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琐齐反应过来,匆忙点头。
“那怎么办?”穿着白衬衫的少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你们都有自己的说辞,又都想杀了对方,我们应该帮谁?”
“帮我。”男主人瞪着眼睛说,“你们怎么可以帮怪物。”
“你儿子在哪里?”陈声倏然开口。
男主人沉默,随后有些苦恼地闭上眼:“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想杀了下面的怪物了。”
他眼角流下泪水,看得余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演的还挺像,要不是bug太多,我都要相信了。”
“你们怎么知道不对的?我都没感觉出来。”刘瓦压低了声音问。
余牧道:“陈声刚刚是故意说那些话,这个男主人一直在改口,怎么会有老公不记得自己老婆的名字,太怪了。”
林琐齐挠挠头:“是这样吗?我还没感觉出这有什么不对。”
男主人擦掉眼角的泪水,目光悲戚地望向四人:“你们真的不能帮我吗?那请你们也不要帮怪物杀我,我去找其他人试一试。”
他转身想要离开,陈声看了余牧一眼。
余牧当即明白他这个眼神的意思,几乎同时和他冲出去,抓起地上的小椅子朝着男主人的脑袋砸过去。
手中的椅子还没有碰到男主人的脑袋,就被两只突然出现的手弹撞在墙壁上。
沉闷的响动中,男主人扭头,身上多出来的两只手不断扭动着,他阴恻恻地开口:“都说了你们不要帮下面的人杀我,为什么不听?为什么?我本来还想好好地规划一下再对你们动手,既然你们迫不及待找死,那现在就去死吧。”
多出的两只手变长后冲四人抓去,陈声一脚踹开,避让着跑向大门。
林琐齐扭头还想回到下面,被刘瓦拉着领子飞快朝大门跑去:“你干什么啊,已经回不去了,而且下面那个东西很有可能跟这个是一伙的。”
“过分,过分。”男主人尖叫出声,脸上的皮肤像是洋葱被剥去外皮般滑落,露出了熟悉的红绿两个颜色。
余牧震惊:“他怎么也是个彩椒头!”
两只手的速度算不上快,所以每次扭动着去抓人时,余牧几人都能及时避开。
陈声打开房间大门,沉声道:“先出来再说。”
余牧飞奔出房门,扭头见林琐齐和刘瓦还在和彩椒头缠斗,重新捡起地上的椅子,砸向男主人的脑袋。
“咚”一声,椅子砸中滚落,男主人却一点都不在乎,仿佛没有任何痛感。
它脑袋上的皮肤已经彻底褪去,彩椒头一点点变大,张开嘴直接对着林琐齐咬去。
“沃日,你丧尸吗?说咬人就咬人了。”林琐齐艰难避开。
巨大的动静吸引了下面的玩家,等上来后看到男主人脑袋变成了彩椒有些震惊:“这什么玩意?”
脑袋以下还是正常的西装,怎么脑袋以上顶着一个巨大号彩椒?最重要的是还多出了两只手。
林琐齐拉着刘瓦狂奔出来,陈声迅速将门关上,用钥匙锁住后拔下钥匙。
“哐当哐当。”门被撞得十分响,伴随着的还有男主人的怒吼,“你们完了,是你们自找的。”
“你们之前去哪里了?”先前在客厅询问男主人的男玩家打量完四个人,皱起眉头说,“里面的男主人为什么变成了那个样子?”
“看不出来它是怪物不是男主人吗?”林琐齐没好气道,“真正的男主人说不定早就死了,它们都是假的。”
“那你们之前去哪里了?”男玩家继续问,“怎么一下子消失了,我找过你们没找到。”
余牧喘着粗气道:“下面有空间,还有个怪物。”
“门挡不住多久。”陈声打断他们的谈话,“先离开这里。”
他微侧身,还没来得及抬脚离开,房门猛地从里面破开。
像是绳子的手死死飞出缠绕住陈声,直接将他拉进房间中。
皮肤划过木门,先是火辣辣的,随后变得无比刺痛。
腾空的身体蓦然坠落,大脑撞击到坚硬冰冷的地板,彻底失去意识前,陈声只来得及看到余牧惊恐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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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声骤然睁眼, 周围漆黑无比,什么都看不到。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男主人房间的钥匙, 打火机已经不见了。
脑袋还残留一点轻微的疼痛, 陈声站在原地片刻, 起身往四周摸了摸。
冰冷的墙壁令他顿时收回手, 往前走动。
脚碰到了什么东西,陈声蹲下摸了摸。
应该是尸体,已经僵硬了,没有任何温度。
他收回手, 敏锐地听着动静, 发现除了他自己一个人的吸声外再也没了任何活物。
手再次摸向墙壁, 陈声根据感觉朝前面走去。
听声音这似乎和他之前所在的地下空间没什么不同,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的手腕倏然被紧紧拉住。
毫无温度的大手扣住手腕的那一刻,陈声几乎反射性抬脚踹向身侧。
闷哼声响起,那只手松开了他。
陈声怔在原地:“活的?”
