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顾怀瑾几分来做饭还给了红包,都高兴。顾怀瑾等人分工明确,唐陵和陆念,陆云三人负责给每个桌子上放上肉菜,顾怀瑾和陆昭洗菜、切肉,小豆子负责端水倒水。
很快便来到了中午,新人还迟迟没到,饭菜也不能开桌呢。顾怀瑾和陆昭忙活着将东西都准备好了,一时之间手里活松快了,唐陵在后面看着,顾怀瑾和陆昭溜达到了前面看热闹。
因为顾怀瑾秀才的身份,齐秀才还给几人单独开了一桌。一直是尊敬恭敬的,家里的管家小厮也都不会拿下眼看,所以顾怀瑾能在府里走动。
前面本来一片喜气洋洋的这会都紧张兮兮的,再看齐员外和夫人在外面都面露难色。
顾怀瑾和陆昭站在花厅里,从这正好能看到前院里的一切,还能听见丫鬟的闲聊。
“刚刚跟少爷去接亲的齐松回来说侯家大小姐不满意婚服怎么也不肯上花轿。”
“这怎么是任性的时候呢?未来少奶奶她们家就不怕误了吉时吗?”
“说是冬日的婚服难免臃肿所以不喜欢,若是要出来一桌一桌出来敬酒就要披上厚厚的大氅,可就把侯小姐早早在江南做好的蜀锦婚服彻底遮住了。”
蜀锦可是珍贵的料子了,侯老爷为了爱女不惜千金散去只为做一件婚服,本来婚事是在六月,天气正暖的时候举行的,可是因为齐小公子要准备考取秋闱给耽误了,如今要冬天举行,新娘子任性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虽说今日大婚确实不适合那么去闹,可是哪一件蜀锦婚服做出来连穿都穿不了,一辈子可能就穿这一次就着一天当然意难平。
现在齐小公子就在侯府,可是侯小姐不上轿子,侯老员外夫妻两又是极宠爱女儿的,好劝好说的,最后女儿哭的伤心只能让齐小公子先回去,齐小公子隔着门窗和侯小姐说了两句。
大概就是今日婚事暂且取消,是他不好,因为自己处理不好,耽误了侯小姐,他愿意等明年六月在来迎娶。
就这样,齐下公子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的。
回府就对父母叩拜请罪并说了自己私自再改婚期。
方正婚礼是没进行下去,可宾客都还在,都正午了还在总不能将人都赶走吧,只好宣布开席。
顾怀瑾在饭桌上没心情吃饭,一直在想今天成婚的事宜,今天顾怀瑾才知道,这里的婚礼进行和现代一样的,都是接亲过来摆了天地在拜堂,然后新娘不是呆呆去洞房等着,而是出来敬酒,客人走了之后可以收一收礼金,和婆母说说话,早点了解一下婆家事宜或者规矩。
侯小姐早早做好的婚服却成了一场空,若做的不是婚服还好,就是找遍江南做了一件蜀锦的还没穿就要放进衣柜吃灰,若是早早一点订好婚事在腊月,人家侯小姐就不做蜀锦的婚服了。
但这倒让顾怀金想要开一个婚宴饭店的想法悄悄萌生了,这若是都在一个大厅内,不像现在这样各个屋子到处去逛,大冷天的冻得人都不好看了。
外面众人嘴上虽有埋怨,冷飕飕的站在风口等了半天身上都是冷的,回到屋子里第一次见到火锅,围着炉子吃上一口热乎乎的刷羊肉,全身暖洋洋的。
顾怀瑾和陆昭在齐员外家吃了一顿饭,新娘子没见到,但齐员外还说了若是齐小公子准确订下好日子了来到时候还得来做饭,因为顾怀瑾这一顿火锅倒让人从新娘子临时改婚期的笑话中给拉了出来、
到了下午,顾怀瑾和唐陵把一些锅子收拾好拉回了店铺,因着齐员外的府邸就在天羽街上。
这条街上较之虎皮街上干净整洁,商户或者府邸都是按照规定的土地划分来建造的,绝不会有突兀出来的一块。
店面都是装修的富丽堂皇,个个最低都是三层楼起,有租赁的,但大多数都是这些员外府邸自家的,自己不空着也不想租就干点自己的买卖。
顾怀瑾和陆昭走着,从头到尾几十家店铺,酒楼,首饰铺子,胭脂水粉铺子,文墨店,成衣店,茶馆,点心店应有尽有。
顾怀瑾和陆昭在点心铺子买了几包点心,陆昭喜欢吃甜的,奶盖酥就多要了两包,顾怀瑾则喜欢吃桃酥,还买了几只烤鸡腿。
两人本想去贴出租赁铺子的商铺那去看看,刚过去就看见一群人和另一群人在吵吵闹闹。
顾怀瑾和陆昭啃着鸡腿当起吃瓜群众来。
两伙人都有个带头人,站在台阶下吵得最凶的是戴着围裙的长脸男子,台阶上的则是衣着华丽满脸不屑撇着四方大嘴不甘示弱回怼。
“说今天到期就是今天到期,早早不交上押金来,还不知道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就别说我们不客气了。”
“凭什么,我们是租户,这酒楼你随便砸,凭什么动我们的东西?”
