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维尔佯装无辜,“会吗?不要怕,我无论何时都会保护你。”
“得了吧,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最大的危险就是你。”
陆鸣一边说着,一边扫视桌上的东西,忽然他发现了花瓶旁边放着一本书,书里夹着几张纸,虽然只露出来一小部分,但上面那几个字一下子吸引了陆鸣的注意力。
…检报告。
应该是沈天昼的体检报告,陆鸣猜测或许是卡维尔读书时,医生把体检报告送了过来,他看完之后就随手夹在了书里。或许体检报告上会提到手术日期。
陆鸣下意识伸手去拿,但下一秒就停住了,他可不能当着卡维尔的面看,对方随时可以改变手术日期。
但是伸出去的手贸然收回来,就显得过于刻意,陆鸣停顿了一下,手落在那本书旁边的钢笔上,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
卡维尔温柔的注视着他,“喜欢吗,送给你?”
钢笔确实挺精致的,估计价值不菲,陆鸣摇摇头,“不了,我很少写字。”
他倒是忽然想起来了,以前卡维尔曾经送给他一朵用钢笔制成金属玫瑰,还挺好看的,不过已经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毕竟那时候陆鸣满脑子只想跑,没功夫注意这个。
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还挺浪漫的,陆鸣把钢笔塞给卡维尔,兴致勃勃的道:“你能再表演一下吗?就是那个把笔变成花。”
卡维尔有些无奈,“同样的把戏玩第二次就没意思了。”
他捏住钢笔的笔尖,陆鸣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变热了,然后就见钢笔笔尖开始融化成金色的液体,升到空中,慢慢变形,最后变成了一个纤细的圆环。
这根钢笔用的是金尖,18K金,变成环形之后色泽非常漂亮,在灯光照射下闪着温暖的光点。这是诞生于魔法之中的戒指。
卡维尔拉过陆鸣的手,把金环推入他的无名指,又低头吻了下他的手背,“送给你了,亲爱的宝贝。”
不得不说,卡维尔的招数实在是太高了,就算是陆鸣这种钢铁直男也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差点儿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陆鸣看着他那漂亮的红色双眸,险些被诱惑了,连忙转开头。
卡维尔却忽然站了起来,手撑在桌沿上,将陆鸣困在自己怀中。
他比陆鸣高小半个头,这样贴近的时候就极有压迫力,陆鸣吓了一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将手抵在对方胸口,防止他突然亲过来。
他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我觉得我有点儿吃亏啊,斑比。”卡维尔笑意盈盈的说着,“我送了你一枚戒指,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儿报酬?”
“报酬?”陆鸣认真又耿直的思考,“按照现在市面上的金价,乘上戒指的克数,我应该给你…”
卡维尔:“……”
办公桌很大,卡维尔伸手一扫,将中间的文件拨到旁边,腾出一块地方来。
紧接着卡维尔解开陆鸣的腰带,将他的裤子全部褪到膝盖的位置,又搂住他的腰,把他抱到了办公桌上。
这一系列动作就发生在几秒之间,陆鸣的屁股和大腿忽然接触到冰凉坚硬的桌面,猝然惊叫了一声,连忙抓住卡维尔的手臂,本能的往后缩,“你干什么?!”
“收取我的报酬。”
卡维尔俯身亲吻陆鸣柔软的唇瓣,片刻之后又不舍的分开,微笑道:“这也是我们之前定下的交易,不是吗?”
“嗯……”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陆鸣还真没在书房里做过,这灯那么亮,地方那么空旷,窗户那么大,总感觉特别的羞耻。
卡维尔没有理会陆鸣的抗拒,他继续亲吻着对方的脸颊、唇瓣、脖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漆黑柔软的短发之间,几缕纤细的发丝跳了出来,缠绕在指间,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皙。
陆鸣在接吻中总是很被动,卡维尔的技巧太强了,他这里亲一下,那里摸一下,陆鸣就晕晕乎乎不知所以了。
他的手胡乱的在桌上摸索着,忽然碰到了一样温热的东西,是红茶杯。
陆鸣犹豫了一下,随后一抬手,把红茶杯推了下去,正好撞在卡维尔身上,红茶溅湿了对方的衬衫。
“抱歉抱歉!”陆鸣连忙推开卡维尔,伸手擦了擦他的衣服,“我不是故意的,没烫到你吧?”
