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晴仙圣：“……”
真巧她前不久才把一只黑猫固定在土地里反省。
果然自己养不活任何猫猫狗狗花花草草的事情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改变不了。
她叹了一口气算是稍微信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她偏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女子——这位自称是自己爱侣的女子十分貌美，是她在世上见过最漂亮的，对方穿了一身红衣短甲，长发如瀑，青丝间别了许多奢靡的装饰，一看平日就是穷奢极欲之人。
自己难道会喜欢这样的人？
身为仙宁弟子，她的审美一般都倾向于清丽温柔那一种，怎么可能喜欢魔界这般妖媚的女子？
司晴仙圣再次看去，对方那张脸啊……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过去，都叫人惊艳，对方有一双纤长的眉，很像水乡女子爱画的温婉眉，但是这对眉生在她脸上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温婉，反而多了几分冷艳，再加上对方长睫之下是暗红色的眸子，因此显得更加凌厉美艳……她鼻梁又挺又直，是自己看到过最好看的鼻子……还有那带着些凉薄的红唇，不知道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这个魔头，倒是也挺好看的。
司晴仙圣突然有些理解了，对着这么一张脸，自己大概率是会被吸引的，若对方身上再多上一些优良品德，还愿意听从仙宁的礼法规制，她也不是不可以把对方娶回家。
“可我的猫还在土里。”司晴仙圣想了想，说道，“若我离开蜃境，它怎么办，会不会死掉啊？”
半空中全是晨雾，两人行得快，师知华心中也很急，不是很有耐心回头跟她说这些琐碎的事情。
“猫？”师知华本能不满，“你居然背着本座养别的猫？”
虽然知道这里是蜃境，但师知华还是有些不满。
“算了，我给我的父尊传个声吧，叫他帮忙照顾一下猫。”司晴仙圣临走之际，给圣文天尊留了个音信，然后随着师知华离开了蜃境。
真正的童司晴还在郁淫宫等着。
天亮了。
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她百无聊赖地在郁淫宫晒太阳，晒了许久，发现今日的郁淫宫颇有些喧闹。
不久之后，青临突然来了。
见面第一句就是问她魔尊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啊？”童司晴一激灵，站起来，“魔尊不见了吗？可是昨晚她还在郁淫宫的呢。”
青临很着急，今日魔尊还安排了一些事情，若是对方不在，这事儿还有些难处理。
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会不见呢。”童司晴有些懵圈，“你们尊上就算要离开，也一定会和你说一声的。”
毕竟青临可是魔尊的心腹啊。
青临一脸凝重：“正因为尊上没有告知于我，所以我才觉得很不对劲。”
童司晴给她分析：“尊上一般耍坏设局时，或者去办一些轻松好玩的事儿时，才会偷偷背着你和素容，所以放心吧，她一定会很快回来，说不定只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呢。”
但是她错了。
大家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还是没能等来魔尊归来，整个郁淫宫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童司晴百思不得其解，坐在树荫下开始思考昨晚和魔尊的对话。
从昨晚来看，魔尊好像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对方明明说最近不会去仙宁宗寻找同她结缘那位的。
该不会……
魔尊再一次口是心非了吧？
童司晴多了个心眼，这么多想了一下，她突然想起，这位魔尊曾经给自己分析过知华，说她俩都是那种口是心非，傲娇又拧巴的性子，偶尔阴阳怪气，还会故意说反话。
童司晴一砸手心，明白了。
去仙宁宗！
自己去仙宁宗瞧瞧，看看魔尊是不是被仙宁宗给扣下了。
正好，来了蜃境以后，还没有去探望一下另外一个自己呢，顺便还能去父云殿瞧瞧自己的父尊呢，看看父尊在蜃境内过得好不好。
