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朔北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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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2大年初一(番外小剧场)
夜色降临,屋外鞭炮齐鸣。
二人坐在皇宫最高的楼阁上。
路凌烨见他头也不抬,摆弄手上的福字窗花,宠溺一笑。
“难道这窗花比阿离的夫君还要好看?”
初时离抬头,见他连窗花都要吃醋,索性一把将福字倒贴在他脸上!
“阿离!”
在他要掀开的刹那,初时离一把压住他的手,隔着窗花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有你是我的福气。”
随即,他侧目看向屏幕前的小读者,勾唇一笑。
“有你们也是我的福气!”
路凌烨瘪嘴。
“阿离我酸。”
他伸手一下挡住屏幕,扭过初时离的下巴,对着屏幕的可爱读者们,冷冷一笑。
“以下动作少儿不宜,去看春晚!”
第92章 不过美人没脑子
天山谷,圣殿。
初时离支着下巴,望着摇篮里的小娃娃发呆。
小娃娃长相可爱,肉嘟嘟的脸颊粉嫩白皙,宛如精美的白瓷娃娃。
他好似察觉到有人看他,小脑袋一歪,一双水汪汪的银眸炯炯有神,好奇的望着眼前人。
初时离见他突然盯着自己,一愣,神游的意识这才回归。
那小娃见状咯咯笑着,嘴里咿呀咿呀,两只宛如白藕般的小短手在半空中乱晃。
初时离看他欢快活跃的样,伸出手戳了戳他的小脸颊。
软嫩嫩的,手感极好。
他戳着戳着便上了瘾,板着的脸终于带了些许的笑意。
可慢慢的,他手下一顿,突然鬼使神差的用另一只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
好像....也有人这样摸过他.....
额角再次发痛,初时离随意揉了揉,顿时失了兴趣,转身靠在桌前。
窗外,远山白雪覆盖,茫茫一片,漫天飞雪模糊视线,总叫人看不实际。
在醒来后的半个月间。
他知朔北清是他的舅舅,知朔北麟是他的兄长,知他是北朝失踪多年的皇子。
一切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捋清的也都捋清了。
可是!
初时离“啧”了一声,烦躁的一拳捶在桌上。
可是他总感觉还缺些什么。
很重要!特别重要!
但他又说不清道不明。
就像是心脏被硬生生挖去一块,空落落的,属实不是滋味!
“哇呜”的一声哭喊,瞬时吓得初时离心里咯噔一下。
他回头。
发现原本笑得开心的小娃,此时粉嫩的小嘴瘪的扁平,大眼睛掺满泪水,跟小珍珠似的,要落不落。
他委屈巴巴的仰头望着人,晃了晃手要抱抱,可却见这个人动都不动,再次放声大哭。
声音出奇的大,振聋发聩,惊天动地。
初时离看了眼自己锤在桌上的拳头,顿时恍然知是被自己吓到了。
他起身,见越哭越猛的小娃,头一次手足无措,打商量似的。
“是我的错,我不该吓你,你先别哭,我给你买糖吃!”
牙都没长全的小娃:“.....”
“哇呜”哭的更厉害。
初时离额角跳了跳,放弃挣扎。
“朔北清,管管你儿子!”
他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我就托你看片刻娃娃,你怎么又把他弄哭了。”
朔北清进屋,走上前,将摇篮中的娃娃抱起,让他趴在肩头,安抚性的轻拍他的后背。
小娃娃闻到那熟悉的味道,顿时止了哭声,只不过小嘴还是瘪着,真是可怜。
要不是初时离知道缘由,还真就以为这小娃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亏是亲儿子,戏演的同样精彩。”
朔北清懒得理他。
“别烦我,朔北麟在前殿等你。”
初时离看了眼那小娃娃,见他瞅着自己又要哭,瞬时快步出了屋。
待人走后。
朔北清捏了捏怀中小孩的脸,唇角带笑。
“我们小铄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要美人抱抱而已,不过美人没脑子,不懂罢了。”
小娃娃吃着手,闻言笑着,咿呀咿呀的表示赞同。
与此同时,前殿。
初时离听着朔北麟的话,眉头紧皱,脸色冰冷。
“所以依你而言,这中朝我是非去不可?”