卡维尔看着自己衬衫那片明显的茶渍,有些哭笑不得,“斑比,你这样可不是一个合格的秘书啊。”
“我都说了对不起了。”陆鸣穿好裤子,跳下办公桌,把卡维尔往门口那边推,“你先去换件衣服,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让佣人来…”
“没事,我自己擦擦就行。”陆鸣打断了他的话,把他连哄带骗的劝走了,接着他返回到办公桌前,打开那本书,记住页码,拿出体检报告来翻了翻。
这确实是沈天昼的体检报告,而且非常幸运,陆鸣在最后一页看到了预定的手术日期,是周五,就是三天之后。
陆鸣把体检报告原模原样的夹到书里,放回原位。
他扯了几张纸巾,打算把地板上的红茶擦一擦,就在这时,他无意识的扫了一眼那本书的封面,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异样感。
不对劲儿,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
第六十五章 突然袭击
卡维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回到书房时,陆鸣正蹲在地上埋头擦着地板上的红茶渍,很认真,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
从卡维尔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他裸露在外面的那截白皙的后颈,连接肩膀形成的弧线健康而优美,头顶还翘着一缕不服管的黑发,随着他擦拭的动作一颤一颤的晃动。
卡维尔走过去,轻轻捏了一把他的脖子,低笑道:“斑比,要继续刚才的事吗?”
陆鸣不满的扫开他的手,把茶杯碎片一一捡到垃圾桶里,揉揉腰站了起来,冷漠的道:“免谈,要做就回卧室做,我不要在外面。”
卡维尔有些遗憾,不过他是一个非常尊重恋人意愿的男人,没有再强求他什么,只是走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好吧,你先回房等我,我等会儿就过去。”
陆鸣:“你现在不回去吗?”
卡维尔笑笑,“还有些事要做。”
把陆鸣哄走之后,卡维尔走到办公桌旁,扫了一眼上面的东西。接着他把楚枫叫了过来。
卡维尔吩咐道:“从现在开始,沈天昼就交给你负责,你的任务就是让他顺利接受心脏手术,在此之前绝对不能让斑比把他救出去。”
楚枫心说小菜一碟,或许是同行互轻的缘故,楚枫并不看好陆鸣的能力,从之前在小镇里抓捕他的时候,楚枫就觉得他不够机警和敏锐,连烟雾弹都不防备。陆鸣只适合乖乖呆在公馆里做一个花瓶王妃,这是楚枫的真心话,并且他觉得这才是对陆鸣来说最好的未来。
如果他不自量力的妄想打破这平静的生活,那楚枫也不介意彻底断绝他的念头。
楚枫说道:“监牢那边守卫很多,戒备森严,陆鸣想要救沈天昼出去,肯定会选外出做手术的那天,从监牢到医疗楼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时间很短,所以只要陆鸣不知道确切的手术日期…”
“他已经知道了。”卡维尔平静的说道。
楚枫:“?!”
“是我让他看到的。”卡维尔的语调不急不缓,好像并不觉得这是个糟糕的事情。
“如果他不知道日期,就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同理,我们也不知道他会何时发起袭击,与其一直防备着,不如就把战场限制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然后在这个时间点设下陷阱,请君入瓮。”
楚枫恍然大悟,“那陷阱是?”
“去找和沈天昼体型相近的人,手术当天把两个人的头蒙住,一起带出监牢,通过两条不同的路往医疗楼走。”
楚枫:“原来如此,陆鸣绝对想不到会出来两个人,蒙上头之后他就分辨不出谁真谁假,肯定会陷入混乱,路上的时间那么短,他没办法及时想出对策。”
卡维尔笑了笑,“不对,两个都是假的,这只是把斑比引开的诱饵,不论他选择哪个,都救不到真正的沈天昼。”
“这两支小队能拖住斑比的行动,趁机让剩下的人带沈天昼从第三条路走,手术一旦完成,他就必输无疑了。”
楚枫听完之后,不由得对陆鸣产生了几分同情,从他的角度来看,陆鸣已经完全被魔王拿捏了,一点儿胜算都看不到。其实陆鸣也并非平庸之辈,他挺聪明的,但不够聪明,更何况他这次挑错了对手,没有人能在卡维尔手里赢得胜利,即使是他的挚爱也不能。
“哦,对了。”卡维尔忽然又补充道,“记得让押送的守卫们把装备换成麻醉枪,实弹太危险了。”
楚枫不解:“大人,那些守卫的枪法都非常准,不会误伤陆鸣吧?”
“我不是担心这个,斑比他…”卡维尔摇摇头,哑然失笑,似乎觉得非常无奈,又很纵容的说着,“他手指上有硫磺的味道,可能是做了炸弹,万一无意间被子弹引爆,后果会很严重。”
楚枫人都惊了,“他居然自己做炸弹,不要命了?!”
