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裴为什么不认,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方逸?”沈蕴抓住一个重点,毕竟这看起来是一笔只赚不亏的交易。
佟行:“有这方面的原因,统一的说法是因为方逸这个人太强势,管得太宽,前阵子有个omega被人欺负,顾裴主动帮忙,然后这个omega被方逸处理了,并且似乎顾裴的一举一动在方逸的监视中。”
就像那场舞会上,顾裴收到方逸好几个电话,沈蕴心想,逼得这么紧,不管是谁迟早都会发疯,而不幸的是,他就是下一个被盯上的对象。
“但我认为真实的情况还有待商榷,听顾裴的同学说,他前年消失了一段时间,大概有两三个月,回来之后变了个人一样,而且根据调查他在这个时候有松口的迹象,半个月后他表示愿意和方逸联姻。”
沈蕴若有所思:“意思是,这才有可能是顾裴真正厌恶方逸的原因?”
佟行凝神道:“这只是我的推测,一个人的态度发生这么大转变,要么是经历生死,要么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或许只是他突然想通了,愿意奉献自我呢?”沈蕴轻嘲道。
“有可能,但概率很小,因为顾裴的父亲出轨了,原本就对顾裴母亲不满的顾夫人心中更加不满,导致顾裴的母亲得了抑郁,一直在医院修养,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顾裴会选择成全顾家。”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眸中微光闪过,沈蕴沉默几秒,顾裴的处境属实有些困难,没想到竟然经历了这么多坎坷,看对方那潇洒的姿态,他还以为活得很轻松。
“那段时间他母亲怎么样?”
佟行明白沈蕴想说什么,他也怀疑过顾家人拿顾裴的母亲来作威胁,但并非如此:“他母亲在医院好好修养。”
这就奇怪了,沈蕴有些想不通:“继续查,弄清楚顾裴消失之前发生了什么。”
佟行应下来,思衬一会儿继续说道:“沈先生,关于方家倒是没什么太大异常,方家一直都是兰溪世家五大家之一,虽说出了个方逸,但此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
沈蕴闻言反应不大,抬起下颚开口道:“说说方逸。”
佟行:“我的评价是很有手段,他有一个alpha哥哥,但最后他却成为了方家家主。”
只这一句话就足以体现方逸是个颇有能力的omega。
“但这世上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冷硬太过并不见得是好事。”
会让人生出畏惧之心,而畏惧往往会成为绊脚石。
“嗯,知道了。”沈蕴思索一番后讲道:“就先这样,其余的等查完全了再来告诉我。”
佟行在那边点点头:“好的沈先生。”
这通联系让人没了午睡的想法,沈蕴在房间里晃悠,透过窗户望见母亲在小花园修剪枝丫,左右无事,现在陆泽也不在,没人陪他消磨时间,不如和母亲劳作一会儿。
“怎么下来了,不是要午睡吗?”苏宁依带着米色花边帽,视线被遮挡住,她扬起帽檐,嗓音温柔问道。
沈蕴摇摇头,问女侍要了一把剪刀:“一个人待不住。”
“我看你不是一个人待不住。”苏宁依听后轻声笑道:“是陆泽不在你觉得无聊。”
沈蕴难得失语,多余的枝杈被剪掉,他拿起那束花旋转一圈,轻扔在瓷盘上,微微点头承认道:“是有一点。”
苏宁依停下动作,抬起眼缓缓开口:“陆夫人临走之前让我安心,她说这么多年很少见陆泽姿态这样放松,陆泽和你相处时的样子会让她暂时忘记上将这层身份。”
“嗯?”沈蕴扬起语调,语气难掩兴趣:“还说了什么?”
苏宁依带着几分纵容,对沈蕴道:“还说陆家人长情,伴侣从始至终只会有一个,所以你于陆泽是不同的。”
“如果真是这样,不做点什么岂不是亏了。”沈蕴简短评价,短促浅笑一声,像是在随口开玩笑。
苏宁依脱下手套放到瓷盘里,对女侍摆了摆手。
她神色变得正经:“等十八岁一过,你就会迎来结合热,阿蕴,你是怎么打算的?”
之前确定婚期的时候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不免还是有点多此一举询问。
沈蕴目光落在那朵开得最娇艳的花上面,并不正面回答:“没什么打算,总之不会使用抑制剂。”
“那么你的伴侣有明确告诉过你,会陪你度过吗?”苏宁依觉得很有必要告知自己的儿子关于omega的一些知识,毕竟他少不经事,来这里三年也不见和哪位alpha走得近,更别说其他。
母亲,那必然是没有的,反而是自己明确会陪陆泽度过易感期,沈蕴心里想到,他面上不显什么情绪,不紧不慢开口:“倒是没有,不过他不陪我度过难道还想陪别人度过不成?”
