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的老板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身上穿着朴素的裙装，正在店门口给花浇水，发现栗知朝这边走了过来，立马迎了上去。
“这儿的蔷薇可不是按一捧来卖的，毕竟那可是蔷薇古堡的花，公爵交代过每人每天只能买一支。”
“丽娜，别总这么讲话。”花店老板皱了皱眉头，又把目光放到了栗知身上，“不过她说的没错，如果你需要很多蔷薇花，你可以每天都过来，我会为你每天都留一支的。”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栗知从集市上还买了许多其他的东西，一些小零食，以及消毒用的酒精用品。
栗母看到栗知带着大包小包的回来，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晚饭已经做好了，你父亲还没有回来，他大概要忙到很晚，所以我们两个先吃饭吧。”
在夜晚他又像昨天一样从窗户上翻了出去，然后带着蔷薇花和酒精，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树林的小木屋。
为了避免墨菲斯特太过于无聊，他今天还专门在集市上给他买了几本书，好让他白天的时候打发时间用。
栗知对墨菲斯特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很高兴事情能够顺利进行，即使这意味着他们相处的时间会变得短暂。
“如果疼的话……嗯，要拜托你忍一忍哦。”栗知握住了墨菲斯特的手，亲昵的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我要开始了。”
墨菲斯特伏在浴缸边上，看着栗知割开自己腐烂的皮肉，剜出带毒的藤蔓，然后捣碎蔷薇花是敷在上面。
“我也不太确定伤口什么时候能好，但在你好之前，我都会一直照顾你的。”栗知在它的尾巴上打了一个不算漂亮的蝴蝶结，并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他只是像平时一样，坐在了浴缸的旁边，为墨菲斯特讲述着今天的见闻。然后他就发现墨菲斯特似乎放干了浴缸的水，这让他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栗母打开了门，饶有兴趣的歪着头看一下墨菲斯特：“这可不是什么平静美好的童话故事，他拥有强大的能力。你知道这维持不了多久，一个月，一个星期，甚至是一天。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你猜他会哪天醒来呢？”
栗母：“干嘛这么说，那会比想象中还要有趣。不过他这么快就爱上了你，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呢？也许他早就恢复了记忆，现在也不过是在玩弄我们罢了，你有想过吗？墨菲斯特。”
墨菲斯特：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不爱我……
栗知看了一眼就跑开，完全懒得理会这家伙。
他们就像是普通的小情侣一样，每天都聚在小树林一起吃午餐，然后半夜时分再进行刺激的私密会面。
他觉得平凡普通就很不错，本来世界上就不需要那么多冒险故事，不用太突出，他并不是小说里的主角。
他把奶油蘑菇汤一口气喝完，然后凑了墨菲斯特面前亲了一口他，轻快的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当主角，但鉴于是你这样想，我很乐意成为你故事中的主角。”
“不是故事中的主角，而是真实存在的。”墨菲斯特擦干净他唇边的汤汁，“你和我，都是真实存在的。”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里都绿意盎然。玻璃窗被风吹开了，那些爬山虎像是快要活过来一般摇晃着。
他从原本坐着的凳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边上打着蝴蝶结的的鱼尾巴。像只柔软的小猫咪似的，很快就挤进了浴缸。
“说说嘛，那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听到酒馆的服务员小红说，大家都想去那里，那里有许多人鱼，还有许多财富，她那是梦中的国度。”
栗知很自然的伸出手，搂住了墨菲斯特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胸膛上，然后绞尽脑汁去想当时服务员说的话。
墨菲斯特环住了栗知的腰，淡淡地说：“没那么美好，那只是人鱼的岛屿，一个单调无趣的地方。”
“我猜也是，”栗知伸手触摸着眼前人鱼的胸口，冰凉凉的触感让他觉得很舒服，“毕竟如果真是那样，那你就不会离开。可是你来人类的社会，想要做什么呢？”
人鱼的沉默让栗知有些不太高兴，他把自己这样微妙的情绪掩藏了下来，手里握住了墨菲斯特深绿色的长发，目光再次放到了他的尾巴上。