“死的。”对方似笑非笑地开口。
熟悉的嗓音让陈声几步上前,胡乱摸了几下后终于摸到了脑袋,指尖摸过五官之后收回手:“你怎么在这里?”
“这语气……你认识我?”对方笑吟吟道。
“不算认识。”陈声温声开口,打算继续往前。
“别走了,这里是死路。”男人再次扣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不如坐着聊聊天。”
“你怎么在这里?”陈声也没挣扎,并坐在他身侧, 拿开他过度冰凉的手。
男人却贪恋地将手放在他的衣服上, 隔着衣料感觉着他手臂的温度:“被扔下来的。”
“那两个彩椒头扔的?”陈声问。
“两个?”男人沉思片刻, 意味深长道, “应该不止两个。没被扔下来之前,我看到了八个。”
陈声多少猜到了这点:“它们把我扔在这里做什么?”
“等到这次的屠杀结束后,将我们分了吃。”男人脑袋一歪,靠在了他身上,“你绝对是我的熟人,给我的感觉很安心放松。你叫什么?是不是叫……陈声?”
随着那两个字出口,他忽然坐直身体,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全身,甚至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陈声的脑袋。
柔软熟悉的手感令他失笑:“就是你。”
陈声握住他的手,倒是有些惊讶:“记得我?”
“现在记得了。”手指强硬地插入他的指缝中握住,感受着来自于他的温度,男人喟叹一声。
陈声随意挣扎了下,发现挣脱不开后索性随着他握了:“你在这里多久了?”
“三天?不记得了。”男人偏头,目光努力穿过黑暗看向他所在的方向,但只是徒劳。
太黑了,黑到连一点点的轮廓都无法看清,陈雾却有种很奇怪的错觉,即使看不到陈声的脸,也知道他此刻大概是什么模样,什么表情。
那是熟悉到极致才会有的。
两人的呼吸彼此交缠,分不清谁是谁的,男人的手指摩挲着陈声的掌心。
冰凉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带来了许多痒意,陈声长睫轻垂,按住了他的手指:“这次记得多少?”
陈雾:“很遗憾,目前我只知道我是陈雾,你是陈声,其余的都不记得。”
陈声收回手:“想办法出去。”
长久待在黑暗中人会疯掉,而且副本通关时间有限,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没有办法。”陈雾抓住他的手腕提醒,“除非是那些东西控制住了所有人,准备开吃了,才会把我们抓上去。”
“开吃是字面意思?”陈声问。
陈雾笑道:“对,字面意思。”
“你父母呢?”陈声又问。
陈雾沉吟片刻:“他们没和我关在一起。”
头顶响起动静,仔细听像泼水声,陈声想到什么,微微抿唇:“这里是游泳池下面吗?”
“你真聪明。”陈雾抬手,准确无误地触摸着他的脸,语气无比温柔,“我来了这里很久才确定是在游泳池下面。不用尝试喊叫,我试过了,没有用。”
陈声一言不发地闭上眼,准备睡一觉。
既然现在没办法出去,那么他们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等待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恍惚中他的身体被人扶着倾斜平躺在地上,脑袋枕在了双腿上。
这个姿势比原本僵直坐着要舒服多了,陈声闭眼再次昏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识陡然变得无比清楚,清楚到都能听见上方的呼吸声。
陈声缓缓睁开眼,周遭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黑。
“醒了?”慵懒的嗓音响起,陈雾说,“你最多睡了六个小时。”
“上面有什么动静吗?”陈声坐起身问。
长时间一个姿势不动,他有些难受,起来活动片刻又蹲下给陈雾捏了捏腿。
“不用。”陈雾阻止他的动作,回答道,“上面没什么动静。”
陈声没有停止,按揉了十几分钟后才停下。
“你这次的任务是什么?”陈雾忽然问。
陈声直言道:“找到你,解救你。”
“目前已经找到我了,至于后者……有点困难。”陈雾叹息一声,“这是我们第几次见面了?”
