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低头封住了他嘴唇,我舌吻,我法式深吻,我拔丝吻……
赵煜风身体僵直如硬木,视线愣愣地落在两人唇间连接的一条脆弱丝线上,丝线在空气中微微摇晃,继而“啪”地断了。
我含了含过于湿润的嘴唇,脑袋被自己折腾得有些缺氧,紧张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只见他喉结滑动,道:“……这就想打发朕?”
那我还能做什么?我努力地回忆我电脑里以各种老师命名的文件夹里的内容,抓住赵煜风正松我腰带的手,往自己胸口上一放,忍着羞耻道:“有点儿平……您将就将就。”
赵煜风手看了一眼手掌覆盖的地方,道:“没一点儿肉。”
继而手往下滑,蹭过腰侧,大手往下一拢:“这儿肉多,能吗?”
我别扭纠结:“那咱们不用那匣子里头的东西,成吗?”
“成。”赵煜风手捏了捏,我脊背瞬间僵直。
他语调有微微变化,听着有种干涩感,又道:“头低下来点儿……”
我顺从地低头,兽毛铺就的床上温度仿佛一直在升高,御帐里蜡烛点得也太多了,熏得人流汗发热。
我又想起那次在客栈里他替我纾解药劲的一幕来,彼时他克制而礼貌,此时他放纵而粗鲁,这两人竟会是同一个人,实在让我感到费解。
赵煜风仿佛很满意,不再惦记匣子里的东西了,两人脸涨红着,衣裳微乱,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他喘着气,眼里带着点儿笑意,伸手粗鲁地掐了掐我脸颊。
继而起身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我头埋在他肩上暂时装成一只鸵鸟,心想将来要是还能回到家里,让我爸知道了这丢人现眼的事,他一定会把我这老谢家三代单传独苗给打死。
直至御榻前,赵煜风将我在食案一侧放下来,对外道:“来人!”
外边进来两个太监听令。
“添副碗筷,进来伺候。”
这就算逃过一劫了,我心想,而且还有肉吃。
屁股啊屁股,我对不起你,我拿你的清白换肉吃,但我也是为了不让你受更大的苦,乃是为了大局着想。
我努力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确定地问:“皇上,奴才能吃吗?”
赵煜风:“吃吧。”
等不到碗筷了,我按捺不住地用手抓了块野猪肘子,大口大口吃起来,肘子烤得皮酥肉软,好吃到感人。
赵煜风仿佛不饿,坐在一旁盯着我吃,脸上仍旧泛着红,提醒着我刚才我有多卖力。
有太监上来替他斟酒,他喝了半盏,眼神里现出些许醉意,剩下半盏递到我嘴边。
我稍一犹豫,想起方才的拔丝,不卫生就不卫生吧,就着喝了。
结果差点儿当场被烈酒呛死,抓着肘子,流下两行眼泪来。
赵煜风竟然笑了,笑得露出点儿他那鲜少见人的白牙,看着竟比平时要像个人类。
碗筷摆上来了,赵煜风拿着筷子往我碗里夹肉,他夹一块我吃掉一块,一定得多吃点儿,存在肚子里,明天肯定又没肉吃了。
赵煜风夹了一块鹿肉在我碗里,我正要拿着吃掉,他忽然用筷子按住我油油的手,漆黑目光里带着点儿亮:“谢二宝,真的开窍了吗?”
开窍?开什么窍?
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又看了看碗里那块炙得滋滋香的鹿肉,吃了吃嘴巴上的味道,点头道:“开了开了。”
赵煜风收了筷子,审视着我,忽然不满道:“你这狗奴才就是口钟,朕狠狠敲你一下,你才会响一下。”
我不明所以,抓了碗里的鹿肉吃,另一手从桌上偷了一块藏袖子里。
赵煜风又道:“今日表现不错,朕给你点儿赏赐,你掂量掂量,想要点儿什么。”
一国之君赏赐就不能大方点儿吗?还让我掂量,这是在暗示我不能要不该要的东西吧。
我想了想,伙食方面今天已经改善一天了,我再偷点儿藏点儿,明天也有肉吃,但是姜昭仪明天禁足,又没人和我玩儿了。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社交,于是我说:“奴才在御厨有个朋友……奴才想明天去找他玩,成吗?”
“朋友?”赵煜风犹豫片刻,点了头,“成,还要别的吗?”
还可以要别的?太好了吧!我思考片刻,道:“奴才不想吃那个绿色糊糊了,可以吗?”
