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绵越挣扎,落得巴掌就越多,萧最虽未用力,到底打了这么多下,整个狐狸屁.股都被打麻了,火辣辣地,还有点刺疼,愤怒中又带了点难以言说的羞耻,生生把黎绵给气哭了。
寝殿一时之间只有小狐狸嚎啕大哭的声音。
萧最不为所动,冷眼旁观,也不去哄它。
孙公公在一旁见小狐狸哭的都要背过去了,心疼道:“陛下,小主子皮嫩,会不会伤着了?要不要奴才去叫大夫过来瞧瞧?”
萧最手还放在小狐狸屁.股上,垂眸看着它的后脑勺,面无表情道:“哭的这么中气十足,朕看它是不需要。”
孙公公心里直叹气,这小祖宗发脾气也不能总想着咬陛下,若是伤了陛下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轻飘飘挨几下巴掌。
黎绵撕心裂肺哭了半天,慢慢声音小了起来,哭累了,哭不动了,眼泪糊的满脸都是,歇了会又继续哭,只不过雷声大雨点小。
萧最:“朕今日怎么同你说的?”
耍小性子可以,只是这一生气就咬人的毛病要改,刚刚小狐狸跳起来凶的不行,若是萧最不拦下它,恐怕这会身上得见血。
黎绵撇着嘴,哭的直抽抽,不吭声。
萧最声音并未提高,语调与平时无异,落在耳中却极具威压。
黎绵此刻委屈极了,脾气上来赌气不服软,有本事就打死它!
一人一狐僵持了几息之后,萧最将小狐狸从趴着改为抱坐着面对自己,屁.股被打了这么多下,此刻又麻又痛,再加上萧最的腿硬邦邦的,黎绵没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只是这次没大哭,泪珠子一滴滴串下来,别提多小可怜。
萧最:“……”
孙公公见陛下表情松动,忙用眼神示意宫人打水过来。
萧最拧了拧帕子,盖在了黎绵的脸上,这回动作倒是轻柔了些。
黎绵没反抗,由着萧最给它脸上糊的眼泪擦干净,还是不作声。
萧最:“可知错了?”
黎绵见不受桎梏,迅速从萧最腿上爬下去,头也不回地迈着四肢往门口走。
小鸟雀从黎绵哭的时候就慌忙从小窝里扑棱起来,着急要来帮忙,被萧最那锋厉的眼神一扫,怂在了原地,它实在是惧怕萧最,心里又记挂着黎绵,趁着大家注意力不在它身上时,慢慢踱步靠近,此时见小狐狸往门口跑,顾不上恐惧直接扑棱着翅膀,追了上去,“恩公,等等我呀!”
孙公公见状:“陛下,要不要奴才——”
萧最:“不用管。”
黎绵在门外等小鸟雀跟出来之后,这才带着它离开,小鸟雀像往常一样抓着它后背的毛毛。
小狐狸此刻恨不得将萧最暴打一顿,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不出出来它会炸的!
小鸟雀:“恩公,我们这是要离家出走吗?
离个屁的家,小狐狸转头往后看了一眼,见没人跟来,“我要报仇!”
小鸟雀:“你也要打他屁.股吗?”
小狐狸噎了一下,谁要打他屁.股啊!又不是谁都像暴君这样变态!它只是想要狠狠教训一下暴君,让他吃吃苦头。
路过之处,巡逻的守卫以及宫人瞧见黎绵都颔首侧身给它让路。
小鸟雀见它迟迟不说话,正待开口,就听到小狐狸嗷道:“到了!”
