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敌国疯批太子后[古代架空]——BY:禾小星

作者:禾小星  录入:02-20

  所以自那以后他很惜命,说难听点就是贪生怕死。
  但现在他不怕了。
  死能有多难受?
  比如今这样苟活着还难受吗?
  视线透过辛钤的肩膀,燕泽玉看见男人背在身后的箭筒,灰白箭翎、笔直箭身和锋利到足以一箭封喉的箭头。
  燕泽玉垂下被眼泪粘糊在一起的眼睫,眼底一片晦暗,手指微动又停住。
  最后他只是低眉顺眼地往狐裘里缩了缩,然后轻轻靠在男人肩上。
  不管怎样,辛钤没跟他撕破脸,他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上去。
  母后说得没错,蛰伏。
  他可能也就这么点用处了。
  作者有话说:
  打劫!留下海星!


第8章 他很听话
  辛钤肩膀一重,柔软而温暖的一团狐狸毛靠了过来。
  男人挑眉,从毛茸茸里找到燕泽玉的下巴捏起来,让他抬头看他,燕泽玉这才看清男人戏谑的神情。
  燕泽玉后知后觉地开始难堪,辛钤旁观了他的恐惧、他的泪水、他的哭嚎。
  他从没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
  粗粝的指腹擦过湿润眼角的触感让他回神。
  辛钤好像对艳丽的色彩情有独钟,来回摩挲他的眼尾,压出一抹殷红。
  燕泽玉被按得有点难受,生理性泪水溢出来,男人的脸又变得模糊,那双幽黑的瞳仁里好像盛着笑意又好像很冷。
  “你刚才身边的男人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此时的辛钤像吐着信子死盯猎物的毒蛇,毛骨悚然的。
  “是……”燕泽玉顿住。
  该怎么说?叶涟的身份、他的身份……他能怎么说?
  他不敢直视辛钤那双能映出鬼神的黑眼睛,只低垂着睫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眼神不受控地左右乱瞄。
  燕泽玉在斜后方的一匹马上看到了叶涟,叶涟也正看着他,神色不定地以眼神询问,燕泽玉心里急切,正要动作却瞥见叶涟身边一个浑身肌肉的汉子,震惊地瞪大了眼。
  不是金戈又是谁?!
  金戈不应该在辛萨营地里处理火势后续吗?
  怎么会出现遥远繁城,还在辛钤身边?
  辛钤知道是他放的火吗?
  暖融融的狐裘里,燕泽玉却被吓出一身冷汗,凉意从尾椎骨一路上涌到后脑勺,像跟冰锥猛地扎进头骨里。
  最后他干巴巴地说了句:“是我的远房表哥。”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这太子殿下的心比女人的心还要难猜。
  辛钤到现在为止也没对他发作,反而帮他解围,带他出城……他实在不理解辛钤的举动。
  既然如此,他便也按兵不动。
  他要的只是活着见到辛萨的王。
  “哼 。”男人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漫不经心地哼了声,接着燕泽玉察觉一道刻意的视线在他被粗制衣服包裹的脚踝处绕了一圈,意味不明。
  “给你戴的小铃铛呢?”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个劳什子的玉铃铛早被他扔火盆里了。“没注意……大抵是路上掉了吧。”
  呵呵。
  男人还是轻笑,声音仿佛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低沉又厚重。
  辛钤双腿一夹马腹,骤然提速飞奔起来。身后的商运马车队伍被遥遥甩在身后。
  燕泽玉是会骑马的,但仅限于宫中驯良温顺的小马驹,身下这匹健壮高大的红棕马不是他能驾驭得住的。
  燕泽玉被飞驰的速度和大幅度的颠簸吓了一大跳,猛地抓紧辛钤胸口的衣服,力道之大把男人都扯得前倾一瞬,黑袍子抓出一块明显的褶皱。
  冷冽的风刮得他脸生疼,眼睛也糊在一起睁不开,没法子他还是缩回了狐裘里。风声呼啸被隔绝在外,燕泽玉还听见了马鞭鞭挞的声音,每次‘啪’的一声后身下的马匹都会奔得更快。
  骏马的皮质紧实,抽在上面的声音干脆利落,短促的一声,却让他想起在囚车里、在六皇子的‘笼子’里,鞭打畜生的鞭子抽在他肩上背上。
  鞭头的软梢是打着最疼的。
  打他的人的脸他已记不清了,唯独那几双手,如今想来还犹在眼前。
  年轻有力的或者是皮皱松垮的。
