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他想试一试。
带上请愿书连夜朝A区军部而去,深夜下起了大暴雨, 隋逸让哈里坐在后座先睡会, 他则开车。
过了一个个闸口,一道道通行, 眼看越来越近了, 可就在一个十字转弯处时, 一道明烈的强光穿刺而来, 眼睛被强光一刺激, 不受控的闭上了, 轮胎擦地的声音倏然而过, 隋逸猛打方向盘, 却也未能躲过。
车祸让后面的哈里脑袋撞破了, 当场晕厥,而对方车里则下来了几个雌虫,看不清长相,穿着一身黑,目标一致, 朝他而来。
隋逸瞪大眼, 第一反应就是护住口袋里的请愿书, 可来不及了, 他们将他按住,抢走了请愿书,撕毁,扔在被暴雨冲刷的地面,化为虚无。
那群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将请愿书毁掉后,立马就开车走了。
隋逸看着被雨水冲刷掉的请愿书,后方明明已经晕厥的哈里悄悄探了个头过来:“这样真的可以吗?”
隋逸漠然:“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他们不来袭击我,那么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他们能害我,我却不能反击?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次日,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席卷了大街小巷、报纸、公告栏、新闻节目等所有平台,他们同一时间将隋逸集齐请愿书被抢劫的视频画面放出!
或许大家真的一开始不想掺和这种事情,对苏尔谢的生与死漠不关心,可当他们看见这些视频后,再冷漠的情感也会有一个想法:下一个被这么对待的人会不会是我?
对于之前帮隋逸签过字的退役军雌们,更是激起群愤,勃然大怒:“为什么隋逸阁下会在去往军部的路上遭遇袭击!?究竟是谁要拦住他??是谁不想让他去军部!?”
一声掀起千层浪,真正的请愿书,远不是一张纸轻飘飘的概念,而是游行示众的民众直逼军部大门,或许人数没有上万,但乌泱泱的人海,也容不得军部拒绝请求了。
外面惊心动魄的游行画面,隋逸没去看,那时他已经在去往精神病院的路上了。
民众的反抗让军部延缓了刑期,并同意在苏尔谢清醒后,进行大审询问。
苏尔谢的精神力波动非常严重,军部将他安排到了精神病院,隋逸反抗了好几次,说苏尔谢是腺体受伤,不是脑子有问题,可他们不听,硬是将苏尔谢押了过去。
他拒绝称呼这里为精神病院,觉得这是对苏尔谢的侮辱,故而隋逸之后一直叫它疗养院。
疗养院他不能进去,外面有警卫把手,他只能在外面每天看着远处的三层楼房。
他在想,苏尔谢在哪一层呢,千万别是一层,苏尔谢总说一层潮湿吵杂,他们之前出去玩住旅馆的时候,苏尔谢就从来不愿意住一层。
也不好,万一三层真的有个精神病,天天在上面发疯,苏尔谢会被吵死的。
三层?嘶……苏尔谢的精神力也不知能不能控制住,万一差池一下,从三楼跳下来摔死了怎么办?
思及此,吓得隋逸赶忙站起身,朝远处三层看了眼,怎么连个防护网都没有!
他气愤的冲到警卫面前,指着三层道:“你们应该安装防护网!你们这样是对病人安全的漠视!”
警卫淡淡道:“三层的窗子是锁死的。”
他一愣,看着三层那一排排被锁死的窗子,尽管人没在里面,却依然能感觉到那几乎窒息的黑沉。
隋逸开始给疗养院天天写投诉信,要求他们安装防护网,并大开窗户。
一天两天,疗养院根本不在乎,看完即扔。
一月两月,有些佩服那个写投诉信的人了。
第三个月,隋逸直接扛了个大木板,用鲜红的油漆写着两个字:开窗!!!
由于他天天吵闹,赶又赶不走,疗养院迫于无奈,还是打开了窗户。
他没猜错,苏尔谢真的在三层。
最边上的那个窗户,他在一天晚上,见到过苏尔谢,明明是转瞬即逝的一个身影,可他却无比肯定。
苏尔谢孤零零的被锁在那个小房间里,肯定很痛苦吧。
就像小时候的那个福利院,那时是他亲手将苏尔谢送了进去,苏尔谢在里面过的并不好,还挨打还关小黑屋,小苏尔谢一见到他,委屈大哭,泪眼朦胧。
有了经验教训,隋逸在等了三个月后,一方面是在等苏尔谢精神力稳定,否则他贸然出现很容易导致苏尔谢精神力再次暴.乱,另一方面是疗养院的那些警卫防他跟防贼似的,完全进不去,如今三个月了,那些警卫也能松懈几分。
他偷偷跑了进去,很久没有爬墙了,回忆着曾经是怎么顺着管道爬上去的,照猫画虎,一点一点的往上挪,他爬到了三层窗户口,紧张到不敢呼吸,低声叫了下:“苏尔谢?”