“切,老九子,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说我什么时候跟你急过眼?你说一句效益不好,收入不高,我们员外就给你的房租宽限几天,这一片上就属你的租金最低了,蹬鼻子上脸,你要不要点脸?”
被称作老九子的人戴着围裙破口大骂道:“还说呢,这租金低你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吗,就这破地界,一个月还要八两银子,你们就是坑人钱呢。”
“好好好,真是良心喂了狗,瞎了眼碰上你这么个无赖,现在我们不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了,这些年你一共欠我们至少一百二十两,若是不还钱就拿东西抵扣,否则我们就去见官。”
八两,顾怀瑾被震惊到了,被老九子称作地界不好的酒楼位于街道中心,正十字街街口,是人来人往必经之路,旁边是首饰铺子,另一边是胭脂水粉铺子。
就这会看去店里还是有客人的,怎么能说是地界不好?反而是这八两银子,一个月就八两银子的租金,这也太好了吧,顾怀瑾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见官,呵,你们仗着有钱有势欺负人。”
酒楼里吃饭的人也陆陆续续有走的,都是骂骂咧咧走的。
两方争执不休,台阶上的华服男子直接叫来的收废品的,当面清点屋里的东西,其中就有些新锅具和桌椅。还有大锅的砖头,新鲜的肉菜,直接卖了一百多两,华服男子当面清点了一下银子就把老九子等人赶出去了。
暴力但是问题解决的彻底。
老九子等人不甘心还要在闹,从后面来了好多家奴,都是凶神恶煞不好说话。
老九子在这干了七八年了,是按照年交付的租金,年年不过九十六两,还给拖欠了两年,这也是老九子试探的底线,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装苦。
这次主家实在不行了,拿着地契派人来查账了,收入利润根本就不像老九子说的一样不好,反而是很好。
可就在这时,从人群里出来一个年轻男子,跌跌撞撞跑过来,手中还拖着一个食盒。
直直冲向老九子的方向,到了跟前就像支撑不住一样捂着腹部躺倒在地上。食盒里的东西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顾怀瑾和陆昭看呆了,不自觉往前跟着走了两步想要看清那洒落的是什么。
顾怀瑾好歹是个警察出身,对这些事故看热闹归看热闹,可真出现一些伤人事件还是会留心的,何况冲出来的这个年轻人捂着腹部,五官疼的扭曲在一块可手中还使劲攥着食盒。
“你这菜里有毒。”躺在地上的年轻人捂着肚子支支吾吾说着,时不时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久久不散。
老九子这会显然心情不好,踢了一脚地上碍事的人狠狠道:“放你的狗臭屁,跑着来诬陷老子,你是不是跟着齐家来捣乱的?”
被踢了一脚的年轻人神情痛苦,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旁边围观的人不少,华服男子身后有人去把那年轻人给扶起来,顾怀瑾也忍不住上前去查看洒落一地的残羹剩菜。
菜里有毒,顾怀瑾只是根据这句话猜测可能是食物发霉或者是二次利用的油,可这让顾怀瑾想不通,这时候也有地沟油吗?
