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警官看出洛泽铭的纠结:“去休息会吧,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等小景醒来,我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洛泽铭淡淡道:“我睡不着。”
“那也休息会。”
“你把车祸报告给我,我回鉴定中心。”
当夜,洛泽铭回了司法鉴定中心,他翻看邢警官给的报告,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试图证明车祸并非意外,更不会是沈伟彦的错,这样他就能以谋杀为理由,名正言顺地解剖沈伟彦,他相信自己能还沈伟彦一个清白,一个公平。可他无论怎么推理,他都发现,这条证据链几乎找不到一丝错漏,可越是这样,洛泽铭越难以说服自己,沈伟彦是死于意外。
于是,洛泽铭去了解剖室,正好遇到做完实验,准备下班的秦煜。
--------------------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证这不是个虐文。我发誓!真的真的,这不是个虐文。
附赠小剧场:
沈父抱着刚出生的洛怀景。
洛爹:为什么不是女儿?能生个二胎吗?
沈父看着刚出生的洛怀景叹气:没有儿媳妇了,体会不到养女儿的快乐。
沈怿辰:女儿没有,但是儿媳妇有!
洛怀景:我的性别就这么难以接受吗?
引用【1】:我国《刑法》第302条规定: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尸骨、骨灰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他下午去了医院,去看小景。”
秦煜摘了口罩,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老师,小景其实很坚强的。”
洛泽铭愣住,而后又带着些自豪与欣慰:“我知道,他一直是个好孩子。”
实验室变得寂静无声,只剩下器械碰/-撞发出的声音。过了一会,秦煜收拾好东西,看着洛泽铭,陷入迟疑。
洛泽铭将解剖工具收拾到箱子里,发现秦煜一直偷偷打量他,便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忙了一天了,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秦煜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可到了门口突然转身:“老师,您来这里拿东西,是打算查沈老师的事情吗?”
洛泽铭没回答,只是淡淡道,“你先回去吧。”
“老师,沈老师的事情,那边法医已经下了结论,而且医院已经出了死亡证明,何况雍大附属医院,是沈家也是股东之一,他们应该不会在沈老师的事情上作假。老师,我知道沈老师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你真的没必要查了,如果结果和他们的一样,那就是对沈老师的二次伤害,老师,您希望这样吗?”
洛泽铭沉默了,他看着工具箱里的东西,他也希望是他多疑,可他又担心是他多疑。
秦煜接着问:“老师,既然沈老先生已经不让您查,您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呢?何况这个案子,局里专门强调不让您参与了。”
洛泽铭捏了捏眉心,透着坚定的眼神盯着秦煜:“秦煜,你平心告诉我,你也觉得伟彦,是死于车祸吗?”
秦煜想回答是,可这声是,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昨天沈怿辰被绑架的时候,沈伟彦虽然紧张,可该有的理智还是有的,根本就不会做出超速的行为,而且沈伟彦的车,并没有被发现有什么异常,按照他的车速,怎么可能当场身亡,而对方的车,却能从驾驶现场没有任何痕迹地离开。
看着秦煜的迟疑,洛泽铭冷哼一声:“你也发现异常了?对吗?”
“是,肇事逃逸,但是没有任何痕迹,那这车祸也太奇怪了。”
“事发地没有监控。那伟彦的车子,究竟是怎么出的车祸?”
“现场没有可疑的指纹和足迹。”
洛泽铭叹了口气,他总觉得什么细节,是被他疏忽掉的。
正在这时,洛泽铭的手机上传来邢警官的信息——肇事凶手已经自首,车祸细节与现场没有出入。
看到这条消息,洛泽铭直接去了雍大市公安局,看着嫌疑人的口供签字,他还是无法安心。
“老洛,我们这么多人,不会出纰漏的。何况这个证据链你也看到了,相当完整,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邢,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无法相信,一个车祸,可以让伟彦当场身亡,而对方,几乎没有事情。”
“可那个人也说了,他看见伟彦的车超速,也是他撞上的,而且我们对比了两方的痕迹,痕迹吻合。老洛,我还是觉得,你多心了。”
洛泽铭一目十行地翻看口供,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就驱车离开了市公安局,等他回了司法鉴定中心,秦煜还没有离开。
“老师,我陪您去吧。”秦煜一眼看透洛泽铭所想,“疲劳驾驶太容易出危险,我开车送您吧。”
洛泽铭短暂犹豫了一下:“也好,但这件事,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我明白,老师。”
洛泽铭和秦煜驱车去了邻市,大约凌晨一点多,洛怀景在医院苏醒,发现身边只有苏瀚,没有洛泽铭时,又闹了起来。
苏瀚给洛泽铭没有打通电话,又打给了秦煜,电话刚被接通,就传来苏瀚急躁的声音:“你在哪?跟老师在一起吗?小景醒了,在找老师,我哄不住。”
秦煜转头看向打盹的洛泽铭,压低声音:“我在实验室,老师没在医院吗?”