朔北麟坐在桌前,先是用那天山独有的茶润了润嗓子,轻咳两声,随后....
开演。
他冷着脸,眸光阴狠带着愤然。
忽悠人的话张口就来,从不打草稿。
“那是自然,北朝和中朝相互看不惯已有多年,一年前,中朝皇帝知你身份,以此威胁,不料在此过程中让你受了重伤,险些丧命,是我们伟大而崇敬的父亲,一命抵一命,将你从阎王殿中拉了回来。”
他说着缓了缓,又了口气,好似想起了伤心事。
“父亲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让那手段阴狠的皇帝从高位上狠狠摔下来,可两国交战,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所以....”
“所以你让我为报答父亲的恩情,进中朝刺杀皇帝。”
初时离接道,回头看他,神色微妙。
朔北麟闻言唇角轻勾,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没错,但你大可放心,我保你性命无忧。”
初时离见他那“不怀好意”四个大字都快印脑袋上了,不屑的冷哼,
“什么父亲的心愿,分明就是你的心愿,一肚子墨水,黑的要死。”
朔北麟见被拆穿也不心慌。
本来就没一句真话,又不差这一个。
索性点头。
“所以,这中朝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初时离没回答,抿了口茶水,反问。
“我说不去行吗?”
“不行。”
“那你费什么话,有毛病。”
初时离冷脸白了他一眼,刚想离开又停住脚步。
“你还未曾讲过,中朝皇帝叫什么?”
朔北麟笑着,吐出三个字。
“路凌烨。”
初时离一愣,脑海中的身影一闪而过,轻声重复。
“路凌烨.....”
朔北麟见他反应,脸上笑意更深。
“如何?你记得。”
“不记得。”
初时离突然冷声,脸色阴沉的厉害,抬脚走了出去。
该死的!绝对有事瞒我!
“你同他讲了什么?脸色难看成那样。”
朔北清走进大殿,与初时离擦身而过,望着他脚下生风,不由好奇。
朔北麟满眼玩味,慢条斯理的品茶,不紧不慢道。
“没说太多,只不过讲了个杀父仇人的故事,好让他去中朝,与那狗皇帝来段相爱相杀的戏码。”
这短短一句话可谓是道明一个人作起来能有多狗。
朔北清挑眉。
“论会玩还得属你。”
朔北麟不在意,笑着。
“谬赞,我花样多,要不教教你?等云昇解冻了,有益于助长二人情感。”
朔北清原本带笑的嘴角,闻言瞬间冷了,周身散发的气息让人宛如身处寒冰之中。
朔北麟见他又是一提这名字就炸的模样,不在意的笑着。
“死心眼,云昇不就是喜欢你,至于让他去寒冰洞面壁思过,将近半年都未曾出过那破地方。”
“你管的未免太宽。”
朔北清冷眼看他。
“带着小时离快滚,你母亲生前的三次机会已然用光了,以后莫来烦我。”
朔北麟见他开始赶人,也不想多留,索性抬脚离开。
“等一下。”
朔北清突然开口,神色微妙,好半晌才说道。
“照顾好朔北琛。”
朔北麟闻言冷笑。
“怎么?现下倒想起关心儿子,有屁用。”
嘲讽完,就转身出了殿。
第93章 小女子“朔北黎”
中朝,夜晚。
帝王寝宫,紫宸殿。
此时,昏暗的宫殿内,零零散散跪了一地。
总管太监李德春跪在最前面,抻着袖子哆哆嗦嗦的擦了擦额上留下的汗,挑头偷着瞄了眼坐在高位上脸色阴沉的圣上。
心中欲哭无泪,悔的要死。
突然高位上的人动了动,他瞬时将头伏的更低。
路凌烨一身单薄的玄色亵衣,衬得他身形修长高大但不粗犷,望着地上跪着的一群人,俊美的脸上眉头紧锁,肉眼可见的气焰。
他就坐在那儿不说话,浑身盛气逼人,帝王的威压让人难以呼吸。
在场的宫人见状瞬时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如意,小命全玩完。
不管怎么说,上头那位近一年的残暴名声不是白来的。
“李德春。”
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李德春连忙爬上前,声音发颤。
“奴才在。”
路凌烨揉了揉发痛的额角,瞥了眼不远处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
声音冷的彻骨。
“将人收拾干净,查查是谁胆子如此大,竟还敢找死的往朕的床上送人!”
