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白忍不住笑出声。
过了一会儿,江上进来了,回复道:“爷,那个朱自祥已经处理好了,我们把他套麻袋打了一顿,现在他已经真的‘像只猪’了!”
居然敢用眼神猥亵我们仙君一般的夫人,可以说是非常作死了。
乔松玉忍不住疑惑道:“唉?不是说挖他眼珠子吗?”
江上惊恐地看向乔松玉,脸上写满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夫人”的震惊:“没,没啊……夫人想挖他眼珠子?”
没想到夫人长得这么仙气飘飘,居然这么凶残?!
乔松玉:……
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不是我说的啊!分明是你们主子说的,为什么搞得好像我很凶残一样!
裴容白一边忍笑一边对江上道:“好了,你退下吧。”
“是。”江上走之前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地问乔松玉,“夫人,真的不要我们挖了朱自祥的眼珠子?”
乔松玉:“滚!”
江上连忙溜了。
裴容白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乔松玉气不打一处来,“你又耍我!又耍我!”
根本不能好好做夫妻了!我要休夫!
裴容白轻笑,眼神宠溺地看着他:“跟夫人开个玩笑。”
“谁要跟你开玩笑!”乔松玉气鼓鼓地坐到床边,怒道,“你这个狗贼,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裴容白只好哄道:“好好好,我知道错了,夫人,你原谅我吧?嗯?”
“哼!”
“夫人……”
“哼!”
裴容白笑得无奈,好吧,保证短期内不逗这个小家伙了。
第三十五章受惊吓
因为换了地方,乔松玉这一夜便睡得不是很好。第二天一大早,他还在睡梦中,裴容白就把他叫醒了,说,景王那边说了,一大早就会到卫城,让他们这边做好迎接的准备。
乔松玉真的非常不愿起来,所以听完裴容白说话,裴容白转身一走,他又躺下去睡着了。
裴容白也是没办法,一来他是不愿把乔松玉一个人留在这里,二来景王过来,所有人都得出去迎接,他虽然不怕景王,但是表面上总得做做样子,因此只好叫醒乔松玉。他见乔松玉又睡下去了,便坐到他身边,俯下身去叫他:“松儿,快起床了,起床用早膳了。”
“不……我好困……”乔松玉迷迷糊糊的,宁可不吃早饭也要多睡一会儿。
裴容白勾唇:“你要是不起来,我就要亲你了。”
“嗯……嗯?”乔松玉猛地睁开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裴容白,“你说什么?!”
“我说……”裴容白不怀好意地重复道,“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亲你了。”
须臾功夫,乔松玉已经起床穿好衣裳开始洗漱了。
裴容白:……
自己有这么可怕吗?为什么对自己避之如洪水猛兽?
夫夫两吃完了早膳,打扮妥当,便与朱齐仓等人一起去卫城城门口迎接景王。
景王那边派人来过了,说他辰时一定到,所以众人以裴容白为首,早早地站在那里等候了。
辰时过半,连个鬼影都没有,派人去打探,说在路上了。
巳时到了,景王还是没到。
“阿嚏!”站在城门口吹了一个早上寒风的乔松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裴容白转头看他,刚想说什么,派去打探的人回来了:
“相爷!景王殿下在路上歇下了,说中午再来!”
裴容白立刻怒了——一大早把他们叫来,结果把他们晾在这里,害得他家松儿没得觉睡还挨冻!不等了!他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
“松儿我们走吧,不等了。”
“啊?”乔松玉又冷又困,一脸迷茫,“那不会失了礼数吗?景王会不会生气?……”
“管他会不会生气。”裴容白说着,拉着乔松玉就上了马车,“夏玄,赶马车,回城!”
“是!”
朱齐仓连忙颤颤巍巍地赶过来,请示裴容白道:“相爷,那下官……下官怎么办?”
裴容白在马车里,干净利落地说:“等着!”
朱齐仓:……
相爷就是相爷,如此的任性。
裴容白带着乔松玉便回了朱府,他让乔松玉回去睡一会儿,对他说道:“松儿,今日是我的错,你先睡一会儿,等下晌午用午膳了,我叫你。”
乔松玉着实困得很,本也觉得回笼觉应该睡不着,但看裴容白拿了一本书坐在床边陪着自己,倒迷迷糊糊地觉得他像自己二哥,他小时候,有时候不肯午睡,他娘亲就吩咐他二哥陪他,他二哥又是个书痴,便经常坐在他床边手执书卷陪着他。
因此,他觉得很心安似的,过了一会儿还真的睡着了。
乔松玉睡了一会儿,到底是因为在别的地方,因此也没有睡太久,醒来的时候发现小满在床边地上坐着,正和小虎崽玩,他便坐起来问道:
“小满,那谁呢?”