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陈声短暂地怔住一秒,轻声道:“第十四次。”
“这么多次了。”陈雾呢喃道,不敢相信他们见过这么多次,随后又不禁低笑,“怪不得我对你这么熟悉。”
炙热的气息袭近,他将额头抵在陈声额头上,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温度。
陈声眨眨眼,骤然听见前方响起声音,紧接着就是余牧咋咋呼呼的叫骂声。
“轻点行不行啊,我去,这什么玩意,怎么这里也一堆尸体。”
前方亮起一点微不足道的光,陈声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面容。
和记忆里没有任何区别,或许是因为太过昏暗,他那显得凌厉冷冽的眉眼柔和许多。
光消失不见,余牧注意到这边,着急喊道:“前面的是不是陈声?”
“是我。”陈声后退两步回道。
余牧快速奔来:“太好了,你当时被扯进去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我们把庄园翻过来也没找到,原来你在这里。”
陈声:“你怎么进来的?”
“你消失之后又出现了两个彩椒头,一直追着我们,我跑不动了,就被追上带到了这里。”余牧不太确定陈声所在的位置,伸出手努力分辨着方向,刚走两步脑袋直接撞在了墙壁上,发出的响动惊住了自己。
他后知后觉地捂住额头,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行,终于走到陈声身侧,伸手一摸。
好像不对,陈声穿的是衬衫,袖子也挽上去了,但是自己摸着的这个人穿的好像是外套。
之前只是通过上面微弱的光看到了陈声,现在余牧也不确定是不是除了陈声以外还有别的人。
“那什么……”他收回手,有些紧张起来,“这里不会不只有我们吧?”
“还有尸体。”陈声开口。
余牧一噎:“我不是说尸体,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人吗?”
“有啊。”轻飘飘的语气在耳边响起,余牧尖叫着往后一跳,双手护在眼前,没多久突然觉得那声音细细分辨下来有些耳熟,试探性道,“我认识的人吗?声音很熟悉。”
“算是认识。”陈声含糊道,“他就是任务目标。”
“男主人的儿子在这里?”余牧张大嘴巴,欣喜若狂道,“那岂不是把他救出去这个副本就通关了?”
陈声说是,余牧又很快萎靡起来:“上面都是彩椒头,估计被抓下来的玩家会越来越多。那个林琐齐一直在骂人,说他早就提醒要快点通关,那些玩家不听,现在只能被那些怪物追着跑了。”
原本黑暗中只有陈声和陈雾,两人话都不多,现在多了余牧,安静的氛围变得活络起来。
陈声抬手捏了捏眉心:“等机会吧。你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吗?”
“游泳池旁边有个通道,不过开关在上面。”余牧说。
那就是没办法从下面上去了。
陈声唇抿成一条直线。
“对了,我带了这个。”余牧想起什么,飞快从口袋中拿出东西。
“卡擦。”一声,打火机微弱的光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
右边的比较年轻,看着少年模样,是陈声。
左边的青年脸上表情很淡,按理说余牧对只见过一面的人记不清,但由于他五官过于优越,还是记住了。
这人就是上个副本结束时他看到的陈声男朋友。
“你男朋友怎么会是目标?”余牧瞠目结舌地将打火机往陈雾那边凑了凑,确定了是他后问陈声,“你男朋友现在连NPC都不是了,直接变成副本目标了?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男朋友?”陈雾重复着这三个字。
余牧挠头:“什么意思?你怎么好像不记得的样子?”
“他确实不记得了。”陈声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
余牧听完后难得沉默,过了许久才勉强开口:“照你这么说的话,他身份确实很难猜出是什么。”
说到最后,他看向陈声的目光充满了钦佩,仿佛在说——你男朋友这个样子你都能不离不弃,真是太厉害了。
陈雾看懂了那个眼神,借着火光仔细地打量了会儿陈声,骤然笑道:“和我记忆里的一样。”
“想起来了?”陈声问。
“没有,多少有点模糊印象。”陈雾低声说。
“先想办法上去吧。”余牧打断两人的对话,“在这里待久了不太好。”
他越过两人,看到两边的尸体,浑身哆嗦了下:“这里这么多尸体,为什么闻不到臭味?”