“老师早就回去了,你去办公室看看。”
电话那头传来洛怀景的哭声,后排的洛泽铭也吵醒:“苏瀚。”
洛怀景听到洛泽铭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哭喊:“爸爸,你在哪?我手疼,你怎么还不回来,你怎么还不来看我?”
“小景乖,爸爸在工作,你先睡觉,等明天早上你醒了,就可以看见爸爸了。”
“那爸爸不许骗我。”
“我保证,”洛泽铭脸上透出少有的慈爱,“小景乖,今天晚上要听苏叔叔的话,爸爸,明天给小景带海绵宝宝回来。”
“那爸爸明天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和海绵宝宝一起回来。”
“好,你把电话给苏瀚叔叔。”
“老师?”
“小景今天晚上托你照顾,我明天一早就回来。”
“老师,你和秦煜去……”
苏瀚的话没有说完,洛泽铭那边就挂断了电话,看着屏幕由亮转黑,苏瀚知道,这两个人应该是去了邻市,可他觉得,老师不该去,秦煜更不该纵容老师去。
洛泽铭和秦煜到了事发点,那里早就恢复如初,秦煜相劝洛泽铭放弃,可洛泽铭怎么都不死心,沿着事发地找了一圈又一圈,找到绝望也不肯停下来。
秦煜看不下去开口:“老师,您已经找了三四遍了,再找下去,天都亮了,况且九点以后,您还要去沈家,老师,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沈老师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您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真相折磨自己……”
洛泽铭一下子跌坐在地,他掩着面,呜咽的声音溢出掌心:“我和伟彦认识这么多年,他的谨慎,他的理智我就是太清楚,所以我不相信,何况车祸怎么出现得这么巧合?秦煜,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两个孩子,对面没有人质了,所以才会将伟彦杀人灭口?”
“老师,你冷静一点。沈老师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他就是车祸,况且如果沈老师没了,又搭进去怿辰和小景,那我们所有人都接受不了,老师,救出小景和怿辰,你是对的,对于小景来说,你更是信仰。”
几番搜寻没有新的证据,秦煜也渐渐相信,沈伟彦是死于车祸,可洛泽铭将一切怪到自己身上,秦煜更是多了心疼。
他知道,洛泽铭和沈伟彦几乎是刎颈之交,骤然看到沈伟彦惨死,洛泽铭难以接受也是情理之中,可逝者已逝,他觉得洛泽铭更应该为生者考虑。
东方渐渐露出晨辉,秦煜载着颓废的洛泽铭回来雍城,路过玩偶店的时候,顺手买了一个海绵宝宝的公仔。
两人驱车去了医院,正好遇到苏瀚带着洛怀景出来买早饭。
洛怀景向洛泽铭扑过来,小奶音软软地喊了声:“爸爸!”
看着软萌的儿子,洛泽铭摘了眼镜,揉了揉酸涩泛红的眼眶,他想,或许秦煜说得对,一起都是他过于执着,他更应该照顾好自己的儿子,才能对得起沈伟彦,对得起苏景。
“手还疼不疼?”洛泽铭摸着洛怀景的头发。
古灵精怪的洛怀景往洛泽铭身后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失望道:“不疼了。”
看着儿子委屈的神色,洛泽铭觉得自己的心终于暖起来:“臭小鬼,打的鬼主意爸爸还能猜不透?”
“爸爸骗人。”
秦煜拿出公仔,在洛怀景面前晃了晃:“小景既然说老师骗人,那这个公仔,老师买来就送给怿辰哥哥,不送给小景了。”
洛怀景一把抢过公仔护在怀里:“爸爸送给我的,怿辰哥哥才不会抢,而且怿辰哥哥也不喜欢抢。”
“臭小鬼,怿辰哥哥还真让你拿捏住了。”洛泽铭宠溺地刮了一下洛怀景的鼻尖,“今天爸爸去看怿辰哥哥好不好?”
“好!”
“但是,怿辰哥哥的爸爸去找他妈妈了,所以不能再陪着怿辰哥哥,所以小景要安慰好怿辰哥哥,好不好?”
