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里不是他们今天的主场。
直走后,上天梯,到最顶层的包厢,里面震耳的音乐和摇曳的腰肢,足以证明,今晚一定很刺激。
时宴倒吸口凉气,他怎么说也算是半个给官家干事儿的人,来这种地方……影响会不会不好?
时宴收了收领口,摆出老干部似的形象,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一会一定要庄重自持。
正走着,路川辞漫不经心地问:“如果我没过去,今天又准备找什么理由?”不需要在外人面前维持风度了,语调都变得凉飕飕了。
时宴抓头。
这话说的。
怎么能是找理由,明明是编……
作者有话说:
让我想想,这章就算成23号和24号的二合一章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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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偌大的包厢, 里面金光璀璨一片辉煌,喧闹的声音吵得时宴眼睛都眯到一起了。
包厢内比包厢外收敛了许多, 至少没有当众亲吻。
啊啊啊民风怎会如此开放, 他未飞升前,那群男女女女要想热吻也是在一间不见人的屋子里!
时宴略显拘束,路川辞却玩得很开, 往沙发上一坐,立马身前身后左左右右围来一大群人起哄, 喝酒的喝酒玩牌的玩牌。
路川辞心情不错, 也配合,直饮三杯后笑道:“灌了我就不能灌他了哦。”
时宴本身都被挤到远处的小沙发上了, 正襟危坐, 坚决不与不良风气同流合污, 保持自己端正的形象。
被这么一点名, 由不得他做主, 立马被人拉到了路川辞身边。
有人笑话:“来这地方不喝酒喝什么?来来来, 上两瓶奶!”
时宴:“……”
路川辞笑了:“行了, 别开他玩笑, 他面子薄。”
时宴侧目, 竟然有人说他面子薄,他向来是被人评价为脸皮厚的。
这种地方,有好有坏。
坏处暂且不提,好处是真的放松。
不过一小时,时宴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 玩自己会玩的游戏, 比如骰子, 在欢声笑语中, 好不快活。
他也能喝酒,而且还是喝白酒,足够辛辣才对他胃口。
有人大笑:“路川辞,你一天天光糊弄人,这叫不能喝酒?人家喝的是白酒!你呢,啤酒,怂死了!”
路川辞挑了挑眉,随意拿起水果刀,轻巧地削了个苹果,在时宴正目不转睛玩得开心的时候送到时宴嘴边,时宴啃了一口,皱眉摇头,嫌弃酸不吃了,路川辞又重新挑了个水果,悠闲剥皮。
有人下了个赌注。
分两队,玩骰子谁赢谁选择惩罚工具,惩罚物品就在左边的箱子里。
时宴一把拉住路川辞,笑嘻嘻:“我知道你擅长这些,你和我一队!”
旁人一阵唏嘘声,时宴抱紧路川辞胳膊,开始认真听规则。
其实很简单,三十二点,一共五次机会,谁能正好是三十二点,就算获胜。
时宴低声:“怎么样,会吗?”
路川辞又剥了个橘子,一晚上了,他光在这里挑水果投喂时宴了,一度让人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转行当服务员了。
转眼再一看那个被伺候的人,好似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你喂我吃,甚至哪个水果吃得不对胃口了还摇摇头说一句:“换一个。”
聪明人已经看出了什么,绝不插在两人中间嬉笑。
不聪明的人,赌局一开始,上来就直捣黄龙,对准时宴就是一阵猛击,时宴第一个落败,整个人都蔫了。
他道:“小路啊,你努努力,别让咱俩被惩罚了。”
路川辞:“好。”
话声未落,掀起一看,对面传来惊呼:“三十二!!!啊啊啊啊啊路川辞你输了!!!”
路川辞失望地说:“哥哥,我输了。”
时宴叹气:“没事没事输了也不要紧……慢着……”时宴睁大眼,“你刚叫我什么?”
路川辞转头:“嗯?什么?”
时宴皱起眉头,见路川辞一本正经的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讪讪笑下,见对面已经有人去取惩罚道具了,是个……手铐?
时宴瞪大眼,“不好吧……万一被人看见,还以为我犯什么事儿了……”
一旁的贺章是路川辞的好友,笑道:“别慌啊,不是你一个人丢人,你们两输的,那就你们一起承担,来来来!”
