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谷峰一是个爱护儿子的人,尤其自从叶海涛来到古谷川身边之后,这脾性怪异的儿子似乎因为有了伴儿,态度习性方面有了很大的改善。重点是,古谷川明显地快乐了起来。
为此,他自然也善待叶海涛,甚至对他比对苏芝华还来得客气。
然而,实际上叶海涛向古谷川想去上学的意念时,古谷川可是百般不愿意的,还大大地闹了一番脾气。
至于之后为什么妥协了,这是叶海涛和古谷川两个人共同的秘密。
正当叶海涛朗读着英语课文的时候,他听见了窗外车子的鸣笛声。他快速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奔到窗前,果真瞧见了那两道人影——古谷川和他父亲回来了。
叶海涛快速地拉下了窗帘,又去熄了灯,扑腾地跳回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就只过了一会儿,叶海涛就听见了脚步声了。
他紧闭着眼,门被打开的时候,他动也不动,像是真的睡了一样。来人快步地走到了床边,也不管叶海涛是真睡还是假寐,他整个人压了下去,在叶海涛的下颚用力地咬了一口。
叶海涛不堪疼痛地“哎哟”了一声,睁开眼的时候,就瞧见了古谷川趴在他的胸膛前,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扬声说着——
“阿海,我回来了。”
先前,古谷川找了一个华人先生,专门教他研习华文。古谷川这方面的天赋极高,领悟力又好,不过一些时候就能用华文进行普通的对话,就是发音还有些奇怪,但是和叶海涛的沟通,总算不成问题了。
叶海涛讪讪地从床上坐起了,有些麻木地应道:“哥,回来啦。”
古谷川是很喜欢叶海涛叫他“哥哥”的,由于太久没听见叶海涛的声音了,他满怀想念地倾上前在叶海涛脸上又咬了两口,像是小兽一样地和蹭了蹭叶海涛的脸,虽说叶海涛因为要长大了,脸上渐渐长了痘,古谷川也毫不嫌弃。
等他觉得咬够了,把叶海涛的吟咛声逼了出来,古谷川才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开始宽衣解带。
自从三年前的那出事情之后,叶海涛就被迫搬进了古谷川的房里,两个人除了叶海涛上课的时间之外,几乎都是处在一块儿。古谷川今年刚满二十,也算是个成年人了,不过他不粗旷也不纤细,脸蛋细致却不显女气,和叶海涛一样,身板偏向于清瘦。
古谷川脱下了衬衫,换了睡衣,就转过去爬上了床,抱紧了叶海涛。
这几年,古谷峰一常常带着儿子出入各个场合,以往古谷川是不理这些事情的,但是古谷峰一不晓得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儿子。故此,古谷川也对父亲的事业热络起来,目前已经帮忙父亲管理好几家的当铺和会所。而这一次,在丁加奴那里的工厂发生了员工罢工事件,古谷父子就是亲自去那里处理这件事情的。
古谷川有将近十天没好好和叶海涛一起,他仿佛是极其想念叶海涛一样,抱着身旁的这个少年,用力地闻着叶海涛身上的味道。
叶海涛原来死死闭着眼不去想这一些,到最后他听见古谷川在耳边对他说,“阿海,脱裤子。”叶海涛心如死灰,他深吸一口气,从床上慢慢地爬了起来。
古谷川也跟着坐了起来,在黑暗之中,他的目光似乎闪烁着异彩。
叶海涛也不去看他,只是红着脸跪坐在床上,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慢慢地褪下了裤子,转过身,以趴跪的姿势,用屁 股对着古谷川,颤颤地厥了起来。
第九回
囚徒
这三年,叶海涛的身子拔长了,不过他不管怎么养,仍旧是一副消瘦的模样,唯有这屁 股生得很是圆润丰满,丝毫不喀人。
当感受到后头一阵凉意的时候,叶海涛咬着牙抖擞一阵,他羞恼地将脸埋进了那柔软的被褥里去,任古谷川的手搭在他的臀 部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古谷川忍了这么多天,今晚铁定是要闹个没完的了,故此,叶海涛偏了偏头,哑声叫了一声“哥”。
这一段时日叶海涛正处于变声期,声音偏向沙哑,颈部的喉结也越来越清楚了。古谷川听见叶海涛唤着自己,他满心欢喜地从叶海涛的后方探出头来,轻柔暧昧地应道:“怎么了?”