仰头就是太医院的牌匾。
太医们正在院子里晒药材分药,见小狐狸进来,一齐迎了上去,瞧见后面并未跟着宫人,一时之间摸不清状况,毕竟专门给小狐狸看诊的兽医已经进宫,就住在不远处的屋舍,也用不上他们了。
最后刘太医从里头出来,“小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
黎绵想着自己来这边肯定会被禀报给狗皇帝,避免怀疑,它早有准备,指了指后背,模棱两可嗷了两声。
太医们都知道它不愿意让人碰,只好猜测道:“哪种不舒服,可是疼还是——”
黎绵嗷了两声打断它,点点头。
太医院有最好的金创药还有药膏,刘太医见状立即道:“我这就给您取药膏。”
黎绵嗷了一声,也跟了上去,刘太医不敢开口撵它,只以为小动物心性,对这里好奇,屋里头放的药材都整齐摆放在小抽屉里,上面贴的有对应的名称,黎绵迅速扫了一眼,趁着刘太医取药的空闲,忙扒拉开其中一个抽斗将里头的小瓷瓶拿了出来,递给了小鸟雀,小鸟雀爪子抓着它的毛发踩在它后背上,按进门之前的交代,合住翅膀将小瓷瓶藏好。
刘太医取了一瓶金创药和一瓶药膏,还是有些不放心,“小主子回去之后让陛…宫人给你涂在疼的那处就好,要是还有何不舒服,今日不是有专门给您看诊的大夫进了宫,您可以让宫人传召他为您检查检查,或者我现在带您过去也行。”
黎绵摆摆小肉垫,指着他手中的金创药点点头,刘太医只好给它找了个荷包将这两瓶药装了进去,细绳绑在了它脖套垂下的金链子上。
小狐狸冲他嗷了一声表示感谢,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小狐狸前脚离开,太医院后脚就派人去了寝宫。
孙公公听完禀告,叹了口气:“小主子许是觉得痛才找去太医院的。”
萧最没作声,想着小狐狸刚刚哭得直抽抽,没来由烦躁起来,小东西真是娇气,他根本就没用力。
孙公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天马上就黑了,近日一入夜就下雪。”
萧最沉默了一瞬才开口:“派人把它带回来。”
孙公公就等这句话了,赶紧出去交代道:“都快去把小主子找回来,这天寒地冻的,可别着凉了,哎呦,咱家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好了。”
“是。”
宫人和侍卫们一起去找,根本不用怎么寻,黎绵从太医院出来后又去了御膳房吃了几只鲍鱼和鸡腿解决了晚膳后,就去了御花园,也没背着人,是以很快就寻到了御花园。
此时小狐狸和小鸟雀正在和树精聊天,有一些时日没见了,树精见它俩气色不错油光水滑的,询问它俩这段时间在暴君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小鸟雀觉得每天都很惊险,叽叽喳喳把最近的事都和它说了。
小狐狸则是拔开药瓶的盖子,抠了点药膏企图抹它那还有些痛麻的屁.股上,心里再一次问候了萧最祖宗十八代,它四肢短,做这个动作极其艰难,费了好大些劲也碰不到,倒是黏了好多在身上的毛毛上,把黎绵气的直龇牙。
做狐狸也太不方便了!他真的好想尽快变成人啊!
小鸟雀只有翅膀,也没法帮它涂药,就是能帮,小狐狸也不好意思让它碰自己屁.股,暴君打它屁.股之所以让它这般生气,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屁.股本就是私.密之处,旁人轻易碰不得,更别提暴君像打小孩子一样打它,真把它当儿子了!
孙公公不放心跟过来,见小狐狸急乎乎捏着药瓶想上药,想到它可怜巴巴去太医院要药膏,不禁心酸,“小祖宗,跟奴才回去吧,您这刚挨了打,这御花园夜里凉,若是吹了风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黎绵也没准备真就在这里待一夜,开玩笑,它干嘛因为暴君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受罪!且不说它还要给暴君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狐狸屁.股是碰不得的!
孙公公只以为它被伤了心,不愿意回去,“您不该一生气就咬陛下啊,若是咬伤了陛下,那可是杀头的罪,当然陛下还是舍不得您,您今日出走,陛下虽未说,老奴都看在眼里,陛下晚膳都没怎么用。”
小狐狸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少造谣,狗皇帝本来就不怎么吃饭好吗?
孙公公也觉得说的过了,转而看向一旁的小胖鸟,“就算您为了您的好伙伴,也要回去啊,瞧瞧它这么瘦小,冻得都在发颤,奴才瞧着都心疼了。”
小鸟雀:“……”
小狐狸:“……”
这是为了把它劝回去已经开始睁眼瞎说了是吧?
不过黎绵也是做做样子,孙公公都这么卖力,它顺着台阶下,装模作样哼了哼,将药膏揣进荷包里,大度地随着众人回去了。
一路上孙公公都在给黎绵做思想工作,让它回去给陛下认个错。
小狐狸端着高冷不搭理他。
萧最听着宫人禀告这小东西吃的打嗝才离开御膳房,只觉得好笑,孙公公晚膳还在念叨着生怕它饿着,也不瞧瞧这小家伙是能亏待自己的狐狸吗?
