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到了现在似乎已经成了某种奢侈。沈晟该如何挽救子桑一颗破碎的心。
然而当他转过房屋拐角的时候,却怔住了,子桑也在这里凭栏远望。
也许是惊讶过了头,沈晟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一点点声音。于是索性便不在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子桑的侧影。
好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子桑的侧影,他发现子桑的身躯又高挑了几分。子桑抬着下巴,朝深邃的夜空张望。伸手间仿佛就能够到天上的月亮与星星。多么和谐的画面,在沈晟看来,子桑似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沈晟不忍打扰,准备抽身退回,可是年久失修的木制栏杆却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惊动了子桑。
子桑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笔直的撞到了一起。像那月光下水面上泛起的波光。
“子桑。”沈晟喊到。语气不再生硬,到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的口吻。
子桑看着沈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行礼问安在这样的时间节点上显得十分刻意卖弄,所以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互相看着对方。
月光下,两人的眸子都是那样的清澈。沈晟已经有了些许的老成,可是子桑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改变。月光照在子桑的侧脸上,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就连野草里的虫鸣也很合时宜地禁了声。
“子桑。”沈晟再次喊到。
如果没有云婉的存在,他与子桑现在应该是别样的境地吧。可是那又能怎么办?身为皇亲贵胄,虽然享受着常人享受不到的优渥待遇和全力,可是同样还有很多常人无法体会的无奈和悲哀。事已至此,沈晟也总不能将所有的问题统统扔到一个女人身上,更何况这个女人现在还怀了她的孩子。
“王爷。”子桑应了声。到底没能忍住一言不发,不过如此冰凉如水的夜里,每个人都冷静得很,索性便说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吧。
“王爷,感谢你带我回家,但是子桑还是想浪迹天涯,子桑已经厌倦了如今的尔虞我诈。”子桑说。
子桑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晟看得出来子桑是真的感觉疲累了,力不从心了。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他还习惯着子桑对他的隐忍,习惯着子桑事事以他为先。可他不知道,子桑已经不再是原先的子桑,就像今天的月亮也不是昨夜的一样。
“你还是要走?”沈晟叹了口气。
“嗯。”子桑点了点头。
子桑本以为沈晟会用王爷的身份压着他,或者像之前一样派人软禁他,或者放出狠话,这个时代,只有他休了子桑,却没有子桑想走就走的说法。所以他有一百种方法将子桑囚禁在她的身边,哪怕得不到子桑的心,但子桑也无法逃离。就像笼中的金丝雀,任凭外面的天空再广阔,子桑的生活也只有王府的一方天地。
可是沈晟没有,甚至连一句过分的话沈晟都没有说。一切就像再送一位终归要远行的朋友一样,孤帆远影碧空尽,未见长江天际流。
所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月色依旧沉醉如水,
这一夜,府里的每一个人都睡得很不踏实,云婉还再算计着如何扳倒子桑,小红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直辗转反侧。至于沈晟,压根就没有躺倒床上,他在子桑的房里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夜。
从月落到日出。
早上,小红照例进门预备给子桑洗漱,却发现子桑的房间里坐着的居然是沈晟。
“王爷万福。”小红慌忙行礼问安。
不待小红再开口,沈晟起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没有子桑的身影,院子里没有,整个王府都没有。
子桑是在昨夜离开的,带着一卷思恋。走的时候,他拜托了沈晟两件事,第一,照顾好娘家的母亲,她是个可怜的女人;第二,院子空在这里,小红不至于颠沛流离。
他是这样的子桑,最后一刻还是周全着别人。
沈晟一一答应。其实不用子桑开口,沈晟也会将这两件事做好。
如此,天涯何处不相逢?
第30章 新友
在空旷的山崖间看日出,别有一番滋味。这是子桑穿越到如今这个时代第一次感觉到了放松与自由。就连空气也是甜的。
子桑躺在草坪上,身上披着朝阳的霞光,随着太阳的上升,暖意也渐渐袭来,很舒服。就像盖着一卷羊绒毯子。
忽然周遭的环境变得十分嘈杂,听起来像是一群人在追赶什么,吵吵嚷嚷的。
声音越来越近,除了追赶者的声音,还有求救哀嚎的声音。
有人遭到追杀?