洛怀景乖纯的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沈叔叔也和妈妈一样,再也不会出现,也不会跟我说话了,对吗?他们就像爸爸解剖台上的那些尸体,不会动,也不会疼。”
洛怀景将死亡叙述得过于直白,让几个人无所适从。就像是你准备了很久怎么开口,却不如一个孩子看得通透。
“对!”洛泽铭这一次没有犹豫,他觉得,洛怀景能直视死亡,是正确的认知。
“爸爸担心,怿辰哥哥接受不了吗?”
童言无忌,却能像一把钝刀一样,在人心口打磨,洛泽铭陷入沉默。
秦煜察言观色立刻转了话题:“老师,我先送你回家收拾一下,一会还要去沈老师的葬礼现场。”
“好,苏瀚,你来开车吧,秦煜也忙了一天了。”
连大带小四个人坐在车上一言不发,除了洛怀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到了九点,几人一同出现在沈家。洛泽铭和沈老简单聊了几句后,就以告别的名义去看了沈伟彦的尸体。
可奈何人多眼杂,洛泽铭粗略地扫了一眼,然后就去找了沈洲安,问了昨天给沈伟彦整理仪容的入殓师,希望从他那得到一些关于沈伟彦尸体的消息。
可洛泽铭还没和入殓师说几句话,入殓师便有些不耐烦,借故离开。所有人对此事避而不谈,更是让洛泽铭对沈伟彦的死有了质疑。
他又一次找上了沈老,可沈老却以逝者已逝,不想沈伟彦再受伤害为理由,拒绝了洛泽铭的请求,思前想后,洛泽铭决定铤而走险,他跟沈老提了最后一个要求。
洛泽铭要求:不解剖的前提下,近距离观察沈伟彦的尸体,如果是自然车祸,那他将一切恢复如初,如果是谋杀,那他将会提起诉讼,通过司法机关进行解剖。
这个要求,沈老答应了,当天晚上,沈伟彦的灵堂,除了沈老与沈洲安,就剩洛泽铭和秦煜。
洛泽铭仔细观察了沈伟彦的尸体,尤其是在腹腔进行了重点探查,他发现沈伟彦的身体上有许多拳头形成的伤口,更像是拳击手套。
沈洲安扶着沈老道:“大哥经常去练习拳击,身上难免有些伤口,我以为洛老师知道这件事。”
洛泽铭摇头:“伟彦喜欢拳击吗?”
沈洲安带着客套的疏离:“这我就不清楚,如果洛老师不相信,我可以把大哥经常去的那个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卡和记录给你。洛法医,这些伤口是致命伤吗?”
洛泽铭又从上到下地看了一遍,没有意外是死于车祸造成的颈部动脉血管破裂,进而引发大出血,又因为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所以死亡,可看到沈伟彦的胸腔凹陷,洛泽铭一时之间,无法排除是不是暴力联合致死。
“沈叔叔,我怀疑是病与暴力联合致死,车祸大出血只是其中之一,他的胸腔凹陷我怀疑是生前受到重击。”
“车祸造成重击不是很正常吗?”沈洲安反问。
“但我不确定,和拳击有没有关系。”
沈洲安冷笑:“看来洛法医也没办法判定是不是谋杀?既然如此,你何必来侮辱我大哥的尸体?”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甘心伟彦死得不明不白。”
“洛泽铭,你能断定是谋杀吗?”沈洲安带着愤恨追问。
洛泽铭低头:“没有解剖,我无法断定,但我总觉得伟彦的死,并不同寻常。”
“洛法医,什么时候你们法医不讲证据只讲感觉了?”沈洲安怒了,他觉得洛泽铭就是在羞辱沈伟彦的尸体,羞辱沈家,“洛泽铭,如果你有证据,我愿意把大哥交给你,可如果你没有证据,那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明天被狗仔传出去,就会给沈家,给星艺娱乐带来不可估量的伤害。星艺是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一辈子的心血,你想毁了星艺吗?”
面对沈洲安的咄咄逼人,洛老的拐杖与地面砰砰作响:“洲安,洛法医也是好心,你不该如此。”
沈洲安情绪复杂地喊了一声:“爸?”
洛老没有理他,拿起手帕拭去了眼角的泪:“泽铭,如果没有证据,我没办法答应你的请求,伟彦已经受了一次伤害,我身为父亲,实在没法比容忍他受第二次伤害。与其如此,我更宁愿相信,伟彦死于车祸,而不是被人谋杀。”
“沈叔叔,七天,让伟彦的尸体在这等七天。”洛泽铭急了,他知道按照规矩,沈伟彦明天进行了遗体告别后,就应该送去火化。
“够了,洛泽铭,这世界上不止你一个法医,附属医院的医生,邻市的法医都给出了车祸死因,你还想怎么样?觉得你自己天下无敌吗?你不过是我大哥资助的一个机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哥指手画脚?而且我要没记错,市局应该没允许你参与到我大哥的事情中,你这算什么?侮辱尸体?知法犯法?”