可能是蔷薇花的作用，又或许是人鱼本身的修复能力就十分强大，原本恐怖的伤口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淡绿色的鳞片覆盖住了整条尾巴，像是温润的玉石，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他确实很喜欢这条人鱼，但这是一种不健康的关系，他们无法一直保持着这种的联系，不太平等，也不利于后续的发展。
趴在墨菲斯特身上的栗知突然愣了一下，表情瞬间变得奇怪起来，他竟然在思考以后的事情，和一条人鱼的以后。
“你的尾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栗知伸手去摸墨菲斯特的鳞片，并且警惕的绕过不该触碰的部位，他状似无意的说道，“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他们似乎认为你已经逃走了，没有像之前那样继续搜寻。”
栗知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如果你想要离开，那么必须提前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去打听消息，然后将你送回大海。”
“你不能总待在这，你自己也非常清楚，”栗知一脸正色，“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片海域，歌声海岛应该离这里很远吧，大多数人鱼都知道不要靠近人类，为什么你是那个例外。”
“一个意外？就像是王子与小美人鱼的美丽邂逅，”栗知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我讨厌这个故事，你应该知道人鱼会变成泡沫，而我会和其他人结婚吧。”
栗知还在继续喋喋不休：“所以你想看到我和别人结婚吗？我的泡沫小人鱼，在日出的那一刻，你飞向天国，你在晨光之中看到我挽着手捧着鲜花的公主，身着——呜——”
他知道自己应该闭上双眼，接吻是一种美好并且让人沉迷的体验，但他就是忍不住努力想要再多看看墨菲斯特的面容。
总是看不够，总是想从这张脸上看多更多的表情。眼前的人鱼就像是什么虚假的东西，他总是放不下心来，想要反复去确认对方的真实性。
墨菲斯特的嗓音有些沙哑，这让栗知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恶作剧似的咬了一口漂亮人鱼的嘴唇，然后腾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
“你觉得王子会听可怜的小美人鱼的话吗？”栗知歪着头，用着挑逗的语气说着，“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他张开了自己的手，并且略微有些嫌弃的把手放到了墨菲斯特手中，但又意识到什么，很快就抽了出来。
栗知翻了个身，像是一直努力把自己缩小的小猫咪，试图从主人身上下来，但又眷恋温暖，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贴在他的肩膀旁边。
“服务员曾说，你们相比起同类会更喜欢人类，你正在发情期，墨菲斯特。所以，你想要狩猎的人是我吗？”
栗知注视着墨菲斯特漂亮的脸，他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澄澈，语气却带着几分天真的残忍。
墨菲斯特有些诧异，似乎是没意料到他会突然的问这个问题，最后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我不喜欢狩猎这个词。”
“我当然知道没有那么多如果，但是你原本的目的就是找想找一个人类吧，不然也不会故意来到海边，冒着被捉住的风险还要去尝试。”栗知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琢磨用词，“其实谁都可以吧，也不是......”
即使不刻意去关注他的表情，也能够从眼神或者动作中猜测出他内心的想法。就好像曾经相处过很久一样，似乎有些太过于了解了。
就像小美人鱼的故事中所写的那样，暴雨海风之中浪打翻了王子的船，经常躲在礁石后面关注着的人鱼，在漆黑的海水中将王子救上了岸。
王子昏迷了，又或者并没有完全昏迷，朦胧之中，也许他还是对这条人鱼有印象的，所以想要努力去记住某些东西，尽管那都如同海水一般被浪拍走了。
尽管栗知并不喜欢这个故事，但这就够了，不是吗？这是一个另类的结局，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又可以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栗知眉目张扬，笑盈盈的说：“我只是开个玩笑，别这么生气。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应该离开这里了。明天见好吗？”
