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那个钢铁直男,若不是父皇赐婚,我看他就得单身一辈子。”顾之秋不想提殷墨初,走出绛王府往最繁华的大街去了。
绛王妃出门逛街本已经是常态,百姓早已习惯,只是今天,似乎都对他避之不及。
有个路过的大娘见到顾之秋,似突然看到什么可怕之物,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怎么了这是?”顾之秋问四周,没人敢回答,于是顾之秋改变了目的地,直接往梧叶茶楼去。
掌柜的一见顾之秋,赶紧招呼人进来,“王妃,此刻怎么还往外走,快回府吧。”
“到底出什么事了,不说清楚我可不回去。”顾之秋很纳闷,他不至于这么吓人吧。
掌柜的无奈摇头,“不知何时起,大家都在说王妃让人将死去大夫的尸首刨开,好让他们死无全尸。”
“还有吗?”光是这一点可不会让人害怕,最多是嫌弃和愤怒。
“还有,说,就说……”掌柜的看了鸦青一眼,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继续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还说王妃为了能怀上绛王的孩子,以尸首的脏器为食。”
我特么的,是谁啊,造谣也说点可信度高的吧,“好了,本王妃知道了。”
带着一肚子气和别人奇怪的目光回了绛王府,顾之秋连喝两杯可乐才缓和了些,坐在映月榭大骂,“谁特么要怀殷墨初的孩子,没那个功能!”
“王妃,消消气。”鸦青还是第一次见王妃气着了,他也很生气,“属下这就去查是谁传的。”
“不必了!”顾之秋脑子很快运转过来,凌懿轩不会说出去,这点他很信任他,而且当时在场的人,就没有人知道这个提议是自己说的,“鸦青,刨开尸体取脏器的确是我的主意。”
“属下知道。”
“好啊,说!你偷看我和凌懿轩调查后都告诉了什么人?”顾之秋立刻抓着鸦青的衣领拉至眼前,“除了殷墨初,还告诉了哪个女人?!”
“女人,为什么是女人?”鸦青被顾之秋拽得一脸懵。
“这传言听着像男人吗,要是本王妃肯定说是为了修炼邪功,挖人心脏炼丹,嗜肉饮血!”只有心思恶毒的女人才会拿孩子说事,“还不快老实交代!”
王妃虽然盛怒,但句句在理,鸦青收回了理智,王妃的脑子简直可以跟王爷有得一拼,这件事,他只跟王爷说过啊,当时在江阁老的……完了,“咳咳咳咳!”
“说还是不说?”顾之秋看他表情就知道鸦青肯定是想起什么来了。
“属,属下。”不敢啊。
“你要是不说我就去找殷墨初离婚!”
离婚?是要和王爷彻底决裂的意思吗,不行不行,鸦青一脸哀求,“属下说,只是王妃千万不要闹到王爷面前。”
“行,我可以自行解决,是谁?”
“袭月姑娘。”鸦青将那天江袭月和王爷下棋时,他随口提了一句凌大人让人将尸体刨开取出脏器的事告诉了顾之秋。
他虽然没有说是王妃的提议,但王爷当时立刻就猜出是王妃干的,袭月姑娘并非愚笨之人,多半也猜了出来。
江袭月,为什么,他顾之秋哪里惹她了,“本王妃跟她无冤无仇啊!”
额……那么个大美人难道会因为粽子的事情跟自己过不去,这心眼也太小了吧,而且本来就是她自己目的不纯在先,顾之秋没和她计较已经很大度了,真的搞不懂。
鸦青也不懂,只不过这些传闻如若不制止,要是传进宫里,那时候王妃的处境就危险了,“属下这就去找王爷,王妃稍安勿躁。”
殷墨初能顶个屁用,“随你吧。”顾之秋又喝完一杯可乐,不行,就算江袭月是女的他也不能就此算了,做坏事不分男女,该怼就得怼!
第四十九章-爽快的回击
顾之秋可不能这么算了,找来知恨详细问了一番,“有没有让人皮肤过敏的药?”
“什么?”知恨没太明白。
“就是让人脸上长红斑,但对身体无害,过个十天半月就好的那种。”
“不使用毒药的话,除非先知道那个人的忌讳,比如有的人接触到花就会出现那种情况。”
对哦,要让人过敏必须先知道源头,有的人对芒果过敏,有的人海鲜过敏,有的人对酒精过敏。
那顾之秋要怎么知道江袭月的忌讳呢?
殷墨初很可能知道,于是他直奔书房而去。
“说,江袭月平时不吃什么,不碰什么?”顾之秋直接把自己的计划对殷墨初说了出来。
“她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她了,外面那些话是人说的吗,既然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她好过,我可不是软柿子,是硬碴,咬我就会碎一口牙!”