“温度原因。”陈雾说完,注意到因为长时间待在这里,身体变得僵硬冰凉的陈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陈声身上。
他里面只穿了个黑色的背心,外套一去除,就暴露了手臂上的肌肉。
余牧夸赞道:“你这肌肉真漂亮,怎么练出来的?”
陈雾没有说话,牵着陈声往前面走去。
余牧跟在陈声身后问:“之前在男主人房间看到照片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就说当时看到照片怎么会觉得那么熟悉,因为他见过,照片上能隐约看到面容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陈雾。
“是。”陈声微微颔首。
“你……”余牧想了会儿合适的形容词,“对他绝对是真爱了。”
听陈声说经历过那么多副本,陈雾每个副本都能出现,但每个副本都不记得他,余牧觉得常人很难坚持下来。
陈雾停下,接过余牧手中的打火机往前照亮。
前方是几层台阶,上面被封住了,他站在台阶上试探推了下,无法推开。
就像余牧说的那样,开关在外面,只能从外面打开。
“你当时来的时候不是从这里来的吗?”余牧好奇地问。
“我是昏迷之后被扔进来的。”陈雾将打火机还给他。
“我在床底下看到了用红色笔写的来找我,是你写的吗?”陈声倏然开口。
“我床底下也有。”余牧连忙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孩子写的,字迹那么歪。”
“不是我写的。”陈雾解释道,“应该是上一任庄园主人的孩子写的。”
四周安静下来,余牧受不了过分的静默,主动找话题:“话说你知不知道上面那些东西杀死了多少人?”
陈雾垂眸,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没有仔细算过,估摸大概有一百多个了。”
余牧震惊到失声。
空气确实很冷,一开始还感觉不到什么,聊天的这点工夫余牧就已经觉得双腿像是凝固住了难以挪动。
他对着掌心哈了两口气说:“要是有炸/药就好了,直接把这个炸了。不过不知道系统说的解救你是哪种解救,把你从这里弄上去就算解救,还是把那些东西解决了才算?”
“虽然我记不清太多,凭借直觉来说,可能是后者。”陈雾微笑说完,抓住陈声被冻得通红的手揉搓着暖手。
余牧视线瞥向别处:“可怜一下我这个单身狗,你们都老夫老妻了,就别秀恩爱了。”
陈雾将陈声的手包裹在掌心,一本正经地开口:“暖手而已,不算秀恩爱。”
余牧更加转移注意力:“在我这个单身狗看来这就是在秀恩爱。”
头顶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有林琐齐地尖叫:“余牧,还活着吗?死了的话我就不救你了。”
余牧愤怒回复:“当然还活着!旁边有凸起来的石头,看到没?踩一下这个地面就会打开。”
林琐齐惊喜他竟然还没死,视线落在地上凸起的石头,用力踩下后地面微微震动,从中间裂开一道口子。
因为用的力气太大,踩完后林琐齐就嚎叫着甩了甩脚:“你赶紧上来,还要去找那个叫陈声的玩家呢。而且到现在为止副本目标都不知道到底藏在哪里。”
话音落下,他见到三人一起上来微微愣住,目光从陈声身上落在陈雾身上:“你谁啊?不像是玩家。”
余牧下意识道:“他是陈声男朋友。”
反应过来,他又补充了句:“也是这个副本的目标,男主人的儿子。”
嘈杂的声音响起,林琐齐来不及惊诧男朋友这个身份,转身瘸着腿就跑:“那玩意追来了,我先跑了。”
他跑得太快,鞋子掉了都来不及捡,只是想起什么,头也不回道:“既然是男主人儿子,刚刚不算解救成功吗?怎么副本还没通关?”
