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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夜幕降临，在这个该回家回家、该散步散步的时间点内，某家会所却格外的热闹。
“啵！”
会所内的服务生用黝黑的手将盖打开，把酒倒入放在托盘上的酒杯里，之后便端起托盘走向角落沙发。
服务生还未靠近沙发，就听见一个已经喝得神志不清还大着舌头的男人说：“哼！你…你们可别拦着我！老子今天…就是要给那个臭小子一点教训！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种气！今天就要……干死他丫的！”
服务生暗自撇撇嘴，用眼睛瞄着那个还在发酒疯的男人，心底想：这个人怎么可以说脏话呀。
无奈他也只是个打工仔，就算再怎么讨厌这种人也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将酒送过去。
服务生目不斜视，弯着腰将酒摆好后，便竭力摆出营业微笑对着那个男人道：“您好，这是您点的酒，请慢用。”
也许是因为服务生自小就遭人诟病的五官与肤色，还未待他转身，那个男人就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说：“怎么着？你小子这是瞧不起我吗？啊？你个服务生拽什么拽……”
同酒醉男人是一伙的另外两人暗道不好，赶紧站起来，一个按左边一个按右边的将酒醉男人重新推回到沙发上，嘴里还不停地安抚：“行了行了，知道你有种，有种你冲那谁谁撒气，也别把劲儿往人身上使啊！你说说你今天这喝得烂醉……”
服务生跟脚底抹了油似的赶紧溜进后台，托盘还抓在手上。
像是被惊吓到了，服务生的脸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不过这放在是非洲人体质的他身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只能从他脸上的表情推测出，他刚刚的确经历一番惊险。
跟他同为服务生的小齐在旁边哆嗦个不停，那笑声都要将外头的音乐盖了：“哈哈哈哈哈哈！乌乌你真的是…都干了俩月了还是这么胆小，这要是安排你做包厢的活儿，你这胆还能要吗？不得揣十个八个放身上压压惊！”
“齐哥，你就别笑我了。你也知道，我这脸笑起来就是不合适，可经理又说服务行业的核心就是微笑，还说…要让他逮住我没对客人微笑，就得扣我工资了。”
小齐拍了拍乌乌的肩膀，同情了他一秒。
毕竟经理说得没错，方法也的确是教科书式的模范，奈何这个学生有点特别。
乌乌这个人吧，你要说他丑得惨绝人寰，那倒不至于。可也跟帅这个字相差甚远，就好比那路边的牛粪，插根花它都能亮眼几分，放在乌乌身上那就是生化武器。
乌乌刚来的时候，会所那段时间正搞什么假面风，随便哪个人带上假面都能增添几分神秘感，更何况那种身材好的。
乌乌身材就好，放娱乐圈里也是打眼的。
那优越的头肩比，那浑圆挺翘又不失性感的臀，臀过了就是两条结实一看就极具力量的腿，当时经理就缺个这样的，见了乌乌那是两眼放光，恨不得将假面烙在乌乌脸上，永远都不要取下来。
小齐大逆不道地猜测，经理可能是被之前假面时期的营业额迷失了心智，导致他觉得乌乌还有救，没有放弃对乌乌的治疗。
小齐还没摸完鱼，就被人喊走了，现在就剩乌乌一个人留在后台。
乌乌摸着自个儿的脸叹了一分钟的气，这要是有人此刻就站在他身边，估计得被他烦死。
乌乌也是这样想的，谁让后台没人呢……
“煤球，你知不知道你很晦气？”
“？？？”后台怎么冒出了个人？
“……你好，那个，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会所是不允许未成年进入的。如果你想要出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
这孩子看起来好小，绝对是未成年吧。
门口没有保安站岗吗？还是说上厕所去了？
乌乌丝毫未意识到对方比他还高半个头这件事，只是一个劲儿地抓起男生的手就往外走。
容樾被乌乌拽着走在过道上，他盯着眼前这颗黑乎乎的头，思考着是将这个不知死活的煤球掐死还是打死好呢？这颗头的主人兀的停了下来，突然就拽着他进了个小房间，房间里没开灯，黑黑的，还莫名有种幽香。
操，闻久了容樾就知道这股幽香的来源了。
他赶紧憋住气，甩开乌乌紧拽着的手，正想开门出去，就感觉自己腿根处好像碰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容樾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那双在黑夜里都觉着美貌非常的眼睛好像能喷出火来。他放下了门把手，将手搭在腿根处那物上，对着乌乌那双写满无辜又不解的眼睛，嘴角咧出危险的笑。
随后，当机（鸡）立断。
那声惨叫声打断了旁边包厢内的歌舞大会，吓得小齐手一抖。
靠，酒泼出来了一点啊！
还好经理看不到，客人也都因为好奇出去了，万幸万幸。
小齐放下了酒，也想吃个热乎的瓜，就也跟着出了包厢。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瓜的主人是他们家乌乌。
“诶哟乌乌！你咋躺地上了啊！快起来快起来！这包厢平时都不开的，怎么今天打开了？奇怪……”小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搀起乌乌，这乌乌吃啥长大的，太沉了……
听小齐这么说，乌乌也是满脑门的汗，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本来只是想把那个男生送出去，结果老远就看见经理从那头走来，吓得乌乌赶紧躲起来，这几天他看见经理就怕。
可谁能想到他这手气臭的，随便钻个房间都能踩着雷，结果炸得自己鸡飞蛋打。
乌乌也是欲哭无泪，一抬眼就见掐他的罪魁祸首站在面前，手里还拿着湿纸巾，正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擦过去。