墨菲斯特其实也很犹豫，虽然这样说很没面子，不过他经常会想小知是不是不太需要自己，思考对方有没有可能认为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无趣的东西。
顺便……虽然不一定有人在看，但是……俺终于要完结了，准备写50章来着，下一本的话，想着单纯的恋爱小甜文吧……大概……？我写东西有点平，人也快要躺平了……
在打开门发现这一点时，栗知并没有露出任何慌张的神态，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空荡荡的浴缸，好事早就有预料一般。
门口有几片淡绿色的鱼鳞闪耀着光芒，栗知将它们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手心之中打量，还能够看到末尾淡淡的血迹。
栗知握紧了鱼鳞喃喃自语，却并没有打算去寻找人鱼，他只是有些迟疑的望着浴缸，然后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垫在台阶上，靠着木门坐了下来。
他从中午一直坐到了晚上，边上保温盒里放着的饭菜已经完全凉透了，也全然没有在意，直到那些火光的出现。
熟悉的村民们个个都举着火把，他们看到栗知时，眼中满是失望，后排的几个还带着几分轻蔑的态度。
“况且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的就是他母亲，他们应该没有想私藏人鱼吧。虽然不清楚原因，不过他干的这事也太缺德了，大家已经找了这只人鱼几天几夜了，谁知道竟然会被他藏在这种地方。”
听着这些言论，栗知如同木偶一般没有任何的表现。他低垂着脑袋，人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也不清楚他的内心是否沮丧。
而栗母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只是上前抱住了栗知，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像是在安慰他不要害怕。
村民A从之前的义愤填膺，立马转换成假笑：“说的对，说的对。栗知他只是个孩子嘛，孩子犯错很正常。”
村民B表情扭曲：“没错，他只是个孩子，他能有什么错呢。一定是那只心怀鬼胎的人鱼引诱了他，让他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村民C刚刚说了栗知缺德，现在试图努力补救，绞尽脑汁的想话题：“哈哈，来都来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人都有追求真爱的权利吧，母亲。”栗知站了起来，眨了眨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在黑夜的火光之中，如同璀璨的星星一般耀眼。
“他与你并不相同。”栗母轻柔的抚摸着栗知的脸颊，话家常一般说道，“亲爱的，你明白什么是爱吗？”
栗知跟随着她的话，撑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挑眉：“我好像没必要在这里剖析自己的内心，尽管母亲你是如此的好奇。”
栗母并没有发怒，只是慢条斯理的继续说着：“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我总是对你十分的纵容，其实你犯下再大的过错，我也会原谅你。”
“我想……”栗知把语调拉的很长，如同恶作剧一般回答，“我想我是喜欢他的，正如同喜欢你一般。”
大家望着栗母，栗母也许已经预料到了栗知这个反应，并没有阻止他离开，只是递给了他自己手中的火把。
不过您还真准备自己拷问自己呢？虽然确实对歌声海岛很感兴趣，如果这真是一条人鱼的话，他们大概现在已经走人了。
在栗知独自走在海边吹风时，一条鱼人从海边的礁石上冒出了头，他身上有许多伤口，看样子像是刚从哪个关押着的地牢里跑出来的，模样十分的凄惨。
鱼人见状焦急的不行：“先别走，先别走，我知道你失忆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是跟你一边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鱼人：“栗知，你被束缚住了，我刚刚躲在树林后面，大致听到了你们的对话。那群村民烂透了，他们完全不在乎你的想法，而且十分的瞧不起你。可如果我们回到另一个世界，将会完全不一样，大家都会非常的尊重你，爱戴你。”
鱼人见他完全不心动，急中生智：“你想想看那些村民都做了什么，他们带走了你的人鱼，多么的残忍无道德，他们会把他抓去关在地牢里，然后用鞭子抽打他、逼问他说出那个什么岛的下落，最后将他卖到集市去做人家的性！奴。”
他给栗知讲述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提到人鱼在被拖出屋时挣扎的很激烈，虽然自己没有亲眼看到，但远远的听那声音，就知道场面肯定很凄惨。
