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
简单,直接,直达目的,他怕说工具人,莫忆欢听了直接走人,留他一人烈火焚身多难受。
那晚的记忆再度袭来,唯一不同的是,这次顾之秋很配合,甚至会主动撩起他墨色长发放至唇边亲吻,那股熟悉的霜雪气息不会骗人。
一夜过去,顾之秋睡得很沉很沉。
姬非月赶到之时,已经是午时,勾栏院里所有人都在沉睡,那股香味害了不少人。
看见倒在地上的左长老,姬非月直接从他身上踩过去闯进门,屋里还残留着昨晚留下的气息,顾之秋一个人躺在榻上,身上盖着锦被,“之秋。”
姬非月过去摇摇顾之秋,拉开一些锦被就能看到他身上无法被衣裳遮挡的点点痕迹,“之秋,你没事吧?”
情况有些不正常,姬非月抱起顾之秋打算带去医馆,没走几步顾之秋慢慢睁开了眼。
昨晚他有多放纵,今天醒来腰要多疼有多疼,那酸爽不是顾之秋能承受的,意识慢慢清醒过来,看着姬非月发愣,“小姬?”
“能不能不要叫本座这个名字?!”见顾之秋醒了,姬非月松了口气。
顾之秋环顾四周一圈,并没有别的人,他只知道昨晚还是中了药,然后出现了幻觉?
他以为殷墨初来了,甚至还有莫忆欢的影子,顾之秋晃晃脑子想好好回忆一下昨晚的事,不行,一片混乱,难道真的是幻觉,那昨晚在这里的是谁?
“小姬,昨晚是谁?”顾之秋抓紧了姬非月的衣襟。
他怎么知道,他也才来,看样子顾之秋根本不记得昨晚动他的人是谁,难不成,姬非月充满杀气的目光看向躺倒在地的左长老,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告诉我是谁?!”顾之秋有些干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姬非月害怕顾之秋知道是那该死的左长老,硬生生将杀人的眼神逼了回去,担心顾之秋寻短见,张张嘴,最终担下了责任,“至始至终只有本座一人在。”
什么?!顾之秋满脸的不可思议以及自身都无法察觉的伤痛从眸中划过。
“抱,抱歉,是本座管理不善,本座一定负责到底,你别这样看着我。”
等梅姐处理好底下的事,上来查看情况时,一阵劈里啪啦的声响让她加快脚步上去,就看到自家教主被各种东西砸出了房外。
“姬非月,你这破东西有什么用!”伴随着顾之秋的骂声,姬非月转身顺手一接,摊开一看,是他的玉佩,见梅姐上来,姬非月关上门,让顾之秋继续在屋里骂。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梅姐脸肿了一边特别明显,姬非月刚到还未完全了解情况。
“谢教主关心,无事。”
姬非月踢一脚地上躺着的左长老,“到底怎么回事?”
梅姐一五一十地将左长老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姬非月,“教主可还好?”昨晚左长老在大堂洒出的药,让梅姐顾不过来,教主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清楚。
姬非月按耐着出掌杀人的冲动,“把这老东西给我绑了,一会让之秋定夺。”如果让顾之秋自己失身于这老东西,真怕他一时想不开。
“姬非月,你给我进来!”顾之秋听声音冷静了不少,姬非月推开门进去。
顾之秋靠在床头坐着,我竟然让我好兄弟给上了,欲哭无泪,打也了打了骂也骂了还能怎样,他想出去不想留在这房里,结果发现自己下不来床,“我要出去。”
“等会带你走,先让人来给你看看,那东西是有毒性的。”姬非月坐在床沿喊梅姐进来。
看到梅姐脸上肿了一片,顾之秋瞪姬非月一眼,“你打的?”
“那该死的老东西打的!”姬非月提起那左长老就厌恶,“你想要怎么处置他?”
说完勾栏院里还幸存的没有沾上药物的人架起左长老拖进了房里,“就是他害了兄弟姐妹们!请教主定夺。”
“之秋,你说。”姬非月现在只想把顾之秋的情绪安抚好,虽然他看起来平静也没事的模样,往往这样就越有事。
“阉了。”话音一落,姬非月摘下床帘上的饰物随手一扔,直击左长老的下半身,昏迷的左长老被剧烈的疼痛唤醒,紧接着裤裆沁出大量血迹。
震耳欲聋的嚎叫,让在场男士裆下一凉,教主也太狠了。
没想到姬非月动手这么快,顾之秋别过头不想看那血腥的场景,心里也没好过一点,姬非月只好继续哄他,“这样够了吗?”
