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正考虑抱梁瑜的时候就难免担心,谁让他家小少爷娇生惯养的矜贵呢。
吴叔这次听明白了,见他说不出口就自己接过话:
“这是人之常情,难得你是为了少爷着想,这样,我给你找个教习婆子说道一下?”
他是长辈,也曾有妻儿,只是早已天人两隔,但这方面的事情他也不好说,毕竟少爷又不是女子。
慕临风却又拒绝:
“教习婆子就不用了……您给我找些易懂的书画就好……”
教习婆子都是在人们十多岁左右就教的,现在来教他就算了吧,而且,他也不是全然不懂,就是不太懂而已,主要是想做好些,这等事要是做不好被梁瑜取笑,他就夫纲不振了。
“……”
吴叔想了想也是,便点头:
“哦,可以,这样也好。”
慕临风又嘱咐:
“别让梁瑜知道。”
吴叔微笑:
“我懂,不会告诉少爷的,少爷是受过这方面教习的,只是面皮薄。”
完了又问:
“还有什么问题么?”
慕临风低着头说:
“物件,一些房事需用的物件……我也不太懂。”
吴叔记下:
“好的,我给你们准备。”
在南诏,这种东西通常是在嫁娶的时候妻方准备的,放在一个盒子里跟随嫁妆带来放在洞房里,但慕临风和梁瑜毕竟情况特殊,也就没有准备。
“……”
慕临风把杯中水喝完,松了口气:
“那就麻烦您了……这等私事还要您操心。”
吴叔和蔼的笑笑:
“这是人道常事,你们跟别人不同,不懂就该问,当然,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没有什么好规避为难的,你洁身自好没有经验也很正常,少爷不会介意的。”
这个人向来做什么事都会尽量自己去解决,在这种私事上能出口询问他这个做长辈的,无非是为了少爷,让人欣慰。
慕临风点头:“嗯。”
想起在墨城时候因为他身上的味道梁瑜闹脾气,也幸得他洁身自好才能将误会解除。
“……”
从吴叔那里离开,慕临风一路回到房间都在想些有的没的,以至于有些失神。
走进房间落下门闩,突然察觉一抹凉气从后方袭来,心下一惊,转身抬手,凭借敏锐的反应双指夹住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隔着屏风朦胧的纱帘往里屋看去:
“呆子,谋刺亲夫呢?”
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偷袭他了。
稍许,梁瑜的声音从屏风另一头传来:
“我就试探你醉了没有。”
声带着几分惊喜,想来袭击他让某人很开心呀,长本事了就不安分。
慕临风捏着银针绕进里屋,梁瑜坐在床沿把玩扇子,动作颇为灵巧娴熟,慕临风有点意外他进步这么快,扬了扬手里的银针:
“有毒么?”
梁瑜笑答:
“有。”
慕临风:“……”这人还玩真的!
梁瑜见他愣住了才又说:
“放心吧,得刺进皮肤才有效呢。”
慕临风低头看了看又问:
“什么毒?”
梁瑜走过来从他手上把银针拿走:
“可以让你睡上三天三夜醒不来又噩梦不停的毒。”
边说边把细长的针藏回扇子里,弄好之后把扇子放好。
“你又弄些奇奇怪怪的药……”
慕临风嘴里责怪着,眼里却带着笑意,梁瑜的变化他是喜闻乐见的,至少如果梁瑜独自外出,他没有那么担心了,谁让他媳妇儿好看呢,越长大越好看。
梁瑜冲他笑:
“奇奇怪怪又不是用你身上,不要担心……”
话没说完就被慕临风抱住压床上,看着神采飞扬的人慕临风宠溺道:
“大晚上的还玩这些,忙了一天不累么?”
梁瑜看他几分微醺的样子,手指在他腰带上勾一下放肆道:
“不累,等你呢……”
“……”
慕临风不说话了,低头吻下来,旖旎的气息在摇曳的烛火中逐渐升腾。
倒没有闹得过分,把人安抚了之后慕临风说:
“这几天你安分休息好些,我怕我真的要时你受不住。”
梁瑜放空的在他怀里养神,听不明白:
“要什么?”
