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安眯着眼睛,“是啊,大哥可是有什么事儿?”他常年在外,甚至在北戎混的风生水起,待人接物不在话下。
孙乾笑眯眯道,“不瞒你说,我们一家也是去京都。小兄弟们去京都走亲?我瞧你们年纪不大,可是第一次出远门?”
“是啊,我家少爷去京都探亲。”
孙乾拍了拍赵泽安的背,“听闻前方匪患盛行,如今还有两日路程,不如咱们搭个伴?也好有个照应?”
他是看这边青壮年多,同时也是怕他们什么都不懂冲撞了土匪,愿意照抚一把后辈。
赵泽安道,“这我得问问我家少爷。”有孙乾一行作伴,更有利于他们掩藏行踪,不过人多嘴杂,有利有弊。
顾出云点头。
赵泽安于是道,“那明日我们便与孙大哥同路了,承蒙照顾!”
次日两路人搭伴走了一天,还算平稳,没出什么事儿,两方人却熟悉了不少,孙乾也是个性情中人,很是欣赏赵泽安,恨不得将女儿许配给他。
赵泽安把凌山赶去驾车,自己躲进了马车里。
顾出云似笑非笑,“如何?”
赵泽安连连摆手,“怕了怕了。”
顾出云还待打趣,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风动。
第40章 高抬贵手
一人骑马飞奔,转眼就到了近前,“嫂子!等等我!”
赵泽安诧异的挑眉,“是承之!”
几个暗卫也认出了来人,放他接近了马车。
王承之为了赶上顾出云,日夜兼程,疲惫不堪,此刻才松了口气,“嫂……”他发现前面有生人看了过来,赶忙改了口,“主子,可算追上你了!”
顾出云掀开车帘,“你怎来了?”
赵泽安对前面的孙乾他们摆了摆手,“孙大哥继续走罢,是我们家里人。”
王承之钻上了马车,“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偷偷入京,实在太过冒险!泽安,闻音你们也跟着胡闹!要不是我找去别院,紫芸那丫头又被我一番恐吓说了实情,怕是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抱歉抱歉!”赵泽安无甚诚意的道了歉,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会找去别院?”
王承之从怀里掏出一物,“喏,帮战野送信。”
“多谢。”顾出云眼前一亮,把信接过去准备拆开,看面前三人都目光烁烁的盯着他,“啧”了一声,干脆把信塞进了怀里,“辛苦三弟。”
王承之还是极不赞同,兀自念叨,“你们这般入京风险太大,若暴露行踪,简直自投罗网,你们……”
赵泽安摆摆手,“带你一道。”
王承之闭了嘴,哼了一声,满意的闭上眼开始休息,“这还差不多。”
前面马车骤停,凌山哪怕反应迅速,刹车也急了两分。
凌山勒住马车,“主子,前面遇到土匪了。”
王承之酣然入梦,赵泽安把他靠在了闻音肩上,自己得了自由,掀开帘子打探情况。
孙乾的声音自车队前方传来,他虽然强装镇定,但开口却有几分发颤,“各位好汉有话好说!”
那土匪似乎说了什么,孙乾道,“这一行都是孙某家眷,只要好汉高抬贵手,孙某愿献上金银!”
赵泽安挑眉,“这老孙,还挺够意思。”
顾出云不置可否,跟着他一道探头看热闹。
那土匪说一口蹩脚的方言,骑在马上气焰颇为嚣张。
顾出云拧眉,“他说什么?”
赵泽安和他面面相觑,“应该是不止金银,还要女人?”
顾出云不怎么相信,“是吗……”
孙乾声音紧绷,下意识抬高声调,“这怕是不行,孙某车里女眷都已为人妇……”
赵泽安得意的挑眉。
顾出云撇撇嘴。
孙乾还欲说些什么,那土匪已不耐烦了,骂骂咧咧了几句,挥刀就砍,显然准备先兵后礼了。
顾出云动了动手指,一个影卫悄无声息冲了过去,提刀架住了土匪头子。
变故突生,众人皆惊。
土匪们立刻一哄而上,“大胆!放开我大哥!”
