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真的像极了一副极美的画卷。
有一温柔至极的红衣男子,有一平静至极的白衣男子,有一幽默至极的玄衣男子。三人的容貌均是十分出色,而且彼此的性格也十分相合。
看到他们二人的神情,君衍垂了垂眼,轻声解释道:“萧裕表面上是一个残酷嗜血的人,实际上是一个温柔至极的人。他既是一个天生的帝王,也是一个天生的文人。至于其他的,你可以自己去看。”
他觉得……
萧裕是一个杀伐冷冽、暴戾无比的人,他简直就是一个残酷嗜血的杀神。但是,萧裕的骨子里是温柔的,他是一个温柔至极的人。
萧裕是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他简直就是一个身份尊贵的帝王。但是,萧裕的骨子里是喜文的,他是一个舞弄文墨的人。
至于其他的,萧裕还是只属于他君衍的萧裕。萧裕一直都不曾离开过自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自己,他是自己的那个裕哥哥。
听到君衍的话后,江放和楚渡都愣在了原地。
江放:萧裕实际上是一个温柔至极的人?这是要骗谁家小孩儿呢?他手上的鲜血还少吗?而且萧裕不是更擅长武的吗?他什么时候擅长文了?
楚渡:萧裕怎么比君衍还怪!萧裕既残酷嗜血,又温柔至极?萧裕是个天生的帝王,也是个天生的文人?难道萧裕和君衍在一起,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江放和楚渡这两个人,我觉得我真是很喜欢。
江放很宠楚渡,楚渡也很宠江放。
爱情这件事情,除了彼此喜欢,更重要的是双向奔赴啦,双向奔赴终究是值得去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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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们,看文愉快。
第68章 七生
一辆极为简单却不失奢华的马车停了下来,随后有一玄衣男子缓缓下了马车。那玄衣男子的身上满是冰冷的气息,只让人看着就感觉极为害怕。
那玄衣男子就是江放,也就是不归阁阁主江放。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在君衍面前的他是有一丝温柔的。
他缓缓走进了院子,同时冰冷的眼神也扫过了院内的众人。
江放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院内的众人,冷冷的问道:“可有不妥之处?”他不知道君衍为什么要让他回来,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
众人皆异口同声的回道:“没有。”他们说的真的是实话,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不妥的事情。至于公子要请阁主回来,他们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且公子现在越来越可怕了……
公子表面上是眉目里都透着温柔,可实际上却是个极为偏执阴郁的人。而且,公子学了整整十二年的毒术,他们可不想找死去惹到公子!
对于众人的回答,江放似乎并不意外。他可是和君衍一同呆了十五年了,他比很多人都清楚君衍的性子。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君衍为什么要寻自己。君衍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从来都不愿意出门。而且君衍不是在书房呆着,就是在他自己的房间呆着。他甚至害怕君衍是生了什么病,可是君衍却完全正常的很。
他知道众人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就直接去房间找君衍了。见书房是亮着的,他便知道君衍肯定还在书房。
于是,他直接去书房寻了君衍。
书房内。
君衍坐在桌前写着字,他穿着一身红衣,身上有着几分妖冶,整个人眉目里都透着温柔。他的样貌三分随母、七分随父,当真极美,完全是挑着他母亲和父亲所有的优点长的。
看到江放的到来,君衍丝毫不意外,因为是他让人请江放回来的。毕竟那些事情,他必须要当面跟江放说。
他看向江放,无喜无怒,轻声说道:“我要回京。”
听到君衍的话,江放极为震惊。之前他一直希望君衍随他回京,可是君衍却怎么也不愿意。但是现在,君衍竟然主动开口了。
君衍为什么突然要回京?
真的是怎么也想不通的。
像是看出了江放的疑惑,君衍脸色微微一变,轻声开口解释道:“我要当摄政王。”是我要当,而不是我想当。
刚刚坐下的江放突然愣住了,他没想到君衍竟然会这么说。君衍要当摄政王?那是不是说,君衍是为了萧裕回的京。
他真的觉得,君衍对萧裕,有些太过了。
只是,他很快便回了神,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我问你为什么,你会回答吗?