“斑比就是这样的人,一旦他决定要做某事,就会不留余地、拼尽全力的去做。”卡维尔抬眸看向楚枫,意味深长的道:“所以你也要全力以赴,看轻敌人只会招致败果。”
楚枫顿了一下,慢慢低下头,“我明白了,大人。”
之后的两天里一直平安无事,陆鸣就像是忘记了沈天昼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中。
他上午在卡维尔的书房里帮忙,帮着整理资料、复印文件,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活计,下午卡维尔会外出办事,陆鸣一般就午睡到两三点,然后起来去陪诺亚上课。
晚上他一般泡在健身房,或者是家庭影院里,到底选择哪一个取决于当晚卡维尔要不要上他。如果不幸的卡维尔很有兴致的话,陆鸣就不去健身了,而是选择窝在沙发里看个电影,保存体力,才不至于在床上晕过去。
他再也没有在卡维尔面前提起沈天昼,也没有要求去探望他,卡维尔知道他并不是放弃了,而是在静心潜伏起来,秘密筹划着周五时那短暂的蓄力一击。
周四下午,卡维尔坐车离开了公馆。
他有一个重要活动要参加,本来这活动是定在周五上午,不过卡维尔不想错过陆鸣的“精彩表演”(更多是想亲眼欣赏陆鸣手足无措的样子),便改了日期,打算空出周五的时间来,也算是给陆鸣一点儿作为对手的尊重。
卡维尔的车离开公馆后的一个小时,监牢内忽然传出砰的一声巨响,不知什么地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瞬间烟尘四起,热浪滚滚而来,无数细小的碎石从天花板震落。
小楼内的守卫们顿时慌作一团。
其实放在平时,只是忽然发生爆炸,他们不至于这样惊慌。但是此时他们正处于高度紧张的备战状态,全都绷紧精神等待着明天上午的作战,这样突如其来的爆炸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这是一种非常典型的脑子转不过来的现象,就好像在运动会的起跑线上,裁判倒数到‘二’就忽然扣下发令枪一般。
还是队长更加稳重,厉声呵斥道:“都冷静,别乱!”
他大手一划,“你们三个,去查看爆炸地点,你们五个,守住大门和所有窗口,剩下的人跟我去人质的囚室。”
紧接着他忽然一顿,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奇怪的味道,很呛,刺激得眼睛直流泪。
队长马上就意识到有人扔了催泪弹进来,甚至还可能混杂着催眠气体,他随手指了最近的某个守卫,“去地下室把防毒面具的箱子搬上来,快!”
守卫点了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
地下室的入口并不在楼内,而是在小楼的后院,因为地下室只是当仓库用,里面放着一些杂物,所以平时没有任何警戒。
这守卫迅速的跑到后院,拉开盖在入口的金属板,踩着楼梯钻了进去。
他借着入口处昏暗的光线,找到了装着防毒面具的纸箱,刚要弯腰去搬,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盖着入口的那个金属板,原本应该是上了一把锁,但他却直接掀开了,难道是上次的人忘记上锁,还是说,有人提前进来了?
守卫心里咯噔一下,他下意识转身,但已经晚了,埋伏在黑暗之中的陆鸣如同一只敏捷的山猫一般扑了上去,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手肘死死的锁紧,直到对方因为缺氧而昏迷过去,才放开了他。
陆鸣蹲下身,脱掉守卫的制服,穿在自己身上,还拿走了他的配枪,打开弹匣数了下子弹,正好十颗。然后他又从箱子拿出一个黑色的防毒面罩,戴在自己脸上,扣好脑后的金属锁扣。
做完这一切,他定了定神,把昏过去的守卫拖到隐蔽的角落里,搬起箱子离开了地下室,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小楼,来到队长面前。
楼内那股呛人的味道已经逐渐变淡了,但队长不敢掉以轻心,怕还有第二波,他伸手拿了一个防毒面具,又让其他人都带上,同时他皱着眉问陆鸣:“怎么去了这么久?”
陆鸣压低声音道:“锁锈住了,有点儿难开。”
他的声音透过防毒面罩,显得闷闷的,也听不出什么音调来,队长没有多加怀疑,高声喊道:“按照我刚才说的,分成三队,散开!”
陆鸣迅速的跟在队长身后,小跑着赶去沈天昼的房间,队长打开了指纹密码锁,推开门。催泪瓦斯的烟雾也飘到了这里,沈天昼正站在墙角不停地咳嗽,眼睛上蒙着一层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