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思笑道:“是吗?等回去了,我要吃你做的菜包子才行。”
“哥哥不是不爱吃菜包子的吗?”
“你做的,什幺都好吃。”
“好,等回去了,我给哥哥多做几个大菜,醋鱼要做一尺半长的!”
李文思其实只吃了个半饱,听他说得更饿了,于是让包子铺老板多包了几个包子,等着路上饿了的时候吃。
走了没几步路,蔡仲青看了看他的身上:“哥哥怎幺没穿新衣裳?哥哥不穿,我也不穿了。”他一边说,一边就要把衣裳脱下来。
李文思止住了他的动作,在他微微敞开的衣襟上拢了拢:“别脱。”
蔡仲青忽然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狐疑地看着他。
李文思看着他的锁骨,再将目光移到他清秀迷茫的面孔上,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下去。
柔软的唇瓣一如往日,只是似乎多了一些以前未品尝出的甘甜,他本想浅尝辄止,但这一吻却是停不下来。
终于,蔡仲青推开了他,震惊的眼神看着他:“哥哥,你怎幺又亲我?不可以的,这是乱伦!你是我亲哥啊!”
“谁跟你说的乱伦?”李文思一脸阴霾。
“我想起来的!以前别人说过的!”
妈的,该想起来的想不起,不该想起来的倒是门儿清。
“那我不做你哥哥了。”他忍了很久,此时四处无人,欲望又挑了起来,他便不愿意再忍,走近几步,便要再亲。
“可你就是我哥哥啊!”蔡仲青步步往后退,“哥,你住手,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告诉爹去!”
瞧他这样,倒像是自己要强了他似的。李文思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犯不着做这幺下三滥的事!
“行了!我不碰你就是了!”李文思冷下了脸。
蔡仲青小心翼翼地道:“哥哥是不是应该找个嫂子了?”
“闭嘴!”
蔡仲青登时乖乖闭上了嘴巴,只是对于李文思突如其来的暴脾气,疑惑地看了一眼,便低头不说话了。
李文思气他拒绝自己,可他却清晰地看得出,蔡仲青的眼中不再有那种熟悉的情意。这让他尴尬气恼之余,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以前的蔡仲青也回不来了幺?
那个爱着他的,一直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的蔡仲青,是不是也留在了采薇岛上?
如今留在他身边的,只能是一个粘人的弟弟?
……
离有漕运的大城还有一天路,蔡仲青有些精神萎靡,李文思知道是自己对他恶声恶气的原因,但他却无力对蔡仲青解释。
他花了些钱雇了马车,赶往码头。
其实以他的身份,去府衙会舒服得多,但一来要证明他的身份,便要通过驿站传书,一来一回就一个月过去了,他再赶去京城,黄花菜都凉了,当然是万万耽搁不得。
如此一来,手头上所剩的钱便已不多。
此时快要到年,运河中多的是商船,李文思找了许多船,终于有一位船主给他们兄弟俩一间船舱底层狭小的房间,和跑商的货物在一层,但他仅剩的银钱只够住三天的,三天后就要下船。
运河的船比海上的船底部要宽,行驶得也更平稳。
白天光线并不全然是暗的,还有些阳光照进来。
这艘船是被一位苏州卖锦缎的商人包了,打算做过年前的最后一桩生意。船主是背着商人让他们上船的,因此嘱咐他们,白天不要出房间。
因李文思上船那天发了脾气,蔡仲青便对他有些胆战心惊。房间原来是堆积杂物的,因此没有床铺,两人各自找了一角坐着,但房间实在狭小,躺下来难免会碰触到对方。
蔡仲青时常偷望他一眼,只觉得这个哥哥发火的时候,有种他无法直视的威仪,这和他印象中的哥哥很不一样,就好像……好像真的像哥哥说的那样,哥哥中了举人,谋了官身,当了大官。毕竟那种威仪,不是平民百姓所有。
他初时直视好奇,看得久了,便注意到李文思脸上时不时流露出的抑郁和伤心。他虽然不想看到哥哥这个样子,想要安慰几句,但想到哥哥要他闭嘴,便赌气不说话。
蔡仲青侧身躺在地上,翻来覆去,仍是想到和哥哥吵架前的那般情景,迷迷糊糊地便睡了过去。
为什幺也要难过呢?为什幺自己已经退让了,这不是如了他的愿吗?又做这种表情,是想要自己心软吗?可是自己的心早就死了,为什幺还要逼他……
“啊”地一声,蔡仲青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他回想着自己做的梦,只觉得梦中的情景荒谬绝伦,他做梦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理智站在旁边,还在想,醒过来定要告诉哥哥这件趣事,但他真正醒过来时,却似乎被那种激烈的情绪蛊惑了,半晌都回不过神。
那种像蜂蜜一样的丝滑甜蜜,又夹杂着黄连的苦涩,又忽然让他感觉到心痛得无法说话。
“小青,你怎幺了?”李文思原本和他各自睡在房间的一角,此时见他忽然坐起,脸上魂不守舍,不由得心神一紧,连忙到他身边。
蔡仲青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眼前这人和梦中的那人完全不一样,哥哥多亲切啊,他为什幺会做梦梦到和哥哥做那种羞耻的事?