赵煜风却拒绝:“不行,那东西吃了补脑,多吃些你脑袋才会开窍。”
胡说八道,那玩意儿连点儿蛋白质都没有,怎么补脑?我紧张地看着他,感觉出他心情似乎没有刚刚从床上下来时那么好了。
“去管叔那儿,取个东西来。”赵煜风朝身旁一个太监吩咐道,太监躬身退下出了帐子。
出去的太监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一个藤草笼子关着的小白兔。
我一边吃着只鸡翅,一边看着那笼子被赵煜风接过,然后又放到了我面前。
“这兔子你替朕好生养着,养坏了你负责,养死了你陪葬。”赵煜风道,“别吃了,洗洗手找点儿吃的喂它。”
登时便有人送上洗手的水和帕子,我洗了手漱了口,提着兔子退出了御帐,找了块儿草地坐下拔草给它吃。
夜色下营地里上千顶帐篷亮着烛火,壮观如灯海,辽阔夜风吹动野草沙沙地响,却吹不走我脑子里的混沌。
赵煜风对我索要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应付,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什么时候能过上安稳的正常的日子?
更可怕的事情是,刚才在帐子里被他搓来揉去时,我没以前那么抗拒了,因为有了更糟糕的事情做对比,眼前的小折磨,就仿佛变得容易接受。
我搓搓头,低头看见笼子里正抖着毛茸茸脑袋吃草的小兔子,心里一时有点儿安慰。
终于有个伴儿了。
喂饱兔子,照旧进御帐去伺候,秋猎期间没有奏折送来,晚间便只是看书,偶尔他想写字才会需要磨墨,不过白天打猎消耗精力,他晚上也睡得早,翻了没几页书便让伺候洗澡更衣。
洗澡的时候他只留我一个人在屏风内侧伺候,洗完了从浴桶里出来,赤着一身匀称肌肉。
我拿着浴巾擦干他身上水珠,擦到腹部时视线难免扫到尺寸惊人的某物上,心里庆幸这玩意儿是个摆设真是太好了。
“晚上你在御帐里头睡。”这时赵煜风忽然开口。
第61章 出宫,不也就容易了?(有增补,建议刷新重看))
睡皇帝的龙床得洗澡,但出宫围猎一切从简,太监们洗澡没有浴室,只有河边树下用青布搭成的四面漏风的小空间,洗澡的时候个高的会从上面露出脑袋,边上一个临时垒的石灶烧着一大锅热水。
我拎着桶排着队,队伍里以着装能区分出来三种人,太监,侍卫和兵士,侍卫皆是皇城司的,十分有规矩,但兵士都是当地驻守军队抽调过来的,比较大大咧咧,有不怕冷的,甚至光着副膀子站在队伍里,调戏身边长得清秀的太监。
还有个一看就是低等太监的小太监,甚至被两个强壮的兵士拖进了漆黑林子里,他叫喊着,但没一个人上去管。
我也不敢去管,万一我也被拖进去怎么办?我对排在我前面的侍卫低声道:“大哥,你能去帮帮他吗?”
侍卫摇摇头,叹口气压着声道:“那两个是孙将军族亲,这两日一直欺负宫女和太监,不便管了,那太监也只是御厨烧火的小火者,背后没人撑腰,就这样吧。”
我却不太明白,宫里再小的太监宫女也是天子家奴,宫里的人可以随意打骂,但出了宫,宫外的人哪怕官再大也是不能随意处置欺辱宫女而太监的,毕竟打狗还需看主人。
我谢二宝有幸被一国之君性骚扰,想来实在帅到不行,才在这儿站了一会儿,便有觉得自己没少某个东西就了不起了的猥琐男来调戏了。
“公公待会儿一块儿洗澡么,我给你搓背啊。”
“别同他洗,同哥哥一块儿洗,哥哥给你玩棍儿,哥哥的棍儿能硬。”又一个兵士道,甚至伸手拽了拽我胳膊。
我心里有些害怕起来,刚才还想管事呢,转眼泥菩萨过江,拎着桶想走,却被拦住去路。
“啧啧啧,没了蛋的就是鲜嫩,胡子都不长了。”一个络腮胡子的矮个子伸手摸了摸我下巴,“小太监,哥哥带你去林子里耍耍?”
“我不耍!”我要冲出去,他们却一直堵着我的路,甚至捉住我胳膊想将我往边上林子方向拽去,边上许多兵士大声起着哄。
“他是含章殿的御前内侍!你们还是将他放开吧!”忽然间太监队伍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他们几个动作登时便停了。
“御前内侍?御前的人还来这儿和咱们这些大老粗一块儿洗澡?”络腮胡子怀疑道。
是哦,我是御前内侍,没人提醒我都要忘了,我站稳吸了一口气,看着仍抓着我衣服的一个兵士道:“还不放开?”