时宴来不及拒绝就被他们铐住了,一个手铐,铐住了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路川辞,将他俩拴得死死的,怎么也分不开。
时宴哀声:“这要多久啊?你们把钥匙拿好啊!”
贺章大笑:“一晚上,就一晚上!”
他俩落败,其他人的游戏还在继续,时宴喝了点酒,一阵急促,拽了拽路川辞:“卫生间走。”
去了卫生间,突然发觉不对……
多尴尬。
路川辞勾唇:“你害羞啦?”
时宴:“……”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颠倒过来了,往常都是他调侃路川辞,见路川辞面红耳赤的羞涩模样,如今却是路川辞在他面前淡然自若,仿佛无事发生,而自己却心跳加快。
路川辞:“不是害羞,那就是要我帮你?”
时宴一愣。
路川辞:“真的吗,好吧,我想你今晚酒喝得有点多,可能确实需要人帮。”说着,手已经探了过来,时宴顿时像是拔了毛的鸡,大声尖叫,忙蹦跶得远远的,只有一只手还紧紧和路川辞相连,语无伦次:“你、你……不要过来啊!你转身!”
路川辞哦一声,像是被凶到了,几分委屈地转过身去。
时宴松了口气。
可怕可怕。
他差一点就成一个老变态了。
时宴解决完,拽了拽路川辞,“走了。”
路川辞失望地低头,“我手疼。我脚疼。我好困。我好累。我……”
“你打住。”时宴狐疑地打量他,“你是哪哪都不好了?我刚才看你还精神得很呀。”
路川辞无辜道:“其实我刚才在里面的时候就不舒服了,所以你看,我一直都没怎么玩……现在更不舒服了。”
路川辞默默蹲下身子,楚楚可怜,“你如果还想去玩的话,那我陪你好了。”
“……”
这话怎么说的他跟个禽兽似的。
路川辞很少在他面前显得弱势,一向是强势的姿态,乍然间,时宴还有点不习惯。
难不成路川辞真的病了,面色微变,时宴赶忙靠了过去,半跪下来,摸了摸路川辞的额头,路川辞紧紧抱住他,闷声:“困了,睡一觉就好了。”
“那回家?”
“回去就又醒了。”路川辞指了指,“那边的包厢可以睡觉。”
时宴沉思,也行。
见路川辞一副病态模样,也没多想,一把抱起人就过去了。
路川辞轻轻咬住他的耳朵,笑得动听:“我以为你只会背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抱人。”
时宴不明所以:“很奇怪吗,别提了,这几年,我抱过的人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路川辞:“……”瞬间黑脸。
时宴觉得很正常。
他的工作说到底是苦力活,尤其是在乡下,贫苦之地想要改头换面,比想象中的难很多。
人们的思维固化,不愿意改变,那他就要亲自走访,亲自带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诱导他们改变。
比如C省如今最著名的旅游景点,红枫山,那里就是时宴前年执手的项目。
当初的红枫山,山路闭塞,少有人行,时宴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按照指令修路。
按理说,官方出资修路,多好的,修好了红枫山附近的人也方便出行,可那些人就是不配合,因为修了路他们这里就不能被叫做贫困山区也不能每年领补助了。
时宴白天修,他们晚上拆。
钱花了不少,时间也浪费了不少,一条路都没修好。
时宴受不了了,心想,之前的怀柔政策已经做得够多了,他们再不配合,那就只能来硬的了,拦住人,派人看守,谁敢拆路,谁罚款,谁敢拆路谁出钱。
一开始尚有成效,后来有些年纪大的老头老太太,他们可不管你,直接冲,打不得骂不得,还得把人往回赶,不能让他们影响了进度。
几番闹腾下,终于形成了一个日日都能见到的滑稽场面。
他们冲过来一闹,时宴就率领一批人将这群人挨个背回去扛回去抱回去。
等道路全部修完了,才安生不少,因为那时的时宴直接放话了:“路,修好了,也已经上报了,你们要拆,可以拆了,反正拆完以后你们也领不到什么补助了。来,拆吧。”
迎着一堆烂菜叶和石头和泥土的打砸下,时宴欣喜地发现,诶,真的没人拆了呢!喜悦!