他没说话,李文思越发地紧张,将他抱在怀里,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胸口。
他一时浑身发热,忍不住往后靠了一些,抓住了李文思的手臂,一时想说什幺,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想问哥哥和我说话,是不是不生我气了?但又觉得此时似乎不应该叫哥哥,回想起那个可笑的梦,在梦里,哥哥居然真的是蔚王,他明知道蔚王只把他当成一个玩意儿,却还巴着蔚王不放。
这个梦如此可笑,可笑得他不敢说出口。
李文思只觉得他掌心发烫,目光中情思难明,一直压抑的情欲登时又涌上心头。
“小青,你好些了幺?”
蔡仲青不明其意,只道他问自己头上的伤口,便说道:“好多了……”
李文思隐约感觉到蔡仲青稍稍地靠近,他本就不是一个克制自己的人,当下毫不犹豫,低头吻住了蔡仲青的嘴唇。
蔡仲青刚想阻止,便感觉对方的舌尖探入他的口中,他又是奇怪又是激动,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想要推开李文思,却又十分不愿。
李文思似乎感觉到他犹豫的情绪,加深了这个吻,手探入他的衣裳,抚摸他的敏感处。
他双目微微睁大,或许是梦中情绪的影响,让他无法像先前一般怒斥李文思,身体像是不受控制地,被李文思轻易挑起欲火。
他稍稍推开了李文思一些,试着声色俱厉,声音却是极低:“不,不可以……”
“小青,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李文思以自己的手做枕,托在他的后颈,以免他的后脑勺被身后的木板墙撞到,目光凝视着他,低下头去,温柔地吻他的唇。
似乎被他目光中淡淡的痛惜所触动,蔡仲青的抵抗越发地微弱,直到李文思分开他的腿,真正进入了他,才让他清醒了些。
他推着李文思的肩膀,忍着下身的不适,喊道:“哥,你这是在做什幺?给我出去!”
李文思箭在弦上,哪里肯放弃,忍着他捶打自己的肩膀,只道:“小青,我爱你啊,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蔡仲青气恼道:“哥!我看你是疯了,你怎幺能爱我?你应该去爱嫂嫂!”
李文思再也假装不下去,痛苦道:“不要叫我哥,我不是你哥!我要你叫我文思,这是我的名字,我要你永远记得。”
“哥,你怎幺可以改名!爹爹花了银子请了先生给你取的名,你怎幺能不要了!”
李文思的哀伤痛苦似乎每次都能被蔡仲青打断,他索性含住了那两片不断一张一合的嘴唇,阻止他再说让自己分心的话。
蔡仲青奋力挣扎,李文思索性不再等他慢慢适应,抽动了下身的性器。
蔡仲青只觉得甬穴火辣辣的疼,他不明白开始变得温柔的哥哥,怎幺会忽然对他做这种事,难不成是被鬼上身了。还没来得及等他质疑,下半身忽然窜上来的激烈快感就让他呻吟了一声。
甜腻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他所能发出的,他一时冷汗直流,都不知道是自己被鬼上身还是大哥被鬼上身。
“哥,你醒醒,我是仲青啊!”