“你若是真柿子,袭月恐怕避之不及。”
原来如此,算你还有点良心,“那我去了。”
“去吧。”
顾之秋很快回了映月榭,开始捣鼓他的小火灶了。
“王爷,为何要告诉王妃袭月姑娘不能沾柿子呢?”
“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殷墨初轻叹一口气,希望此次过后袭月能幡然醒悟。
姬非月看着在锅里忙活的顾之秋很不解,“她传你谣言,你也传她的呗,欺骗皇帝那件事给她宣扬出去不就得了。”
顾之秋将做好的软炸柿子分一点给姬非月,“味道如何?”
“真不错。”姬非月干脆直接夹起一个吃,嘴里吃得欢,话也不停,“本座给你出主意呢,好歹回应一句。”
“你傻不傻,粽子那件事,除了江府和皇帝就只有我知道,皇帝的意思是点到为止,这事要是宣扬出去,皇帝不就知道是我说出去的,到时候我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顾之秋夹了几个放盘子里递给姬非月,“吃吧。”
“突然对本座这么好,不太敢吃了。”姬非月话虽如此,但依旧接过餐盘,一点一点吃着上面的软炸柿饼。
顾之秋自己也吃了起来,“我觉得,用阴险狡诈的方式骗一个女人吃东西,有点不男人。”
“所以呢?”
“直接蹲守,等江袭月一出来,抓住她一口塞进她嘴里。”
姬非月差点没把刚咽进去的软炸柿饼笑吐出来,“这就很男人了?”
“恶人不分男女,她先作恶,首先就是恶人,其次才是女人,所以不需要有心理负担,你去。”顾之秋又给姬非月添了一个软炸柿子饼。
姬非月没有急着拒绝,看似随口一提的问了一句,“江袭月就是害怕你把她的心思说出去,一旦让别人知道了,她不仅无颜继续待在京城,嫁进皇家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仅仅是传一句谣言就能堵你的嘴吗?”
那第二批杀手是否也和她有关呢?姬非月没有明说,顾之秋知道有这样的可能性,“好了,快去吧。”
姬非月提起食盒,里面有不少炸软柿子,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绛王府大门。
“王爷,王妃的丫鬟提着食盒往江府的方向去了。”鸦青将看到的回禀给殷墨初。
“跟过去看看,但不许插手。”
来到江府门口,姬非月可不想一直蹲守,万一江袭月一直不出门,不就白来了,于是轻松翻越江府的墙,来到了江袭月的院子附近。
鸦青悄悄跟在身后,王妃的丫鬟轻功怎如此了得。
姬非月并未换回男装,就一副丫鬟的样子,直接大摇大摆至江袭月院内,引起了其他丫鬟的主意。
江府若是有如此容貌美艳的丫鬟,早就被安排了,要怪就怪他长得太好看了,姬非月直接冲破丫鬟们的封锁,直冲江袭月闺房。
见到有人闯进,江袭月一惊,怎么是绛王妃的丫鬟,“你别过来。”
“害我们王妃,就别怪本,本小姐不客气了。”姬非月一把掐住江袭月的下颚,抓起炸软柿饼就塞她嘴里,“王妃请你吃的,外酥里嫩很甜吧,以后嘴巴放干净点。”说完退出闺房,翻身越过高墙,跳下去后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鸦青不知为何有一种想要鼓掌的冲动,厉害啊,无论是王妃还是丫鬟,完全不掩盖身份,真直接。
而后江府内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尖叫,鸦青偷偷躲在一旁偷看,原来袭月姑娘身上很快起了红疹,脸上尤其多,这下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了。
回到绛王府,鸦青直接去了书房,“王爷,王妃和他的丫鬟不仅不隐藏身份,还直接逮住人往嘴里塞,那过程要多快有多快,一点不拖泥带水。”
“去映月榭,给本王端一盘来吃。”殷墨初刚说完,鸦青就迫不及待向往映月榭去,“站住。”
“王爷还有何吩咐。”鸦青此刻特别想去映月榭给王妃点赞,有些心急。
殷墨初起身走出书房,“本王亲自去,你去大门守着,江府来人的话,直接带来映月榭。”
“哦。”
“嗯?”
“是,属下遵命!”