“估计我们解决那些彩椒头才可以。”余牧喊道。
林琐齐:“你先看看人家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你再说解决的事儿。”
嘈杂声越来越大,陈声偏头看去,就见几个彩椒头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一个超级大的电锯,疯狂追着玩家跑。
其中四个注意到陈声三人上来了,玩命跑来,手中电锯高高举起。
“嗡嗡”声不断,再加上彩椒头狰狞的笑容,余牧惊恐到拔腿就跑。
“确实,它们都有电锯,我们怎么看怎么没有胜算啊。”
陈声抓住陈雾的手,飞快向前跑去。
此刻已是深夜,庄园里亮着无数盏灯,看着就跟白昼没有任何区别。
陈声心跳很快乱掉,呼吸也没有办法再保持平稳。
他带着陈雾在院子里跑过来,最后回到了房子中。
林琐齐和余牧不知道藏哪里去了,房子客厅中空无一人,只能听见电锯不停运转的声音。
陈声飞快走上楼,看到二层两间房门前站着两个彩椒头,它们一动不动站在房门前,跟被定住了般。
听见动静,其中一个彩椒头扭头看了过来,短短一秒钟又扭了回去,丝毫不在意两人。
身后电锯声越来越近,陈声握着陈雾的手回到三层。
走廊空荡荡的,地面上残留着一点殷红的血迹,陈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和陈雾一起躲了进去。
关上门的下一秒,电锯直逼门把手,只差一点就能将陈声的手锯断。
外面的彩椒头并没有强硬地闯进来,只是站在门口拿着电锯。
“你之前是不是说有八个彩椒头?”陈声看向陈雾。
男人点点头。
“如果是八个,玩家也正好八个,它们这样守着能把时间都耗光了。”陈声蹙起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的话,外面的彩椒头阴森森一笑,骤然死死地贴着猫眼,恨不得将眼珠子钻进去。
他狞笑着开口:“本来大家都可以和平共处,谁让你们破坏了。现在都是咎由自取,活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你身边那个人杀了,我就放过你,怎么样?”彩椒头缓缓后退,面容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平常。
“听着是个不错的交易。”陈声弯眸,语气里充满柔和的笑意。
彩椒头引诱道:“对,你杀了他,就安全了,怎么样?”
“很抱歉不行。”陈声笔直地站在陈雾身侧,脸上笑容不变,“他是我男朋友,杀他不如杀你。”
明明是一句再平静不过的话,却因为没夹杂多少感情,让人觉得像是在陈述某种事实一样,心里不断升起不爽之意。
彩椒头磨牙嘶吼,手中电锯瞬间逼在门前:“那你们都给我去死!”
电锯转动声音不停,刀片贴在门前没有再上前。
陈声扭头,目光飞快扫过房间里一切,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走到阳台前往下看了眼。
三层的高度乍一看没多高,要是跳下去一个不小心也是极为容易摔断腿。
陈声侧身,刚要和陈雾商量着用床单下去,男人快步走到他面前,双手撑在栏杆上轻轻一翻,随后猛地跳了下去。
陈声瞳孔微微紧缩,下意识伸手去抓,只来得及碰到陈雾的一点衣摆。
落地声响起,他探出脑袋,陈雾站在下面,一点事儿都没,甚至仰头对他张开手笑道:“下来,我接住你。”
陈声还没说话,旁白响起一道略微羞涩的声音:“能不能也接下我?”
是余牧,他此刻站在隔壁阳台,床单已经系好了,但是不太够,一直没敢开始往下爬。
陈声没有任何犹豫地跳了下去,心脏在身体腾空的那一刻骤然失控。
明亮的灯光下,少年的身影犹如风筝般降落,被陈雾稳稳地接住,因为惯性两人还是倒在了地上,飞快爬起来后看向余牧。
余牧佩服陈声对陈雾的信任,紧张道:“我也跳了,麻烦你们照顾我一下,谢谢了。”
他站在阳台栏杆外围,咬咬牙迟疑片刻,还是闭眼往下跳去。
失重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余牧几乎要忍不住尖叫的时候,身体被两双手接了下,随后跌坐在地上。
除了心跳太过于快之外什么事儿都没有。
余牧站起身,吐出一口气道:“这么看三层也不算高,还好,还好。”
二层一间房门被推开,道身影停在阳台上看着三人,吹了声口哨:“你旁边站着的是谁啊?”
是沈丛。
陈声没理他,视线落在远处凸起的石头上。
“我也要下去,接下我呗。”沈丛笑眯眯道,“不然我要是引起了那些怪物的注意,大家都会很苦恼吧?”
“你威胁谁呢?”余牧翻翻白眼,没好气道。
“不是威胁。”沈丛站在栏杆外,背对着几人伸开双手,看也不看,直接往后倒,“是商量,一定要接住我啊。”
没有人回答,他直接坠了下来,最后两秒是陈雾抓了他一下,给他的身体带来一阵缓冲,才没让他摔死。
“你好无情啊,都没看我,再怎么说我们之前……”沈丛站稳身体后盯着陈声的背影,没将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陈雾缓缓眯起双眸:“之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