君衍默了默,偏头看向屋外,平静的回道:“因为萧裕。”因为萧裕是皇帝,所以我需要当摄政王。我想辅佐萧裕,就像父亲那时一样。
君衍都这么直白的说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早就感觉到了这件事情。君衍曾经等了萧裕整整两年,那两年的君衍还是有几分生气的。
可是萧裕没有来找君衍,然后,君衍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仔细算算,君衍好像已经关了自己十二年了……
想着君衍的那十二年,江放心里有些难受,顺着君衍的目光看去,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可以啊,我帮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现在回京,但是我还会拼尽全力去帮你。
听到江放的话后,君衍愣住了,一时间无言,他低了低头,不确定的问道:“很难吗?”他知道不归阁和皇室的关系并不好,却还是跟江放说了这件事。
江放笑了笑,摇了摇头,半真半假的说道:“不难,还好。”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主要是萧裕那边肯不肯同意了。
他想萧裕应该会同意的,毕竟,萧裕已经寻了君衍十二年了。要不是君衍不肯让萧裕知道他自己的行踪,他也不会把君衍的行踪隐藏起来。
君衍许久没应声,最后还是低沉出声:“谢谢。”除了谢谢,我好像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你了。
江放看着君衍,仿佛承诺一般,极为认真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另外,你我之间,无须言谢。”你我二人之间,永远都不会有“谢谢”,是我愿意这样做的。
君衍身形微微僵了下,借着椅子的力气,他平淡的回道:“嗯”。他知道江放的能力,就是还要麻烦江放,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心里其实是有些难受的。
察觉到君衍的不妥,江放转了话题,柔声劝道:“阿衍,早点休息吧,已经不早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君衍还是不肯休息,真的会伤到身子的。
君衍不肯接话,微微皱了皱眉,轻声回道:“兄长若累了,那就先去休息,我自有打算。”
“好。”江放看出君衍眉上的不满,极为平静的说了这一个字,然后就起身离开了书房。他知道君衍不喜欢与人接触,连他这个人兄长都不太行。
在江放起身离开后,书房内发生了些不一样的事情。
君衍虽然还是如同之前那般坐在哪里,可是他身上气势突然就变了。他不再温润如玉,他变的有些偏执阴郁。
他似乎是一个十分极端的人,他是温润如玉的,也是偏执阴郁的。
当他偏执阴郁的时候,他的一言一行好像都带上了攻击性。那样的他似乎是具有很强的掌控他人的力量,或者说把别人逼到不能反抗的地步。
可是他的偏执阴郁,全都给了他自己,只是给了他自己一个人。
他冷冷的盯着手中的玉佩,许久后诡异般平静的开口说道:“萧裕,我要回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呢,会像父亲一样去辅佐你。我爱不起你,也恨不起你。你我之间,只会,仅此而已。”
他说的话似喜似怒,但是更像是“怒”。他那似乎带着几分怒意的双眼里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是——几分病态的偏执。
但是只转瞬间,他身上的那些东西就消失不见。他又变成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整个人身上透着温柔的气息。
他突然把玉佩放到了桌上,身子靠在了后边的椅背上,整个人看着屋顶陷入了沉思。
他在等萧裕找他的时候,萧裕却没来找他。
他不想等萧裕来找他了,萧裕却要来找他。
对于萧裕来说,他君衍算什么!
