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只是笑了笑,似乎很高兴一样,但是却无奈的解释道:“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去,他大抵是在乎那些人命的,萧裕他是在乎那些人命的,还是在乎那些人命的……”
江离又有些疑惑了,不解的小声追问道:“那公子,您又为何要与他同去?”
公子明明可以推辞的啊,却还是答应了那个皇上,那个皇上有什么值得公子念着的啊?那个皇上根本就是在觊觎他家公子,还想要把公子给……
君衍偏头看向看江离,像是要确认什么东西一般,随后淡淡的道:“我能选吗?”
这是萧裕给我做的决定啊,他根本就不允许我反对他的决定,甚至还想要我和他在一起。
他是不是当皇帝当的太久了,完全忘了当初的那个裕哥哥了啊。
君衍的语气很淡,淡到让人听不出喜怒,可江离却听出了喜怒,毕竟他是跟了公子十四年的。
感觉到了君衍的变化,江离突然就愣了,还小声试探说道:“这……应当……是能吧……”
公子怎么突然就变了,好像又像极了那时的公子,那时的公子可是令人害怕的。公子明明是个温柔至极的人,可却对自己就那么……
君衍看了看江离,眼里闪过了一丝诧异,随即转了话题,极为平静的问道:“扶风镇的事是他做的?”
君衍的确没有说出那个“他”是谁,江离却知道了君衍说的那个“他”是谁,那个“他”就是陪了公子整整十四年的阁主啊。
江离也有些疑惑,认真想了片刻,轻声回道:“那边还没传来消息。”
他真的不知道那件事情啊,也不知道那件事情进行到那里了,更不知道阁主到底想要做什么,所以只能这么回答公子了。
君衍淡淡一笑,声音带着微冷,轻声问道:“还没传来消息?”
你这是在跟我说谎吧,我不太相信你说的话啊,你的话真的没有一点真实性。你是江放派来照顾我的,我还是不会给你完全的信任,我只会完全相信我自己。
江离愣了愣,连忙开口,忐忑的回道:“那边只说已经准备好了。”
君衍的眉眼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是已经经历了好多事情一样,还极为无奈的轻声说道:“江放,你究竟为何,从众多蛊中选了这忘忧蛊呢?”
沉默了片刻,君衍开始追问,微微勾了勾唇,轻笑着回道:“忘忧蛊,先忘忧、才是毒,毒性极弱。毒性虽是弱,可日子久了,怕就不止是忘忧了,你这是准备,要那些人的命吗?”
江离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公子,应当是不会的,阁主他心里,应当是有数的。”
似乎感觉到了江离声音的颤抖,君衍再次略微放轻了声音,柔声说道:“或许吧,只是,他做的确实有些过了。”
听到君衍的回答,江离只觉得是完了,还是真的已经完了。
公子从来都是这般的,话语里总是带着温柔,可是这温柔似乎是有些诡异啊,反正他是觉得很诡异的。
就算他跟在公子身边十四年,准确一点是两年,那十二年就没怎么跟着了,还是有些受不了公子的温柔,那温柔就好像是一种,他也说不清是什么。
过了片刻……
君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偏头看向了江离,还轻声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江离:“是。”
在江离离开后,君衍开始自言自语的轻声说道:“你终是会去的,终是会去的啊。”
这话不知道是在对他自己说,又或者是在对别人说。
作者有话要说:
萧裕和君衍,都是赢者,也都是输者,赢了彼此,也输了彼此。
有时候,要不起、给不起,不过是没有弄清想要的罢了。
终究还是,只要愿意,那就值得。
画重点:“勿违世所好,被褐怀瑾瑜”,出自清朝诗人冯桂芬的 《滩上有纪》。
* * * * * *
宝贝儿们,看文愉快。
第16章 阿裕
承化十三年三月四日。
皇上萧裕特地在朝堂上下旨,命永安候齐淮暂代处理国事。
随后……
萧裕就与君衍一同离开了京城,二人均没有带什么随从,完全就是私下前往扶风镇。
萧裕并未说明为何如此,大臣们却是知道为何的,不过就是不说出来罢了。
皇上要与摄政王一同去扶风镇,看样子似乎是要私下里前往扶风镇啊。
萧裕希望暗中前往扶风镇,这样比较方便去查探消息。