那俯视地小眼神看得乌乌心里也冒火，现在的未成年手劲儿都好大，晚上回家得好好瞧瞧他那处青了没！
这要让容樾知道乌乌说他手劲儿大的事，他保准给乌乌露一手，让这个死煤球竟敢用那么恶心的东西抵着他。
听到出了这事儿，乌乌最不想见到的经理赶来了，一边数落他一边给客人们道歉，谁让他耽误了客人的时间。
经理身后还跟着几个男男女女，看穿着看气度就不像普通人。
果然就听见经理喊其中一个人‘老板’，这位‘老板’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经理一个劲儿的对他点头哈腰，真是说不出的恭敬，这位年轻老板都不拿正眼瞧经理，转头跟容樾说话，脸上的颜色才好看了几分。
乌乌就是再蠢也看出来了，这未成年身份不低。
会所有些时候也会迎来贵客，但看着都没未成年好看。
哦不，是贵气。这是齐哥跟他说的，齐哥说未成年光是手上戴着的那块表都值一套房。
没过一会儿这群人便拥着容樾走了。
经理上一秒对着老板还是清风拂面的，转头就想给乌乌一个大逼都，碍于乌乌的块头，他也不敢。
可经理训了半天都没见乌乌有啥反应，他喊了一声，乌乌这才回神。
“算了，说那么多也没用。容我说的直白点，你的性格也不适合这份工作，你还是别干了，待会我给你结工资，你可以走了。”
经理不想再看到乌乌，叫了个人把乌乌送走。
正巧这个人就是躲在后台摸鱼的小齐。
“啊？经理把你辞退了？怎么这样啊……乌乌你别难过，他们辞退你会给你补偿双倍工资的。”小齐将乌乌送到后门的巷子口，安慰道。
“没事啦……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属实不合适，经理也没说错。就是不知道该找什么工作了……像我这种人，谁都不会喜欢的。”
乌乌看向不远处一家小酒馆，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的人，他们随意地喝酒聊天，自然又美好。
有时候乌乌会忍不住想，会不会他父母是因为他长得太难看了，又料想到了他长大后会是这个样子才选择丢弃他的。
又想起他在孤儿院里唯一的朋友，不知道朋友过的好不好，听院长阿姨说是被一家条件还算不错的人领养了。
想着想着，连小齐走了他都没注意。
这时有两道灯光闪过来，照亮了乌乌站的那个位置。
乌乌以为是自己挡住了人家的路，往巷子里挪了挪发现灯还在，他觉得不对劲，抬眼望去只看到一辆车子停在离他大概两米处。
静等了一会儿，车子里的人也没动静。
乌乌向车子里的人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他每天回家的路，意思是：我先走了。
等乌乌回到家开了灯，巡视了一圈自己简陋的家，这才松口气坐在椅子上。
这一路上乌乌都没想明白那辆车为什么会停在他面前，又或者是他误会了，或许人家正巧就停在那里，只是自己多想了。
思来想去，乌乌觉得为今之计还是要先吃饱再说。
乌乌绕过地上的杂物进了厨房，打算煮碗面吃。
厨房也是小小一块地儿，也难为乌乌生得高大却连个胳膊都伸不直，背也得微微弯曲才行。
锅里咕嘟咕嘟煮着面，乌乌翻遍了冰箱也没找着一片青菜，别说青菜，连个蒜头都见不着。
最后，乌乌盯着手心里翻箱倒柜才找到的一根豆芽，这豆芽头上那颗豆子已经发黑了。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过得很邋遢，这就是院长阿姨常常挂在嘴边说的‘没出息的孩子’吧。
乌乌再一次地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此时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这根豆芽就像他的人生一样，被遗弃在角落无人问津，烂透了翻出来也就落得个被丢垃圾桶的命运。
嗡嗡的声音打断了乌乌的思绪，顾不上已经煮好的面条，乌乌拿出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啊…怎么了齐哥？你要给我介绍工作？那太好了！不过齐哥你也知道我笨，都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面试……诶不需要面试吗？有什么要求吗？去了才知道？”
听到这乌乌顿觉古怪，按理说不管什么工作都需要面试的，提到工作内容也得是去了才知道，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小齐也知道他这么说实在是可疑的很，可谁让乌乌缺钱还没工作呢？再说工作要求，之前他被否了就是因为身材短小，看着不雄壮，但对方也没说别的呀。
所以，就身材这一项，乌乌已经突破五颗星了好吗？
工作内容嘛，应该跟服务生差不多吧。
挂了电话之后，乌乌重拾了信心，他已经很倒霉了，真不会倒霉还没下限吧？
乌乌迅速把面嗦完就去洗澡了，洗好澡便上床睡觉了。
不多想好好睡，养足精神才能赚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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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看的朋友可以收获乌乌牌煤球一颗
这天乌乌起了个大早，清理完个人卫生便提着垃圾出门了。
丢垃圾的时候还遇上了一只白毛大狗，这狗也是好笑，也不怕生见着他就贴上来，蹭得他一腿的狗毛，他走的时候这狗子还想跟着一起走，狗主人好说歹说地才把它拦下来。
乌乌盯着大狗水润润的眸子，突然下了一个决定，等他有钱也要养一条狗…不，养两条！
待乌乌按照小齐给他的地址找到工作地点已经临近晌午了，也是奇怪，这位置也太偏了，附近除了这栋楼都没有多余的建筑了，周遭都是绿油油的草坪，再多的都找不出了，给人一种荒无人烟的错觉。
乌乌开始怀疑这份工作的可信度，瞧着面前这扇紧闭的大门，门两边还有两座雕塑，不是他土鳖，这雕塑也太暴露了。
男性的生殖器官有必要雕得那么清晰吗？
五官和躯体都是一笔带过，可偏偏就是对胯下那物格外的多情，每根毛发都雕得栩栩如生，好像下一秒就会动起来似的。
呸呸呸！
乌乌想走了，他觉得这地方不太正常，还是另找份工作吧。