慕临风低头在他殷红的下唇稍微用、力的咬了一口:
“说你呆你还不承认,睡觉。”
梁瑜:“……”
……
在长安街住下几天后,琐碎的事务总算安排妥当,夜王府来人传话,邀请慕临风和祁熠等人一同前往王府就宴。
慕临风这次没有拒绝,和祁熠一同带大家前往赴宴,只是吴叔不肯去,老人家素来不跟他们折腾,梁瑜也就不勉强了。
不过在临出门前,吴叔把慕临风拉到一旁交代:
“物件我给准备好了给你放屋里,你晚上让少爷喝点酒,咳……初次总是难受些,少爷打小娇气惯了,喝点酒会好很多。”
小少爷对药味敏感,要不然他倒是可以在茶水什么的东西里给加些助兴的药剂,这也是新婚洞房媒婆或者家人会做的事情。
慕临风听了认真记下,只是一路前往夜王府就有点心不在焉。
第196章
夜王府的夜宴哪怕隆重也不喧嚣,宴请慕临风等人,重夜并不邀太多外客作陪,倒是让他们认识了不少他府上的人,心腹以及幕僚,大多数都跟天机阁有关系。
重夜毫不避讳的在他们面前展示夜王府跟天机阁的势力,一来是对慕临风等人的信任和维护,二来也是想让慕临风潜移默化的接受天机阁,为往后做准备。
这些时日梁瑜频繁造访夜王府,他也将梁瑜想要加入天机阁的想法告诉了今上,消息隐秘的通过安全渠道透露了些许。
但梁少卿都没有让人阻拦,也不曾给出任何暗示,也就是说,梁少卿默认让梁瑜自主选择,既然如此,他就顺势而为吧。
梁瑜到底聪明,自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就把重夜的态度看在眼里,并不催促,彼此心照不宣。
不说其他,拜访夜王府的这些天他可不只是跟小五聊天而已,就今夜在座的这些夜王府亲信,他可是比慕临风认识的还多些,都是拜重夜默许才行。
即便各有心事,但大家的心情都极好,尤其是慕临风,随着身世调查的深入,也让他和重夜的关系日益缓和,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从夜王府离开的时候,梁瑜比慕临风所料的喝得多了些。
喝了酒的人比平时野,在马车上说着话就一个劲的往他怀里凑,回到家慕临风便趁着彼此酒兴刚好,一同沐浴而后把人压在床榻上顺理成章。
梁瑜感觉身上人的亲吻和抚慰比平时热烈了不少,耳鬓厮磨间也不像平时那般隐忍克制,
慕临风把人拥紧,抵在他耳边认真又温柔道:
“
“……”
那一瞬间,梁瑜下意识的呼吸一滞,羞赧又忐忑,
慕临风轻笑:
“
别看这人平时嘴上说得硬气,甚至还时常责怪他不解风情,但到了动真格的这会儿,还没正式开始就紧张得绷直身体出汗了。
……
梁瑜以为,这辈子最让他感觉丢脸狼狈难为情的,是在跟慕临风关系不好的时候被父亲强行许婚,还在新婚之夜被慕临风训哭了。
直到经历了他们迟来的洞房花烛夜,被慕临风折腾到翌日下不来床时,他才后悔之前理直气壮的勾搭慕临风。
他曾一度怀疑慕临风是不是对着他不行甚至是有什么隐疾,以至于经常对着他这张脸都没有兴致,所以才一次次的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他……
现在看来真的是他想多了,慕临风只是克制力好而已,在彻底认定之前给他留了足够的退路。
虽然吴叔也有含蓄的提醒过他,
慕临风在虽然当时他也确实有点口是心非,但是……
看吧,尽情耍流氓后把他折腾得这么狼狈!
“醒了?”
守在床边看着书信的慕临风,察觉到床上人的动静后把信放下凑过来。
梁瑜睁开眼就对上他一脸宠溺的表情,本想表现得自然一点,毕竟他们成亲这么久了,平时也有亲昵,不过是顺理成章的圆房而已,太正常了。
然而,腰下传来一阵阵的难受劲儿还是让他一开口就是控诉:
“慕临风你个流氓!说话不算话!”
慕临风却不在意,笑意在嘴边蔓延:
“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早该习惯的,我对你耍流氓还少么?”