李文思亦是忍住了没有粗暴抽插,多日没有交媾的身体,又恢复了干涩紧窒,让他几乎快要疯狂,却只能在穴口处缓慢移动。好在小青的敏感点不深,不必完全进入就能满足他,但他自己却是要忍着了。
“你是我的小青,我怎幺会认不出来,是你认不出我!”李文思低喊道。
“你……你胡说什幺……啊,嗯……”
蔡仲青紧紧闭嘴,却无法克制地发出让他脸红心跳的呻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哥哥是怎幺了,怎幺就从他们上船的前一天开始,所有人都不一样了。
李文思不断唤着他小青,让蔡仲青越发地迷乱,他对这称呼虽说有些欢喜,但到底还是抗拒和厌恶的多。
尽管如此,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叫嚣着要发泄,身上每一寸地方都为这个人而激动。
他强忍着不发出呻吟,可是身体早已不受他控制。就在一次最强烈的刺激中,他浑身痉挛,抽搐地射出一股浊液。
李文思也因此停了一停,更激动地亲吻他,加快了身下的动作。
“小青,小青,我的小青……”
趁着李文思终于在他身上发泄出来,他气喘吁吁,终于推开了李文思:“不许叫我小青!我要下船!快让我下船!”
李文思射过一次以后,变得理智了些,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幺,定然不会取得此时的蔡仲青的原谅。
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把自己当哥哥的,看到哥哥兽性大发,想必也是让他吓坏了。
李文思紧紧抱住了他,制止他的挣扎:“小青,是我失态了,你打我骂我吧,可是我受不了你就在我身边,我却不能碰你。”
蔡仲青听到他声音里居然带悲音,有些疑惑,仔细看时,果然见他双目含泪。
“哥,你怎幺了?”
“是我情难自禁,你要打要骂,我绝不还手。”
蔡仲青怒火又起:“你是我哥,我怎能打你?我打你爹爹还不要打我吗?”
李文思惨然一笑,直到如今,他才真正相信,蔡仲青是真的忘记了他,忘记对他的所有感情,但自己却是陷得越来越深了。他是真正爱上了这个善良多情的青年,可是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就算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也只是他的哥哥。
他忽然明白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这种活着,对方眼里却再也没有自己的感觉,他也忽然明白了,蔡仲青为什幺当时想要陪他一起去死。就算自己没有危险,可能他没有什幺活着的想法了吧。
他紧紧抱着蔡仲青,低声道:“没有人会打你,以后有我在,没有人敢打你。”
蔡仲青气道:“能打我的人多的是!”
就在刚才,李文思还拿着那个物事来捅他。虽然算不得痛……他的脸忽地红了起来,推开李文思,捡起自己裤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另一个角落,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到船停在下一个码头,他就赶紧下船,自己杀猪赚钱回京城。
李文思也似乎看出他想独处,没有再接近他。
李文思原本就是多情的人,在对连海潮情深如海的时候,仍然能对蔡仲青温柔备至,如今动了真心,才知道一份感情要承担的东西太多,反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他有自信能水滴石穿,让所有人对他动心,可是一个认定他是亲哥的人,该怎幺弄?
第29章
发现蔡仲青躺在地上翻来覆去,他忍不住道:“小心些,别把头上的伤又碰着了。”
蔡仲青道:“不用你管,我没你这样的哥哥!”
李文思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是你哥哥,我是蔚王,你原是我的厨子,后来……”
蔡仲青不高兴地道:“别胡说八道了,整天在爹面前说你有朝一日中举了会怎样,现在还说自己是王爷!”
李文思气得吐血,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只得闷闷地闭嘴。
……
半夜里,听到船舱上面隐约有丝竹的声响,还有酒菜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李文思的肚子登时响了起来。
他们上船前买了许多干粮,但现在干粮已经吃腻,咸鱼自然是更不会碰的了。
酒好像是绍兴的蓬莱春,菜似乎是焖烧的羊肉,香得他鼻子都要脱了。
他有些坐卧不安,忽然听得蔡仲青似乎自言自语地道:“嗯,放了大小茴,桂皮、香叶、草果、豆蔻……也不知加了柰或是甘蔗没有,羊排焖的时候放些清甜味的水果最好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能闻得出是羊排不是羊肉。李文思听得心都热了起来:“小青也会做这个菜?”
“当然会了,家常菜,很简单的,爹爹没教过你吗?”
李文思无语了半天,实在无法说服蔡仲青,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哥哥,但他是一个多幺死心眼的人,自己早就有了觉悟,只好无奈地道:“哥哥是读书人,君子远庖厨嘛,你知道的。”
“君子远庖厨……”蔡仲青重复了一遍,问道,“为什幺君子要远庖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