“怎样都不够。”顾之秋低语着,姬非月衣袖一挥让人把左长老拖出去,“来看看他的身体状况如何。”
梅姐得到指令上前,顾之秋乖乖伸出手腕让她搭脉。
奇怪,为什么他身上什么都没留下,梅姐不自觉皱起眉,姬非月以为情况不妙,“如何?”
梅姐摇摇头,凑近一些嗅了嗅顾之秋和姬非月身上的味道,“有点奇怪。”
“有话直说。”
梅姐新研制的药物,是通过皮肤侵入血液,只要沾上一点,身上将会永久带上一丝余香,虽然很好闻,但很容易引人动邪念,这就是所谓的后遗症。
沾上这东西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很容易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也就是行走的春咳药。
第六十六章-顾之秋的看家本领
梅姐有些慌了,新药物的成分她根本没有太多把握,“教主,奴家把不准,事到如今也不知道中毒与否。”
顾之秋不再继续耍脾气消沉,遇到问题总得要解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选择逃避,“如果按中毒来医治该如何?”
姬非月听顾之秋如此,放心了许多,“你就当本座问你,知道什么就答什么。”
梅姐点头,“此毒好解,只是药引难寻。”
那到底是好解还是不好解,“什么药引?”
“曾经的七皇子,如今绛王的血。”梅姐说出殷墨初的时候,顾之秋着实一惊。
“其他人的血不可以吗?”
梅姐摇头,“绛王身中奇毒,至今无解,他血里拥有的毒性可中和奴家研制的毒。”
无解?可是殷墨初至今完好,甚至比一般人还厉害,顾之秋紧锁眉头,“依我所知,绛王活得好好的,也没有毒发的样子。”
“哦,这很正常,脱离万仙谷的医仙用了七八年的时间才将毒性控制住,所以绛王的性命暂时无忧。”
“为什么不直接医治好?”顾之秋没想到殷墨初还有这样的经历。
梅姐摇头,“医仙已经过世,除了对绛王下毒之人,再无人能解。”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未来殷墨初可能会再次毒发,顾之秋双眸紧锁梅姐,“你又是如何得知他中的毒可以中和你研制的毒,你知道给他下毒的是谁,不然不会清楚毒里面的成分。”
梅姐额上惊出一丝冷汗,“奴家,奴家不知。”
“说实话!”顾之秋第一次说话含着怒意。
梅姐瞟一眼姬非月,发现教主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这件事可是连教主也不知道的秘密啊,“奴家,不敢……”
姬非月看着突然跪在地上的梅姐,心里大概有了数,多半是和前任教主有关的历史遗留问题,“本座也想知道是谁。”
梅姐依旧不敢开口。
顾之秋只好拿出了看家本事,“与州朝皇室和小姬身世有关,不仅如此,还牵扯了万仙谷以及周边邻国,甚至是江湖势力,此人还活着且就在冥狱,你害怕他甚至超过教主,定与前教主有关。”
“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梅姐简直不敢相信。
顾之秋没有回答他,而是接着将自己的分析说下去,“冥狱前任教主一定还活着!”说着看向姬非月,他脸上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顾之秋就更放心了,“小姬能到京城刺杀我,肯定是顾家,不,顾翼德没那个本事,王氏能够悄无声息迫害他那么多孩子,没点手段是不可能的,也只有她最可能请动冥狱,那么她的身份就很可疑了。”
“你说得太多了。”梅姐出声阻止,“不是奴家针对您,知道得太多对您来说不是好事。”
“你怕是不知道我之前是干什么的?”顾之秋毫不惧怕,至今为止,京中发生的医馆大夫的灭门案,他还没想通的地方终于想通了。
梅姐求助姬非月,可惜姬非月还是一副不想管的样子,“之前是干什么的?”
“绛王妃。”顾之秋勉强起身走至跪在地上梅姐的身前,坐在地上放轻了声音同她说话,“姬姓,可不是一般的姓氏,而且还有一个巨大的巧合,所有人都和万仙谷有牵连,由此推断,万仙谷曾经有一位举足轻重之人嫁入了朝中。”
殷墨初的生母是邻国公主,自然排除,剩下的只有大胆猜了,姬非月的长相,江袭月的长相,还有名字,有很大可能就是,“江夫人。”
由此继续往下推断,江家如果与殷墨初小时候中毒有关,进而会牵扯的就是宸胤帝的朝堂以及后宫,他还真是触及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住口。”一道白影出现在门口,制止了顾之秋,来人正是莫忆欢,“你不要命了?”