孙乾吓得面色苍白,却依然抽出了刀,孙家几个男人都拿着武器冲了过去。
顾出云摆手,剩余几个影卫一齐上前,先前那影卫一刀背把土匪头子拍翻在地,也加入了混战。
不过眨眼之间,不等孙家几人冲到阵里,影卫们已经制服了一干土匪,将他们赶成一排肩并肩跪着。
第41章 见字如面
顾出云伸长脖子瞧了几眼,土匪头子吓得屁滚尿流哭天喊地,没有一丝江湖志里讲的绿林好汉的豪气冲天,他兴致缺缺的缩了回去,推了推赵泽安,“你去。”
赵泽安当保姆已十分习惯,好生教训了那土匪一顿,安抚了受惊的孙家众人一番,又接受了孙乾一家的盛赞和感激,同时婉拒了孙乾嫁女儿的提议。
其间王承之眼都未睁开,靠在闻音肩上睡的安稳。
直到赵泽安上车带起一阵风声,王承之迷蒙的瞧了他一眼,满脸茫然。
“无事,”赵泽安坐稳,把他脑袋拨回自己肩头,“睡吧。”
这日算是紧赶慢赶进了城,孙乾带他们找了家客栈。
堪堪停车,孙乾便带着家中男人过来道谢,先对顾出云鞠了一躬,“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顾出云避开,他连番赶路,也很是倦怠,本就寡淡的脸更添了几分冷清,没精力寒暄,“请起。”
孙乾执意拜了下去,才苦笑道,“那土匪横行霸道,在这一带为虎作伥,不知害了多少人!若不是恩人,怕我孙家今日难逃此劫……”
赵泽安接过话头,摆了摆手,“孙大哥客气。这话实在不必再说,这一路还承蒙你们关照!”
孙乾诚心道谢,帮他们付了房费,又送了一大堆东西到他们房里。
顾出云留了一点儿吃的,“其余的还回去吧。”
王承之给顾出云倒了杯茶水,“嫂子喝点水罢。”他打了个哈欠,这时才清醒几分,“这孙乾可不简单,不知怎会落魄至此。”他本是大家子弟,又身在中原地区,对这些了解的更多一些。
闻音恍然大悟,“他便是那个孙乾?”
王承之道,“就是他,”他向顾出云和赵泽安解释道,“他本是泰阳孙氏长房嫡系,可那孙家当家人宠妾灭妻,他成年后便将自己过继出去,与长房断了干系,是个有骨气的!……他于经商也十分有天赋,可惜受了那孙氏长房的排挤,多年来郁郁不得志,多半是泰阳生活艰难,才到京都来谋一条出路。”
闻音补充道,“他可是个狠人,手段了得,几年前不知怎么将他那不负责任的爹和庶弟好一番教训,生生逼的他们以血书自陈其过,这事儿很是闻名……可惜后来受了几大家族的联合排挤。”
顾出云若有所思,“是嘛。”孙乾所作所为触动了那些庞然大物的根基和规矩,他们自然容不下他,不过可见这人确实厉害。
“得了得了,”王承之还欲再说什么,赵泽安看顾出云精神不济,把人强行赶了出去,“明日再聊!”
王承之想到他腹中孩子,赶紧附和,“对对对,嫂子还是好生休息吧!”
顾出云等他们出去扣上了门,这才拿出怀里的回信,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竟掉落出来一个小木扣,极薄,云彩状。
顾出云莞尔一笑,将它挂在了随身的玉坠一起。这才拆开信纸。
“吾妻出云,见字如面。”凌战野从不曾叫过他的名字,顾出云心里一动,匆匆看下去。
第42章 绝处逢生
凌战野信中写了前线战事,说军中将士虽有伤亡,所幸屡次小胜,北戎已后劲不足,溃败之日近在眼前,且已收到几批物资,自己与父王都好,让家中无需挂心。
顾出云松了口气,当日凌战野走的匆忙,顾出云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一直忧虑重重,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最知前线凶险,如今看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读完第一页信,顾出云抿了抿唇,他也说不清心里期待什么,多半是凌战野写信口吻过于严肃正经,没泄露出半分心思,让顾出云无法通过这只言片语来感知他的情绪。
他怅然若失的翻到第二页,只有一行小字并一幅画,顾出云看了一眼,猛地愣住了,脸上瞬间染上一层绯红,匆忙将信纸倒扣在桌面上。
“下流!”他小小声轻斥了一句,不敢再看,将信塞进怀里藏好,通红着脸睁眼了半宿,才勉强入眠。
等到京都,已是第二日下午,孙乾是来经商,有进出凭证,他们跟着孙乾轻易便进了城。
分道扬镳之时,孙乾又是好一番感谢,还要邀他们同住一间客栈。
顾出云拒绝后,矜持又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有缘再会。”
赵泽安拍了拍孙乾的背,“老哥,就此别过!”
孙乾展开赵泽安不经意间塞在他手里的纸条,上写,“南有猛虎,不如北往。”
孙乾猛然抬头,只能看见顾出云一行的背影,他在原地呆了半晌,直到儿子喊了一声,“爹,怎么了?”
