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凌子寒和雷鸿飞其实都是胆大包天之人,可他们的父亲却更加强势。在两个孩子心目中,他们的父亲都是各自的偶像,有着无所不能的力量和不可抗拒的威严。他们不想自己的欢乐被过早地阻挠,都认为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而且也觉得这样子搞得像偷情似的,反而更加快乐。
凌子寒听了雷鸿飞的话,不由得问他:“你不怕我爸知道?”
“有点怕。”雷鸿飞挠了挠头。“可是,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不想出去耽误时间。还有,我这次有十天的假期,难道就一直住在酒店里?那可贵了。”
“有十天啊,太好了。”凌子寒开心起来。“那咱们出去旅行吧,找个山清水秀没多少人去的好地方,费用又不多,又玩得痛快。”
“好啊。”雷鸿飞也高兴了。“那你安排吧,我们去哪儿?”
“让我想想。”凌子寒关上水,拿了一张浴巾给雷鸿飞,随即自己也擦干了身子。
两人下了楼,小保姆一愣,随即笑道:“雷哥也来啦,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以为只有凌哥一个人吃,没做多少。”
凌子寒看了看桌上的菜,温和地说:“没事,够了。”
小保姆赶紧去又盛了一碗饭端过来。
“谢谢。”凌子寒对她笑道。“你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来。”
小保姆笑着点头,便离开了。她是国家分配给凌毅的保姆,在编制上是工作人员,在大院里有自己的宿舍,并不住在这里。
雷鸿飞开开心心地和凌子寒吃着饭,觉得这里越来越像是自己的家。如果可以永永远远地和凌子寒住在一起,那就是人生最最快活的事了。
他正在心里打如意算盘,电话响了起来。
凌毅淡淡地对儿子说:“我要出差,马上就走,后天才回来。”
“好。”凌子寒笑着点头。
雷鸿飞顿时高兴得眉飞色舞,却强忍着不敢出声。
凌毅没再多说什么,便切断了通话。
雷鸿飞立刻跳了起来:“万岁。”
凌子寒放下电话,开心地转身看着他,眉梢眼角全是欢喜。
今天晚上,两人可以痛痛快快地狂欢了。
雷鸿飞大口大口扒起饭来,又往凌子寒碗里夹菜,急急地说:“快点吃吧,吃完了咱们就上楼。”
“今天才第一天。”凌子寒好笑地说。“以后还有九天时间呢,你要这么不节制的话,等回去的时候还有力气飞吗?”
“嘁,这算什么?”雷鸿飞满不在乎地笑。“我是国防身体,钢铁长城,不会倒的。”
凌子寒笑着摇头,也不再劝阻。
吃完饭,两人却并没有急急忙忙地上楼,而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雷鸿飞满足地抱着凌子寒,眼睛看着屏幕,嘴却不停地吻着他的脸。
凌子寒慵懒地靠在他怀里,唇角噙着一缕惬意的微笑。
雷鸿飞低低地在他耳边说:“子寒,我们以后永远都这样,一直到头发白了,我们也在一起,好不好?”
凌子寒转头看着他,脸上慢慢绽放出欢喜的笑容。他微微点头,轻轻地说:“好。”
——本番外完——
番外 记得当时 1
当卫天宇拖着旅行箱从首都国际机场出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深蓝色的天空。那种如海洋一般的纯粹的蓝猛地扑进他的心,令他一生都忘不了这一刻。
这是他第一次到北京,而秋天的京城展现给他的是无比的美丽。
这一年,他十八岁。
五年前,他因为在学校里成绩优异,表现卓越,被校方推荐,再经过层层选拔、测试、考验,终于得以进入一个特别的精英培训班。在他生长的那个城市里,常住人口有一千四百多万,中小学生有三百多万。在如此多的人里,却仅仅只招收一百个学生,而且年龄不限。
在有限的圈子里传说纷纭,据说一旦进入这个培训班,将来肯定是免试进入名牌大学,而且国家还会出钱送去留学,回来后一定是高薪工作,前途无量。因此,除了被推荐的那些天才孩子前来接受选拔外,还有不少富商和政府高官想尽办法,想把孩子送进来。但进行选拔的那些专家们虽然态度和蔼,却对一些请托敬而远之,只要合乎他们设定的标准的人。
卫天宇虽说最后进了培训班,却一直是一个人在上课,也是一个人住一套学生公寓。每隔两、三个月,就会换一组老师来给他上课,全是一对一的方式,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别的孩子。
他非常聪明,很快便发现,给他上课的那些老师其实都是某一领域的专家,这使他很兴奋,而他那超乎常人的领悟力也让那些专家们非常满意。
上的课五花八门,看上去毫无体系,从自动化控制到格斗术,从外语到心理学,从中国古老的医卜星相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从戏剧表演到生物学,从特型化妆到烹饪艺术,从骑马到滑雪,从跳舞到驾车,什么都有,也都要求他学好学精,而他兵门将挡,水来土掩,不但一一接受,而且成绩优异。实际上,他对每一门课程都兴致勃勃,游刃有余。
五年后,他接受了一系列的考试,随即接到通知,要他到北京去进一步深造。
他很兴奋,在出发前回了一趟家。
他哥哥现在正在美国留学,母亲到欧洲去讲学,父亲在上海开学术会议,时差不一,作息时间各异,他只能通过可视电话与亲人们聊上几句。