他君衍总是差点以为,这辈子就是萧裕了,非萧裕不可了,可是……
凭什么萧裕一来寻他,他就要立刻出现。他不想出现了,甚至永远都不想出现。但是,他还是不争气,还想去见见萧裕。
他不知道他有过多少次“差点以为”,他只知道好像已经是很多次了。
他很明白自己的心,他已经不会再爱了。
他爱不起萧裕,也恨不起萧裕。萧裕对他只是不过尔尔,他为什么要爱萧裕。他对萧裕亦是不过尔尔,他为什么要恨萧裕。
萧裕是萧裕,君衍是君衍。
像是想通一般,他把身子凑到桌前,看着刚刚写到画上的字,突然就想到了那画上的人——父亲、母亲、他、萧裕。
这幅画是他四岁生辰时的样子。
他拿着那副画,突然眉头微皱,觉得应该早些回去。
他该回京去看看自己的家,那个他已经很久未归的家。他还没有去看过父亲他们,他也应该去看看父亲他们,不能再那么躲避着事实了。
摄政王府,自己的家,他应该回去了。
摄政王府是最能让他安心的地方。
他感觉太累了,他需要好好休息。
京城的确是离萧裕最近的地方,但也是离自己的家最近的地方。
虽然他不适合看到萧裕,但是他还是想看看萧裕。如果痛了也没关系,毕竟痛是唯一能让人清醒的东西。而且,痛也是唯一能让他清醒的东西。
他为什么会变的温柔呢?他也不知道。
他明明是假装温柔,后来却温柔至极。
他真的好累……好累……
他总觉得突然好像失去了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拥有过。
他不过就是萧裕的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有什么资格纠结“萧裕爱或者不爱他”这个问题呢?他如果纠结这个问题,那不就是个傻子了!
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东西,周身的气息突然变的阴郁起来,拿着画的手加大了力气,给画平添了些褶皱,还冷冷的说着很是莫名其妙的话,
“我什么都不怕,但是我怕失去,尤其是你给的失去。你知道我觉得你像什么吗?我觉得你就像‘被我偷来的东西’,你终归不是我的。”
“我记得有个人说要陪我长大的,可是那个人走了。那个人已经走了,我总不能还是一直追着那个人吧。”
“在你的心里,我重要吗?或者说,我有重要过吗?”
“在我最想你的两年里,你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我都已经不记得,我怎么过的那两年了,或者说……”
“或者说我已经不想,不想再想起了……”
说到了这里,他不再冷声说话,反而像是发泄不满,把画彻底攥成团扔到了地上,双手紧紧的攥着,看着地上那画像,那个他画了多次才满意的画像,开始怒声说话:“我那么喜欢你,可是我突然、突然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我又该怎么办啊?你倒是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我问你,就问你,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我找不到你,也等不到你。我都试过的,怎么也不行,就是找不到,也等不到……”
整整两年的时间,七百多个日日夜夜……
我一直在等着你来找我,可是你从来都不肯来找我。那两年你究竟是做了些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来带我回家。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来带我回家,我一直幻想着你会给我一个家。
但是我一点都不责怪你,我不过是有一些失落。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是。
如果没有江放,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江放,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我为什么要活着啊……
我还有什么啊?
我什么都没有!
我为什么还没有死?
我好累啊……
我真的没有一点安全感,觉得所有人都是对我有企图的。我和江放的性命连到了一起,所以所有人都不会希望我死。或者说,他们不希望江放死。
我把自己关了十二年了,却还是没有关住我的心,我还算是个人吗?
——
为什么会这样?
君衍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衍衍一直都是温柔至极的,这个偏执阴郁的人肯定不是,这个人肯定是假的衍衍。但是,这个人的样貌,明明就是衍衍……
自己怎么可能忘记衍衍!
君衍只是要辅佐自己吗?
为什么他不肯爱自己?
为什么他不肯恨自己?
什么我爱不起你了,什么我恨不起你了。
为什么又是那样,“你我之间,仅此而已”,我们之间不该这样的!
我知道你害怕失去,我也害怕失去啊,我害怕失去你。我不是你偷来的东西,我永远都只是你一个人的。
六岁那时的话我一直都没有忘过,真的没有忘。我记得很清楚,我记得……
我看着手里拿着蛊佩的你,轻声说道:“陪我久一点吧,久到我们两个一起长大,久到我们两个一起变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你听后只是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奥,我可是跟你说,我是这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你如果把我弄丢了,我就再也不跟你玩儿了,所以你不能把我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