是看不清楚他,他好像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这时候。我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姐姐,那封信怎么办啊。”
我一听这个,马上就炸了。
紧接着,我发现声源是我们家的电视。电视里面有一个小男孩,捏着一封信,正在跟小女孩说话。
那小女孩说:“学校里面没有,就去她家找呗。”
随后,画面一转,出现了一栋楼。
我使劲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因为那栋楼分明就是我们小区的。
镜头一步步的向上移动,整个画面黑乎乎的,随着镜头的晃动,我看到了楼道。然后是缓慢的脚步声。踢踏,踢踏,踢踏。
电视里面的人正在上楼。
几秒钟后,镜头摇了摇,稳定下来了,它正对着一扇门,就是我们家的门。
小男孩说:“姐姐,咱们要敲门吗?”
小女孩说:“当然了,我们要讲礼貌。”
随后,我听到电视里面一阵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
我几乎站不住了,已经靠着墙慢慢地滑下来,坐在了地上。偏偏这时候,我家的大门响了:“砰砰,砰砰。砰砰……”
我现在想要逃到床上,捂着被子,再也不要出来,可是我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了。
电视里面,有人站了起来,去开门,我看见那人正是我自己。
看样子,电视里面的画面,比现实要早了几秒钟。
我松了口气,心想:“反正我是不会开门的,你们随便折腾吧。”
我刚刚想到这里,沙发上的人站起来了。她目光呆滞,一步步的向门口走去。
这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根本不是我爸,而是我自己。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走到大门口,把门打开了。
当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我听到一声闷响。电视机彻底的黑下来了,客厅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中。
大门的方向什么都没有,另一个我不见了,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也不见了。只剩下敞开着的大门,露出来黑洞洞的走廊,正向客厅里面灌冷风。
我哆嗦着站起来,想要关上门。
这时候,有个声音在我旁边说:“姐姐?”
我吓得差点晕过去。
路灯隔着玻璃窗照进来了一点。借着这点微光,我看到屋子里面站着两个小孩。
一男一女,活泼可爱。不不不,应该是诡异恐怖。
男孩正是我昨天见到的小朋友,女孩估计就是她的姐姐了。
我定了定神,小心的说:“你想要怎么样啊?要寻仇还是报恩啊?”
小男孩歪着头说:“我们是来送信的。一个老奶奶让我们送信。”
我咧了咧嘴,尽量让声音抖得不那么厉害:“我知道你们是来送信的。你不是忘记收信的人了吗?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小男孩指了指小女孩:“但是我姐姐记得。”
小女孩说:“收信的人叫赵如意,是不是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掏出来大幅的黑白照片,照片被镶进了黑色的相框里,怎么看都像是遗像。
我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心想:“这个哪个促狭鬼在整我啊,连遗像都做好了。”
我问她们:“到底是什么信啊?”
小女孩说:“是请柬。”
然后她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来。我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张硬纸,好像真的是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