等他回头就见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个人好像也不太正常，穿得花花绿绿的，还扎个朝天辫，走近了之后发现更加诡异，因为这个人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把生吞活剥了一样。
“嗨哟，你就是新来的员工吧？啧啧，齐逍说得没错，你这身材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就是这衣品不咋地，穿得也太丑了。走，哥哥带你换个模样！”
男人说完话就翘着根兰花指要去牵乌乌的手，眼珠子也在眼眶里打着转地审视乌乌。
乌乌仓皇地往后退了几步，躲过了男人的手疑惑道：“你是经理吗？我们还没开始相互了解，齐哥说来了之后才能知道工作内容。我不能跟你走，你得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好笑道：“什么地方？当然是能让你赚到票子的地儿啊！至于你要干的事情，那就是给客人端茶倒水啊，你以为是什么？情色会所？就算你身材再好，这张脸也得把客人吓跑咯。”
乌乌自动忽略了那句侮辱他外貌的话，从小到大听多了也就习惯了。重要的是工作内容，原来还是做回服务生，那就行了，别的不重要。
“这样啊，那就行。我现在可以开始上班了吗？”
男人也没想到乌乌竟然这么好骗，虽然算不上情色会所，但要说有多干净，嗤。
“别着急，我先带你进去熟悉一下流程，再给你找一套工作服。”
乌乌进了这栋建筑才发现，里面真可以称得上是别有洞天。
大厅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却一张桌子都没放，只是墙上挂满了画，那些画的内容很古怪，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无形中渲染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男人领着乌乌进了电梯，按了第15层。
乌乌发现只有第20层的那个按键是红色，其余都是灰色。
男人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员工守则第一条：擅自去第20层的员工后果自负。所以你可千万别动这个按键，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哦，好的。”
进了男人办公室后，男人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是这家会所的经理，你可以叫我小水。平时有什么应对不了的情况你可以来找我，大多时候我都在，这是员工守则你先看一遍。”小水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个小册子给了乌乌。
乌乌拿到册子首先就被封面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吸引到了。
“傅凝的……狗链？”
小水笑了声，说：“这家会所的老板叫傅凝，至于狗链么，你就当没看见。员工守则你只需记住第一条和最后两条，中间那些是给……”
小水顿住，思忖着要不要说完，但一瞧乌乌那不适的脸色，还是就此打住了。
毕竟‘中间那些是给老板的情人记得’这句也太过界，可别把人吓跑了。
“身份证带了吧？给你做个工牌，这栋楼进出都是用工牌的，我们这还包吃住，你有需要的话可以用工牌去食堂。”
“好的。”
小水接过乌乌的身份证，好奇地瞄了一眼。
好家伙，小时候就黑不溜秋的，就那双眼睛还算不错，又大又亮。
再往下看，嗯？怎么？
“靠，你未成年？？这也太……”
小水受到了惊吓，他似乎是不太相信，又仔细看了一遍，结果没错。
乌乌是货真价实的未成年，虽然年份到了，可月份还没到啊！
“不是不是，我应该是满18的，月份是院长阿姨随便填的，可我真的不是未成年！”
糟糕，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这份工作黄了，那可就麻烦了。
乌乌经历过几次，每次都用这个理由糊弄过去，现在已经得心应手，非常老练。
小水这才打消了疑虑松了口气，随口问了句：“你是孤儿啊？真名就叫乌乌？我还以为是你取得假名字呢？”
乌乌憨笑着说：“对啊，院长阿姨人挺好的，我们院里的小孩都特粘她，院长阿姨说我长得黑干脆取个好叫的名字，‘乌乌’就是这么来的。我就想多赚点钱给院长阿姨，她身体不好还要干活，我想帮她减轻点负担。经理你要相信我，我第一次找工作的时候就因为这个被辞退……”
小水收敛了之前轻视的态度，他瞧着眼前这个傻笑的青年，虽然人不算机灵，但好歹质朴，交往起来倒是挺舒服的，没想到还是个孤儿。
这下小水内心倒真有些不是滋味儿，他不知道该不该录用这个青年，毕竟来这地儿的人后来都迷失了自我。
有被金钱蒙蔽双眼的，有沉迷在客人花言巧语里的……不是没有过清醒的人，可那堆人里有些走了还会回来，甚至有被旧金主搞死的。
“乌乌，我们这家会所是一家只供向给达官贵人的娱乐场所，来这消遣的人无非就是有权有势，可这不是重点，你想想看有钱人里正常的会有几个？反正从我上任之后见到的都是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包括我的顶头上司傅凝。在这做久了的人都会默认潜规则这点，倒不担心你被客人占便宜，可就怕这难得的赤子心丢了，我才不想当坏人。”
明明小水的自我定位也是个混蛋，时常游离在这个圈子边缘，见多了人情世故的他算不上善良之辈，可能今天他是被鬼上身了，才会劝乌乌。
“经理你放心，我虽然穷，但不会没志气。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也看不懂，我就想找个钱多的工作，你也说了，我这张脸人家有钱人也瞧不上吧？”
要论起潜规则这点，他以前可是店里安全系数最高的了，就连齐哥都被搭讪过好几次，他愣是跟块冰山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最多就是吩咐乌乌上点心。