挑起一根青菜来,仔细查看,菜油一点也不干净。也不知是油的问题还是掉在地上的事情,在仔细闻了闻,这青菜里顾怀瑾都能闻到一股肉香,在看食盒中根本没有一样荤菜。
“这油有问题,快带他去看大夫。”
顾怀瑾率先道,把手里青菜扔了出去。
“这,先生怎知?”带头的华服男子吩咐人把捂着肚子的男人带去看大夫,并问顾怀瑾。
“你们都是合起伙来欺负我的,你们串联在一块演戏,别以为我不知道,都不是好东西。”老九子这会不再是狠狠的表情倒是有了些心慌。
“演戏?呵,你有本事来吃一口这食盒里的菜啊?”顾怀瑾长眉一挑道。
“你。”老九子说不出话来,又想动手去踢顾怀瑾。
陆昭怎么会让老九子碰到顾怀瑾呢,还没伸出脚呢就被陆昭踹出去半米远。
“这菜里有毒,这油有问题,呕,我在他这吃了好几天的饭,呕。”人群里有呕吐着说话的,边说边呕,控制不住。
华服男子又让手底下的人去铺子里翻了翻,居然翻出来了三大翁黑乎乎的油,上面飘着的苍蝇,树枝,抹布什么都有,一阵难闻的味道袭击在场众人的鼻子,纷纷呕吐起来。
刚从饭店出来的,没吃饭的在庆幸,吃过饭的差点没把自己给呕吐过去,上不了气。
顾怀瑾想起第一天去和孙县尉办理店铺事宜的时候,盖章上明确标明了食物标准,黑油绝不能用,还有烂菜,发霉的肉。
现在看来这个时候也有这样的黑心商贩,只不过一开始不用惊动官府,现在是必须惊动官府了。
那三翁黑油就是证据,官府的人一到先把吐的晕厥的人送去看大夫,再把黑油拉走,把老九子抓走。
顾怀瑾和那个华服男子也被官差带走当证人去了。
一路上和华服男子了聊了两句顾怀瑾才得知这人也是齐府管家。因为今日齐府大喜,他们又去求租金宽限,本来是大喜的日子,可偏赶得时候不好,语气也不对,让齐员外本就憋闷的心情带的更糟了,差了管家来新账旧账一起算。
“齐管家,那么好的铺子竟就要八两银子一个月吗?”顾怀瑾问道。
被称作齐管家的男子点头道:“七八年前确实是八两银子,这些年一直未曾涨过,旁边的商户上涨到了二十五两,我家老爷也是心软听了老九子的鬼话,不曾涨过房租。”
顾怀瑾点头,又试探性的问道:“现在齐员外是想把铺子接回去涨房租吗?”
齐管家哈哈一笑,顾怀瑾不知道齐管家,但齐管家在今日宴席上看见过顾怀瑾,知道这位秀才是老爷雇来的掌勺。
但没想到能在这里,以这种关系相识。
“这就是我们家老爷的打算了,难不成,先生是想租。”
齐员外能容忍老九子这么多年九是不在乎他这一点银钱,不过是看做买卖的谁都不容易不跟老九子计较罢了。
一次次的试探人家的底线,在一个爆发点彻底把人家惹怒。
顾怀瑾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笑了笑道:“我问一问。”
“这没什么。先生想租,等我带先生从县衙回来后带着先生去见我家老爷就好,房租一事可以商量。”
顾怀瑾便饱了一点希望,晃晃悠悠跟着来到了县衙,头先看见了孙六子。
孙六子也来打招呼,“呀,顾秀才怎生有闲情逸致来玩?”
“孙县尉就别取笑我了,今日不过就是来当个证人。”
前面几个官差拉着老九子等人进去了,孙六子也看见了,也认识,他还以为是他们的饭店里出了事来交钱的,所以没当回事还能笑着打招呼,不过一会就笑不出来了。
孙六子还不知道,还在大大咧咧的问:“顾秀才来给谁当证人,做谁的证?”
“他。”顾怀瑾和孙六子已经到了堂上,顾怀瑾指着老九子然后再让孙六子看看身后的几翁黑油道;“来做这人的证,偷用黑油,吃坏客人肚子。”
孙六子跟着扭头,看见那黑乎乎泛着恶臭的翁,顿时天灵盖直冒气,嗓子处传来一阵干哕。
顾怀瑾此话一出,在场多少去过老九子酒楼吃饭的官差险些抑制不住自己,差点趴在地上扣嗓子眼。
而且今天的板子打的格外响,哭声格外惨,打板子的轮流上犹不解气,老九子几人的屁股都打开了花。
最后不仅被关进了大牢还要赔付客人闹肚子的医药费用。
孙六子笑着把顾怀瑾给迎进去,哭着把人给送出来。
顾怀瑾拍了拍孙六子道:“孙县尉不用这么难受,吃得人多了,以后巡街的时候要多检查后厨哦,为百姓造福也是为自己吗。”
一说到这孙六子更难受了,本以为是大酒楼很干净的,就没去查过,那里知道是个驴粪蛋子表面光啊,连忙点头,并对顾怀瑾摆手表示不送了。
而齐管家还在等着顾怀瑾,见顾怀瑾完事过来还是询问道:“先生想好没有,可愿跟我去见我家老爷?”
“去。”不管成不成去一遭总归是给自己争取一下。
顾怀瑾和陆昭再一次回到齐府,府门口的大红绸缎已经扯了,小斯丫鬟都各自默不作声地干着手里的活,不敢大声说话。
与早上喜气洋洋相比可谓是一个反差。
顾怀瑾和陆昭跟着齐管家轻车熟路来到内院,齐员外的书房外停住。
“先生容我去禀报我家老爷一声。”
顾怀瑾点头,止步,和陆昭站在了书房外,看着齐管家进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