果然,只有威胁到自己利益的时候,大家才会上心。
通了路,不用他去招商引资,就已经有开发商看上了这片地,准备搞个旅游开发区。
何乐而不为。
时宴牵头,合约极快签订,如今的红枫山居民,比起之前靠补助生活的零星几点碎银,可谓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口袋里的钱是以往的数十倍,生活条件也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等时宴走后,曾经的那些人心有愧疚,又不敢亲自给时宴去道歉,只能各家凑了钱,默默地搞了个雕像。
时宴知道后,表情复杂:“……”
他在凡间有了第一个神像?
思绪飘远,各种事情全部涌入脑海,全然没注意到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导致路川辞面色阴沉下来。
进了包厢后,路川辞冷笑一声,时宴还一头汗水,又怎么了?
路川辞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暂且压住心底的不快,淡淡道:“你和她们很熟?”
路川辞眼也不抬:“你抱过的人。”
时宴点头:“熟啊,怎么不熟,当然熟,天天见面,天天抱,有时候一人抱俩呢,他们身体又弱,还不能摔摔打打,还得温柔……”
路川辞整个人像是身处冰窖之中,浑身上下冒冷气,连时宴都察觉到了几分,哈哈一笑,以为路川辞是心疼他干活累,心疼他在乡下要去应付那些老太太,忙道:“哎,都过去了,多大点事,没关系,我受得了。”
路川辞微微抬颚,眸光一闪,蓦然,轻轻笑出声,他姿态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意味深长地说:“你真是比我想象的……优秀啊。”
时宴:“……”
夸人的语气怎么有点奇怪。
时宴问:“你不困了吗,你不睡了吗?”
他抱了个枕头过来,“我陪你睡。”
路川辞扔掉枕头,“不睡了,不困了,你可以走了。”
时宴抬手:“手铐的钥匙没在我这里,我走不了,钥匙在你这里吗?”
“如果在我这里呢?”
“解开啊。”
“然后呢?”路川辞逼近他,“你就要走了?难怪,难怪你愿意在那种破地方一待就是几个月,原来是有留恋的。”
莫名被怼。
时宴无力地站起身,注视着路川辞,成年后的路川辞是越来越难哄了。
小时候,一个棉花糖,一个牵手,就能哄开心。
后来的路川辞,一个拥抱几句温柔的话,也能哄得开心。
可如今呢,什么手段使尽了都没用。
难缠得很。
不过,难缠也有难缠的办法。
时宴手下不安分,轻轻闹着路川辞,见路川辞扫了眼他,立马抓住机会,边笑边闹:“虽然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生气,但你还是别生气了啊,好不容易见面了,我最想看到的是你笑,笑一笑。”
他用手将路川辞的嘴角往上挑,路川辞皮笑肉不笑,压根不理睬。
时宴又道:“你要是一直这样子,等今天结束了,我走了,晚上一做梦,梦见的都是噩梦,梦见你掐着我脖子,凶神恶煞。”
路川辞嘲讽:“我还配进你的梦?”
“怎么不配?你天天在我梦里待着呢。”时宴笑容满面,“每天晚上一睡觉,你就飘出来了。”
“……我是鬼?”
“飘到我怀里来了。”
“……”路川辞薄唇抿紧,呵的一笑。
“不信啊,然后你就抱着我,我们就一起睡着了。”
路川辞耳朵微微发烫,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他却觉得十分燥热。
时宴自顾自的说:“当然,有时候也会做其他梦,比如我刚抱着你睡着了,就突然跑到了大马路上去抱别人了。”
路川辞咬牙切齿:“时宴!”
时宴被对方震得手腕一疼,吃痛的低唔一声,不解道:“怎么了?真的啊,我也不是故意的,那群老头老太太就爱半夜出去拆路,我不把他们一个个背回来抱回来,我修了半个月的路就没了。”
路川辞一怔。
半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问:“老年人?不是年轻人?”
“年轻人?什么年轻人,啊,你说那个地方啊,开什么玩笑,年轻人早都外出打工了,三十岁以下的没几个,你敢想我过去以后天天都是和一群大爷大叔坐门口闲聊……”满腹牢骚,恨不能全部说完。
本身以为路川辞不愿意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也不想多说,但发现自己一说这个,路川辞面上就会放松一分,于是又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述了。
奇怪,路川辞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要降低他的黑化值需要搂一搂抱一抱说说软话。
要让他开心就得给他讲这种莫名其妙别人都不爱听的繁琐杂事。
路川辞的脑子里一天装的都是什么啊。
时宴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路川辞先是一顿,随后认真地说:“时宴,我记着我们成年了。”
时宴失笑:“是啊,三年前就成年了。”
“你想过未来吗?”