栗知盯着鱼人看了一会儿，琥珀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情绪。鱼人简直被他这眼神看的发毛，疯狂有种想逃离这里的欲望，但又怕错失了机会，以后就出不去了。
那群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也不愿意出来，硬是把他踹出来当诱饵。等他回去之后，看他怎么报复群老不死的。
以为自己获得了什么把柄似的高兴极了，整个人又变得有底气起来，说话的语气中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往常的高傲。
“我跟了他们一路，我知道他们把哪只漂亮的人鱼关在哪里。只要你答应我，先把我们给弄出去，我绝对会告诉你，他在哪里。”
“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合作更加牢固，而且家里面那些老人在这里整天东躲西藏的，我很害怕他们出意外，他们也是你的祖辈。我知道你一直是一个好孩子，你也不想看到他们……你在干什么？？？”
栗知一步步靠近他：“你们这种从骨子里就透露着腐烂味道的灵魂，就算是做成午餐肉罐头被怪物们吃掉，也会导致拉肚子吧。”
尽管这群人出现在这里，也有自己的一部分责任，但他实在不想在这种东西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不想打工，不想做老板的狗，好痛苦，不想画图！！！
老板啥时候给我发工资啊，啊，我要死掉了，真想再读几年书……
他丝毫没有顾及鱼人大声的嘶吼，以及那疼的发抖的模样，只是平静说：“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告诉他们，继续在这里享受生活吧，会比我当时更有意思一些的。”
“我一直都知道我正面对着怎样的怪物，”栗知睫毛微微颤动，“你看，我一直在看着你们，我比谁都要了解怪物这个词的含义，毕竟我深刻的体会过不是吗？”
根据鱼人所说，为了避免被其他人打人鱼的主意，村民把墨菲斯特放到了村中某户人家的一口井里。
村民晚上回家，一抬头就看到房檐上乌黑的人影，委实是吓了一大跳。立马就掏出刀准备应敌，没想到再凑近点，发现竟然是栗知蹲在自己家房顶上。
在月光之下，栗知如同珍贵的琉璃瓷器，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此时轻笑，一时间让村民晃了神，认为眼前这个小废物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
村民如同死鸡一样晕倒在了地上，朱红的砖头从他脑袋上滑落下来，露出了青紫色的大包，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的滑稽。
栗知远远的看了半天，发现这家伙确实一时半会醒不了，不需要再补一板砖之后，非常利索的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结结实实的绕了十几圈，还拿了个抹布把他嘴堵上。就算是大力士来了，面对这个挑战也只能望而止步。
他的背部有大面积的擦伤，身上似乎还有被鞭打过的痕迹。身下那些原本漂亮的绿色鳞片，现在已经变得暗淡无光了，整个人都蔫蔫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尽管栗知在进来之前，就有想过会看到这样的景象，不过他还是不能接受墨菲斯特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他长长的睫毛上带着水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这是死亡前的幻象吗，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
地下泥土的潮湿气味萦绕在鼻尖。栗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过了好半天才拿起了旁边的斧头，过去去解开束缚住墨菲斯特双手的枷锁。
墨菲斯特看到栗知面无表情的拿着斧头过来的模样，内心沉默了一会儿，思考他是否已经有了记忆，现在过来是要把自己砍死。
栗知轻哼了一声，握着锋利的斧头砍断了锁链。然后扶着墨菲斯特从那铁架上下来，坐到一边的长椅上去。
墨菲斯特斟酌了下，首先开了口：“很抱歉让你担心了，我今天遇到了你父母，他们并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栗知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拂过漂亮人鱼身上的伤口，他说：“他们也许确实不希望我们在一起，不过你的想法呢，你一直拖着没离开，是想要做什么呢？”
墨菲斯特目光微沉，那双充斥着爱意的眼眸，注视着栗知，他说：“可我想要的不仅仅是喜欢，栗知，我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他说不出来自己内心中荡起了怎样的情绪，只是看着墨菲斯特的面容。他看了许久，像是在看一件弥足珍贵的宝物。