苏宁依愣了愣,然后被逗笑了,那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有种反差的可爱,她捂着嘴回应:“是是是,你说得对。”
眼尾带着未尽的笑意,她徐徐道:“不管作为谁的伴侣,不需要委曲求全,也不必小心翼翼。”停顿两秒她继续说:“但你们还是得提前准备,不然到时候会慌乱。”
目前沈蕴还没见《论omega的艺术与修养》里有关情热期的内容,而他对这个东西也只是一知半解,他以为的情热期跟新婚洞房花烛夜没什么区别,所以某人真诚发问:“为什么要提前准备?”
这种事还需要提前准备么???
不是全靠临场发挥???
苏宁依表情有些无奈,果然是什么都不清楚啊。
阳光有些照人,她抹去额角的细汗,尽力详细解释:“结合热通常来说至少会持续四天,在这四天中omega手无缚鸡之力,会释放浓烈的信息素吸引alpha,所以大多数时间都由alpha陪伴着待在房间。”
沈蕴懵了。
四天,还是至少。
骗人...的...吧。
那副恍恍惚惚的样子被苏宁依看见,让她哭笑不得:“处于结合热的omega高度亢奋,没什么食欲,而且吞咽困难,得多准备一些营养液以此来维持身体功能正常运转。”
怎么会这样,竟然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沈蕴觉得他需要消化一下。
四天是什么概念,人还健在么!?
大抵是他的呆滞过于明显,苏宁依迟疑叫道:“阿蕴,阿蕴?你还好吗?”
我可能不太好。
沈蕴表情一言难尽:“母亲,omega一生中大概有多少次情热期?”
苏宁依答道:“除去第一次必经之外,每年两次,等终身标记后就不会产生情热期了。”
标记分为临时标记和终身标记。
临时标记后omega身上会沾染alpha的气息,大概存留十天的时间,越是强大的alpha存留时间越久,并且越会让其他alpha感到不适。
而终身标记后omega与alpha的羁绊将无法被斩断,一生一世只认对方一位伴侣。
沈蕴纠结不已,在那么多次情热期每次情热期至少四天与终身标记之间做选择,前一个承受不住,后一个目标长远。
最悲惨的结局莫过于需先经历前者再达到后者。
他神不思蜀,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母亲。”
“你自己看着办吧,该讲的我都讲了。”苏宁依莞尔一笑:“放松点,没那么可怕,或许可以让医生为你普及一些知识。”
沈蕴宁愿自己去查阅书籍也不愿意找医生。
他含糊其词应道:“到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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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的结合热:洞房花烛夜。
实际的结合热:至少四天。
宽敞的厅室内,气氛安静,偶尔有笔划在纸上的刷刷声。
长桌正中央前坐着一位样貌冷艳的omega,墨色短发微卷,鼻梁高挑,一双狐狸眼本应显得惑人,但又因为他紧闭的薄唇平添一抹不好相处的疏离感。
方逸看文件看得正入神,忽然被一阵敲门声给打断。
他淡声道:“进。”
管家抱着一堆白纸,尽量放轻脚步,她姿态恭敬,微微低头道:“先生,之前的纸张剩余不多,我重新带了一些过来。”
方逸对着一个方向轻挑下颚,示意:“嗯,放这。”
管家放好东西,正准备退出房间之际,方逸看着她问了一句:“今天是休息日,顾裴应该没有去兰溪特吧。”
李澜英心底一颤,犹豫了一会儿,神色异样,有些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他不在家?”方逸察觉出她不对劲,放下笔,翘起腿背往后一靠,举止间生出几分凌冽,让人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虽然方逸和顾裴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两人就连陌生人都不如,陌生人好歹出于礼貌会嘘寒问暖几句,或者互相表达善意,而他们两一个住楼的这边,一个住楼的那边,平日里顾裴几乎从来不会主动找方逸,有课的时候见不到他本人是常事,方逸也就只有休息日能够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吃一顿早饭。
尽管交流匮乏,可方逸掌握着顾裴的动向,司机也会向他汇报顾裴去了哪里,除此之外方逸的“眼线”很多,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够知道顾裴的一切。