时宴突然惊醒,一提起未来两字他就会格外敏感,因为他无比恐惧路川辞的未来,很怕路川辞的未来像是系统口中那样描述的,极端且血腥。
他赶忙打起精神,时刻关注路川辞,见对方认真了,自己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怪他怪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关注路川辞,是不是路川辞被什么人招惹了,有什么不开心的?
时宴忙一把搂住路川辞,急切地说:“小路小路,不要在乎别人,不要在乎别的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很喜欢你很喜欢你,你要变得开心,要变得阳光,要变得积极向上!”
路川辞失神。
这种话他听时宴讲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可每一次都有相同的快乐。
他手轻轻抬起,安抚着激动的时宴,“时宴,我也喜欢你。”
时宴顿时安心了,“好好好。”
路川辞微微低眸,他知道,他和时宴理解的喜欢可能不是一种喜欢。
他又抬头,盯着时宴的双眼,鼓起勇气,再次道:“我说的喜欢是发乎于心,成年人的那种喜欢,换言之,可以称为……”
“谁?!”
时宴倏然厉声,站起身朝外看,刚刚进来的时候门留了个门缝,他隐隐觉得门外刚有人盯着他们。
时宴:“等等再说,好像有人。”
然后拉着路川辞快步出去,四处打量,他朝着前方的通道疾步,好似抓到了什么人影,却又一闪而过。
时宴低骂一声,这可不是他第一次感觉被跟踪了,前几次他在乡下时,也有这种感觉,但那时太忙,无暇顾及,没想到如今跟踪他的人还没放弃。
时宴心中冷笑,别让他抓到了,否则揍不死这个人。
“诶,川辞!时宴!你们怎么在这里啊?”贺章带着几个人笑着走来,“我们刚还找你们去了,就说嘛,你们戴着手铐还能玩到多远。”
时宴回头,好奇:“对了,你刚在里面时要说什么?可以称为什么?”
贺章等人也看向路川辞,路川辞礼貌微笑:“没什么,以后再说吧。”
时宴哦一声,哈哈大笑:“我们俩刚才去休息了下。”
“戴着情趣手铐去休息?”贺章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们,又暗自点头:“哎,我懂我懂。”
路川辞一脚踹了过去,贺章带人大笑着回到了包厢。
时宴:“他懂什么?他在笑什么?”
路川辞:“笑我。”
时宴好奇:“他笑你什么?”
路川辞挑眉:“笑别人玩游戏都有人亲,我却没有。”
时宴想起来了,是哦,之前包厢里玩游戏的时候,男男女女确实开放,有的带了女朋友过来,众人起哄,女生害羞地亲吻了下男朋友的脸颊,就当惩罚。
时宴更不解了,“那要是亲一下就能换个惩罚……那可太好了!”
路川辞眉梢挑得更高了。
去他的端庄自持,去他的礼义廉耻。入乡随俗,随遇而安!
时宴拉着路川辞一路飞奔到包厢,一进去,大声道:“我们申请换个惩罚!”说完,抱住路川辞的脑袋,啪叽就是一个亲吻,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伸出手:“好了,给我们钥匙吧。”
路川辞不比众人的反应好多少,回过神来,笑意挂满眉角眼梢,贺章大叫:“不够不够!”
“别想这么糊弄我们啊!!!不够!不够!再来一次!”
“啊啊啊啊啊啊啊草!亲一个亲一个!再亲一个——”
在满场的欢呼声中,路川辞微微侧身,眸光温柔,在时宴唇角落下一个炙热的吻,唇似有似无地轻轻擦过脸颊,停于耳边,低笑:“这样才够。”
作者有话说:
吼吼吼给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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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没错,仅仅是一个吻, 就让时宴失眠了。
他不是没亲过路川辞, 但也只是亲亲脸,像是对待小朋友一样,只有关怀, 那样的亲近和路川辞所表达出的亲近截然不同。
他觉得有问题,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他从路川辞身上没有看出一点的不自在, 仿佛这几晚的失眠只是他一个人的多思多虑。
这晚,路川辞刚洗完澡, 问道:“最近睡眠不太好?”他靠了过来, 很温柔的姿态, “我帮你按摩?新学的手法, 你会喜欢的。”
往常觉得无关紧要的行为, 在时宴心底的渲染下, 变得格外暧昧缠绵。
时宴立马躲开了, 躲开时, 路川辞好似也没料到, 一点点的惊讶,他敛去受伤的神色,装作不在乎地耸耸肩:“那好吧。楼下有安神茶,我给你煮一包。”
时宴想,他的动作太没有礼貌了, 会不会让路川辞多心。
时宴抓耳挠腮, 一把拦住准备下楼的路川辞, 语无伦次:“小路啊,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路川辞看向他,“具体指什么?”