他的家人对他接受的这种精英式教育并无异议。他们是科学世家,卫天宇的祖父母就是科学院院士,为国家的航天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现在还在西北工作。卫氏一家三代都毫不怀疑,这个从小就聪明异常的孩子将来必定同样会成为一个杰出的科学家。
卫天宇很快便收拾好行李,一个人登上了飞机。
他从小就随父母多次外出,早已适应。这次虽是单独出行,却并没有丝毫的慌乱。这个十八岁的少年长身玉立,面目英俊,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欣赏的目光和友好的笑容,他也均报以礼貌的微笑。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到达北京。
走出机场大楼,他顿时被眼前那无垠的蓝天给吸引住了。他居住的那个南方城市常年多雨,鲜少能够看见万里无云的景象,这时不免被这种壮观的美景迷住了。
他站在那里,沐浴在秋日的阳光下,遥望着蓝天,一直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他身旁温和地道:“卫天宇。”
他转头看去。眼前站着一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面目和善,衣着普通,看上去也就像是一个平凡的工作人员。他估计这是来接自己的人,连忙礼貌地点头:“是我。”
“我是来接你的。”他微笑着说,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车子在那边。”
卫天宇点了点头,便跟着他走了。
男子将车开出机场,上了高速公路,这才闲闲地道:“我叫吕鑫,欢迎你来北京。”
“谢谢吕先生。”卫天宇客气地说。
吕鑫微微一笑,与他闲聊起来:“第一次来北京?”
“是啊。”卫天宇有些兴奋。“没想到北京的天空这么美。”
吕鑫笑得很愉快。
孩子到底还是孩子,再聪明稳重,仍然有孩子气的时候。
他们就这样一路闲聊着,车里的气氛十分轻松。
大概是体谅他第一次来北京吧,吕鑫将车沿长安街由东向西驶去,让卫天宇看到北京城最精华的部分。卫天宇出神地看着陆续出现在眼前的长安大戏院、王府井、天安门、英雄纪念碑、人民大会堂、国家歌剧院,脸上全是开心的笑。
终于,他们的车从长安街西延线下来,进了五环高速,最后到了一个有些荒凉的地方。
这地方周围都是高墙,进去后只有一幢房子,周围都是草地。门口挂着的牌子写明这里是一个私人俱乐部,非会员请勿进入。
卫天宇觉得很奇怪,吕鑫怎么会带自己到这种地方来。但他只是仔细观察着,始终一言不发。
吕鑫将车开进地下车库,随即笑着对他说:“我们到了。”
卫天宇便下了车,看着他打开后备箱,把自己的箱子拿出来,然后带着他上了楼梯。他抢上去要自己提箱子,吕鑫笑着挡开了他:“我来吧。”
这一挡十分技巧,看似柔和无害,却让卫天宇根本无法突破。他只好罢了,心里却暗暗称奇。
吕鑫稳步上到二楼,带他进了一个房间,招呼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卫天宇打量了一下这个看上去极其普通的房间,觉得十分奇怪。从进门到现在,除了吕鑫外,他一个人也没看到过。整幢楼鸦雀无声,仿佛除了他们两人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他正在猜疑,吕鑫从容地坐到他面前,淡淡地道:“卫天宇,你接受培训有五年了。这个期间我们并没有跟你谈过培训的最终目的。不过,你对此有过什么想法吗?”
卫天宇看着他,却一点也看不出他和蔼的神情当中有什么其他意图。想了一会儿,他决定说实话,便道:“我曾经猜测过,国家有什么重大的科技项目,需要培养一批顶尖的精英人才,而且必须从小培养。不知道我这想法对不对?”
“也差不多。”吕鑫笑着点头。“你既然能够通过层层考验,来到这里,我也就跟你实话实说了。我是国家安全部的。”
卫天宇一听便明白了,眼里倏地闪过一道晶莹的光,年轻的脸上顿时神采奕奕。
吕鑫便心里有数了,不由得满意地微微点头,但还是按照他们的规则,郑重地说:“卫天宇,我们经国家安全委员会同意,将组建一个极为秘密的行动小组。小组中的行动人员叫做‘银翼猎手’。这些猎手将接受最为严酷的训练,将来要完成的也是极为危险的工作。他们必须对祖国绝对忠诚,因为他们将被授予极大的权利,也会随时面对最极端的威胁。而且,无论生死,他们在外面的世界里都是不存在的。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明白。”卫天宇认真地点头。
“那么,卫天宇。”吕鑫严肃地说。“你愿意加入吗?”
卫天宇沉默着,迅速思考起来。
吕鑫温和地道:“卫天宇,如果你不同意加入,我们会保送你去任何一所你想上的大学。你可以成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去完成你的人生。我们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绝对保密,永远对此事守口如瓶。除此之外,对这几年的培训,我们不会向你提出任何经济上的赔偿要求。因此,你在做决定时不必顾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