君衍也希望暗中前往哪里,因为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二人前往扶风镇时,当真是暗中前往的,只有一人和他们一同,那一人便是萧裕带来的暗一。
萧裕只带了一个暗一,暗一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外边驾马车。君衍则是只身一人,根本就没有带任何一个人,或者说没有机会带任何一个人。
这马车上的两个人都有些……
这一行三人的表面上似乎非常轻松,可实际上却并非是轻松的样子,暗地里是有一部分人暗中随行的。
皇上和摄政王的身份尊贵,哪个出事儿都不行啊,所以肯定要有人在暗中保护的。
当然,也没有大臣不要命的去刺杀皇上。
众大臣的内心想法:他们就算去刺杀皇上,且不说能不能成功,皇上手里的剑是吃素的吗?皇上自九岁以后,就没有再拔过剑,他们可不敢去做那个让皇上拔剑的人。
萧裕根本就不会在乎那些大臣的想法,只会在乎这个对自己放下了一切防备的小衍,小衍可是自己的心上人啊。
正在官道行驶的一辆马车上,萧裕和君衍便坐在其中。
此时的二人,没有了皇上和摄政王的职位,倒是像极了普通人家的公子。
马车内的情况有些诡异,似乎没有一点正常的样子。
萧裕一直都在肆无忌惮打量着君衍,他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宠溺。
君衍则在时不时的往马车的另一旁凑,他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烫。
君衍感觉到了炙热的视线,偏头看了看那个满眼炙热的萧裕,心里突然惊了好几下。
看出了君衍的失态,萧裕的眼里有了显而易见的温柔,他的眼里满是那红衣男子的影子。
他温温和和的开口说道:“小衍,你要与我这般疏离吗?如此疏离,外人又该如何看待你我二人呢?”
君衍:“……”
萧裕这是在胡说八道吧。
萧裕这是在胡说八道的!
他和萧裕有关系吗?
沉默了片刻,君衍轻声回道:“臣、惶恐。”
他真的好无奈啊,他后悔和萧裕一起来了,他真的受不了这样的萧裕啊。
萧裕完全就是个固执的人,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萧裕不肯让他骑马,非要让他坐在马车上;萧裕不肯让他一个人呆在马车上,非要跟他挤在一辆马车上;萧裕不肯让他带着江离一起去,非要把江离给赶回了王府;萧裕不肯……
萧裕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呢?
萧裕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呢!
萧裕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呢。
萧裕自然是看出了君衍的失态,却并不点明君衍的失态,他觉得这样的小衍更可爱了。小衍真的好可爱啊,这样的小衍只能是他的。
萧裕往君衍那边坐了坐,笑着说道:“以后只有你我二人时,不必再拘于繁琐的礼节,不如就以兄弟相称可好?”
君衍抬头看向了身边的萧裕,萧裕那妖孽般英俊的面容上满是严肃,似乎在说着一件国家大事一样。
你我二人……
他用的是你我二人,而不是朕!
他在询问自己“以兄弟相称可好”,自己的心突然不停的跳动了起来,仿佛有一种感情要冲出束缚似的,他根本都来不及控制那种感情。
君衍愣了一会儿,有些失神的道:“臣……”
他刚说了一个字,萧裕便笑着说道:“既如此,那我唤你小衍,你唤我兄长可好?嗯?”
君衍有些吃惊,开口回道:“臣、不敢。”
萧裕不解的问道:“有何不敢?你幼时可常常唤我‘裕哥哥’的。”
君衍没有丝毫动容,恭敬的回道:“皇上乃九五之尊,而臣……”
听到君衍的话后,萧裕突然就沉默了,他沉默了好久。
小衍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吗?小衍为什么要那么想啊?小衍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小衍没有见过自己那真正的样子,没有见过自己为他变好的样子,没有见过自己为他变坏的样子,没有见过自己……
自己都已经这样了啊,小衍还是要无动于衷吗?