里面安安静静。
他又叫了一声:“苏尔谢?是我,隋逸,你在吗?”
没有回应。
虽然看不见苏尔谢是否在里面,可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他很确定,苏尔谢就在里面,至于为什么不理他,不知道。
自此以后,隋逸有事没事就会穿着一身夜行衣去爬墙,夜深人静,连警卫都困的打盹时,他趴在那个窗口,自言自语:“哈里被我赶回去了,我担心他跟着我容易被盯上,而且A区有斯尔赫特的力量保护哈里,会安全点。”“你身体好点了吗?对不起,是不是我之前释放精神力让你变成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有没有被那些护工打骂啊?他们打你了吗?你别怕啊,他们打你你也打他们,打不过了我就在外面,我进来和你一起打!”“苏尔谢……你说句话好不好……你怎么不理我啊?”
次数多了,总会被发现,这晚,他被抓住了,他抱着水管,大喊:“我不下去!你们有本事把我踹下去!我提前警告你们啊!殴打雄虫是犯法的!是犯法的!!”
僵持了好久,隋逸见那些警卫退开了,这才准备下去,他道:“苏尔谢,我先走了啊。”
他朝下慢慢磨蹭,手心出汗了,没抓稳,哐当一下重重的摔了下去,他哀嚎一声,也是这时,他看见了窗户里的那个身影。
深夜,苏尔谢再次暴.乱。
整个疗养院被惊动了,一晚上,用电击才将苏尔谢制服,他们将苏尔谢五花大绑,对待犯人一般锁在了禁闭室。
可是这样的行为不仅没有减缓苏尔谢的病情,反而增重了,暴.乱次数倍增,哪怕隋逸被挡在外面都听说了苏尔谢被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
甚至有一次连006都惊动了,006看着数据里的生命体征线尖叫:【你快去看看苏尔谢!他好像快不行了!!!】
隋逸冲破防线,莽到了那间禁闭室,苏尔谢看着他,委屈的掉眼泪:“隋逸……”
他将苏尔谢松绑开,抱住他,“我在我在……”
在一天深夜,他带着的苏尔谢离开了这个糟糕的疗养院。或许他们会被通缉,但管他呢,先跑了再说。
他带苏尔谢逃离了这个地方,只想走的越远越好,所有城区都容易遭到逮捕,他带苏尔谢去了不受管控的深林之中。
林中有野兽,隋逸如今胆子大了,再也不像曾经那样见到野兽就发慌,他鼓起勇气,拿着石头砸过去,野兽对他怒吼,却不敢上前。
好吧,不敢上前当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后方的苏尔谢。
苏尔谢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大部分时间都是昏迷中,清醒以后,精神力就开始波动,隋逸对他说:“你控制下啊……你要是控制不住,这里没谁能制服你,你把我误杀了,我就真的死掉了。”
苏尔谢瞳孔涣散。
“死掉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再也不见了,你见不到我了!”
在他没日没夜的唠叨中,苏尔谢的状况好像好转了一些,至少如今能认出他是谁了。
他们在月夜中,躺在草坪上,周围的小野花被风吹动,隋逸摘下一朵,送到苏尔谢面前,笑了笑:“给你花。”
苏尔谢道:“就一朵吗?”
隋逸一顿,立马坐起身,趴在草地上奋力拔花,他拔了一大捧,送到苏尔谢手边,苏尔谢看了几眼,眸色晦暗不明,他扯笑道:“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在表白。”
隋逸一怔,讪讪的。
苏尔谢笑了笑,“逗你玩的,别紧张。”
躺在草地上,良久,再未开口,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苏尔谢,低声道:“雄虫的生命很短暂的。”
苏尔谢侧目。
漫天星空,虫鸣鸟叫,微风浮动,怎么看都该是一个无比浪漫的场景,可隋逸却浪漫不起来,摆在他面前的都是现实问题,比如苏尔谢还病着呢,比如自己还有任务呢,比如他那可怜又短暂的生命啊。
“你不能依赖我的。”隋逸右胳膊弯起,脑袋枕在上面,另一手用力揪着地上的草,连根拔起时溅了他一嘴的泥土,他呸呸几声,听见身后有动静,知道苏尔谢是听见他的话了,才再道:“可能再过十几年,我就已经死掉了,而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如果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会带来伤感,那不如没那个开始。”
苏尔谢道:“说不定我活不了那么久呢?”