子桑赶紧站起来,蹲到一处灌木后方探查。毕竟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敢冒然站出来。
子桑借着树木的掩映,发现有几个人正拿着大刀追赶一个男子,男子身姿矫健,似乎也有些本是,不过看上去受了伤,已经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了。
看上去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意思。
男子跑到子桑刚刚躺着的的地方,子桑突然皱起了眉头,因为子桑知道那地方是悬崖,前方没有道路。
果然,男子一个急刹,站在了原地。
“哈哈哈,叫你跑,你跑啊。”见男子没了去处,几个人更是开怀大笑的不行。
“刚刚不还见义勇为的吗,敢与我们狼牙山的人为敌,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一个为首的人说道。
“你们这帮土匪,做着伤天害理的事居然也能心安理得?我技不如人,打不过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废什么话。”男子捂着手臂上的一处伤口说道,那伤口似乎很深,一直在往下滴血。
“好,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几个人就拿着刀朝男子挥砍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几粒石子稳准狠地打在了那几个人的或额头上,或脖颈上,虽然没有大碍,倒也乱了那几个人的方寸。
“谁,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有本事给爷爷出来。”那几个人捂着自己被石子打到的地方,无头苍蝇似的乱喊乱叫起来。
引得子桑连连大笑。
“还以为是什么英雄豪杰,不过这点隔空打物的伎俩就把你们给唬住了。”子桑边说边从灌木后方出来。
几个土匪原以为是什么高人在背后捣鬼,见子桑一副白面书生模样,顿时又神气活现起来。
“原来是个白娃娃。”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色色地盯着子桑说。
“大哥,这白娃娃辣的很。”旁边一个人偷笑道。
“不辣哥哥我还不喜欢。”胖男人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子桑,却被子桑一个格挡,在一个后踢腿,滚在了地上。
那个胖男人本以为子桑好欺负,却没想到子桑让他在兄弟面前出了这么大的洋相,于是怒不可揭。站起来就要挥拳打子桑。
胖男人身材魁梧,力气硕大,好在子桑身形灵敏,巧妙的躲过了胖男人的拳头,并且适时往胖男人肚子上踢了一脚。。
胖男人捂着肚子,大喝一声道:“你们还愣着干嘛?给老子上啊。”
于是后面的三瓜俩枣齐齐朝子桑打去。
“兄台,借剑一用。”子桑一个跳转,悬在半空中的时候说道。
那男子也有默契,将剑用力朝空中一抛,正好落在子桑的翻转轨迹上,子桑也顺利的拿到了宝剑。
有了利剑的加持,子桑更是如虎添翼,几个人瞬间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手臂,后背都纷纷被划伤了口子。便不敢再打,只得骂骂咧咧地落荒而逃了。
见几个土匪落荒而逃,有道是穷寇莫追,于是子桑也不恋战。
解了危机,男子因为紧绷着的神经暂时的放松而瘫坐在地。
“你没事吧。”子桑见状,赶忙俯身询问。
“没事。”男子摇摇头。
见男子的手臂一直在流血,子桑只得从包袱里随意扯了块布给男子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只能先止止血,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给你治伤。”子桑说道。
于是搀扶着男人朝山下走去。
路途上两人互相介绍了自己。原来男子叫黄振元,家里在江南一带也颇具产业。此次他北上,一方面是要看看北方的生意,另一方面也是要游历一番,长长见识。
再说回为何遇上土匪的事。原来黄振元在山脚赶路,看到那几个土匪正在抢劫一户途径的人家。又看到这家女儿漂亮,于是动了歹念。
黄振荣本就习得一身武艺,又是一身正气,自然看不过这样无法无天的事,于是便出手相救。
本来渐渐占了上风,谁知那几个人土匪借着地形熟悉,居然设了套。虽然黄振元并没有因此被打败,但也受了重伤,只得一路往山上逃跑。
然后便是子桑看到的一幕了。
“这帮活该千刀万剐的。”子桑愤恨地说道。
不过此时黄振元疗伤要紧,子桑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光靠他这么扶着黄振元,何时才能到镇上的医馆?
好在,好心有好报,路上遇到一辆马车,主人倒也颇为爽快。搭了车,不出一个时辰也就到了镇上的医馆。
“多谢员外,后会有期。”子桑朝马车主人叩谢道。
由于近期镇上盗贼猖獗,大夫虽然给黄振荣进行了医治,但是也把这两人上报给了衙门。不一会儿,五六名衙役就带着刀进了医馆。
“是谁受了刀伤?”带头的亚裔问道。声音冷酷的很,就像别人欠了他钱是的。
“就是那个。”一个跑堂的恭恭敬敬朝黄振荣和子桑这边指了指。
两人先是一惊,继而子桑问道:“差爷有何贵干?”