和叶海涛全然不同,古谷川的声音是稍嫌柔细的,虽然悦耳,有时候听起来却有些雌雄莫辩。再者,叶海涛发现,古谷川的脸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白白净净的,连胡子都不长,脖子间的喉结也不明显——要不是瞧见过古谷川在自己面前裸着上半身,叶海涛还真要以为他这疯子哥哥实际上是个姑娘家。
不过,想来也不会有哪家的姑娘这般不得体的。
“哥。”叶海涛觉得自己好像要发烧一样,“今晚别弄太晚,明天……还要上学呢。”叶海涛憋红着脸说完,简直有些头晕目眩了。
然而,古谷川轻笑了一声,从后搂住了叶海涛,在他的侧脸及耳的地方用力地亲了几口,全然不以为意地说:“不,阿海,我想你,明天别去学校了。”
古谷川在语言方面的表达是坦率到了近乎直接的地步,叶海涛明白他只是把心里想的用最简洁的方式表达出来,也是因此,让他更加地恼羞无奈。但是,他仍旧不死心地软软地唤了一声“哥哥”,而古谷川在听到叶海涛那声委屈却隐含着倔强的叫唤时,心中像是有什么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一样。
于是,古谷川把叶海涛从床上抱了起来,让他跪坐着正对自己。
叶海涛不会以为古谷川这是要放过自己,这三年来他们时时刻刻都处在一块儿,叶海涛对他哥那风雨无常的个性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认识。
在古谷川开口之前,叶海涛抑制住了心里的不自在,率先攀住了古谷川的肩膀,听话地将嘴和古谷川的唇碰在一起。
古谷川安静下来了,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像是极其舒服一样地眯了眯眼——他是如此地享受这个时刻,当嘴里都是叶海涛的味道的时候,古谷川就像是被完全驯服的兽类一样,乖巧而听话地搂着少年消瘦的身板,唯有双手还不安分地轻轻揉捏着那后方圆润滑手的部位。
叶海涛用嘴亲了亲古谷川——确实只是亲了亲,生涩地将唇靠着对方的嘴,碰一碰,就这样。只是这样,古谷川便会大大地满足。
“哥,行了吧?”分开的时候,叶海涛开口问道。
“嗯。”
古谷川满意地点了点头,主要是因为叶海涛这一回难得的主动,让古谷川这几日来的匮乏的感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甚至有些腼腆地微笑,将手从叶海涛的屁 股挪开,用嘴亲了亲叶海涛两边的脸颊。
叶海涛低着头,往往这时候,他是很害怕看古谷川的表情的——他总觉得,古谷川在晚上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恨不得将他吃掉一样。
之后,古谷川只是扒光了叶海涛的衣服,四肢缠住了他,舒服地抱住叶海涛入眠。
叶海涛背对着古谷川侧躺着。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古谷川是个很奇怪的人——因为,古谷川除了在夜晚会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外,在白天都是个正常的人。就是脾气很坏,动不动就嚎人,可是古谷川从来不骂也不打自己,甚至来说,对他还真挺好的。
就比如说上学这件事情,虽说古谷川曾为此大闹过,把房里的东西都摔了,就是没把气出在自己身上。而古谷川之后妥协的原因也是很怪异的,他让叶海涛每晚上都和自己碰一碰嘴。
叶海涛一开始也觉得怪别扭的,但是也真只是和对方亲嘴儿,其余也没什么事。他和妈妈以前也喜欢亲亲嘴表示亲密,不过后来妈妈有了叔叔,他们母子就很少这样了。虽说和古谷川嘴对嘴的感觉很是不同,不过叶海涛在上了学之后,发现了原来红毛人时不时都要亲脸亲嘴的——那是代表了礼仪。
故此,叶海涛心里稍稍释怀了。
但是他心里,总还是微微排斥的,尤其有时候,古谷川会亲着亲着,就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叶海涛特别不喜欢这样,古谷川试了几次,都让叶海涛给咬到了舌头,久而久之也有些收敛,只有偶尔耐不住的时候,才悄悄地伸舌舔一舔叶海涛的嘴唇——然后双颊通红地抱紧了他。
这般说来,两人的关系,在某方面而言,还算是纯洁的。
隔天一早,叶海涛便早早起来了。
古谷川在叶海涛从自己怀里钻出的时候也跟着醒了,他是要送叶海涛去上学的。叶海涛在这方面并不是很赞成,在古谷川不在的时候,他都是踩着脚车去学校的。直落古楼离古谷公馆大约五英里,算不上很远。