童司晴想到啥就去做啥，很快就收拾着出发了。
仙宁宗，父云殿。
圣文天尊受到了自己女儿的传声。
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外面突然来了个自称是我爱侣的人，要带我出去见见真实的世界，她说得挺真的，女儿打算跟着出去瞧瞧，父尊你不要担忧，不过担忧也没事，反正你女儿不知道。
对了，帮我照顾一下确池殿的猫，猫在土里，麻烦父尊照顾着些，不要让它死掉了。
圣文：“……”
所有人都看到父云殿主位上的圣文天尊狠狠攥住了拳头，手背青筋毕露，好像下一秒就会一拳砸在扶手上，把位置砸个粉碎。
圣文天尊很少生气。
这似乎还是头一次。
多大事儿，发这么大的火？
五仙圣修竹连忙站出来，询问圣文天尊遇到了何事。
圣文声音冷峻低沉，几乎带了冰碴子：“本尊女儿跟人跑了，司晴跟着人跑了！”
修竹：“……”
这……确实很值得生气。
不过司晴仙圣也是糊涂，怎么突然就跟着人跑了呢。
“本尊日防夜防，就是担心她收到魔族奸人蛊惑丧失了本心，谁想到奸人倒是没遇到，她直接跟着外界之人离开了，也没有个归期。”圣文快要气死了，面具都差点碎裂，他道，“修竹，你帮本座一件事，再查查她身上的因果，看看会发生什么新的变化。”
修竹敛袖行礼：“是，天尊。”
任何人都想不到，圣文天尊居然让施恩卷化为了人形，甚至还直接把对方封为了仙圣。
世人都以为施恩卷被圣文天尊藏了起来，所以不会怀疑到修竹头上。
作为施恩卷，修竹可以记录或者查询世间因果，甚至可以做出一些改变。
只不过要想改变因果，需要付出很大代价，他作为仙器，很可能会迅速衰落，身体变得衰颓，付出的代价越多，就会更加接近死亡。
但那又如何呢，他是仙器，受天尊教化才能生出灵智和人形，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必然无怨无悔。
他跪在地上，弯曲脊梁，清俊的身子化为了一卷青绿的书卷。
书卷在半空中闪着柔和的光，卷轴展开……
因果开始流淌……
圣文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书卷，正看到童司晴身上的因果时，突然眼前一花——施恩卷猛地一颤，直接摔到了地上。
圣文：！！！
他瞬间起身，疾步往下走。
施恩卷怎么突然没了！
作为可以偶尔窥探天命的仙器，施恩卷不仅可以通过查看某人身上的因果来预知一些东西，还可以暗搓搓地进行一些小的改动，以往每一次，圣文都是小心翼翼舍不得浪费这种机会的，因此修竹的身体还算可以，不会受到多大损害。
若是摸到那个不可窥视的界限时，身为天尊的他就会及时收手，免得两人都受到反噬。
这一次没有任何预兆，施恩卷就直接没了！
圣文天尊心中骇然，连忙出手挽救仙器。
能够窥探天命的仙器有二，一个是施恩卷，一个是幻影镜，只不过幻影镜只能偶尔说个一星半点儿，完全不如施恩卷好用。
幻影镜可以分裂颠倒神魂身心，偶尔做一个回答问题的镜子，说得还不一定是真话，至于其他作用，还没有被探索到，所以一直被搁置在父云殿。
而施恩卷身为仙器，全部的效益在在于这里了，当然术业有专攻。
圣文天尊一向重用施恩卷，所以对其格外用心。
他硬是把施恩卷救了回来。
不管浪费多少修为。
修竹醒来立即拉住天尊的衣袍，第一句话就是：“不可结缘！”
圣文蹙眉：“什么不可结缘？”
“司晴仙圣将来会认识魔尊，千万不要让她俩结缘。”修竹说，“这可是一段针锋相对的孽缘啊。”
圣文还以为是啥大事儿呢。
他松了一口气，负手道：“这件事本座早通过幻影镜知道了，所以才管她管得这般严。”
他早知道自家女儿是天命之人，而那魔尊是十恶不赦的坏种，两人相生相克，自然不能结缘。
所以啊，他一直欺压魔界，但凡司晴有任何接触魔界的苗头，就会亲自去掐断联系。
这么多年了，也一直保持得很好。
他把女儿教导得冷酷无情，和他这个做父尊的一样，心中虽有悲悯，但没有对某个具体的人生出过任何其余的感情。
司晴，是自己的女儿，是仙宁至高无上的仙圣。
她不需要一切感情，她只需要好好的，做一个受到众人敬仰的仙圣，将来有一日，再顺其自然地坐上天尊的位置。
圣文踱步回到上位，冰冷的银袍划过地面，他袖缘冷硬，和他这个人一样，无情至极。
“好了，今日辛苦你了，退下吧。”他对着下面的修竹说，“回去休整一下，别搞坏了身子，本座日后还要重用于你。”
修竹低头：“是。”
他转身离开父云殿，一口气吊在心口，不上不下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呢，他只是圣文天尊的一颗棋子，棋子是不喜欢感受的，他当然明白。