“你这儿有受刀伤的?”那人继续质问道。
“是的。”子桑点点头。
“处理完了吗,处理完了跟我们走一趟。”那人说道 。
子桑纳闷,怎么受了刀伤还要进趟衙门。虽然五六个衙役不在话下,可是到底是官府的人,若真动了手,后面更加麻烦。于是只能听从那几个人的话。
进了衙门,子桑身上的包袱就被他们夺了去,说是要进行检查。
正在子桑想出路的时候,县令居然眉开眼笑地过来了,旁边跟着的是刚刚那个冷酷到极致的衙役,如今却堆着满脸的笑,包袱也完好无损地被他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块金疙瘩。
“怎的这是?”子桑有些奇怪,莫名地问。
“唉,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还望王妃恕罪,他有眼不识泰山。”
县令一边赔礼,一边指着那名衙役骂了起来。而那名衙役虽然被骂,却也不敢有生气的神色,继续堆着笑。
原来,沈晟在子桑的包袱里藏了一块王府的令牌。恒亲王谁人不识?自然也知道恒亲王的男王妃了。
第32章 是王妃
子桑本以为这次出走便再也不会与沈晟产生交集,才刚因为离开沈晟,离开王府而感到天地广阔,空气清新。可谁知沈晟竟然在自己的包袱里放了一块王府的金牌。这分明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明明说好的让自己天高任鸟飞的,却偷偷在脚下牵了线。
可是转念一想,若不是这块金牌,今日难免要与衙役纠缠许久。子桑深知平民见了官是十分被动的。所以,今日之事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呢?子桑不知道该如何作想。但是他不希望因此而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于是索性运用王妃的身份下令道:”我是奉王爷的命令视察民情。是微服私访,这件事本不欲与你们说,都怪你们咋咋呼呼,坏了我的好事。差点叫别人都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若是禀告了王爷,仔细你们的皮。“
听见子桑这样说,县令和那名衙役吓得不行,浑身颤抖起来。那衙役更是觉得自己倒霉,为何今日是自己当差,为何就要管这等闲事。现在倒好,功劳没捞到,小命到恐怕不保了。于是只能继续点头哈腰。赔礼道歉。
子桑自然不会真的处置他们,一来为这样的事动气与身份不相符,再者处罚了他们必然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与众不同,所以如果动静真闹大了反而不妙。吓唬吓唬他俩也就是了。
于是顿了顿说道:”不过念你们只是依章办事,也不知情,便暂且放过你们。不过你俩要为今日之事保密,断不可让旁人知道,若是走漏了一丁点风声,你俩就是有十颗人头都不够砍的。都记下了了吗?“
子桑说的严肃,这两人也知道轻重,于是忙点头哈腰地应了下来。
”记下了,记下了,记得真真的。”两人弯着腰头也不敢抬得说到。
”我可以走了吗?“子桑看着这两人说道。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两人摇色子似的说道。还问要不要给子桑准备一顶轿子,被子桑拒绝了。子桑心想这两人是真的笨,都说不要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弄顶轿子从府衙出去岂不是明着告诉别人自己很厉害么。
于是子桑摇着头走出了衙门。
医馆里黄振元正心急如焚,心想若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子桑,他心里真的过意不去。虽然理解医馆按照衙门要求将受刀伤剑伤的人一应上报,可是如今心头烦乱,少不得看医馆几个人也十分不爽起来。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们,我们虽然医者仁心,可是也不能违背官府命令不是,如是违背官府命令,医馆叫人封了,你们索性找地方治病都没有了。况且衙门也就是汇集一下说法,你们怕什么?“
掌柜的一番话似乎很有道理,说的黄振元竟然无言以对。反而徒增了生气,弄得刀口又隐隐作痛起来。正预备起身去寻找子桑,子桑慢慢悠悠地从外面进了门。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同。
第33章 明月
“你没事吧。我担心死了。若真因为我而连累你,我真的无地自容了。”黄振元赶紧捂着手臂走上前,看了眼子桑说道。
“我没事,官府也不是不讲理的。事情说清楚了,做好笔录也就是了。”子桑笑着说,金牌一事断然不能讲与黄振元听。
听见子桑这样说,医馆掌柜也就插嘴道:“我说是吧,你们没有犯错,官府也不会拿你怎么办,还急吼吼地质问我。”