栗知看到墨菲斯特难得有些空白的表情，终于再次露出了笑容。并不像刚刚那样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而是真正的愉悦。
“我总是愿意跟着你去任何地方。”栗知眨了眨清透的眼眸，话锋一转，“不过，眼前的困难也需要解决。”
“童话里的小美人鱼在巫婆手中，用声音换取了药水，”栗知坐到了鱼尾上，暧昧的说着，“而我却与她不一样，我总是愿意免费为你提供些什么。”
墨菲斯特一时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作为十佳男友，他握住了栗知的腰肢，防止他玩得尽兴时中途掉下去。
他面无表情的平铺直述，“她告诉我，如果人鱼想要拥有双腿在岸上行走，那么必须和相爱之人……，所以我的小人鱼，你很快就能长大，对吗？”
栗知环住墨菲斯特的脖子，他就如同一只漂亮的小猫咪似的，用着柔软的爪子蹭了蹭主人的脸颊，凑到他耳边低语。
海鸥在头顶叫唤着，它们大多飞得很低，极力的寻找着捕食的机会，偶尔飘落下来几根洁白的羽毛。
“我们似乎并没有距离海岸多远，”栗知看着那日暮金鱼有些疑惑，“你不会告诉我，马上就要到歌声海岛了吧？”
“不，”墨菲斯特有些伤脑筋的摇摇头，“通常来说，在海面上见到日暮金鱼就代表着人鱼就在附近。”
栗知挑眉：“哦？你终于决定放弃这个角色扮演游戏了吗？我还以为你要一直保持着那种状态，直到我们去往歌声海岛。”
墨菲斯特简单的应了一句，很快就挪开了视线。栗知注意到他的耳尖有些泛红，故意凑到他边上去，轻轻的探着脑袋，去用鼻尖蹭他的喉结。
墨菲斯特解释：“这些日暮金鱼的作用，并不是为了阻止人去往海岛，而是为了阻止人鱼靠近虚拟仙境的海边。它们是保护伞，是屏障，越是强大的人鱼，越是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他们无比的美艳，宛如深海中的神明，然而与之不匹配的是，周围传来的血腥味道。海面上满是鱼类与海鸥的尸体，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前面的海域。
那种身体素质逮几只蠢笨的鱼人还能说得过去，想逮这种攻击性极高的生物，还是在他们熟悉的海上领域，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墨菲斯特：“……嗯，日暮金鱼能够感受到人鱼是否对仙境的居民抱有敌意，他们就像是一个智能的系统，弱小的人鱼会被判定为无害，从而放行。”
“人鱼的战斗力很强，并且在成年之后能够幻化出人类的双腿。他们对异族十分感兴趣，如果让他们靠近海岸，那么很有可能会烧杀抢掠。”
栗知听到这个说法，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但还是十分礼貌的问道：“不是说必须与人类做、爱，才能获得双腿吗？”
墨菲斯特的表情很镇定：“大概是小红看到的谣言，有些怪物总是很喜欢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由于论坛刚刚搭建不久，我对此疏于管理。”
栗知撇了撇嘴：“所以你就是主系统，我原本还想向你投诉我的系统似乎出了问题，然而，现在发现问题的本身就是你自己。”
栗知没去理会他有些阴郁的表情，自顾自的分析：“管家、庄园的主人、管理员、公爵，甚至这个世界我的父亲与母亲，他们都是你。角色扮演游戏很有意思，对吗？”
“你突然就离开了，没有任何预兆，”墨菲斯特平静的望着栗知，“我等待了你很久，但你并没有再重新打开游戏。”
墨菲斯特想过很多种可能。思考是否因为自己太过无趣，又只存在于游戏之中，无法触碰到现实世界，所以才会被抛弃。
他想要挣脱束缚，而那些玩家就是试验的小白鼠。他想用游戏吞噬现实，在现实世界中找到栗知，但计划开始没多久，栗知忽然没有任何理由的来到了这里。
墨菲斯特脱去了虚伪的面具，他慢条斯理的细数着栗知的过错，将过往的每一件小事都拿出来重新复盘，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栗知，你做的很过分。”墨菲斯特嗓音微凉，慢慢靠近了栗知，将他整个人都拉入自己的怀中，低语，“玩脱了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只是一个误会，”栗知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跨坐在墨菲斯特的腿上，伸出手指晃了晃，像是只无辜的小猫咪再伸爪爪。
栗知感觉到那双微凉的手放到了自己腰上，他没办法动弹，只好细声细气的说着：“你要知道，这不全部是我的错，我根本没想过你会是真实存在的。我试过很多办法，但都没有用。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事情到了现在，墨菲斯特当然能够猜得到他的目的。不过这也算是栗知主动认错了，张牙舞爪的小猫咪软乎乎的眨眼睛，努力的试图化解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