“怎么会?”隋逸不满,他不禁一笑,“雌虫都能活很久很久的,你也是。你如今觉得我很重要,是因为你只认识了我,你没必要拿你的未来在我身上下赌注。”
“下赌注?”
“对啊,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隋逸纠结的问。
苏尔谢没回答。
“我尚且当做是真喜欢。如果是,那我们在一起后,你是我的雌君,等十几年后,我死掉了,你肯定还要去找新的雄虫结婚,要不然谁来安抚你的精神力,可结过一次婚的雌虫是不受优待的,可供你选择的机会很少,所以……”
“隋逸。”苏尔谢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喜欢雄虫。”
“我不是因为你是雄虫而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可以安抚我的精神力而选择你。你就是你,你是雄虫也好,雌虫也罢,我喜欢的只是你,仅此而已。”
“……”
“你没必要为我的未来而考虑,我也不想把我所有的精力浪费在为不确定的未来‘未雨绸缪’。”苏尔谢自嘲一笑,“所以你大可不必因此去担忧,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不会再去接触除你之外的任何雄虫。”
隋逸耳朵发烫,被这么一番深情告白,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刚要开口,苏尔谢却低声:“不说了,我累了。”
隋逸立马闭嘴。
这个累了可不是平常理解的累了,而是苏尔谢的精神力又开始波动了,所以才累了。
往往这个时候隋逸只要离他远远的,保持一定距离,苏尔谢自己就能调整好,可今晚不同,他避开朝远处走的时候,苏尔谢反而更难受了,顷刻间虫翼变色,朝他杀来,隋逸被扑倒在地,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鲜红的血痕,不仅如此,他的腿也被生生划烂了一道口子,肉都翻出来了,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不敢喊,生怕刺激到苏尔谢。
他让语气尽量平和些,呼唤道:“苏尔谢,是我……”
苏尔谢身子颤抖,见状也不知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一个转身,朝远处飞去,顿时丛林之中一片惊动,众鸟齐飞。
隋逸一开始安慰自己,这只是一次意外,毕竟他们溜出来这么久了,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可当意外越来越多的时候,说不怕是假的,隋逸心道,他会不会就这么英年早逝了?那要不要联系下哈里,提前买好棺材,准备下后事?
甚至他还宽慰了一下苏尔谢,说道:“安心安心,早死晚死都是死,我不怕。”
然后苏尔谢就再一次暴.乱了。
全靠自制力压迫的苏尔谢总有那么一天那根紧绷的弦会断开,这天,隋逸以为苏尔谢依旧会自行调整好,然后回来,可等了好久好久,始终不见苏尔谢身影,他小心翼翼的闯入前方,只见苏尔谢倒在溪水中,自断虫翼,溪水被他的血染红了。
苏尔谢对他说:“你杀了我吧,隋逸……太痛苦了……”
隋逸摇头:“我们回疗养院!现在就回去!医生有办法的!”
苏尔谢推开:“没用的!没有用的!没有精神力安抚我只能等死!我不想死的那么难看……”他心力交瘁,实在撑不下去了,“隋逸,我的腺体只能感受到你的精神力,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那就别折磨我了。”
隋逸一愣,一时还没明白苏尔谢的话,过了好久,他才想起很早以前,苏尔谢因精神力受损,重伤进医院时,医生对他说的话——“有可能会存在后遗症,比如只能接受您的精神力安抚,换做任何一个雄虫都无法安抚他。”但他当时也记得那个医生说了,这种情况可以治疗,未必会发生……
未必会发生。
那就说明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他看着苏尔谢,“你的意思是……你只能感知到我的精神力……”
苏尔谢撑起身子,不愿再谈,他费力的朝远处走,实在走不下去了,才跪在地上,他掏出一把刀,在隋逸看不见的角度对准了自己,刀尖折射的面庞苍白消瘦,他都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变成这么个丑陋模样。
在即将挥刀的前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苏尔谢!我喜欢你!”
隋逸快步跑来,惊愕的看着苏尔谢手里的刀,吓得他赶忙抢走扔得远远的,然后托起苏尔谢的脸,无比认真:“如果我之前要和你在一起,我心里那关过不去,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可现在不一样了,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而你又只能接受我的精神力,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苏尔谢怔住了。
隋逸谨慎道:“那……你还愿意吗?”