就在他走到外面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司晴仙圣！
咦？她不是走了吗？
“司晴？”修竹走过去，“你怎么回来了？”
刚来到仙宁宗的童司晴还有些懵，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她弱弱地“啊”了一声，睁大瞳眸瞧着修竹，脑袋里的疑问还没有留存几秒，就被另一个疑问盖了过去。
“修竹，你怎么身体变好了！”童司晴有些惊喜，“我记得你经常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到这里的你这么康健，还有些不习惯呢。”
修竹颇有些无语：“你咒我做什么？”
童司晴：“我没有咒你！”
在她的世界，修竹身体一向羸弱，咳嗽一声都好像要背过气去，一张脸跟绢一样白，整个人就像一枚细叶子，一阵风就能送走对方。
修竹问：“你去父云殿吗？快进去吧，你父尊快要气死了。”
童司晴：“啊？”
父云殿发生什么事儿了。
哦哦哦，她这就去。
童司晴飞快地往父云殿走，后来几乎是小跑着进去的。
然而，她一进去，被对上了父尊极端冷漠的眸子。
童司晴瞬间不敢造次了，手脚都畏缩了几分。
下一秒，一道耳光倏地隔空而来，她一个不注意，就被打得摔到了地上。
“父尊？”童司晴眼眸一红，“我做错什么事儿了吗？”
圣文声音和眼眸皆是冷漠：“你还知道回来？”
童司晴：？？？
圣文气极，克制着怒火看向她：“还有，本尊教过你，不许哭，哭是无能的体现，你是仙宁的仙圣，将来是要统领天下的天尊，怎么能哭呢，你要强大。”
童司晴：？？？
不是啊，自家父尊虽然冷了些，但是从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些话，自己在仙宁也是想哭就哭，没人说过自己的不对啊？
蜃境之内的父尊……好像有些不一样？
童司晴记得自己以前年幼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擦破了皮，父尊看到自己哭的时候，还偷偷地抱着自己笑来着。
那次，是她为数不多见父尊笑的时候。
父尊只是说自己哭起来真是好有意思，没有丝毫责备的声音。
而蜃境之内的这个父尊，却对自己这般严格。
甚至还打自己耳光……
童司晴有些委屈。
要知道，在外面的时候，父尊从来不会揍自己的，打耳光这种事情，她连想都没想过父尊会对自己这样。
童司晴捂着脸，一抬头，委屈看向他，大着胆子叛逆道：“我就哭。”
圣文：？？？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来晚了(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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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文也没料到对方会这般回应一下子愣在当场，手僵直在半空，不知道作何感想。
他的女儿一向对他唯命是从向来不会忤逆他的意思。
如今出去一趟怎么变得又娇气又逆反了？
“不许哭。”圣文板着脸，面具下的眼神很是严肃“仙宁宗培养你出来是让你执掌天下的而不是让你在本尊面前哭鼻子。”
童司晴一擦泪，不是很理解：“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圣文：“……”
他差点气飞于是拧着眉看向地上耍赖的童司晴：“你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和你父尊顶嘴了。”
“我没有。”童司晴顶嘴道“我没有故意和父尊您顶嘴。”
“胡闹！”圣文也气到了，和她理论起来，“你这就是冥顽不化，故意顶嘴，今日是顶嘴说不定明日就会不听管教了，后天说不定都跟着人跑了！”
童司晴盘起膝，认真解释：“这些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父尊您如此杞人忧天，心情会受到很大影响的。”
“你居然这样和你的父尊说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尊吗？居然还是‘杞人忧天’？本尊就教你这样和我说话吗。”圣文一怒同时一指地上的童司晴“还有席地而坐成何体统快给本尊站起来！”
童司晴可算是看明白了。
蜃境之内的圣文天尊若是严父的话那蜃境之外的自家父尊就一定是慈父了两个虽然都是一模一样但一个吹毛求疵，一个宽仁大度。