子桑虽不知道黄振元和医馆掌柜之间发生了什么口角,但是就冲医馆掌柜这几句话,子桑就明白肯定两人言语上不痛快。于是默契地和黄振元一起给了医馆掌柜一个白眼。幸好医馆掌柜没有看到,否则又得气死。
处理完伤口,俩人找了家附近的客栈。天色也不早了,暂且住下,明日再做打算。
沈晟之所以同意子桑离开,就是要让子桑知道世道险恶,他确信子桑在外面碰了壁就会自己回来。只是才一两天的功夫,沈晟就开始想念子桑了。
云婉知道子桑离开王府后一度十分的开心,本以为这下沈晟就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了。可是她发现沈晟除了每日照例过问一下自己安胎的事并不与自己如胶似漆。
“王爷如今事务繁忙,侧妃也不用太在意。等您身下孩子,您就是王府独一无二的女人。再说子桑如今确实刚走,王爷一时不舍得也是有的。但是见面三分情,王爷只要日日肯来看上侧妃一看,还怕王爷不对侧妃好么。”小碧轻摇着扇面说道。
“果真?”云婉被小碧说的有点心动,窃喜地问道。
“可不是,侧妃如今只管安心养胎,只要顺顺利利诞下小皇子,王爷就算是看在小皇子的面子上也会对您宠爱有加的。侧妃说是与不是?”小碧见云婉有了松动,更加得意的说道。
“也是,如今王爷已经准许我母家前来照顾我了,这在别的王府,别的王妃手里是断断没有的福分。”云婉说道。
“是呢,别的都得等到孩子出世,母家方能前来照顾几日。所以侧妃只管放宽心,咱们好日子在后头呢?”小碧说。
“那就预备着吧,母亲来了自然要好生招待的。”云婉吃了颗葡萄说道。
“已经吩咐下去了,侧妃只管安心。府里一应都挑最好的给夫人准备着。也是王爷的意思。”小碧说。
听到是王爷的意思,云婉这下更加开心了。子桑在她心里已经够不上威胁了。
沈晟问过云婉的胎像之后就回了东院。如今东院已无人居住,只有小红留在院子里,看家护院,做些洒扫的活计。见沈晟前来,小红赶忙上前行礼问安:”王爷万福,不知王爷深夜过来,所为何事?“
”没事,你只管睡去吧,我今日在子桑房里睡。“沈晟摆了摆手说道。
小红便识趣的退下了,心里有一丝丝的开心,她知道沈晟心里是有王妃的,而子桑心里其实也是有沈晟的,他相信子桑一定会再回到王府,回到东院。
月光如水,沈晟,子桑各自躺在床上,共赏一轮明月。
最近江南一带不太平,皇帝这几日召见沈晟也召见的很勤。
“皇弟,你对这件事怎么看?”皇帝坐在椅子上问道。
虽然屋子里只有皇帝和沈晟两个人,但是气氛依旧十分沉重。沈晟知道,单反是国家大事,皇弟都谨慎的很,万不能说错一句。
于是沈晟想了一会儿后说道:“按理说江南一带一直是我们陈朝最为平安顺遂的,此次的几处打家劫舍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你也这么觉得?”皇帝来了兴致,问道。
沈晟点了点头。
其实皇帝早就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要知道,如果江南乱了套,那整个陈朝最大的经济中心就乱了套了。这对陈朝来说就像是蛇的七寸一样重要。所以皇帝也不会随意派个人去调查此事,必然要派一个知根知底的自己人,那么这个人选自然就是沈晟了。
沈晟也很聪明,知道皇帝单独和自己说这件事就是有意派自己去调查,于是索性不待皇帝开口,自己先请缨道:“臣弟食君俸禄,自当为皇兄分忧,臣请主动请愿此次南下调查江南动乱一事。”
果然,皇帝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当然,场面话总要说几句的。皇上开口道:“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此次有皇弟亲临,必然事半功倍,朕代表天下万民感谢你呀。”
沈晟连忙低下头,说道:“皇兄严重了,这是臣弟分内之事。”
离了皇宫,沈晟直接回了府,照例去看了眼云婉。
云婉的胎已经四个月了,也安稳了不少。于是沈晟便说:“云婉,我最近要南下,府里的事情就要交给你打理了。你好好照料府里,和自己的肚子。”
听到沈晟吩咐自己要好好照料府里,云婉开心的不行,可是又听沈晟要南下,知道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又不免有些失落。只得悻悻地点了点头。
“不过好在你母亲不日也会来了,有她亲自照顾你,我也安心些。”见云婉一脸不开心,沈晟于是提了一嘴,云婉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道:“王爷有公务在身,我定然不会拖王爷的后退。王爷放心,云婉一定照顾好府里上下和王爷的孩子。”
见云婉说的恳切,沈晟心中流露出一丝动容。不过这也让他想到,如果自己不再的这段时间,子桑自己回来了该怎么办?万一云婉不让子桑进门又该怎么办?