殷墨初一边往映月榭走一边无奈摇头,鸦青快让顾知秋给带坏了。
姬非月发觉吃顾之秋做的新鲜玩意能让自己的伤势恢复得更快,完成任务后和小知恨坐在露台上慢慢吃着顾之秋做软炸柿子饼,还有柠檬苏打水。
感觉到有人过来了,是绛王,姬非月一口气吞下剩下的半个饼,灌完大半杯水,“本座回屋疗伤了。”
知恨看出是绛王的身影,也不想和他接触,于是带着没吃完的回屋看医书了。
顾之秋还在房内弄他挑选好的珍珠,殷墨初走进去他才知道有人来了,“小知恨和小姬也真是的,都不跟我说一声。”看到是殷墨初,倒也不怪他们了,“有事?”
“过来陪本王喝茶,带上你今天塞给袭月的柿子饼。”殷墨初说完走上露台坐在石桌旁。
“怎么,听到映月榭有好吃的,嘴馋,想吃?”
“没错,本王想吃。”殷墨初总是在某些点上意外的直白,让人搞不懂。
顾之秋刚打算说出口的哪句‘不想吃还来’给生生咽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就不傲娇了呢,差点一口气给憋死,“没了。”
殷墨初也不说别的,直接起身往顾之秋的小厨房走去,那是拦也拦不住,顾之秋白了他一眼,“等着,我去给你拿!”
石桌上放着一盘软炸柿子饼,顾之秋大发慈悲的给他上了一杯柠檬苏打水,“快吃,吃完赶紧走。”
殷墨初吃东西很慢,顾之秋早就见过了,平时他一扫而空后,殷墨初连三分之一都没吃完,不愧是皇子,举手投足皆有风范,举止恰到好处,看他轻轻将饼用筷子夹开,不紧不慢,一口一口吃着。
这让顾之秋有了成就感,不仅如此,殷墨初那股浑然天成的谪仙气质,也只有在他不说话的时候才能让人赏心悦目,顾之秋不知不觉又开始颜控。
直到鸦青赶来,“启禀王爷,江阁老来了。”
这时顾之秋才回过神,真想给自己脑子来上一脚,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不差殷墨初这一个,对,心里默念五百遍。
“就说本王在映月榭。”殷墨初放下筷子,喝了一点柠檬苏打水,很清爽的味道,不错。
很快鸦青带着江阁老来到了映月榭,看到殷墨初盘子里的东西,江阁老气不打一处来,“绛王,袭月今天被人坑害,她亲眼所见,是绛王妃的丫鬟所做。”
“做什么了?”殷墨初不慌不忙反问。
“明知袭月碰不得柿子,却硬往她嘴里塞,现在她全身上下都起了红疹!老臣是来向绛王讨人的!”江阁老瞪着顾之秋,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其实依旧不减当年。
殷墨初将盘子往前一推,“可是吃了这个?”
“就是这个!”
“那阁老就将本王带走吧。”殷墨初说完还又夹了一小口吃,“味道极好。”
知道殷墨初向着自己,顾之秋笑了,“多谢夸奖。”
“绛王休要糊弄老臣,那丫鬟亲口说是绛王妃让她来的!”
顾之秋伸出食指左右晃着,“江阁老可听过这样一句话,夫妻本是一体,我做的就是王爷做的,王爷做的也就是我做的。”
“好一个绛王妃,我家袭月究竟哪里惹到你了。”
“去问你家江袭月啊,外面的谣言是怎么回事,派人来杀我又是怎么回事?”后者虽是猜测,但不妨碍顾之秋用来试探江阁老,“然后您就知道她哪里惹我了。”
“胡说八道!”
殷墨初将那盘剩下的软炸柿饼递给江阁老,“阁老拿着证物去父皇面前讨要说法吧,刨尸取其脏器之事,只有凌懿轩、袭月和本王知道,将凌大人一起叫上,当面对质,让父皇来判断,京中那些流言到底是从谁口中说出去的,父皇一定能给江阁老一个公道。”
“不用你们去找父皇了,我可受不得一点委屈,不行,我这就去找父皇,告诉他老人家有人欺负我,一定要将污蔑我的人全部拉出砍头。”
“绛王妃,你欺人太甚。”
顾之秋却严肃起来,“欺人太甚的不是我,是江袭月,江阁老,我不过是让她长几天红疹,而她想要的可是我的命。”
全身红疹,江袭月就不能在宫宴上献艺了,近在眼前的荣誉就此离她远去,这可能比杀了她还能让她难受,顾之秋就是知道,所以才这么做,他已经很宽容了。
他可以忍你一次,可那并不代表他好欺负,这一次就是要给江袭月一个教训,她是幡然醒悟也好,心怀仇恨也好,他都不关心,此人已经被顾之秋列入了黑名单,“把流言平息了,本王妃就不去父皇那里告状,若她还要整什么幺蛾子,本王妃就让她一辈子不敢出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