洛泽铭被这番言论说得无言以对,沈老幽幽地叹了声气:“泽铭,我可以答应你七天,但还是那个说法,没有证据不许碰伟彦,否则,伟彦能让你功成名就,我也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我知道,谢谢沈叔叔,我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洛泽铭得了沈老的意思,对着沈伟彦的尸体所有他觉得奇怪的地方,拍照留存,等所有证据收集齐全以后,洛泽铭和秦煜又一同去了医院。
苏瀚已经守着洛怀景两天了,等洛泽铭去了医院,他才开着车带秦煜离开。
回雍大的路上,车内的氛围十分压抑,苏瀚觉得老师应该服从上级命令,不该参与此事,秦煜跟着老师,可他不仅没有阻止,甚至还瞒着他,陪着老师一起做,如果不是他今晚去沈家接他们,他丝毫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偷偷查沈伟彦的事情。
秦煜也明显感受到车内的低气压,坐在副驾驶上的他,揉了揉太阳穴,试探地问:“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苏瀚猛踩刹车:“煜哥,前天晚上,你和老师去哪了?”
秦煜身子猛地一晃,头差点磕到了车窗,他冷静下来道:“一直在实验室。”
“我去了实验室,没有见到你和老师。”
秦煜慌张一笑:“那可能我和老师去了档案室吧。”
这话一出,秦煜反应过来,实验室的卡只有老师和值班老师有,那个点,值班老师已经下班了,老师又在意这些细节,所以一定会关了实验室的三道门,苏瀚就算去了司法中心,也不可能进去实验室。
苏瀚的神色晦暗不明,他没有继续追问,又说:“那今天晚上呢?”
“在沈家啊!”
“在沈家干吗?”
“陪沈老先生啊。”秦煜不敢直视苏瀚的眼神,“你今天不是带着小景去看了怿辰吗?两个孩子的情绪还好吗?”
“小景还好,会变着花样斗怿辰开心。但怿辰,只怕一时半会走不出来。”
“失去母亲,如今又失去父亲,怎么都不好接受,何况沈老师对怿辰,真的是尽了全部心血。”
“所以呢?”苏瀚转头,冷冷地盯着秦煜,“你就因为心疼,因为心软,所以不顾后果吗?”
“你什么意思?”
“秦煜,你tm别给我装傻,前天晚上,昨天晚上,你到底和老师干嘛去了?”
一向温润的秦煜也被苏瀚这莫名其妙的脾气激怒了:“老师去做什么需要跟你说吗?”
“行,不跟我说是吧,瞒着我是吧?老师这会儿不理智,不顾及上级命令,你tm不劝就算了,还跟着他火上浇油,他不要前途,你也不打算毕业?还是打算毕业前先背一个处分,然后直接放弃职业生涯,秦煜,你要是不想干法医,你现在就转行,别在这祸害人。”
“苏瀚,你有病就去看病。别在这疯狗乱咬人。”
“我疯狗?我乱咬人?”苏瀚被气笑了,“秦煜,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疯狗,什么是乱咬人?”
苏瀚调转车头,带着秦煜去反方向行驶。
“你疯了?干什么?我要回学校!”
“煜哥,”苏瀚虚伪地笑,“你不觉得你最近对我太冷淡了吗?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苏瀚,我现在很累,我不想和你闹,我现在也没兴趣做那些事。”
“哥,可是我想,怎么办呢?”苏瀚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痞笑。
秦煜丝毫没有被苏瀚挑/-逗的话激起脾气,他只觉得苏瀚现在就像是一个撒娇要糖的孩子,甚至苏瀚的目的,也不是做/-爱,他只是生气,生气自己的莽撞,也只是以□□为理由,想要他不参与沈老师的事情。
秦煜微微叹气,神色如常地说:“海绵体的运动,你身为法医,学了那么多人体结构,你自己解决。”
苏瀚有些瞠目结舌,能把这种事说得如此坦然,也不知道该夸秦煜,还是该骂秦煜。
苏瀚倒吸一口气,如果说他一开始只是挑衅秦煜,那现在,他就不止这个想法了,他的煜哥,平常一点都不好说话,可在床上之后,那就不一样了。
车速比之前快了不少,半个小时后,苏瀚带着秦煜住进了酒店,苏瀚还刻意要了个带有浴缸的大床房。
这一刻,秦煜才明白苏瀚刚才不是玩笑,他是真的想,而且,苏瀚想把他控制住。
“苏瀚,现在不行,明天是沈老师出殡的日子。”
苏瀚一脸坏笑地将秦煜推在床上:“哥,你觉得,今天晚上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多少?沈老师到底什么时候出殡?”