于是沈晟望着云婉的眼睛,深情地问道:“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子桑,子桑他回来了,你会······”
沈晟的话还没说完,云婉便回答道:“王爷放心,子桑若是回来,我定然将他请进门。”
心里想的却是:哼,他死在外面才好。我不过是在你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沈晟一时也没多想,带着感谢的神情点了点头。
“王爷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云婉说。
”不了,今日我就留下来陪陪你。“沈晟说道。
搂着云婉的身体,心里想的却是子桑。
在医馆养了几日,黄振元手臂上的伤也大好了。
”如今振元兄的伤已经好了,接下来有何打算啊?”子桑看着满面湖光问道。
“哦,我出来也已经很久了,眼下正准备回江南老家。”黄振宇说道,遂即又反问道:”那么子桑弟弟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呢?“
子桑摇了摇头,一心要离开王府,如今出来了,却还真没想好要去哪里。这几天若不是陪着黄振元在医馆疗伤,自己还不知道去哪里呢。
于是子桑说:”我无所谓去哪里的,跟着感觉走吧。“
”既然子桑弟弟一时没有想好去处,那做哥哥的擅自做一回主,子桑弟弟不如跟我一同去江南,让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带弟弟好好在江南游玩一番,看江南美景,品江南美食,岂不快哉?“
见黄振元说的这样的引人入胜,自己一时又真的没有想好去处,于是子桑便答应了。
在客栈随便吃了点东西,两人便雇了两匹马启程了。
”问一下,现在出发到你家大概要走几天啊?“子桑牵着缰绳问道。
”子桑弟弟若是想即刻就到呢,那快马加鞭不出三日也就到了,若是想走走停停,领略眼下的风景,那么五六日也差不多。“黄振元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子桑点了点头,不知怎得忽然有种不想去江南的感觉,仿佛江南有什么人在等着他似的。不过黄振元已经热情地邀请了,况且先前已经答应好了,这会儿反悔也太不礼貌了些,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赶马前行。只是并不想那么快到达江南,于是便按照第二种方法行进。
黄振元只当子桑贪玩,却没有想那么多,于是也就按照子桑的想法,走走停停。
”前面的池塘不错,好像有人在挖藕。“子桑看到前面大片的池塘,有些惊讶,一来确实没有见过,二来正想找个地儿歇歇,缓上一缓。于是也不等黄振元反应,就自顾自地驾马朝池塘奔去。
黄振元坐在马背上,无奈的,却又喜悦的摇了摇头。
他从没有见过子桑这样爽朗的男孩子,一时欣赏之前溢于言表。不自觉的也跟着子桑向池塘走过去。
池塘里果然有人在挖藕,不多时,一节节莲藕便被挖了出来,有两节的,三节的,甚至还有五六节一起的。子桑这算是开了眼界。以前只知道吃藕,却不想把藕从淤泥里挖出来这样有趣。于是便问道是否可以一起挖。池塘主人自然开心,于是邀请他们一起挖藕。晚上还给他和黄振元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有一道菜就是清炒今日刚挖出来的莲藕。
也许有了自己的劳动成分,所以子桑吃着格外的开心。不知不觉竟然吃了三大碗饭。
”看来是真的饿了。“黄振元看着子桑说。
子桑看了看碗底,不好意思的笑了。脸色羞红,就像那摇曳生辉的红烛。
”两位吃的这么多,我和老婆子也开心啊。想来今天遇到两位尊贵的客人,明天把这些藕拉到集市上去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老汉笑着说道,他的老婆子在一旁也不住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