自家父尊可是都愿意接受自己娶魔尊的！甚至还会邀请魔尊去仙宁做客。
哪儿像蜃境之内这位，这位父尊可太严厉了，一点儿都不好。
童司晴憋了一口不满的气，两颊一鼓，身体力行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反正这里是蜃境，她才不怕这个父尊呢！
童司晴看着这个父尊气到快要冒烟了，非但没有体谅一下对方，还很气人继续叛逆。
“就——不——”
谁叫他还打自己呢。
童司晴脸上很疼，心里却没有被揍的自觉，因为她始终不会觉得揍自己的是自己的父尊，所以胆子也格外大。
“这父云殿容不下你了吗，胆子大了，就敢无视仙宁法度了？”圣文气得头晕，向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昨晚本尊要你做好防范，不要掉以轻心，今日你便跟着别人要去外界，去倒是没去成，回来就成了这幅顽劣的模样。”
童司晴：？
等等，什么叫“跟着别人去了外界”？
自己就在这里，没乱走啊？
外界？外界指的是哪里？
童司晴心中一惊，瞬间有了个不太美妙的想法。
对了——这里的仙宁宗应该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才对。
那么……那个自己去哪儿了呢？
跟着谁去了“外界”呢？
童司晴连忙起身，拍拍衣裙就和她父尊告退。
“站住！你去何处？”圣文还没说完话呢，一转头就看到童司晴早八百年跑了，他气不打一处来，很快跟上，“本尊允许你离开了吗？”
童司晴一溜烟跑去了确池殿。
她得来确认一下另外一个自己在不在这里才行。
果然，她一来，才看到确池殿果然没了对方的身影。
童司晴愣在原地，心说不会吧，不会知华来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位给带走了吧？
就在此时，确池殿寝殿外面突然传来了几声猫咪的叫声。
这猫听起来气息奄奄，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童司晴心中一紧，连忙去看。
她来到曾经埋金蛇的地方一看，那里居然半埋了一只黑猫！
童司晴：“……”
好熟悉的作风。
黑猫有双熟悉的红眸，童司晴半蹲下摸了摸猫头，然后问：“你是被她埋到这里的吗，小猫咪？”
黑猫冷冷地盯着她，然后作势要咬她。
魔尊表示很丢脸。
她一晚上都在苦苦挣扎准备逃脱，谁想到这个司晴仙圣的法力居然这般高深，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离开，体力都要耗尽了，由于腰部被埋在土里，所以一晚上没办法挪动身子。
现在就一个感觉——腰疼得很。
好在来人了，看样子，还是那个蜃境之外的童司晴。
这就好办多了，只要不是那个埋自己的，怎么都好说。
“咦，尊上，原来你在这儿啊，郁淫宫大家都在找你呢。”童司晴盯着小猫看了许久，看到猫咪红眸中全是怨念，瞬间明白了对方是什么身份，她拽住猫猫的两脚，就要把猫往出拽，“尊上我帮您出来。”
魔尊：！！！
腰，腰！腰疼！腰要断了！
黑猫惨烈地“喵”了一声，差点眼睛一翻死过去。
童司晴连忙道歉，重新拿手去拨开土壤。
魔尊快气死了，她是傻子吗？好歹也是个修仙之人，不会直接动用术法吗？
这一下一下地拿手挖，得挖到猴年马月啊！
魔尊也不管面子不面子的了，气得直接变为人形，硬生生把土地撑开一道裂痕，然后她半截身子卡在土里，上半截身子在地面外，眼神发狠地盯着童司晴：“你不会施法吗？”
童司晴怔怔地看了一场大变活人，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看着灰头土脸的魔尊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尊上，哈哈哈哈，果然是你，你怎么卡土里了啊，太不小心了吧。”
魔尊面上无光，嗔怪她道：“还不快用法术把本座解救出土！”
童司晴瞧着她，反问：“尊上您既然能变为人身，为何不自力更生？”
魔尊蹙眉，试着以人身的状态施法：“废话……本座若是能脱离，当然……”
她话音刚落，瞬间就脱离了土壤。
魔尊脚一软，腰一酸，差点跪地上。
紧接着，她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疑惑的问号。
这是什么道理，自己明明试了好多次都无法离开的，为什么这一次……
看乐子的童司晴更憋不住笑了，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童司晴笑着说，“那术法只能困住猫，尊上你当然逃不了了啊！傻瓜！”