“我……”苏尔谢片刻失神,明明是等待了很久的对话,可他却说不出口了。
隋逸抓住他的手,苏尔谢收回,茫然无措:“隋逸,我不是想用精神力的事情来逼迫你,从来不是,我……”
“你没有逼迫我,苏尔谢,你没有逼迫我,是精神力的事情给了我一个借口……我……”他低下了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急得左顾右盼,抓了抓头,“你是我的带大的,苏尔谢,我对你从来没有过多余的想法,我也不允许自己有多余的想法,因为我从来不想和那些贵族一样,为了要你所以养你,我也不想觉得自己是个变态连你都不放过……我不知道我说明白了吗……反正……”
苏尔谢拥了上来,哭笑:“才不是……你才不是变态……要是也是我是……”
明明该高兴的事情,他俩却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哭声过于响亮,总会吸引来一些糟糕的东西,一声枪响,苏尔谢一把推开了他,侧中一枪,他闷出一口血,将隋逸护在身后,看着远处的罗德,对方依旧坐在轮椅上,也不得不佩服,坐着轮椅都不肯放过他们。
或许罗德已经变成弃子了,一个残废,一个将永远被军部盯着的关键人物,他对敌军来说没有作用了。
但这也恰恰是罗德肆无忌惮的点,他将所有的仇恨转移到了苏尔谢身上,认为就是苏尔谢害的自己,明知如今杀了苏尔谢自己也将被军部重审,再无回头之路,可他依旧这么做了。
苏尔谢盯着罗德,抹掉唇角的血,笑容森然。
隋逸拦住:“你……”
苏尔谢转身看向隋逸,抱住他,落下一个吻,“隋逸,别让我这么郁郁而终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认输,哪怕是现在,我也只会选择对抗,而不是退缩。”
隋逸怔住。
他松开了苏尔谢,看着前方的战斗,犹如走马观花,没过脑子,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苏尔谢,看着苏尔谢杀出包围圈,看着苏尔谢直逼罗德。
围剿之中,苏尔谢从未处于下风,像是一个杀戮机器,杀红了眼,可他的精神力是最大的障碍,一时分身,两声尖叫中,隋逸朝前冲了过去,随手抄起地上掉落的枪,对准前方,砰砰砰数枚子弹好似在同一时刻射出,苏尔谢身后的那个刺杀者当场倒地。
连苏尔谢都没想到,从来不会用枪的隋逸,竟然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下,精准射击!
罗德也没料到,大声怒吼:“去死吧!!!”他拔出枪对准苏尔谢,可他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身上就多了两个血窟窿,手一颤,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军部的一众军雌已然赶来,开枪的正是斯尔赫特。
罗德死在了轮椅上,死不瞑目。隋逸唾弃的骂道:“活该!”
他跑到苏尔谢身边,看着远处渐渐走近的军雌们,有些慌张,他对苏尔谢低声:“他们肯定是要带我们回去的,是要带你去疗养院的,我们快走……快走……”
他不要再把苏尔谢扔在那种冷冰冰的地方了,他拉着苏尔谢就要走,苏尔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隋逸回头,只听苏尔谢说:“隋逸,我们回去吧。”
“回去了你就见不到我了……你会被他们关起来的……”
“只是暂时的……”他紧紧抓着隋逸的手,“之前我没打算活着,所以选择了和你一起出来,因为想让你多陪我一段时间……”他靠近,另一手轻轻抚上隋逸的脸颊,“现在我想活着了,所以要回去,因为这样才能和你在未来有更多的时间。”
苏尔谢对他一笑,笑的很甜蜜,甜蜜到他很久很久都不能忘了那抹笑容。
他们的逃跑让疗养院加强了戒备,哪怕治疗期间他们再也不能相见,苏尔谢还是决绝的走了进去。
隋逸并不知道要等多久。
他只能祈祷,最好不要等到他寿命都没了,苏尔谢出来了,要真是那样,那出来是结婚来了还是上坟来了?