寝宫里热水已经备好了,小狐狸在外面冻了一圈,四肢一踏进门槛,暖意十足,傻子才不回来!由奢入简很难的好吗?
萧最本以为这狐狸又要耍小性子得气上几日,不曾想它一进门就奔向自己,然后卖乖地蹭了蹭他的衣摆。
萧最:“……”
小狐狸能屈能伸,它决定先示弱降低暴君对自己的警惕,方便它晚上行动!
孙公公很是欣慰他这一路上的话都被听进去了,在一旁向陛下禀报:“老奴找到小主子时,小主子正在可怜巴巴自个上药,根本够不到,老奴看着都心酸。”
小狐狸听到他突然提这个,顿时警觉,几个意思?
就听到孙公公开口道:“小主子这是在等陛下您帮它上药呢。”
小狐狸:“???”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孙公公,你别太荒谬了,我真是谢谢你啊:)
感谢灌溉呀~
◎小狐狸半夜不睡给暴君下药◎
接收到暴君投来的视线,黎绵迅速后退两步,脑袋和小肉垫一齐摇摆,快要晃出残影了。
这老东西别太离谱,造谣这个到底对他是有什么好处啊?
孙公公歪曲事实的功力已达登峰造极,笑着说道:“小主子,您既然都认错了,陛下这般疼您,也不会责怪您,怎生还害羞起来?”
救命,这老东西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啊?到底哪只眼睛看到它在害羞!它就算痛死也不要狗皇帝给它上药!
随着孙公公话音落下,绑在金链子上的荷包好巧不巧绳子松开,掉落在黎绵年前,装着药膏的瓷瓶骨碌碌滚到了萧最脚下,黎绵见状差点两眼一黑。
孙公公笑着捡了起来,一举一动仿佛都在说小主子口是心非,分明就想让陛下上药,不然这绑好好的荷包,若不是刻意为之怎会突然掉在地上?
毁灭吧!
萧最:“过来。”
黎绵:“……”
最终小狐狸一脸悲愤地趴在了暴君的腿上,呜呜呜,该死的老东西!该死的狗皇帝!
萧最至始至终没说什么,将药倒在掌心,双手将其搓化开,覆在小狐狸的屁.股上,只见这家伙尾巴倏地竖起,颤了几颤,反应极大,下手动作顿了顿,“很痛?”
小狐狸没吭声。
萧最便不由得放轻了力道。
虽说是上药,但是暴君的大手揉在它的屁.股上,比打好不了多少,小狐狸此刻脑袋恨不得埋进地里,死了算了,绕是心里骂骂咧咧,却又舒服得不自觉哼哼唧唧,还别说太医院这药膏怪好用,冰冰凉凉的,再加上暴君的手极热,简直爽翻天了。
萧最见小狐狸到后面装都不装了,嘤嘤呜呜发嗲,小尾巴晃来晃去,果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上完药后顺手在它那弹性极好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明显感觉小东西抖了抖,尾巴瞬间绷得很直不再晃了。
小狐狸咬牙切齿,小肉垫紧紧握住。
忍,它忍了!
趁着萧最净手的空子,黎绵从萧最腿上爬了下来,叼起荷包往小窝里送,毕竟荷包了还藏了瓶让它报仇的好东西呢。
小鸟雀见它回来,心塞塞道:“恩公不让我给你上药,却让陛下给你上药,小灰在恩公心里难道不是排在第一位的吗?”
小狐狸:“……”
哪里看出它愿意的!分明就是狗皇帝觊觎它那毛绒绒的屁.股,刚刚结束还被它逮住狗皇帝耍流氓,它只是弱小没护住才被狗皇帝得逞,它是被迫的!
小鸟雀没得到回复,伤心不已:“小灰知道了。”
小狐狸:“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了?都是他强.迫我的!再说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最好的朋友,别和他比,太掉价了!在我心里他连你的一根羽毛都比不上!”
仗着整个屋子没人能听懂它俩的对话,小狐狸极力拉踩暴君,嗷嗷叫的一点不心虚。
小鸟雀被哄的小黑豆亮晶晶,眉开眼笑又有点羞涩:“真的吗?那下次恩公再需要涂药,小灰用翅膀给你抹!”
小狐狸:“……”不用了吧,它不想再有下次了。
小鸟雀确定自己的地位,又神气起来,围着小狐狸转圈:“恩公不是说要报仇?怎么报仇呀?”