正巧午饭时间到了，小水带着乌乌去了食堂。
离食堂越近乌乌就越觉得不对劲，这食堂的门怎么跟孤儿院的那么像？
就连门上贴着的那张时间表都是一样的，进去之后乌乌甚至有种错觉，他这是回到了孤儿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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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名挺随便的
就是想试试不当个人是什么滋味儿
我想变禽兽了（bushi）
乌乌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
被划痕占满的餐桌贴着密密麻麻的花色贴纸，乌乌知道那是院里最顽皮的孩子贴的，就是为了让院长阿姨能骂他。
天蓝色的墙壁上正汹涌激起地波浪，还有高高挂起的烈阳，可惜也被熊孩子给涂成了黑色。
哦，角落里还有他们蹭的鼻血……那鲜艳的颜色叫人不注意都难。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乌乌像是看见了什么，突然大步走向前，那个方向正是厨房。
小水这边正端着盆打菜呢，在看到有红烧肉的时候快乐开了花，扭头想告诉乌乌让他别傻站着了，就见乌乌腿都不带停一下地往厨房去。
他纳闷地问：“诶你上那儿去干吗？我餐具都给你拿好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小水就急匆匆地把菜打好，想让乌乌赶紧过来吃饭别耽误时间了，更何况这儿的大多数人还不知道乌乌是谁呢，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就乌乌那块头儿，真闹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没曾想就磨蹭了这么一会儿工夫，那边果真闹出了动静。
“什么啊这是……哪窜出来的人？怎么没见过？”
“是生面孔，估计又是新来的……”
“肯定是，你们往那儿看……是不是还不错？”
“这新来的是谁领进来的？蠢不蠢啊……居然敢靠近那人……这要让老板知道不得捏碎他的骨头？”
被众人议论纷纷的乌乌此时狼狈地躺在地上，身边有两个保镖正死死压住他的背不让他动。
乌乌艰难地呵着气，乌黑的眼珠却盯着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嘴里还吐出几个字：“橙…橙…哥哥……”
可惜声音太小了，离他最近的保镖都不能听清。
保镖向受到惊吓的男人请示，用不用动手教训一下这个突然冲过来的小子。
男人却闭上了眼睛，貌似很疲惫，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轻轻地点点头。
如男人所料，身边立刻传来沉闷的击打声，他以为那个黑皮青年会痛哭流涕并且向他求饶，这类事情他经历过上百遍，不论是主动地或者是被动的，反正多半是傅凝找来的又一个乐子，为了羞辱他。
可接下来除了那两个保镖痛快的拳击声，并没有别的声音响起。
男人蓦然睁开眼睛，看向了那个被保镖以公济私殴打的青年，这才发现青年正使劲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嘴里蹦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
傅凝这次叫来的人还算有点骨气吗？
男人不经意地对上了青年的眼睛，发现青年眼眶湿润，眼里似是含着泪和委屈。
这下可把男人整糊涂了。
他内心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熟悉，好像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就像，就像他以前最喜欢的那个弟弟……皮肤也是这么黑，哭起来就是张大花脸，还很容易被欺负，要不是有他在，那些小破孩都把他欺负死。
弟弟啊……都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男人叹了口气，越看这青年的脸越会想起以前的事，他抬手制止了保镖，让这俩人停手便自顾自地起身离开了。
保镖们这才松开握紧的拳头，立马跟在男人的背后，看似是保护着男人的安全，实则不过是傅凝安排在男人身边的监视罢了。
待小水找过来的时候周边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其实也是围观群众里的一员，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毕竟不是谁身边都跟着保镖，他一眼就认出了男人的身份。
这摊浑水以小水的立场是真没必要趟，对方是大老板金屋藏娇的情人，他要上去逞英雄那不属于鸡蛋碰石头嘛，有点脑子都不会这么干。
小水放下手中的餐盘，蹲下身子拍了拍这位没脑子的勇士说：“你咋就这么莽呢？你认识人家吗你就往上窜？你属耗子的啊！这还好是他单独出来，要是傅凝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小水此刻犹如唐僧上身，一直在乌乌耳旁叨叨，这要是有个紧箍咒他能念一年，非要把乌乌感化不可。
可乌乌对小水的念叨漠不关心，他脑海里全是刚刚那些画面。
橙橙哥哥怎么会在这里？还很累的样子。
在乌乌的印象里，橙橙哥哥一直是被他归为太阳一类的，是个爱笑，热情并且聪明勤奋的人，院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玩，因为他温柔和善，从来不会仗着年龄大就欺负小的，跟他同龄的一些孩子就很坏，经常欺负人，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出现，像一个大人一样主持公道。
橙子哥哥是他们的英雄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乌乌顶着满脸青紫的淤血，舔了舔嘴边的口子问小水：“刚刚那个……你们都认识吗？他……叫什么名字？”