孙乾悚然一惊,又是一喜,“竟是遇到贵人了!”
京都热闹沸腾,凌山却目不斜视,专心驾着马车,顾出云给他指路,拐进了宫墙旁一条小巷里。
赵泽安打了个哈欠,“夫人看中了那孙乾什么?”
顾出云道,“胆大心细。”家里庄子铺子,还是得专人管着,王家虽富,老太爷却一心希望子孙们读书,没几个擅长做生意的,加之他们自身产业都管不过来,帮不上顾出云的忙,顾出云需要一个主管,那孙乾再适合不过。
闻音想了想,“他虽不知主子身份,但主动同行未必没有结份善缘的意思。”
王承之赞许的点头,“他确是可造之材,端看他如何选择了。”
这种事情讲求机缘,多说无益,几人聊了几句就放下了。
走到一座门脸不大的宅子前,顾出云道,“到了。”
那宅子看着极古朴,从外看甚至有几分简陋,倚着宫墙,与左右连成一片,像繁华背后的阴影,显眼却丝毫不打眼。
“绝处逢生,不外如此,”闻音满眼赞叹,谁能想到堂堂上将军的私宅竟在这种地方,他离禁宫太近,又太远,“着实好地方。”
赵泽安先进去四处打探了一番,才对他们招手,凌山直接将车驾进了院里。
顾出云下车,满目感慨,不过几月,再归京已是恍如隔世。
赵泽安看了那条长长甬道,有几分恍惚,“不知为何,这里很……熟悉。”
顾出云摸了摸鼻子,“先进去吧。”
第43章 兵不血刃
寿王府内院。
萧安庆与顾出云乃一母所生,幼时尚有几分相似,如今却截然不同。
萧安庆极美,美得带上了三分媚意,他慢条斯理的坐起来,自顾自靠在第五傲天怀里,“怎么?不行了?”
他脸色很差,凌厉褪去,简直我见犹怜,冰肌玉骨上落着点点红梅,双瞳剪水,欲语还休的瞧着第五傲天,“不如…预研杜佳…再吃点药?”
第五傲天撇过头,不愿看他,他很少有这么示弱的反应,萧安庆眼里兴致盎然,愈发逗他,“可怜你年纪轻轻……”
第五傲天充耳不闻,脖子却染上了绯红。
萧安庆靠他练功,也不敢一味让他吃药把人弄坏了,只是手在他身上不规不矩,嘴上也不停挑衅,“白长这么个驴玩意。”
第五傲天开始时不愿屈服药力而失去理智,便会屈服于他,结果却为他所制,反正到头来都是一样,他索性破罐破摔,不言不语。
萧安庆在他喉结上舔舐了几下,拴在床头的精铁自第五傲天琵琶骨穿过,扣着他的右手,他左手积蓄了几日力气,勉强抬起,凌厉的扣住了萧安庆咽喉。
萧安庆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乖顺的任他扣着,抬眼瞧他,吐气如兰,“不愧是你第五傲天啊……”
第五傲天眼里无波无澜,手上却猝然发力。
萧安庆笑了笑,也不挣扎,缓缓地坐在了他被迫硬起的地方,一坐到底,软在了他身上。
他脖子还在他手里,嘴却勉强凑到第五傲天耳边,“掐死我啊,”他拖长声音,“射给我,再掐死我。”
第五傲天手越收越紧,牵动本已逐渐愈合了的琵琶骨的伤口,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床上。
萧安庆呼吸已经开始艰难,却毫不在意,甚至愈加兴奋,他伸手抹了一点血,涂在自己唇上,下身不停收缩,自己摇摇晃晃的吻在了第五傲天唇上。
第五傲天不停积攒力量,却也不停消耗,手越收越紧,萧安庆呼吸越发困难,却始终没有力气扭断他的脖子,让他断断续续的换着气,摇摇晃晃的耀武扬威。
萧安庆越动越狠,越晃越急,声音从断断续续到急促高昂,却因被掐着脖子变成了绕在第五傲天一人耳边的低哑撕扯,黏腻粗重。
他最后盯着第五傲天无情无欲的眼睛,猛地收紧,狠狠坐下。
第五傲天终于松了手,手腕无力的垂下。
兵不血刃。
萧安庆仍坐在第五傲天身上,眼里一片狡黠,无声的张嘴,“我赢了。”他扣住了他的左手,十指交握着摸了摸他们相连的地方,“听说,亲生婴儿的脐带血于练功大有益处,你说我……”
第五傲天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直直的盯着萧安庆,眼神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