  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曾在他面前高高扬起又快速落下。
  劲风撩起他汗湿的碎发。
  然后是疼痛。
  轻则青紫红肿,重则血溅当场。
  燕泽玉被男人从身后圈在怀里,困在方寸之间。
  他被压得呼吸不畅,不得已探出口鼻大口呼吸。
  带着冰碴子的冷空气吸进喉咙带来撕扯似的痛,呼出的暖融融的雾气又很快被吹散得无影踪。
  “他叫曦曦。”
  辛钤突然开口,伴随而来的还有马鞭破空的声响,
  “他很听话。”
  “……”
  燕泽玉滚了滚喉咙,吞咽时唾液摩擦过喉管又是一阵刺挠的疼。
  右脚踝突然不受控制地一抖。
  但没有‘叮叮当’的铃铛声响。
  辛钤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冷漠地勾唇一笑,抬手摸了摸马匹的鬃毛,一本正经地垂头,满是亲昵地叫了声‘曦曦’。
  这马儿也颇有灵性,听见熟悉的声音,灵敏的双耳抖落抖落竖立起来回应他主人的叫唤。
  毫无芥蒂的模样仿佛已经忘了片刻前的疼。
  他想,这匹马已经被辛钤完全驯化了。一点野性都没有了。
  右脚踝又是一抖。
  这回,
  燕泽玉好像听见了‘叮铃’连串的响。
  作者有话说:
  取名鬼才:辛钤
  已知:坐骑叫曦曦


第9章 乞丐小狗
  辛钤说他娇气,要给他吃点苦头,说完便拥着他连夜赶路。
  枣红宝马飞驰在官道大路,路平且宽阔。
  辛钤没再挥鞭子,但马匹灵性像是知道主人要他跑快,便提嗒提哒地狂奔。
  燕泽玉逐渐从魔怔里脱出来,摇晃着,透过狐裘的白绒毛,看那张被星星压得很低的夜空,周围空旷,天很低沉,像要塌下来,晃来晃去眼睛都花了,却也还是青黑色的、要塌下来的,天。
  天有什么不同的吗?
  北境的天像低矮瓦房的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晏京的天是不同的,是高而广阔的。
  他想起十岁生辰那日,他被父皇母后,还有大哥挨个抱起来亲脸颊,后来大姐二哥也要来亲他,他不乐意,撒丫子就跑,反正耍小脾气也有人纵容着。
  偷溜出宫的那天晚上的天就很好看,像仙子姐姐送他的生辰礼物。
  圆月高悬,亮晶晶的月光恍若从天而降的绫罗绸缎铺了满地。因为那晚的月色真的太明亮了,人间的万家灯火都黯淡了几分。
  小夏子追上他的时候他正拿着两串糖葫芦等人付钱,看着小夏子掏出几文碎银,他便踩着月亮走了,边走边瞧,他心想这是替父皇巡、巡视民情!
  对就是这个词儿!
  他晃悠悠走过铺着石板路的街市、走过飘着异香的芙蓉阁,他其实对着里面很好奇,因为二哥常去但不许他去、他还走过一座拱桥。
  一座高高拱起的桥,从远处看像从水里支起来的青灰色弯月。
  燕泽玉倾着腰苟着身体爬拱桥可费了老大力,下拱桥的时候又刹不住脚,哒哒哒地就不受控制地跑下去了,他把修拱桥的人骂了一遍然后又想那些驾车的商贩儿能走得过这座桥吗?
  小夏子明显爬的也挺费劲的,接着也是一阵哒哒哒的脚步下来了,气喘吁吁:“小少爷,咱们回去吧?”
  他撇嘴揉鼻子,把脚边儿一块挡路的石头往路边儿踢,深感自己干了件好事儿,洋洋得意腰板儿都挺得更直了,却没曾想路边杂草丛里一呻吟把他这腰杆又吓弯了。
  啊啊啊!他在心里尖叫,连着倒退好几步。
  “小、小夏子……你去瞧瞧?!”
  只见那小夏子缓慢上前,哆哆嗦嗦撩开乱叉的草木枝。
  一双比月亮还亮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像藏身在幽深树丛里的狼,然后燕泽玉才看清一张满脸戒备,嘴唇发青还在颤抖的脏兮兮的脸。
  哦,原来是只小狗。
  小狗脚边儿躺着那块儿石头——一只被他砸了的小狗。
  燕泽玉有点心虚,又觉得砸一下应该没事儿,用眼角觑那个可怜巴巴的小流浪狗,最后还是良心发现,隔着一尺的距离,燕泽玉把左手那根儿还没吃的糖葫芦放地上推了一下,咕噜咕噜滚到那人脚边,跟小石块挨在一起。
  转身的时候他听到身后剥糖纸的刺啦声,接着是透亮脆糖壳子被咬开的咔擦声。
  他没回头看,但是也跟着咬了一口,糖壳剥落下来,没咬到里面的山楂,甜齁了,舌根发苦。
  但他还是很高兴,咔崩咔崩把糖块嚼碎了化开了,领着小夏子大摇大摆回宫。
  父皇总是偏心他,知道他偷跑出去玩儿了,城门专门为他留了栓。
  第二天被父皇‘问罪’的时候,他眯着眼睛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神秘秘地说:
  昨晚我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儿!