小水没出声，却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让乌乌看了就很不舒服。
正值夜幕降临，在这个该回家回家、该散步散步的时间点内，某家会所却格外的热闹。
“啵！”
会所内的服务生用黝黑的手将盖打开，把酒倒入放在托盘上的酒杯里，之后便端起托盘走向角落沙发。
服务生还未靠近沙发，就听见一个已经喝得神志不清还大着舌头的男人说：“哼！你…你们可别拦着我！老子今天…就是要给那个臭小子一点教训！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种气！今天就要……干死他丫的！”
服务生暗自撇撇嘴，用眼睛瞄着那个还在发酒疯的男人，心底想：这个人怎么可以说脏话呀。
无奈他也只是个打工仔，就算再怎么讨厌这种人也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将酒送过去。
服务生目不斜视，弯着腰将酒摆好后，便竭力摆出营业微笑对着那个男人道：“您好，这是您点的酒，请慢用。”
也许是因为服务生自小就遭人诟病的五官与肤色，还未待他转身，那个男人就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说：“怎么着？你小子这是瞧不起我吗？啊？你个服务生拽什么拽……”
同酒醉男人是一伙的另外两人暗道不好，赶紧站起来，一个按左边一个按右边的将酒醉男人重新推回到沙发上，嘴里还不停地安抚：“行了行了，知道你有种，有种你冲那谁谁撒气，也别把劲儿往人身上使啊！你说说你今天这喝得烂醉……”
服务生跟脚底抹了油似的赶紧溜进后台，托盘还抓在手上。
像是被惊吓到了，服务生的脸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不过这放在是非洲人体质的他身上，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只能从他脸上的表情推测出，他刚刚的确经历一番惊险。
跟他同为服务生的小齐在旁边哆嗦个不停，那笑声都要将外头的音乐盖了：“哈哈哈哈哈哈！乌乌你真的是…都干了俩月了还是这么胆小，这要是安排你做包厢的活儿，你这胆还能要吗？不得揣十个八个放身上压压惊！”
“齐哥，你就别笑我了。你也知道，我这脸笑起来就是不合适，可经理又说服务行业的核心就是微笑，还说…要让他逮住我没对客人微笑，就得扣我工资了。”
小齐拍了拍乌乌的肩膀，同情了他一秒。
毕竟经理说得没错，方法也的确是教科书式的模范，奈何这个学生有点特别。
乌乌这个人吧，你要说他丑得惨绝人寰，那倒不至于。可也跟帅这个字相差甚远，就好比那路边的牛粪，插根花它都能亮眼几分，放在乌乌身上那就是生化武器。
乌乌刚来的时候，会所那段时间正搞什么假面风，随便哪个人带上假面都能增添几分神秘感，更何况那种身材好的。
乌乌身材就好，放娱乐圈里也是打眼的。
那优越的头肩比，那浑圆挺翘又不失性感的臀，臀过了就是两条结实一看就极具力量的腿，当时经理就缺个这样的，见了乌乌那是两眼放光，恨不得将假面烙在乌乌脸上，永远都不要取下来。
小齐大逆不道地猜测，经理可能是被之前假面时期的营业额迷失了心智，导致他觉得乌乌还有救，没有放弃对乌乌的治疗。
小齐还没摸完鱼，就被人喊走了，现在就剩乌乌一个人留在后台。
乌乌摸着自个儿的脸叹了一分钟的气，这要是有人此刻就站在他身边，估计得被他烦死。
乌乌也是这样想的，谁让后台没人呢……
“煤球，你知不知道你很晦气？”
“？？？”后台怎么冒出了个人？
“……你好，那个，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会所是不允许未成年进入的。如果你想要出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出去。”
这孩子看起来好小，绝对是未成年吧。
门口没有保安站岗吗？还是说上厕所去了？
乌乌丝毫未意识到对方比他还高半个头这件事，只是一个劲儿地抓起男生的手就往外走。
容樾被乌乌拽着走在过道上，他盯着眼前这颗黑乎乎的头，思考着是将这个不知死活的煤球掐死还是打死好呢？这颗头的主人兀的停了下来，突然就拽着他进了个小房间，房间里没开灯，黑黑的，还莫名有种幽香。
操，闻久了容樾就知道这股幽香的来源了。
他赶紧憋住气，甩开乌乌紧拽着的手，正想开门出去，就感觉自己腿根处好像碰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容樾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那双在黑夜里都觉着美貌非常的眼睛好像能喷出火来。他放下了门把手，将手搭在腿根处那物上，对着乌乌那双写满无辜又不解的眼睛，嘴角咧出危险的笑。
随后，当机（鸡）立断。
那声惨叫声打断了旁边包厢内的歌舞大会，吓得小齐手一抖。
靠，酒泼出来了一点啊！
还好经理看不到，客人也都因为好奇出去了，万幸万幸。
小齐放下了酒，也想吃个热乎的瓜，就也跟着出了包厢。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瓜的主人是他们家乌乌。
“诶哟乌乌！你咋躺地上了啊！快起来快起来！这包厢平时都不开的，怎么今天打开了？奇怪……”小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搀起乌乌，这乌乌吃啥长大的，太沉了……
听小齐这么说，乌乌也是满脑门的汗，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本来只是想把那个男生送出去，结果老远就看见经理从那头走来，吓得乌乌赶紧躲起来，这几天他看见经理就怕。
可谁能想到他这手气臭的，随便钻个房间都能踩着雷，结果炸得自己鸡飞蛋打。
乌乌也是欲哭无泪，一抬眼就见掐他的罪魁祸首站在面前，手里还拿着湿纸巾，正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擦过去。
那俯视地小眼神看得乌乌心里也冒火，现在的未成年手劲儿都好大，晚上回家得好好瞧瞧他那处青了没！