然而,古谷川并不是很愿意和叶海涛分开的,前两年叶海涛刚刚上学的时候,他甚至让司机将车子停在学校外头,他会在木制的校门外,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叶海涛下课为止。
直落古楼学校是间华裔子弟较多的英校,那年代还只收男生,古谷川那会儿是满怀不舍地看着叶海涛走校门,他甚至也想跟着叶海涛进去上学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就连叶海涛在这所学校都算是超龄学生,更何况是古谷川呢?再说,按照古谷川的学识,要进英国人办的莱佛士学院都不成问题——他的英文说得比古谷峰一还流利。
这时候,古谷川携着叶海涛走下楼,因为今天古谷川醒来的时候,又缠住叶海涛,将他使劲地揉捏了一把,故此两人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这会儿古谷峰一和苏芝华都还没醒来,古谷川叫了坐在门外的司机阿福,他替叶海涛拿着背包,走进了车厢——他们又换了新车了,这一次是一辆全新的黑色布加迪,放在那时候,该有多神气啊。
“哥,其实我自己去行的。”叶海涛被古谷川推着坐进车内,他已经长大了,学校里比他小的那班孩子都是自己走路或是骑着脚踏车去的,只有他还要哥哥接送。
“不。”古谷川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但是他的面色很是温柔,坐进车内的时候,他先拉下了车窗——他知道叶海涛喜欢微风拂面的感觉。
“但是……你这样子,别人会取笑我的。”叶海涛终于还是说了,他渐渐地有些受不了古谷川那样紧迫地盯扰。
车子开动了,古谷川却安静了下来,叶海涛让他瞧得浑身不自在,抿着唇别过脸看着外头。
叶海涛隐隐觉得,古谷川是要生气了,这让他有些害怕。
到了学校的时候,叶海涛几乎是从车上逃了出来,他知道古谷川一定会等到他走到里头去才会离开,故此,他一直不敢回过头去。
老实说,古谷川确实是对他极好——叶海涛还记得去年生日的时候,古谷川从曼尔顿餐厅订了一个三层的奶油大蛋糕,还送给他一台照相机。那可要好几千块钱啊,那时候拥有照相机是多么时髦的一件事情,叶海涛到现在依旧把那台照相机好好地存放的,偶尔才拿出来拍些照片,交给古谷川去叫人洗出来。此外,叶海涛身上的衣服都是纯英国的料子,透风柔软,且是量身定做的,穿起来帅气又好看。
但是,叶海涛并没有很开心。他并非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某方面而言,他是很感谢古谷川的——但是,古谷川这人,有时候确实让他觉得太可怕了。
尤其,是在夜晚。
◎ ◎ ◎
古谷川下午要去芽笼码头验货,叶海涛是被司机接送回去了。然而,当叶海涛一进家门,就瞧见母亲苏芝华坐在那张马蹄形的沙发上。
“阿海,你回来啦。”苏芝华瞧见儿子,难得热情地迎了上去。
“妈。”叶海涛近来很是少见母亲的笑脸,而古谷峰一这时候也不在,他们母子俩难得热络地牵着手,走到了沙发前坐下。
叶海涛看见了桌上的几盘糕点,他看了看母亲,苏芝华今天并没有刻意打扮过,脸上除了有些青影之外,看过去淡雅又漂亮。
“阿海,饿了吧?快尝尝这米糕,妈妈很久没做给你吃了。”
“给我的?”叶海涛有些受宠若惊,苏芝华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说什么呢,好像妈妈不疼你一样,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不做给你吃,难不成给……呵,看过说什么胡话。”苏芝华掩嘴笑了笑,捻了一块糕,热情地要喂儿子。
叶海涛简直有些适应不过来——妈妈确实很就没对他这么好了。他还以为妈妈很久以前就不爱他了,然而现在,叶海涛忽然红了眼眶,他这段时间来受尽了苏芝华的冷落,虽说面上不在意,心里却是对苏芝华极其渴望的。
说起来,叶海涛这个人有些恋母,在他的心里,母亲苏芝华是谁也比不上的。
故此,他张开嘴大口地吃着母亲喂过来的糕点,吃得腮帮子鼓鼓的,还不断地说“好吃好吃”。
苏芝华笑望着儿子,用手帕给儿子擦嘴,轻声说:“那就多吃点,啊。”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满怀心思。
叶海涛吃饱喝足过后,苏芝华坐在儿子的旁侧,问道:“阿海,最近学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