他还是不松手:“谁知道真的假的?御前的人怎会跑这儿来?”
“骗你干什么?”我有了点儿底气,声音大起来,“咱,咱家是皇上跟前的人,再拉拉扯扯小心咱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公公!您怎么上这儿来了?皇上让来找,帐子里给您备好洗澡的热水了,咱回去洗吧?”
正僵持,和我同帐子的长随太监找来了,身后还跟着御前侍卫队长和两个御前侍卫。
那些先前起哄的兵士瞬间变了脸色,低着头神态躲闪起来。
“找死?”侍卫队长直接大步冲过来,几脚将拉扯我的几个兵士踹翻在地上,又挨个问了姓名,护着我正要回去,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林子里!他们把一个……把我的一个朋友带进去欺负了!”
不想侍卫队长却道:“卑职只负责把您带回去。”
狗仗人势失败了,情急中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低声道:“林子里那几个,刚才也欺负 了我来着,说下一个就,就……”
侍卫队长脸色凝重:“就什么?”
我:“……拖我进去,而且,他们前面还摸了我。”
侍卫队长脸色逐渐难看。
“摸的屁股。”我又补了一句。
侍卫队长表情已经不是用难看能概括的了,还有慌张,他带着一起来的两个侍卫再没二话,进了林子里,朝传来那太监哭喊声的方向去了。
片刻后,里面的人全被带了出来,被拖进去的小太监衣衫凌乱,太监服底下裤子不见了,腿是光着的,腿上有细细的血流正流下,显然在里面因不顺从挨了打,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正坐在草地上呜咽地哭。
而那两个欺负人的兵士则带着被胖揍过的痕迹,被捆了起来要押走。
“谢公公,咱们走吧,周大人会处理好的。”长随道。
我看着那边:“我想过去看看那个……喂!”
小太监蓦然间起身拔腿狂奔,一个冲锋跳进了河里,砸出个巨大的水花。
“救他!救他!”我整个人都惊了,拔足朝河边奔去。
两个侍卫丢了佩刀跳下去救人,揪着他衣领把人拉回了岸边来。
我凑过去看他情况,河水不深,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浑身湿漉漉坐在地上咳嗽个不停,哭道:“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之前不来救我……为什么我净身的时候没人来救我……为什么……”
我心口狠狠一疼,手解了外袍盖在他腿上:“对不起……”
他垂泪摇头,清秀脸庞十分脆弱:“我都已经是个太监了……”
“公公,咱们该回了,他们会将这位小公公安顿好的。”长随又一次催我,“再晚皇上该生气了。”
我跟着长随回去,坐在浴桶里和花瓣一起泡着,眼前总浮现那个小太监委屈绝望的脸。
洗完澡出来,擦干了又换身衣服,长随太监领着我去御帐。
赵煜风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一身雪白中衣,半盖着被子,悠闲地手拿着本书在看,见我来,目光落在我身上,片刻后问:“怎么这脸色?发生什么事了么?”
我摇摇头,爬上床去,下意识按以前和他睡觉的习惯,睡在里侧。
“把今天跟着谢二宝的人叫来。”赵煜风吩咐道。
我想起刚才在河边,要不是长随去得及时,我也差点儿被人拖进树林里去,这要是被赵煜风知道了,说不得要少几条人命,便拉拉他袖子:“困了,好想睡觉。”
赵煜风却非常敏锐,手搂住我,观察我表情:“谁欺负你了?”
我躺在软和温暖的龙床上,御帐里熏着和缓的安息香,我的身体好好的没有受到任何侵害,若不是眼前这人的身份替我撑了腰,恐怕晚上那会儿我就和那个小太监一样了。
“没有……”可是赵煜风本身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危险,我在这个时空,并没有安全的去处。我心里莫名一空,后怕,仿佛深井里下坠的石头般没有着落,抓着被子,眼泪浸湿了缎面。
赵煜风放在我腰上的手一紧,继而撒手坐起,蓦然喝道:“把人都叫过来!周亭!”
“皇上,奴才没事!”我也坐起,抓住他胳膊。
赵煜风却一掌把我按下:“睡你的。”
侍卫队长和长随掀帘而入,在屏风外,把晚上河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煜风,帐子里蜡烛全点上,灯火晃耀如白昼。
“欺辱了太监的两个混账,还有当时找谢二宝说过话的,手碰过他的,拦过他的,在一旁起哄过的。”赵煜风脸色黑沉,冰冷着声音,“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