  踢开小石子儿是利国,给小流浪汉喂吃的是利民。
  见父皇不生气,他又得寸进尺地开口:就是昨晚月黑风高的,不小心把父皇赏的月牙玉佩弄丢了,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块玉了,父皇能不能再赏我一块?
  父皇恨铁不成钢地敲他脑袋瓜子:双月玉本来另一块儿是给你未来老婆留的,媳妇儿都还没影儿呢,倒是先把彩礼私吞了。
  *
  回忆总是刻画在一摞又一摞竹简里,要等你费时费力去翻找,去查看的时候才一股脑儿地散落出。外层落了厚厚的灰,里面却是崭新得历历在目。又像昨日才凋谢的黄花,看上去浇点能水挽救。其实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已成定局。
  他们还在狂奔,辛钤的马鞭又甩起来了,像不知疲倦,人和马都是。马背上摇摇晃晃,他想起赶回皇宫的马车,又想起他大摇大摆晃着头‘体察民情’。
  燕泽玉逐渐适应了这种陌生的、狂野的颠簸。
  天是黑天,地是黄土,彼此压得很近,但周围很空。
  燕泽玉从没这么跑过马,他努力把脑子放空。
  不断回想那轮涌出白光的月亮、亲人的温柔的吻、那条脏兮兮的小狗,他的十岁生辰。
  他很疲惫,但睡不着。
  跑了不知道多久,辛钤口中的惩罚终于来了。
  粗糙的布料摩擦细嫩的皮肤,像烙得半红不红的铁刃刺拉摩擦。
  屁股疼,大腿内侧也火辣辣的。
  脑子里像有人在放炮仗,噼里啪啦炸个没完,电光火石间,他又想起了点零星又清楚的画面——关于那条脏兮兮的小狗的。
  不知道他从哪儿窜出来的,小夏子要是晚一刻拉住缰绳他就会被卷入马蹄车辙。
  他缩着肩膀和脑袋,缩着整个身体,像是要那明月别照见他,他说:谢谢!
  声音太小了,燕泽玉没听清,被刚才突然刹车的惯性摇醒的他很不耐烦,掀开帘子瞧,眼里压着嫌弃随口嗯了一声。
  -
  辛钤带着他遥遥领先于大部队,率先回到辛萨群居地。
  这时天才蒙蒙亮,冰雪封冻远山,晨光不明不暗隐没在冰川的背后,暗不下去又亮不起来。
  房帐一个个的点缀在苍茫草原上,皇室贵族大多还在沉睡,周边除却守卫和噤声忙碌的奴仆便没什么人了。
  冷清寂寥。
  燕泽玉忍着疼,放空了的心又被鲜血灌满,放平了的眼重新抬起来。
  扫过辛钤腰间的弯刀和后背的箭翎,冷眼望着这片血红的土地。
  吊顶镶红宝石,门帘串联着玛瑙羊角、极尽奢华而守卫森严的这个帐子是辛萨可汗的所住所。
  腰佩弯刀的八大侍卫被分成四波,来回巡逻,几乎没有破绽。
  “小玉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沉浸在思绪里的燕泽玉被吓了一大跳,辛钤之于他,内心的恐惧要远大于理智,心中粗糙又简陋的谋划草稿在这人打量的眼神下几乎无处遁形,他飞快地收回视线,把稿子团巴团巴干噎下肚子,心虚慌乱间匆匆低头回避男人那双黑洞洞的眼睛。
  也正因如此,他错过了辛钤从他身上挪到可汗王帐,同样暗藏杀机的凝视。
  空气安静了半晌,燕泽玉好像感觉到了身边犹如实质的杀气,很没出息地抖了一下。
  辛钤手上一定沾过血,他想。
  他又突然想起母后说的‘蛰伏’,于是没话找话:“我其实、其实在看那只大鸟。”
  辛钤没理他,燕泽玉怕没有说服力男人不信,又呐呐说了句,“很勇猛。”
  听见这句话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肃杀的冷气忽地褪去像从来没散发出过。
  辛钤仿佛很愉悦,压着嗓子低沉沉地笑,燕泽玉被他笑得耳朵发麻又发抖,盯着男人从衣领里取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被体温融得暖暖的小巧骨哨,抵着放到唇边吹响。
  哨声嘹亮而不刺耳,追赶疾风,穿破云层,传得辽远。
  那只被他说勇猛的大鸟突然振翅调转了翱翔的方向,顺着哨声逆风极速俯冲而下。
  飞得近了,搅动翻涌的气流卷起燕泽玉鬓角的碎发,他下意识屏吸后退一步,闪躲间睁大了眼。
  这是只臂展就有七八尺长的雄鹰,青黑油亮的翎羽覆盖全身,唯有利爪一抹白,像穿了一件黑羽制成的皮裘踏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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