小衍。
你是我的江山。
你是我的承诺。
我的小衍,你真的不肯啊……
过了许久……
萧裕认真的看着君衍,极为坚定的开口道:“你我之间,你为尊,我为卑。”
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只会是高高在上,也只能是高高在上。
你永远都是我心尖上的人,你永远都只能属于我萧裕。
“你为尊,我为卑”这句话彻底打乱了君衍的思绪,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眼前的人,萧裕好像……
“小衍、小衍,唤我阿裕可好?”萧裕静静的看着他,眼里满是说不出的期待,似乎在期待着想要的答复。
君衍愣了愣,看了他片刻,轻声笑了笑,说了一声“阿裕”。
他觉得这个萧裕像极了当年的萧裕,当年的萧裕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这个样子的萧裕是他喜欢的萧裕。
“嗯?嗯?小衍,多叫几声好不好?小衍?小衍?”萧裕不自觉的笑了,跟小衍在一起的感觉真好,那种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
君衍微微挑了挑眉,戏谑道:“皇上如此厚脸皮,都不曾觉得热吗?”
听到君衍略带戏谑的话后,萧裕轻轻的笑了笑,暧昧的回道:“不热,小衍,不热呢。”
君衍笑了笑,问道:“当真?”
萧裕没有回答君衍的话,而是死死的抱住了君衍,还在君衍的怀里蹭了蹭。
小衍是不是接受他了?
他是不是拥有小衍了?
小衍都允许自己抱他了?
自己都可以抱到小衍了?
小衍要和自己在一起了,他好想和小衍在一起啊。
此时的萧裕像极了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脸上立刻就洋溢出了喜悦和幸福感,那里还有半分平常的姿态。
马车里的皇上很开心,还是非常、非常开心。
可这马车外的驾车小厮暗一呢?
暗一觉得现在的他好伤心,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了,那一个词就是“闹心”。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他身为暗阁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他非常、非常、非常伤心!
他身为暗阁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他非常、非常、非常伤心!
他身为暗阁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他非常、非常、非常伤心!
他没有被派往查探消息就算了,却被自己的主子留下来做驾车小厮,那可是毫无用处的驾车小厮啊。
驾车小厮!
驾车小厮?
驾车小厮是我!
暗一真的非常、非常的生气,不过突然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那就是只有自己能给主子驾马车。
他觉得主子是仔细思考过这件事情的,这件事情只能、必须交给他来做。
他认为他的主子肯定会派给他别的任务的,比如保护主子和君衍公子的重任!
他本以为做驾车小厮的他是有重任在身的,一身的不凡武功终是会有用武之地的,可他根本就没有猜到主子的真正意图!
那是为什么呢,因为还有一部分人暗阁的人在暗中跟随他们三人,根本就用不到他来保护主子和君衍公子。
可怜的他不仅没有用过武功,还要跟在这毫无人性的二人身边打杂。
其实也就只有自己的主子比较没有人性,人家君衍公子可是眉眼里都透着温柔呢。
他仔细想了很久很久,觉得他还是很重要的,他还是有重任在身的。
只不过呢,那个重任……
不对,怎么可以说重任呢,那根本就是任务啊。
他唯一的任务就是——驾马车!!
没错!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驾马车!
他那杀过人的手要用来驾马车了!
马车外的景象就是这般……
马车内的景象完全就是……
萧裕一直都在紧紧的抱着君衍,君衍也任由他紧紧的抱着自己。
萧裕毫不在意马车外的暗一,他眼里的暗一就是个不起眼的路人,那路人还是不能让他多看一眼的路人。
他萧裕的心里,真的只能,容下一个君衍了。
君衍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个紧紧的抱着自己的人,他不知道这个抱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了。这个人既像那个人,又有些不像那个人。
当初的衍儿真的很喜欢那个裕哥哥啊,那个裕哥哥是一个对衍儿极好的人。
那时的衍儿为了讨裕哥哥的欢心,甚至带着随从跑遍了京城的铺子,只为了给裕哥哥买一把剑。
那时的衍儿为了给裕哥哥买剑啊,甚至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淋雨的人,只为了给裕哥哥一个惊喜。
那时的裕哥哥好像是喜欢衍儿的,衍儿似乎也是喜欢裕哥哥的,可是裕哥哥还是把衍儿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