小狐狸正在拿热水浸泡过的帕子擦小肉垫,闻言呵呵呵呵,端着一派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萧最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狐狸身上,只见那一狐一鸟头碰头,不知和小胖鸟聊什么,小狐狸最后笑得蔫坏。
夜半,寝殿里格外静谧,萧最入寐不喜人在跟前伺候,是以轮班的宫人都在殿门外守着,刚好方便小狐狸做坏事,借着月亮透进来的光,小狐狸从荷包里摸出来它从太医院顺走的药瓶,里面只有一颗药丸,它拿牙齿轻衔住,而后迈着四肢鬼鬼祟祟往内殿跑,小鸟雀睡得正香对此一无所知。
内室还留了一盏夜灯未熄,不至于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清,小狐狸轻车熟路地跑到了龙床前,先谨慎地竖着小耳朵听着暴君的呼吸声,确定是在睡着,这才没发出一点声音地爬上了龙床,绕了一圈进了里头,它之前和小鸟雀说的丝毫没夸张,这龙床极大,被单光滑如水,当皇帝就是会享受,小狐狸心里吐槽,本来还想冲着暴君做个鬼脸的,无奈探头过去,昏暗烛光下的暴君,闭着眼睛敛去强势锋戾,眉眼轮廓都柔和了些许,对着这张俊美无暇的脸,实在很难生气,小狐狸在心里哼了哼。
幸好男色对它不管用,长得再好也没用!小狐狸有仇必报,低头凑到了萧最的唇边,这一路它都用前排小牙衔着药丸生怕咬.破,这药丸不小,不借助水无法咽下去,小狐狸早有对策,左右已经亲过了,无所谓反正它现在是只狐狸又不吃亏,就当是吸阳气了,小狐狸都不带犹豫,直接伸出小舌尖撬开了萧最的唇,将药丸送了进去。
其实萧最从小狐狸踏进内殿时就已经醒了,他本身觉浅,这也是为何不让宫人在跟前守夜的原因,会打扰到他,萧最本意是想看这小东西大半夜不睡偷偷摸摸过来要最做什么,听到它爬上床,还以为是想睡床上,不等他开口让小狐狸下去时,这家伙脑袋就凑了过来。
萧最:“?”
再然后小狐狸低头迅速将舌尖伸了进来,不似上回咬他那般,竟然是在亲…他?!
萧最一时之间都不知做何反应:“……”
小狐狸正努力卷着药丸想将其送到萧最喉咙眼去,压根都没察觉到萧最睁开眼,等整只狐狸被捏住脖颈时,黎绵紧张地差点忘记呼吸,眨着眼睛和下方那双幽深的眸子对视。
呜呜呜,就差一点点!
打死也不能让暴君知道它半夜不睡觉给他下药,以为它半夜偷亲都比下药强!
黎绵卷着那颗药丸想神不知鬼不觉从暴君嘴里退出来,谁知道萧最被它弄得舌尖微痒,下意识动了一下,小狐狸只觉得一股电流直天灵盖,药丸没卷住,啪掉在了萧最嘴里。
救命!!!
萧最坐起身,舌尖将药丸抵到唇边,面无表情取了出来,瞥了一眼在药丸掉下时就迅速钻进被子下企图装死的小狐狸。
作者有话说:
小狐狸哭泣:电视剧都是骗人的,说好了的嘴对嘴喂药能喂进去的呢!
小狐狸:误会它是只色.狐狸,半夜爬床偷亲暴君,都比现在做坏事被抓包要强。
猜猜小狐狸给暴君喂的什么药捏。
感谢投雷和灌溉的宝子们~
◎小狐狸反被暴君摆了一道◎
小鸟雀自睡梦中惊醒,颇有些遗憾,好不容易梦里娶上小鸟媳妇,正准备一起造鸟蛋,就被吵醒了,它不情不愿睁开黑豆眼,见恩公不在窝里,窗外明月高高悬挂,夜深人静正是做梦时,寝殿内却点了灯,亮如白昼。
想到睡前小狐狸说要给狗皇帝一个教训,小鸟雀迟钝的脑袋终于嗅到一丝不同寻常,也顾不上回味梦里的小鸟媳妇,扑棱着翅膀起身蹦跳着去找小狐狸了。
内殿里。
小狐狸一副做了错事怕被罚,心虚地藏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出来。
萧最披了件外袍站在床边,指尖还捏着那颗黑漆的药丸,眸色不明,孙公公一开始是隐约听到殿内有动静才进来的,只以为陛下起夜,于是点了一盏灯,这才发现龙床上还多出个小丘包,孙公公只当这小祖宗白天受了委屈来黏陛下,“小主子,陛下向来觉浅,您听话,快随老奴出来,别扰了陛下。”
小狐狸做坏事被抓包,哪里敢出来,现在这一床被子就是它的避风港。
孙公公见状下意识看向萧最,见陛下面沉如水,视线不自觉落在萧最的指尖,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当即表情严肃起来,出去命宫人传召太医,寝殿内一时灯火通明,这也是为何小鸟雀正做着美梦却突然被惊醒的原因。
宫人端来热水,孙公公接过这来路不明的药丸,心里直叹气,这不是触陛下逆鳞吗?