小满转头疑惑地问道:“哪个谁?”
“就是那个……裴嗯嗯……”
“哦,你说相爷啊?”小满回过神来,“方才江上来找相爷,应该是有事,所以相爷就出去了,叫我守在你床边,说你若是要找他,便叫一声外面的侍卫就好。”
“哼,谁要找他!”乔松玉不屑地说着,穿上外衫起床。然后抱过小满怀里的小虎崽,往外走,“我要去外面走走,才不找他呢!”
“诶,夫人——”
乔松玉抱着小虎崽径直开门出去,刚跨过门槛,就看见一个脸上肿得看不出五官,跟猪头似的,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男的眼神猥琐又赤裸地盯着自己,对着自己嘿嘿笑着,冲着自己疾步走了过来!
“啊!”乔松玉惊叫一声,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转身就往屋里走,然后就听见身后那个丑八怪在那边叫:
“美人儿你别走啊,别走啊……”
乔松玉吓得要哭,见小满走过来,连忙躲到他背后,再一看,才看见那个丑八怪已经被裴容白那些守在外面的侍卫制伏了按在地上了。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就跟美人儿讲几句话,美人儿,美人儿……”
乔松玉看见他被按在地上,还朝着自己猥琐地看和叫,忍不住惊叫一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景王慕承安
没过一会儿,乔松玉便醒了,他是被吓醒的——他还梦见那个丑八怪一脸猥琐和下作地追着他跑,所以“啊啊啊”地惊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松儿!松儿!”裴容白连忙走过来,在他床边坐下,蹙着眉头一脸担忧地望着他,“松儿别怕,我在这里。”
可怕的惊吓让乔松玉脸色有些苍白,见到裴容白,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刚刚自己是做梦。他舒了口气,随即又生气起来,道:“你方才去哪里了?你叫我睡,自己却跑去快活,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你这个大狗贼,王八蛋,哼!”
裴容白只好柔声哄他道:“嗯,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你,叫那人有机可乘,吓到了你,你别怕,那人已经叫我派人看管起来了,不会再来找你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哼!”乔松玉仍是不高兴。
裴容白正想再说什么,外头有人来报说:
“相爷,景王到了,让您过去一趟。”
裴容白的脸色一下子不好起来:“就他事情最多。”成天打扰我跟我家松儿!
“那您过去吗?”
裴容白没好气道:“我随后就到。”毕竟对方是景王,哪怕裴容白不把他放在眼里,但也不能真表现出来,那可真是要被人指摘成“擅作威褔”了。
乔松玉知道,裴容白又要往外面跑了,因此还没等裴容白说话,就道:“你去吧,我才不用你管呢。我饿了,我要去吃饭了,你在我边上我就吃不下了!”
裴容白只好道:“那好吧,我叫小满和江上过来陪你吃饭。”他手底下也就江上活泼一些,其余人尤其是夏玄,都是冰块和木头,让他家松儿瞧了,定然会更不高兴的。
“行了,你赶紧走吧!”乔松玉不耐烦道。
“好,那我等下过来看你,你有事叫江上来通知我。”裴容白说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乔松玉的头,边摸边宠溺地笑了笑,这才起身出去,在门口见了江上,便严肃又正义凛然地对他道,“江上,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任务交代给你。”
江上眼前一亮,搓搓手:“刺杀景王?”
裴容白:……
江上很遗憾:“不是啊?那是什么事?”相爷听到关于景王的事明明都是一副非常不耐烦很想杀人的模样啊!
裴容白睨着他:“陪夫人吃饭!”说完,扬长而去。
这下轮到江上无言以对。
驿站的花厅里。
裴容白穿着绯色官服匆匆而来,看见景王慕承安正坐在上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中白猫的背脊,一脸不悦的模样,听到动静,连头也不抬一下。裴容白知道这人几年不见,性子还是没改,也浑不在意,照样风轻云淡地行礼:
“裴容白参见王爷。”
慕承安依旧摸着猫,没说话。
裴容白也不生气,提高了声音,再次说了一遍:“裴容白参见王爷。”
这下慕承安边上的内侍开口了:“王爷,相爷来了。”
慕承安这才听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便见他那与慕千胤有几分相像的面孔上带着几分不悦和阴阳怪气:“哟,裴卿来啦?本王还以为裴卿架子大到要本王去见你呢!”