魔尊眼神一暗：“你说本座是什么？”
童司晴低声嘟囔：“就是傻，还不让说。蜃境之内的你们都是一样的脾气，我父尊也不让我顶嘴，你也是。”
魔尊红唇一抿，露出一个刻薄的假笑：“信不信，本座杀人灭口啊。”
童司晴举起双手：“好好好，不敢惹您，您最聪明了，才不是傻子。”
魔尊：“……”
不行，自己今日非要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魔尊很生气，直接伸手去够人，打算按着她臭揍一番，打哭她！
打哭她才能解气。
童司晴一躲，灵活闪开。
魔尊一下子没得逞，连忙趁势继续去抓人，谁想到她腰酸腿软，一下子没稳住，差点又摔地上。
她一捂腰，满头冒火：“童——司——晴——你给本座站住！”
童司晴回头，笑意灿烂：“知华你腰疼吗？你看！我就说你腰不好啦。”
魔尊：“……”
她真的，真的，真的要气死在这里了。
这个蜃境之外的童司晴好气人啊。
不过……
魔尊瞧着童司晴，见对方逆光站着，偏偏站姿还不是很老实，垂髻活泼地跃动，像个甩耳的兔子。
确池殿的晨光洒下，为她镀上了一层朝气蓬勃的光，青丝的轮廓都被光描摹，让她像个活泼又心软的神，充满朝气和希望。
这一幕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心中无端生出希望。
多美好——
魔尊痴痴地看着她，心一寸一寸软了下去，好像吃了一个被阳光稍稍晒化的棉花糖，又像是从云端跌落到了另一层云中，心脏都被温暖裹挟。
魔尊倏地想起那晚抱着她时的触觉，如同抱了一床被晒得暖意融融的冬被，又香又软，真的很舒适。
一个人的魅力，竟然如此大吗。
就像被施蛊，情不自禁地想要轻咽涎液，占有对方。
魔尊眼神一暗：“本座腰好不好，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童司晴有些炫耀地说：“我当然和我家知华试过，不然尊上以为她为何腰疼？”
魔尊：？？？
啊？是这个原因？
她一时不解，不解之后又心头发酸。
酸得像是喝了陈年老醋，一呼一吸都醋得很。
“别一口一个‘你的知华’了，你家知华早就带着蜃境之内的司晴仙圣走了。”魔尊冷笑，“你这般爱她，她却连你都认不对，多可笑啊，你不如跟了本座，本座定会好好待你，不会叫你腰疼。”
“我腰好得很。”童司晴随口回应一下，然后追问，“知华带着另一个我离开了？”
魔尊：“是啊，本座亲眼所见。”
童司晴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她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兔子，委屈到想要把耳朵藏起来。
都怪她太得意，现在知华带着别人走了，要是那个人冒充自己该怎么办啊！
自己会被丢在蜃境内走不了的。
“你骗我，要想离开这里，根本不需要等。”童司晴委屈巴巴地看着魔尊，“你是个坏女人，为什么骗我。”
魔尊挥袖收拾好自己的仪容，然后有恃无恐地踱步过来，她轻笑着从后面抱住面前人，耳语道：“跟本座欢好一晚，本座也能送你出去。”
童司晴心说你才不会呢。
她只需要一听，就知道对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多半是骗人。
正如当初在赤霄界的时候，知华骗了镜子，骗了一堆仙宁弟子，骗了岑乐天，甚至还骗过了扶栾仙师，这些情况下知华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她骗人的时候语气一定是端着架子的同时，且又放轻缓许多的，说不定目光还要故意假装不关心地移开，看似像是好脾气地和人商量，实则在酝酿谎言。
童司晴早就总结出规律了！
不会再上当受骗了。
这个魔尊还在她耳边低语，童司晴心中坚决地拒绝了对方，但是口中却故作单纯地问对方：“我只要和尊上欢好，尊上就愿意答应我吗？”
魔尊轻轻吻上她耳畔的发，想要连同阳光一起品尝：“那是自然，本座从来不骗人。”
童司晴手中默默结印，打算趁机逃离，为了拖延时间，她又和对方确认道：“真的吗？现在吗？就在确池殿？尊上确定要和我共赴云雨？”
魔尊都被她问得不耐烦了：“这不是废话吗，不然还要去父云殿？”
魔尊从背后抱着她，童司晴也没有回头看，因此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她俩身后，有一位身姿颀长的银袍人正在朝她俩走来。
圣文天尊周身气场低沉，像是要去一剑穿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