管家清楚自家先生和顾先生之间的事情,也明白如果方逸得知顾裴去了哪里肯定会介意,但这种事瞒不了的,她也不敢瞒。
眼底闪过一丝情绪,她踌躇几秒,说出了方逸最不想听见的名字:“今天....是...江雪意的。”
方逸脸色沉了下来。
哦,是了,江雪意,顾裴死去的心上人。
他一直觉得死人是没有竞争力的,也不屑分神给已经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人,只有活着的人拥有选择的权利,才能改写结局,但他不得不承认,江雪意成为了心中的一根刺,时不时就会被扎一下。
顾裴是他年少时的惊鸿一瞥,记忆尤深,往后几年他忙于和家里的alpha哥哥争斗,便很少在世家圈子里露面,等尘埃已定的时候,听闻顾家的次子喜欢上了一个beta。
他深感笑话,世家里的人怎么会允许一个alpha和一个beta在一起,所幸听过了就忘了,只当顾裴是玩玩而已。
直到他第一次和江雪意见面。
顾裴眼中的爱意根本难以掩饰。
危机感顿生,但骨子里的高傲作祟,他将那份对江雪意的敌意掩饰得很好,在外人看来他只不过是性子冷淡,而不是刻意疏远江雪意,beta的身份让江雪意低人一等,他爱答不理也正常。
随着顾裴和江雪意频频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的忍耐值也快要到极限,紧接着顾时出事,顾家陷入困难,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不过略施小计,就让顾裴的那些个长辈来请求他,尽管卖自家子孙这种事讽刺,但互取所需,过程不重要,他要的是结局。
当然,他不忘故作为难提了江雪意的名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顾家的人把江雪意视作绊脚石,处理得干干净净。
再后来顾裴消失了一段时间,出现后答应登记。
他有很大的耐心等待顾裴忘记故人,反正日子还长,不管怎么说他和顾裴已经是合法伴侣,总有一天江雪意这个名字会彻底消失,而顾裴身边出现的所有爱慕者也会被他扼杀。
想到这,他又记起最近听了两三次的名字,沈蕴。
顾裴的心善总是会招惹一些春心荡漾的omega,之前有个不知好歹的承受不了教训跳楼自杀,足以让外人知晓对他的人生出心思下场会非常惨烈。
沈蕴和那个omega有些不同,顾裴对他的态度并不抗拒,并且对比之下显得有些主动,这种认知还真是令人不爽。
他看了有人给他发的照片,只是一个侧脸,不可否认确实会让那些alpha疯狂,冰清如玉,气质卓然。
有个原则叫事不过三,这么好看的人要是哪里碎掉就实在太可惜了。
“算了,由他去吧,一座坟墓还能做什么不成。”方逸嘲讽一声,碎发随之摆动,右耳上的红色耳钉闪过耀眼的光芒。
管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显然不是方逸需要的东西,她低下眉眼开口:“若是顾先生回来了,我会告知您。”
方逸拒绝道:“不用,我猜他今天也暂时不想见人,给他留一点空间好了。”
李澜英连忙应道:“欸,好的先生。”
阴雨天似乎总是带着一股潮,细雨淅淅沥沥,润得万物都娇嫩起来。
灰蒙笼罩了整个景山市,半仲坡下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对这天气极有意见,快速行驶过那汇集满雨水的地势,激起朵朵水花,飞溅在路边的人行道上。
上山的石板路宽阔无比,外沿布满了青苔,不知名的青藤绕过花草在路面上探出了头,彰显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凉风过境,插放着的一束束黄色,白色的菊花像是打了个颤,雨中摇曳。
这一片是城市外围最大的墓地。
顾裴抱着一束铃兰,手撑着黑伞行走在石板路上,整个墓地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雨渐渐下大,浸润的草木更加清冷,山中泛起的白雾朦胧。
他来到一处角落,缓缓蹲下身,将洁白的铃兰轻放在墓碑旁。
刻字上方存放着一张相册,里面的人笑容清甜,脸上酒窝明显。
顾裴看着那张相册良久无言,随后叹口气:“对不起啊,已经好几年了,再等一段时间,我亲自来给你赔罪。”
他像是聊家常一样开启话题:“和方逸登记不是我本意,原谅我,嗯?”
伸出手小心翼翼抚摸beta的眉眼,他轻声道:“那些害死你的人,一个都逃不了。”
说到这顾裴扬起嘴角,神色温柔:“不用太担心,你一向觉得我聪明,不然怎么会那么佩服我?”