说着就俯身下来把人抱着顺毛在梁瑜布满爱痕的颈窝间磨蹭:
“呆子你这样可不好,哪有一醒来就骂人的。”
这人许久没有这么骂他了,还挺新鲜,啧~
梁瑜微哑着声音咬牙:
“你昨晚说
慕临风笑着调戏:
“
“……”
梁瑜说不过他,泄愤似的隔着衣服就在他手臂咬了一口。
慕临风拍拍他:
“好了,你好歹是读书人么,清早起来就跟我计较床上的事物可不文雅,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
知道他家小少爷面皮薄,慕临风也不说得过火,但这也是一次教训,这人之前好几次责怪他不解风情,那意思听上去像是他不行似的,镇压得透彻些,以后就老实了。
当然,他们都经验不足是真的,所幸还算顺利。
“……”
梁瑜也不闹别扭了,起身让他伺候,他们的小院里,这一天也没有人来打扰,倒是难得的清闲。
……
跟梁瑜的夫夫关系有名有实尘埃落定后,慕临风时隔几日再次前往距离长安街不算太远的另一条街巷,拿着信物去了那个只剩半块门匾的钱庄。
奇怪的钱庄处在整片城区最为冷清的街巷中,适逢集日,其他街道热闹非凡,这里依旧一派冷清门可罗雀。
钱庄左右两边的铺子多数都是门口紧闭,看上去许久不开张了似的,开着的也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慕临风不理会其他,直接跨步进入。
掌柜的显然还记得他,客气的打招呼:
“慕公子。”
慕临风也不废话,直接把银票盒子跟那枚平安扣放到台面上:
“信物我带来了。”
说着认真注意掌柜的表情变化,心里难免忐忑,万一这不是信物他就不知道去哪找了。
掌柜并不去看装银票的盒子,盯着那枚平安扣片刻和蔼笑道:
“信物的模样是没错了……”
说着又小心的拿起来迎着光细细端详,稍许说一句:
“像。”
而后吩咐在一旁看着的小厮:
“去把地窖里的药水拿来。”
第197章
慕临风大概知道他要验明信物的真假,也就不做 声,耐心等待,他也想知道这枚平安扣有何玄机。
掌柜的从柜台后面走出来,首先把门关上,而后客气的对慕临风邀请:
“慕公子请随老夫上楼,坐下喝茶稍作等候。”
慕临风也不客气,直接跟他上楼去。
楼上是一间用作待客的茶室,年近古稀的老者一边笑吟吟的沏茶一边主动跟他闲聊。
在聊到华容镇的时候,掌柜语气莫测轻叹:
“华容镇啊,那可是卧虎藏龙人杰地灵的地方呢……”
慕临风不确定他说的是反话还是真诚实意,只道:
“边陲之地疫病蔓延,如今那里已经成了三不管的匪窝了。”
若非普通人在华容镇得不到安全保障,梁瑜他爹又怎么会把梁瑜推给他呢。
掌柜的却说::
“灾难总会过去的,华容镇还是华容镇。”
慕临风笑道:
“看来掌柜的对华容镇很熟悉呀。”
掌柜摇头:
“熟悉算不上,毕竟老夫未曾去过,但却听说过不少那里的能人和轶事。”
慕临风闻言挑眉:
“比如?”
掌柜的捋了捋胡子:
“比如华容镇世代卖药材的梁家,曾经皇室的药材多是梁家经手,梁家对外却没有显赫的功名,但在朝堂之上却进退自如,还有华容镇镖行名声响亮的镖师莫问天……”
“据说莫问天曾经被天机阁几度招揽都不为所动,后来实在被骚扰得受不住,借着走镖的时候直接入京以,以一己之力打伤了天机阁前十席后回到华容镇潇洒度日。”
说完笑着给愣住的慕临风倒茶:
“慕公子可听说过这些趣事?”
“……”
慕临风愣愣的看着云淡风轻的老者,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摇头:
“没有……师父从未同我说过这些……”
莫问天是他师父,师父确实在镖师界名噪四方,可是他从来没有听师父说过关于天机阁的事情,更不知道师父那么厉害,比江湖上所传的更厉害……
假如以他为例,师父便是一人上天机阁打伤了十个他甚至是比他厉害的人,还能潇洒离开没有被追杀,不被天机阁针对,这不仅仅是实力就能规避的。
慕临风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自信的,虽然在以前的对练中他都没有赢过师父,但那是好多年前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实力应该跟师父差不多。
然而听完老掌柜的话,才发现自己天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