慕承安现年三十五岁,长得也挺俊美,尤其是穿上那一身王爷的华服,愈是俊美得夺目,尤其是从小养尊处优的气质,令他愈发不能让人直视。
裴容白了解这厮的性子,听他的冷嘲热讽,就知道对方因为自己没有前去迎接而发难呢。他面色不变,仍是平静地说:“哦,真不好意思啊王爷,我听人来传,说王爷要晚上才到,内子身子又不甚好,我心想着总不能在城门口站上一天,那可有损王爷平易待人的英名,于是我便带着内子先行回去了。”
慕承安冷笑一声,道:“呵,本王分明说是中午到!”
“哦,那就是传话的人传错了,下官等下就去发落了那个传话的。”裴容白站在那里,面上无喜无怒,眼皮子下垂,一副“他强归他强,明月照大江”的淡定模样。
“你!”慕承安无言以对,只好强笑起来,“好,好,裴卿还是如此能言善辩,本王很是欣赏。”
“多谢王爷夸赞,这只是下官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优点。”裴容白很“谦虚”。
慕承安的脸更黑了,牙齿咬得更紧了。
裴容白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得意:呵呵,不就是比谁脸皮厚吗?慕承安你还嫩着呢!
第三十七章鲁阳长公主上
第三十七章鲁阳长公主(上)
那边裴容白和景王虚与委蛇,这边乔松玉正用迟到的午膳呢,突然接到了一个召见——
“裴夫人,鲁阳长公主请您过去一叙。”一个自称是公主的侍婢过来,笑得一脸假意地说。
乔松玉压根都没听说过什么鲁阳长公主,便问一旁伺候的江上道:“江上,鲁阳长公主是谁?”
江上看了一眼脸都黑了的侍婢,移到乔松玉身边,弯腰小声道:“夫人,那是景王的妹妹,当今陛下的姑姑。”
“哦哦,那我知道了。”乔松玉转了转眼珠子,心想这个公主无缘无故找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她,更何况男女有别,她只请我却不请裴容白那个狗贼,一定有问题!若不是觊觎我的美貌,便是恨我,她会恨我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恨裴容白,要么是爱裴容白……只是我又不能不去,这可怎么办呢?
乔松玉还在想,站在门口的侍婢却是不耐烦了,阴阳怪气道:“裴夫人,快些跟我走吧,否则让长公主等久了,那可是大不敬!”
“倒也不是我不肯去,只是我现在衣冠不整,见了长公主恐怕失礼,我去房里更一下衣就来。”乔松玉说着,不由分说对着江上道,“来,江上你过来服侍我。”
“是。”
乔松玉一进内室,就对着江上道:“这个长公主与我素不相识,却单独叫我去,一定来者不善,还烦请你去找那个谁,跟他说一声,就说我被长公主叫去了。”
江上眨着眼睛一脸天真,故作疑惑:“哪个谁?”
乔松玉:……
你的表情敢不敢再假一点?
“就是你家相爷!”
江上忍不住嘿嘿笑:“不不不,是你家相爷!”
“不说了,我先去了。”乔松玉随便换了件外衫,便带上小满一起去见那个什么长公主了。
那个什么长公主在朱府一条街之隔的驿站里,大概如今景王和她都暂时在驿站落脚,因此驿站外面有许多侍卫把守着。乔松玉被领着走了大约百步路,过了两个回廊,这才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门口守着好几个侍婢,而且门口就传出来一股女子的脂粉香,给他领路的侍婢道:
“好了裴夫人,奴婢先进去禀告,您在这儿等着吧。”
“好,有劳。”乔松玉有礼有节,看着倒是一点儿也不怯场。
不过他的有礼有节却没换来对方的有礼有节——他在门口等了一刻钟,里面也完全没动静——就像那个进去禀告的侍婢死了似的。此刻正是正午,日头高挂,端的是闷热,乔松玉平常都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主,如今在这太阳底下站了那么会儿,哪里还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