乐观主义向悲观主义转变只需要一个牵挂。
他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苏尔谢在里面吃苦了。
在那天,006出现了,隋逸看着他,预料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但他还是问了:“你从来不插手我任务的,再怎么危险都没插手过,为什么苏尔谢和罗德交战的那次,你提醒了我一句小心?”同时响起的呼喊,前者是006,后者是他。
006看着他,释然一笑:【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二十五年期限已经达到。】
隋逸定了下,算了算时间,“果然……”苏尔谢欲意自杀的那天正是任务的最后一天,难怪006会破例提醒他。
006道:【你已经完成的很好了,我的提醒微不足道。在苏尔谢原本的生平经历中,幼年孤苦伶仃几经辗转,备受打压,童年靠自学入学,却被人剥夺了入学名额,后期入军部,底层做起,数次险些战死,后一身荣誉却被帝国内的叛徒污蔑,导致自杀而亡。你已经扭转了原本的历史。】
隋逸看着006飞的越来越高,在空中落下一片金辉,闪闪光芒,凝聚出了一个漩涡,006问:【任务已完成,你要回到自己曾经的世界吗?】
隋逸一愣:“还可以回去吗!?”
【当然。】
隋逸忽一下站起,所有的情感让他想立马回到曾经的世界,那里没有战乱、自己还有亲人有朋友、有安逸的生活,有很多很多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可唯独没有苏尔谢。
他想回家了。
不管那个家自己喜不喜欢,他只是想回到那个童年记忆中最美好的地方。
006催促着他,隋逸唇抖了下,“我要是回去了……”那……苏尔谢怎么办?苏尔谢要是见不到他了怎么办?
006说:【隋逸,你要想清楚哦,只有一次选择机会,如果你选择存留,那么将永远无法离开,这个世界对以后的你来说就是真实世界。】
“可我……”隋逸悲愤的说,“能不能把苏尔谢一起带走啊?”
【……你觉得呢?】
“能?”
【当然不能!】
“那不行……不行不行……那我不能走,苏尔谢为了我都去疗养院了,我不能这个时候走……”隋逸委屈极了,回家的诱惑和与爱人的相聚,他选择了后者。
属于他的世界太好了,好到不真实,他在那个世界拥有一切,可在这个世界的苏尔谢只有他,如果他走了,苏尔谢怎么办?
隋逸坐在地上,心如刀绞,“不走了……”
他当时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以为只用等个一年半载,说不定苏尔谢就出来了,可没想到因为这句不走了,他等了整整两年,两年时间,他都怀疑苏尔谢是不是已经死了。
第三年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消息,苏尔谢康复大半即将出院。
出院的那天他没见到,是军部直接将苏尔谢接走了,他在疗养院外大喊:“你们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他们不让,他连个苏尔谢的影子都没看见,苏尔谢就被军部带走了。
当天,他就准备跟着军部的路线一起回A区,可在途中,却看到了前面的战斗,也看见了那个刀疤男。
刀疤男在得知苏尔谢康复的消息后,坐不住了,欲意刺杀,带了一批队伍藏在了军部的必经之路上,军部的车子驶过后,轰隆隆几声,爆炸响起,刀疤男带领队伍包围了军部的一辆辆军车。
隋逸在后方看了个清楚,止步了,不再前进,他没有再继续观战,因为和他无关的事情,他一概不感兴趣,什么是无关的呢,那就是和苏尔谢没关系的就是和他无关的。
苏尔谢没被带走,应该还在疗养院内,这是专门针对刀疤男的陷阱,以苏尔谢康复的消息做诱饵,引诱对方来刺杀。
隋逸笑了。
这么刁钻的主意,也就苏尔谢能想出来了吧。
刀疤男必然被活捉,活捉后,没有什么话是撬不出来的,苏尔谢当年枪杀数位军官的真相也能公布了。
苏尔谢迟迟未出院,隋逸就这么等啊等,漫无目的。
从最初的心急如焚,到后面的渐渐平静,心想,大不了等个一辈子。
早死早超生,争取下辈子早点投胎,说不定还能再遇见苏尔谢呢,他天马行空的乱想着。
第四年的冬天很冷,雪花纷扬,大地白茫茫。
雪夜,外面的过路者很少,隋逸在旅馆内闷的无趣,朝外走去,旅馆老板看见了他,提醒道:“外面雪大着呢!”
隋逸应声笑了下,手插口袋,慢慢朝外走,顺着一个个晕黄的路灯,沿着街道,走迷宫一般,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每年的雪夜,他都会这么出来转一转。
只是……这一年似乎与往年不同。
他看见了一个身影,暖色的路灯下,对方靠在墙上蜷缩而坐,抬起头来时,脸冻得通红,那双黑色的大眼直勾勾的望着他。
他们对视了好久,明明大雪是冰冷的,可他却热出了一身汗。
隋逸站了好久,缓缓上前,蹲下身,对他伸出了手,道:“下雪了,我们回家吧,苏尔谢。”
作者有话说:
这个世界结束啦,由于严重超字数导致后面疯狂砍大纲QAQ还好终于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