这要让容樾知道乌乌说他手劲儿大的事，他保准给乌乌露一手，让这个死煤球竟敢用那么恶心的东西抵着他。
听到出了这事儿，乌乌最不想见到的经理赶来了，一边数落他一边给客人们道歉，谁让他耽误了客人的时间。
经理身后还跟着几个男男女女，看穿着看气度就不像普通人。
果然就听见经理喊其中一个人‘老板’，这位‘老板’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经理一个劲儿的对他点头哈腰，真是说不出的恭敬，这位年轻老板都不拿正眼瞧经理，转头跟容樾说话，脸上的颜色才好看了几分。
乌乌就是再蠢也看出来了，这未成年身份不低。
会所有些时候也会迎来贵客，但看着都没未成年好看。
哦不，是贵气。这是齐哥跟他说的，齐哥说未成年光是手上戴着的那块表都值一套房。
没过一会儿这群人便拥着容樾走了。
经理上一秒对着老板还是清风拂面的，转头就想给乌乌一个大逼都，碍于乌乌的块头，他也不敢。
可经理训了半天都没见乌乌有啥反应，他喊了一声，乌乌这才回神。
“算了，说那么多也没用。容我说的直白点，你的性格也不适合这份工作，你还是别干了，待会我给你结工资，你可以走了。”
经理不想再看到乌乌，叫了个人把乌乌送走。
正巧这个人就是躲在后台摸鱼的小齐。
“啊？经理把你辞退了？怎么这样啊……乌乌你别难过，他们辞退你会给你补偿双倍工资的。”小齐将乌乌送到后门的巷子口，安慰道。
“没事啦……你也知道，我的性格属实不合适，经理也没说错。就是不知道该找什么工作了……像我这种人，谁都不会喜欢的。”
乌乌看向不远处一家小酒馆，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的人，他们随意地喝酒聊天，自然又美好。
有时候乌乌会忍不住想，会不会他父母是因为他长得太难看了，又料想到了他长大后会是这个样子才选择丢弃他的。
又想起他在孤儿院里唯一的朋友，不知道朋友过的好不好，听院长阿姨说是被一家条件还算不错的人领养了。
想着想着，连小齐走了他都没注意。
这时有两道灯光闪过来，照亮了乌乌站的那个位置。
乌乌以为是自己挡住了人家的路，往巷子里挪了挪发现灯还在，他觉得不对劲，抬眼望去只看到一辆车子停在离他大概两米处。
静等了一会儿，车子里的人也没动静。
乌乌向车子里的人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他每天回家的路，意思是：我先走了。
等乌乌回到家开了灯，巡视了一圈自己简陋的家，这才松口气坐在椅子上。
这一路上乌乌都没想明白那辆车为什么会停在他面前，又或者是他误会了，或许人家正巧就停在那里，只是自己多想了。
思来想去，乌乌觉得为今之计还是要先吃饱再说。
乌乌绕过地上的杂物进了厨房，打算煮碗面吃。
厨房也是小小一块地儿，也难为乌乌生得高大却连个胳膊都伸不直，背也得微微弯曲才行。
锅里咕嘟咕嘟煮着面，乌乌翻遍了冰箱也没找着一片青菜，别说青菜，连个蒜头都见不着。
最后，乌乌盯着手心里翻箱倒柜才找到的一根豆芽，这豆芽头上那颗豆子已经发黑了。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过得很邋遢，这就是院长阿姨常常挂在嘴边说的‘没出息的孩子’吧。
乌乌再一次地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此时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这根豆芽就像他的人生一样，被遗弃在角落无人问津，烂透了翻出来也就落得个被丢垃圾桶的命运。
嗡嗡的声音打断了乌乌的思绪，顾不上已经煮好的面条，乌乌拿出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啊…怎么了齐哥？你要给我介绍工作？那太好了！不过齐哥你也知道我笨，都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面试……诶不需要面试吗？有什么要求吗？去了才知道？”
听到这乌乌顿觉古怪，按理说不管什么工作都需要面试的，提到工作内容也得是去了才知道，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小齐也知道他这么说实在是可疑的很，可谁让乌乌缺钱还没工作呢？再说工作要求，之前他被否了就是因为身材短小，看着不雄壮，但对方也没说别的呀。
所以，就身材这一项，乌乌已经突破五颗星了好吗？
工作内容嘛，应该跟服务生差不多吧。
挂了电话之后，乌乌重拾了信心，他已经很倒霉了，真不会倒霉还没下限吧？
乌乌迅速把面嗦完就去洗澡了，洗好澡便上床睡觉了。
不多想好好睡，养足精神才能赚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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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看的朋友可以收获乌乌牌煤球一颗
这天乌乌起了个大早，清理完个人卫生便提着垃圾出门了。
丢垃圾的时候还遇上了一只白毛大狗，这狗也是好笑，也不怕生见着他就贴上来，蹭得他一腿的狗毛，他走的时候这狗子还想跟着一起走，狗主人好说歹说地才把它拦下来。
乌乌盯着大狗水润润的眸子，突然下了一个决定，等他有钱也要养一条狗…不，养两条！
待乌乌按照小齐给他的地址找到工作地点已经临近晌午了，也是奇怪，这位置也太偏了，附近除了这栋楼都没有多余的建筑了，周遭都是绿油油的草坪，再多的都找不出了，给人一种荒无人烟的错觉。
乌乌开始怀疑这份工作的可信度，瞧着面前这扇紧闭的大门，门两边还有两座雕塑，不是他土鳖，这雕塑也太暴露了。
男性的生殖器官有必要雕得那么清晰吗？
五官和躯体都是一笔带过，可偏偏就是对胯下那物格外的多情，每根毛发都雕得栩栩如生，好像下一秒就会动起来似的。
呸呸呸！
乌乌想走了，他觉得这地方不太正常，还是另找份工作吧。