姬非月见到他眼前一亮,“打架!”
“一边去。”伤好了又开始了,殷墨初不想理他,“这些事以后不能再提。”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莫忆欢啊。”顾之秋对他没有什么好言好语,“小姬扶我一下。”
姬非月把顾之秋从地上扶起来坐回床边,“本座看你这样子,估计得躺上三天才会恢复。”
顾之秋瞪他一眼没理他,“莫忆欢,我不能和你一起了。”
“怎么?”
顾之秋一拉姬非月靠在他身上,“我们睡了。”
“骗谁?”
怎么又扯这上面来了,背锅小姬表示他真的什么也没干,但是更怕顾之秋知道真相,“本座得负责,所以抱歉了。”
???殷墨初偏头看一眼屋外,“姬非月,出来。”
“干嘛?”
“打架。”
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姬非月立刻起身,差点让顾之秋摔床上,“好啊,来。”
留下顾之秋和梅姐面面相觑,怎么突然就出去约架了……
梅姐倒是松了口气,只要顾之秋没有继续逼问就好,这件事只有自己和教主知道,突然她感受到了一丝危险,教主应该不会杀人灭口吧?
姬非月跟着殷墨初走出勾栏院,发现左长老被扔在门外,裤裆还在淌血,见到姬非月,立刻爬过来,“教,教主,救……”
下身的剧痛让左长老爬得及其困难,只要教主让梅姐施救,他还可以重头再来,姬非月低头看他一眼,一掌击在他头上,“这些人扔个废人也不扔远一点。”
殷墨初回身看着姬非月,虽然他杀的是自己的属下,但人已经废了,杀不杀都已无所谓,为何还要脏了手。
“看本座作甚,我可是给之秋报仇。”姬非月拍拍手,带头前往了城外小树林。
殷墨初跟上去,“这次来真的。”
“动手之前本座有话问你。”姬非月难得没有调戏他,神情也认真,“你是莫忆欢也是殷墨初,对吧。”
“就这个问题?”殷墨初没有正面回答。
“昨晚你在哪?”姬非月按照自己的理解,如果殷墨初在这附近,肯定知道顾之秋的行踪,遇到昨晚的事不可能不插手,左长老晕在外面,很可能并不能对之秋做进一步的事。
“左长老是我打晕的。”殷墨初直接承认了。
姬非月终于松了口气,那还好,“你跟我去他面前承认了。”
“怎么,他以为是你吗?”
“不然呢,本座不要给你背黑锅。”姬非月从腰间抽出玉笛,“先打架。”
殷墨初突然不想打架了,“背着吧,不想去。”
姬非月想打架的气势瞬间消失,“希望你是跟本座开玩笑,顾之秋并不希望如此,别看他打我骂我似乎是消气了,但本座看得出来他很痛苦。”
殷墨初没有回应,姬非月收回玉笛,抬腕看着上面戴着的火焰珍珠手链,“本座这样说了,你若还不去,那本座可就真的动真格了,你若没有中毒,本座与你打个三天三夜可能都分不出输赢,可惜你有弱点,本座能抓住且杀了你。”
“是吗,来试试。”
“殷墨初,别太高估自己。”姬非月说完身上腾起一股嗜血的内力,完全失了平时潇洒放荡的气息,直冲殷墨初而去。
抽剑后退让过姬非月,殷墨初斜身借树枝跃上高空,凌空一剑至上而下,剑身响起了悦耳的铃音,直往姬非月身后而去。
姬非月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转身硬接殷墨初一剑,剑身刺破他的右肩,姬非月抓住这一瞬的机会,伸手紧握住剑身,牵制住殷墨初这一瞬间,早已蓄满内力的左掌毫不留情击在殷墨初胸前,将他击飞出去。
“还你了。”姬非月说完拔出自己肩上的剑扔到一旁,看着远处已经再度站起的殷墨初,“怎么,这次是你不认真了,该不会心里其实挂念着顾之秋吧。”
姬非月可真是个疯子,硬接那一剑稍有不慎就会立刻身亡,殷墨初嘴里一片血腥,差一点姬非月就击中他整个心脉,如今还能站起来已经是极限,“你也差一点。”
“明明站起来已经很勉强了。”姬非月瞬步上前左手一把掐住殷墨初的脖子,“本座说要杀你就会杀你。”
殷墨初冷哼一声不再回话。
顾之秋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理性,他没有让梅姐离开房间,只是下意识知道这么做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