“你的哥哥我已经替你去看过了,只是不凑巧遇上傅正亭,如你所说,呵,确实脸很厚。”
......
说得累了,顾裴摸出一根烟夹在两指中间,索性放下伞用打火机点燃烟头,光火明灭。
他在烟雾中带着歉意开口:“我就抽一根,每次想念你的时候,我只能靠这个抑制,其实没什么用,只是你以前说过你有心灵感应,只要我抽烟,你就会在心里念叨我。”
顾时入院后,担子落在顾裴身上,他日日夜夜忙于挽救顾家,落下抽烟缓解疲惫的毛病,江雪意如果撞见了总是会很温柔地将烟从顾裴手里抽走,然后轻轻给他一个吻。
后来顾裴会躲着抽,可他不记得掩盖气味,仍然被江雪意逮住,江雪意无奈的同时告诉顾裴,不管隔着多远的距离,只要你抽烟,我都能感应到,我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嘴里念念有词,怨气散发。
大抵是这番说辞让顾裴深觉好笑,每回摸到烟盒的时候总是会回想起,以至于真的起了戒烟的效用。
“咳..咳咳。”莫名红了眼眶,一滴泪滑落,他立马仰起头,声音中包含了无尽喟叹:“阿意,想你了。”
一阵风吹过,铃兰摇曳,仿佛是在回应什么。
......
顾裴在墓碑前陪了江雪意三个多小时,腿都麻了。
恋恋不舍道完别,他低声道:“很快,我来找你。”
到墓园见完江雪意后,顾裴又去医院跑了一趟,他母亲身体最近越来越差,清醒的时刻越来越少。
医生做完检查后表示无能为力,各种病症混合爆发,不出意外最后顾夫人会神志不清,以后只能卧床。
顾裴闻言沉默半晌,对医生说道:“我知道了,麻烦您。”
等一行人走出病房,床上躺着的人立刻坐起身,顾母摇晃几下抓住顾裴的手语气祈求:“儿子,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每天要打针吃药,我讨厌打针吃药。”
顾裴安抚几下母亲的背:“母亲,只有打针吃药才能好。”
“我不要,我不要,你是不是没听你父亲的话,你要听他的话啊,那个江雪意配不上你,你怎么就不知悔改呢。”顾母显然开始变得混乱,她的手指甲狠狠嵌入顾裴的皮肉里:“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不答应联姻,你父亲才把我送进来的,啊?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为什么不答应联姻呢?你为什么?”
顾裴嘴角紧闭,脸上没什么表情。
将母亲扶回床上,他嗓音中透露着疲惫:“您好好养病,其他不用担心,争取早点好起来。”
他暂时还没想好怎么安顿母亲,父亲出轨的消息对她打击很大,原本为顾家操劳了几十年,结果换来这样的结局,心中难平也是常理。
顾母完全听不进去顾裴的话,深情呆滞,一直在不停询问。
顾裴捏了捏眼角,正在这时,他的通讯器收到一条消息。
“顾先生,方逸上钩了。”
一段时间后。
沈蕴收到梁佩给他布置的任务,他问了截止日期,梁佩只说尽快,做完可以直接放到她的办公桌。
沈蕴并未多想,连续在实验室呆了五六个小时,他抱起资料往五楼走。
抬手敲了敲半掩的门,没人回应,得到老师应该不在的结论,他打算把资料放到办公桌就离开。
梁佩的办公室十分整洁,窗台处有几盆清新的薄荷和圆滚滚的多肉,看起来非常讨喜。
沈蕴来到桌前,看见老师的桌上堆了许多文件,几乎不剩多余的空间,未免弄混他只好巡视一周找找有没有便签。
幸而发现在一个框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办公文具。
贴好备注,他将资料横着与下方的文件堆叠,视线不经意一扫,熟悉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天字地下监狱。
动作停顿,眼底眸光微闪,天字地下监狱,陆泽口中的兰溪浩劫。
但是时隔六年,老师为什么会关注这件事?
而且那些非人体不是已经消亡了么?
心里正疑惑着,门口传来脚步声。
“沈蕴?”梁佩徐步走进来,缓缓开口:“任务完成了?”
沈蕴收敛情绪,回答道:“嗯,老师,我正准备给您放这。”
“直接给我吧,谢谢。”梁佩接过沈蕴手里的资料,靠坐在办公椅上翻阅了几页,然后点了点头:“整理的不错,我这边没什么事情了。”
沈蕴没动,因为陆泽的原因他对地下监狱产生了好奇心,存了几分深问的心思,他对梁佩说道:“老师,您桌上那些关于...”