等他回头就见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个人好像也不太正常，穿得花花绿绿的，还扎个朝天辫，走近了之后发现更加诡异，因为这个人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把生吞活剥了一样。
“嗨哟，你就是新来的员工吧？啧啧，齐逍说得没错，你这身材绝对是百里挑一的，就是这衣品不咋地，穿得也太丑了。走，哥哥带你换个模样！”
男人说完话就翘着根兰花指要去牵乌乌的手，眼珠子也在眼眶里打着转地审视乌乌。
乌乌仓皇地往后退了几步，躲过了男人的手疑惑道：“你是经理吗？我们还没开始相互了解，齐哥说来了之后才能知道工作内容。我不能跟你走，你得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好笑道：“什么地方？当然是能让你赚到票子的地儿啊！至于你要干的事情，那就是给客人端茶倒水啊，你以为是什么？情色会所？就算你身材再好，这张脸也得把客人吓跑咯。”
乌乌自动忽略了那句侮辱他外貌的话，从小到大听多了也就习惯了。重要的是工作内容，原来还是做回服务生，那就行了，别的不重要。
“这样啊，那就行。我现在可以开始上班了吗？”
男人也没想到乌乌竟然这么好骗，虽然算不上情色会所，但要说有多干净，嗤。
“别着急，我先带你进去熟悉一下流程，再给你找一套工作服。”
乌乌进了这栋建筑才发现，里面真可以称得上是别有洞天。
大厅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却一张桌子都没放，只是墙上挂满了画，那些画的内容很古怪，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无形中渲染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男人领着乌乌进了电梯，按了第15层。
乌乌发现只有第20层的那个按键是红色，其余都是灰色。
男人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员工守则第一条：擅自去第20层的员工后果自负。所以你可千万别动这个按键，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哦，好的。”
进了男人办公室后，男人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是这家会所的经理，你可以叫我小水。平时有什么应对不了的情况你可以来找我，大多时候我都在，这是员工守则你先看一遍。”小水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一个小册子给了乌乌。
乌乌拿到册子首先就被封面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吸引到了。
“傅凝的……狗链？”
小水笑了声，说：“这家会所的老板叫傅凝，至于狗链么，你就当没看见。员工守则你只需记住第一条和最后两条，中间那些是给……”
小水顿住，思忖着要不要说完，但一瞧乌乌那不适的脸色，还是就此打住了。
毕竟‘中间那些是给老板的情人记得’这句也太过界，可别把人吓跑了。
“身份证带了吧？给你做个工牌，这栋楼进出都是用工牌的，我们这还包吃住，你有需要的话可以用工牌去食堂。”
“好的。”
小水接过乌乌的身份证，好奇地瞄了一眼。
好家伙，小时候就黑不溜秋的，就那双眼睛还算不错，又大又亮。
再往下看，嗯？怎么？
“靠，你未成年？？这也太……”
小水受到了惊吓，他似乎是不太相信，又仔细看了一遍，结果没错。
乌乌是货真价实的未成年，虽然年份到了，可月份还没到啊！
“不是不是，我应该是满18的，月份是院长阿姨随便填的，可我真的不是未成年！”
糟糕，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这份工作黄了，那可就麻烦了。
乌乌经历过几次，每次都用这个理由糊弄过去，现在已经得心应手，非常老练。
小水这才打消了疑虑松了口气，随口问了句：“你是孤儿啊？真名就叫乌乌？我还以为是你取得假名字呢？”
乌乌憨笑着说：“对啊，院长阿姨人挺好的，我们院里的小孩都特粘她，院长阿姨说我长得黑干脆取个好叫的名字，‘乌乌’就是这么来的。我就想多赚点钱给院长阿姨，她身体不好还要干活，我想帮她减轻点负担。经理你要相信我，我第一次找工作的时候就因为这个被辞退……”
小水收敛了之前轻视的态度，他瞧着眼前这个傻笑的青年，虽然人不算机灵，但好歹质朴，交往起来倒是挺舒服的，没想到还是个孤儿。
这下小水内心倒真有些不是滋味儿，他不知道该不该录用这个青年，毕竟来这地儿的人后来都迷失了自我。
有被金钱蒙蔽双眼的，有沉迷在客人花言巧语里的……不是没有过清醒的人，可那堆人里有些走了还会回来，甚至有被旧金主搞死的。
“乌乌，我们这家会所是一家只供向给达官贵人的娱乐场所，来这消遣的人无非就是有权有势，可这不是重点，你想想看有钱人里正常的会有几个？反正从我上任之后见到的都是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包括我的顶头上司傅凝。在这做久了的人都会默认潜规则这点，倒不担心你被客人占便宜，可就怕这难得的赤子心丢了，我才不想当坏人。”
明明小水的自我定位也是个混蛋，时常游离在这个圈子边缘，见多了人情世故的他算不上善良之辈，可能今天他是被鬼上身了，才会劝乌乌。
“经理你放心，我虽然穷，但不会没志气。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也看不懂，我就想找个钱多的工作，你也说了，我这张脸人家有钱人也瞧不上吧？”
要论起潜规则这点，他以前可是店里安全系数最高的了，就连齐哥都被搭讪过好几次，他愣是跟块冰山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最多就是吩咐乌乌上点心。
正巧午饭时间到了，小水带着乌乌去了食堂。
离食堂越近乌乌就越觉得不对劲，这食堂的门怎么跟孤儿院的那么像？