“你……”秦煜恼羞成怒,“你既然都听到了,那你什么意思?试探我吗?”
苏瀚不言,只是用床头的手铐扣死秦煜的双手,在他耳边呢喃:“我不喜欢哥这么骗我,更不喜欢,哥拿自己的前途冒险骗我,老师那里我劝不动,可我觉得,哥也不该一意孤行,起码第一个电话告诉我啊!”
魅惑中带着一丝黏腻的烟嗓引得秦煜颤/-栗:“苏瀚,你冷静!”
“哥,我冷静不下来。我害怕啊,害怕你因为老师彻底疯了,老师已经失去理智了,我不能让你也失去理智。”
灯光骤暗,唯余一盏暖色灯罩着二人,在冷静与不冷静中,二人忘乎所以,将理智与克制,都抛诸脑后,只余下房内的情深与灵魂的契合。
次日的阳光洒在秦煜的脸上,他微微动了动,只觉得腰上的酸痛比他做了两天实验还累。
秦煜内心咒骂一句:这小子疯了,自己也疯了,昨晚从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与他配合,甚至纵着他,没有克制,以至于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也不知道。
“醒醒。”秦煜用麻木的胳膊碰了碰身边的人,“给我解开。”
一旁的苏瀚后知后觉:“煜哥,我错了,我现在就解开。”
“煜哥,你要不先去洗个澡,我去买活血化瘀的药”
不说这话秦煜还没生气,现在苏瀚直接把人惹毛了:“你能耐了是吗?现在药膏都随身带?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煜哥,”苏瀚拉长尾音,“大不了我娶你就好了嘛,反正老师也知道我们的关系。”
“滚!”
二人的极致运动让苏瀚直接在洛泽铭跟前消失好几天,可偏偏期间,发生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在洛泽铭发现沈伟彦尸体异常,刚给沈老打了电话,正准备再次查看时,洛怀景又一次被绑架了。
这一次,绑匪比上一次更谨慎,直接把关押洛怀景的光盘,送到了洛泽铭手里,最后几秒,还附带了一句:你的正义,就是你儿子的命。
洛泽铭明白,这是害死沈伟彦的人对他的警告,洛泽铭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待这些人下一步动作。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八点,洛泽铭正准备出门上班时,他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司机笑着道:“洛法医真是贵人事忙啊,不知道能不能给我添点油费呢?”
“我儿子在哪?”
“洛法医,好狗不挡路,洛法医是个明白人,自然清楚沈伟彦活着,娱乐圈就总有些人,难以出人头地。”
“你们想要什么?”
“没什么。”司机不再多言,载着洛泽铭去了之前绑架二人的地方。
洛泽铭推开门,就看见洛怀景被三四个持枪壮汉看管着,脸上还有明显的巴掌印。他顿时五味杂陈,心疼,愤怒,懊悔,说不清什么滋味。
“洛法医,别来无恙。”正当洛泽铭不知所措时,身后传来了他从未听过的声音,压迫感十足。
洛泽铭转头,只见来人被一身黑色大衣包裹着,看不清脸,但能分辨出是个男性。
“你是谁?”
“不重要。”黑衣人道,“想不想救你儿子?”
“你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洛法医果然是个爽快人。”黑衣人冷笑。
“放了我儿子,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黑衣人走到洛怀景身边,捏起洛怀景的脸:“这么可爱,洛法医很心疼吧,我也有些心疼了。”
“你别碰他!”
黑衣人打了个手势,其中一个人直接舀起一瓢睡泼在洛怀景脸上,让洛怀景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看到洛怀景遭这样的罪,洛泽铭下意识出手就要往黑衣人脸上打去,可其余人立刻锁住洛泽铭,逼得洛泽铭只能破口大骂:“你混蛋,你王八蛋,你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被冷水一激清醒的洛怀景看见父亲被歹徒控制住,被吓得又一次哭了出来:“爸爸”
黑衣人迟迟不开口,就是等洛泽铭心理防线崩溃的那一刻,等到洛泽铭不在挣扎,他才道:“洛法医,心疼吗?”
“你想怎么样?”
“沈伟彦怎么死的?”
洛泽铭一下子失了声,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黑衣人冷冷一笑:“我又耐心,听洛法医说完,只是不知道我这些兄弟是不是有耐心,听小孩子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