时宴更困顿了,百般纠结:“我们之间的相处?”
“啊。”路川辞讶然,“只是泡杯茶,没什么吧?”
“不不不,泡茶当然没什么,但是很多事情我们好像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比如……”时宴又一次挠了挠脑袋,试图想出一个合适的例子,“比如我们每天晚上是不应该睡在一起的!”
对的没错这就是他觉得很奇怪的一点。
都长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一起睡觉啊,小时候尚且可以理解为路川辞缺乏安全感,自己也要弥补路川辞。可如今他们大学都要毕业了,这种成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怎么看怎么别扭。
路川辞问:“如果我们在一所学校,并且住在一间宿舍,不照样晚上睡在一起吗?”
时宴皮笑肉不笑:“不要模糊概念。你说的睡一起是睡在一间房,我说的睡一起是睡在一张床。”
路川辞看了几眼他,抿紧唇,语气淡了几分:“你不愿意了?”
“不是不愿意……”时宴犹豫一下,又果决地说:“是的,我是不愿意了。”再委婉下去,恐怕路川辞会用各种辩解让他改变主意,不如从源头制止。
当时宴说完不愿意以后,生怕路川辞生气,但路川辞显然情绪控制得很好,至少面上没有太大的不悦,语气平静地说:“你想清楚了?”
时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有什么想不清楚的,他在天上可向来都是一个人睡觉,有时嫌聒噪,仙府内连仙童仙娥都不留。
路川辞点头离开了。
解决了一个奇怪点的时宴长呼一口气,舒心不少。
除去夜晚睡觉前担心路川辞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不习惯独自睡觉以外,除去时不时系统响起黑化值升高以外,三天以来,今晚是他睡的最好的一晚。
次日,天气正好,他也快毕业了,论文一直拖着,顺势今天准备搞一搞。
躺在大沙发上,懒得动弹,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着各种好玩的东西。
手机叮的一声,是群里消息,班里的学生想在毕业前再聚一次,问时宴来不来,时宴想拒绝,他也十分认同自己不合群的评价,正要拒绝,路川辞扫见了,问道:“你要去?带我一起去吧?”
就很完美。
本身不知道相处模式里哪里还有问题的时宴,飞快又抓住了一个问题。
路川辞这个人,占有欲太强烈,不好,这样很不好。
时宴虽说不在乎交友,也不在乎和身边人怎样,但不代表他就喜欢认识任何人的时候都带上路川辞。
路川辞总是极力地想出现在他的社交圈内。
可以说,他的朋友路川辞全部认识,并且相处融洽。
没有一个独立空间的时宴,选择了再次委婉发言:“不行。”
路川辞笑了:“一起出去玩玩都不行了?”
时宴道:“你可以出去玩,我也可以出去玩,但不能是你我天天一起出去玩。哪个成年人之间是这样相处的。”
路川辞漫不经心:“情侣?”
时宴点头:“对啊,但我们不是情侣。”
【友情提示,黑化值已升高至32%】
时宴听了眼也不眨,心想,这些年努力地降到30%,升高2%也没多大事儿。
临走时,隐隐感觉到了低气压,他马不停蹄地跑了出去,赶忙躲开了。还是外面阳光好。
同学聚会,都成双成对的,带了家属一块吃饭一块玩,显得时宴就很孤独。
有人问时宴,没交个女朋友吗。
时宴笑了笑:“不了不了。”
准确说是不敢不敢。
天上的话本可经常写神和凡人恋爱后的苦痛折磨,多吓人的,从他出现在人间的那一天起,他就很明确地告诉自己了,远离女生,拒绝一切不该有的感情。他也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这么多年,身边几乎没一个亲近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