就连门上贴着的那张时间表都是一样的，进去之后乌乌甚至有种错觉，他这是回到了孤儿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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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取名挺随便的
就是想试试不当个人是什么滋味儿
我想变禽兽了（bushi）
乌乌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
被划痕占满的餐桌贴着密密麻麻的花色贴纸，乌乌知道那是院里最顽皮的孩子贴的，就是为了让院长阿姨能骂他。
天蓝色的墙壁上正汹涌激起地波浪，还有高高挂起的烈阳，可惜也被熊孩子给涂成了黑色。
哦，角落里还有他们蹭的鼻血……那鲜艳的颜色叫人不注意都难。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乌乌像是看见了什么，突然大步走向前，那个方向正是厨房。
小水这边正端着盆打菜呢，在看到有红烧肉的时候快乐开了花，扭头想告诉乌乌让他别傻站着了，就见乌乌腿都不带停一下地往厨房去。
他纳闷地问：“诶你上那儿去干吗？我餐具都给你拿好了！”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小水就急匆匆地把菜打好，想让乌乌赶紧过来吃饭别耽误时间了，更何况这儿的大多数人还不知道乌乌是谁呢，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就乌乌那块头儿，真闹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没曾想就磨蹭了这么一会儿工夫，那边果真闹出了动静。
“什么啊这是……哪窜出来的人？怎么没见过？”
“是生面孔，估计又是新来的……”
“肯定是，你们往那儿看……是不是还不错？”
“这新来的是谁领进来的？蠢不蠢啊……居然敢靠近那人……这要让老板知道不得捏碎他的骨头？”
被众人议论纷纷的乌乌此时狼狈地躺在地上，身边有两个保镖正死死压住他的背不让他动。
乌乌艰难地呵着气，乌黑的眼珠却盯着一个面无血色的男人，嘴里还吐出几个字：“橙…橙…哥哥……”
可惜声音太小了，离他最近的保镖都不能听清。
保镖向受到惊吓的男人请示，用不用动手教训一下这个突然冲过来的小子。
男人却闭上了眼睛，貌似很疲惫，他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轻轻地点点头。
如男人所料，身边立刻传来沉闷的击打声，他以为那个黑皮青年会痛哭流涕并且向他求饶，这类事情他经历过上百遍，不论是主动地或者是被动的，反正多半是傅凝找来的又一个乐子，为了羞辱他。
可接下来除了那两个保镖痛快的拳击声，并没有别的声音响起。
男人蓦然睁开眼睛，看向了那个被保镖以公济私殴打的青年，这才发现青年正使劲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嘴里蹦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
傅凝这次叫来的人还算有点骨气吗？
男人不经意地对上了青年的眼睛，发现青年眼眶湿润，眼里似是含着泪和委屈。
这下可把男人整糊涂了。
他内心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熟悉，好像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就像，就像他以前最喜欢的那个弟弟……皮肤也是这么黑，哭起来就是张大花脸，还很容易被欺负，要不是有他在，那些小破孩都把他欺负死。
弟弟啊……都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男人叹了口气，越看这青年的脸越会想起以前的事，他抬手制止了保镖，让这俩人停手便自顾自地起身离开了。
保镖们这才松开握紧的拳头，立马跟在男人的背后，看似是保护着男人的安全，实则不过是傅凝安排在男人身边的监视罢了。
待小水找过来的时候周边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其实也是围观群众里的一员，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毕竟不是谁身边都跟着保镖，他一眼就认出了男人的身份。
这摊浑水以小水的立场是真没必要趟，对方是大老板金屋藏娇的情人，他要上去逞英雄那不属于鸡蛋碰石头嘛，有点脑子都不会这么干。
小水放下手中的餐盘，蹲下身子拍了拍这位没脑子的勇士说：“你咋就这么莽呢？你认识人家吗你就往上窜？你属耗子的啊！这还好是他单独出来，要是傅凝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小水此刻犹如唐僧上身，一直在乌乌耳旁叨叨，这要是有个紧箍咒他能念一年，非要把乌乌感化不可。
可乌乌对小水的念叨漠不关心，他脑海里全是刚刚那些画面。
橙橙哥哥怎么会在这里？还很累的样子。
在乌乌的印象里，橙橙哥哥一直是被他归为太阳一类的，是个爱笑，热情并且聪明勤奋的人，院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玩，因为他温柔和善，从来不会仗着年龄大就欺负小的，跟他同龄的一些孩子就很坏，经常欺负人，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出现，像一个大人一样主持公道。
橙子哥哥是他们的英雄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乌乌顶着满脸青紫的淤血，舔了舔嘴边的口子问小水：“刚刚那个……你们都认识吗？他……叫什么名字？”
小水没出声，却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让乌乌看了就很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