“是!”
路凌烨起身,居高临下望着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群人,沉声。
“全部下去领罚,倘若再发生此类事,朕看你们的命也不必留了。”
“多谢圣上!”
李德春见陛下进了内室,连忙招呼着。
“别跪着了!快起来!快把他收拾了!”
那群人闻言纷纷麻溜的爬起身。
李德春擦着额角的汗,心有余悸,因怕的很,脚下发软差点没摔。
“哎呦干爹,您小心点。”
小桂子连忙上前将他搀住。
李德春见着他,甩了手,冷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
“竟会办坏事的小犊子,以后再敢抱这投巧的心思,就当心你脖子上的那颗脑袋!”
小桂子闻言上赶子用巴掌扇脸。
“小桂子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见人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他讨好的笑着,瞥了眼那被抬着的人。
“干爹,那人怎么处置?”
李德春这才抬眼。
只见在月光之下,那人白发飘扬,单薄露肉的纱衣上全是点点滴滴的鲜血。
原本姣好的面容此时苍白,不知是昏死还是已然死了。
他冷哼。
“还能怎么办,没死治病送出宫,死了也送出宫,正好吓吓那群不着调的老臣。”
“是。”
内室中。
路凌烨闭着眼躺在床上,可脑海中的身影却挥之不去,头痛更是越发的猛烈。
他猛地睁开眼,眸中阴沉滚滚,顿感烦躁。
起身走到一处柜前,伸手打开最靠里的一层,从中拿出一个精美的木盒。
他开锁,那其中唯三样东西。
一个串着佛珠的红绳,一个带着裂纹的玲珑筛子,还有一只活灵活现的纸兔子。
他拿起那只兔子,冰冷的脸上不自觉的带起笑意。
连着额角的阵痛都缓了,可换来的确实细细密密的心疼。
像是一根根刺插在心上,痛的并不猛烈,却很不是滋味。
路凌烨重新上了床,拿着盒子放在身上,闭了眼。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忘了一人,很重要的一人。
那人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很是朦胧,看不实际。
可唯有在清风吹拂,满树桃花飘扬时,那白衣白发之人会唇边带笑,轻声唤他....
“阿烨。”
翌日。
圣上昨夜大发雷霆,在寝宫提剑斩杀一人,彻查朝中企图祸乱君心之人的事瞬时传遍大街小巷。
闹得朝中大臣更是人心惶惶。
因着后宫无嫔无妃,想借机往龙床上送人的躁动心思也消了大半。
慈仁宫,太后寝宫。
青玉侍在身旁,将昨夜之事讲的明了。
淑妃闻言冷笑。
“确实该是如此,朝中那些老家伙管的越发的宽,不给点教训不会老实。”
她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叹了口气,眼中闪过几分悲伤。
“青玉,把画拿来看看。”
青玉一愣,压下心底的难受。
“遵命。”
说着便走到暗格中,小心翼翼将画拿了出来。
淑妃接过画,慢慢打开。
画上之人,白衣白发,清冷姿态,每每见到都让她既安心又心痛。
这一年间,她狠心将时离的存在点点抹去,却唯独毁不掉这画....
她伸手摸上那脸颊,第无数次红了眼眶。
这是她内心最柔软的一处。
她的烨儿,如果能永远忘记,便是最好的结果。
*
三个月后。
因自一年以来,中朝和北朝两国之间相处和睦,递交结盟协议,大小战事全无,边疆百姓乐足。
所以北朝皇帝亲自前来中朝拜访,中朝赤诚相待,举国同庆。
宴会之上,琴瑟和鸣,轻纱妙曼,宫殿之中满是碧玉的阑干,镶嵌在玉柱里的沉香随风飘扬。
路凌烨坐在首位,面色沉稳,一身玄色云锦龙袍,金丝绣线沟边,盛气凌然,孑然间便散发出傲视天地的贵气。
朔北麟与他同坐,浑身气势相当。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侧目望向身旁之人。
可能同为一国之君,别人正眼都不敢瞧,但他却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