“哦,这个啊。”梁佩蓦地抬起头打断他的话,声音称得上温和:“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个事,六年前天字地下监狱里的非人体被解决之前,据说有人曾带了一批队员冒险下去探查,但因为情况险恶,最后只有一个人返回地面,为了避免更多的非人体跑出来,地下监狱被炸成了一抔黄土。”
梁佩继续讲道:“自此寻找真相的路被切断,我此前一直觉得非人体的存在可能是因为注射了某种药物,所以比较感兴趣,就去下载了一些相关信息。”
“注射某种药物?”沈蕴语气疑惑。但比起药物更震惊的是那句只有一个人返回地面,意思是只有陆泽幸存了下来。
梁佩唇角微弯,故作笑意:“是的,或许是药剂出了问题导致悲剧的发生,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现在还在研究。”
“原来如此。”沈蕴若有所思,他应声道:“那您需要帮忙么?”
“目前暂时不需要。”梁佩两手交叉,撑在下巴说道:“等有了一些进展,我会视情况而定,大概率少不了你帮忙。”
“好,我很乐意。”沈蕴闻言开口:“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梁佩及时留住沈蕴:“兰溪特马上迎来六十周年校庆,届时会有很多校友回来看望,院长让我选两位学生代表咱们院负责和校友对接,最好是学院里的优秀学员,你意下如何?”
沈蕴意外一瞬:“需要做些什么?”
梁佩解释道:“那天的流程有人安排,你只需要负责迎接,到时候我会把日程表给你,按着日程表为校友们带路解惑,不算多困难的工作。”
沈蕴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我考虑一下。”
梁佩闻言道:“另外一位代表是苏青青,她听了你的名字后答应得很快。”
半晌后,沈蕴改了口:“我考虑的答案是可以。”
自从确定婚期,陆家人上上下下都在为婚礼仪式做准备,挑选菜品,定制花篮......
总之还算忙碌。
两位新人这天被抓去试礼服。
在场的除了各自母亲还有陆姀跟陆清宴两个看热闹的小辈。
这显然是一件非常耗费心力的事,在陆泽的母亲第十次摇头后,陆泽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
两位小辈快要憋笑到岔气。
起因是沈蕴试了一套礼服,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惊艳众人,不管是长辈还是小辈一头敲定就要这套。
新人的礼服肯定要相配,但偏偏陆泽那套一直没有选好,和沈蕴站在一起让人看起来并不太搭。
于是就有了场面有些失控这一出。
沈蕴感受到身边人的沉默,心下觉得好笑,他转过头轻声道:“要不我再试试其他?”
“不用。”陆泽抿起嘴角,嗓音苏冷:“你穿这身很好看。”
沈蕴笑了一声:“那要是母亲一直不满意怎么办。”
陆泽心想。
他微微抬起下颚,视线扫过陆姓人,沉声道:“没关系,总会有满意的。”
等他再次拿着衣服进换衣间,陆姀跟陆清宴正大光明地笑起来。
“我算是圆满了,哈哈哈哈,泽哥当了那么多次衣架子不敢有半点怨言。”陆清宴笑趴在软凳上,姿势十分可人。
“陆清宴,下次就轮到你了,我们小辈里现在就你没有伴侣。”陆姀笑他哥的同时还不忘往陆清宴身上补一刀。
陆清宴坐起身,理论道:“我去,陆姀,不揭人短的道理你懂不懂?”
两人拌起嘴来,沈蕴摇摇头,现在有点怀疑伴娘伴郎的组成人员靠不靠谱。
陆泽又试了几套,最终经过凌月熙和苏宁依的商量,达成共识,倒数第二套最合适不过。
某人这才松了口气。
沈蕴和陆泽都不太喜欢拍照,因此家中长辈尊重他们的想法,只拍一张合影,用作邀请函上面的新人合照。
两人穿着挑选的礼服站在姻缘树下,拍摄工作人员举着镜头敬业道:“沈先生,您可以再笑笑,陆上将,您往沈先生那边再靠近一点。”
这不像登记时的照片,工作人员是铁了心怎么亲密怎么来。
陆泽心情有些复杂,当时拍姻缘照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竟生出几分不知如何动作的局促。
他往沈蕴那边移动,手臂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臂。
沈蕴弯起眉眼,故作无所适从拽住陆泽的衣袖。
陆泽偏头望,那明亮的笑颜落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