萧最至始至终都未开口,平静地洗了洗手拿帕子擦净后,这才将视线落在被中某只敢做不敢当的小狐狸身上。
“现在知道怕了?”
黎绵在萧最嘴里为非作歹吃了不少“阳气”,此刻一开口不再是嗷嗷叫,好听的嗓音透着心虚却又嘴硬道:“我又没做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就是觉得被子里暖和乐意在里待着。”
萧最差点被气笑,冷声道:“没做什么,三更半夜不睡觉爬上龙床嘴对嘴给朕喂药,这叫没做什么?”
孙公公本来还担心这药会不会有毒,听到嘴对嘴:“……”
实在不敢脑补这个画面,心倒是放了一半了,都嘴对嘴喂药,铁定不是什么毒药,至于这祖宗为何大半夜不睡爬床和陛下嘴对嘴值得深思。
黎绵见暴君竟然还心平气同自己说话,瞬间觉得此事应该也没自己想得那般严重,脑袋高速运转,猛地顿悟,从被子里探头,哪里还见有刚刚的心虚,“什么喂药?我三更半夜不睡觉爬床是觉得龙床睡着舒服,我就想在龙床睡觉,嘴对嘴是因为我喜欢和你嘴对嘴,又不是没嘴对嘴亲过,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这番话把理直气壮,死不承认,反客为主发挥的淋漓尽致
萧最:“……”
孙公公听到这大言不惭石破天惊的话,只觉得自己刚刚那点担心都是多余的,这祖宗真的是老虎嘴里敢拔牙。
萧最没料到刚刚还怂哒哒的小狐狸此刻伶牙俐齿的,“这药作何解释?”
黎绵睁着眼睛说瞎话:“都说了不是药,是我自己吃的零嘴。”
萧最表情一时之间捉摸不透。
黎绵认为自己把暴君说的无言以对,瞬间昂首挺胸,好不得意。
孙公公恐在跟前被牵连:“奴才去看看太医到了没?”
黎绵瞬间没了神气:“……”
啊?大半夜还去叫太医啊?那这药是什么不就知道了?
萧最觑了它一眼。
黎绵眨了眨眼,故作淡定。
萧最见它视线时不时飘忽,一看就是再想什么坏点子,他倒不至于认为小东西下毒害他,但是这药也决计不是什么好药,他倒要看看这小狐狸半夜不睡到底是想做什么?
黎绵见萧最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坐在龙床上,忙往里挪了挪,小肉垫扯了扯萧最的袖袍,嗓音软了几分,好商好量的说道:“那真不是什么毒药,就是寻常吃的…糖丸,这大半夜的就不要喊太医过来了吧?太医估计都睡了,把人从睡梦中叫醒未免也太缺德了吧。”
萧最淡道:“食君之禄,为君办事,这是他们的职责。”
黎绵心说给多少钱啊?瞧这话直接把人买断了,不愧是暴君,比资本家还剥削。
萧最眸色沉沉:“如何又能说话了?”
黎绵瞎说的本领不比孙公公差,还不忘内涵:“危机时刻就可以,比如被人冤枉要替自己辩解时。”
萧最瞧这狐狸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冷笑了一声。
救命,怎么有人笑起来这么可怕啊!
孙公公进来禀告:“陛下,太医来了。”
萧最垂眸看向小狐狸:“是不是糖丸,马上就能知晓。至于冤枉,朕还从未冤枉过谁,倘若不是冤枉——”
最后一句说的意味不明,引人遐想。
小狐狸脑袋已经埋月匈前了。
刘太医脚步匆匆赶来,路上问过来传召的小太监,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了孙公公表情罕见的严肃,怕不是出什么大事了,此时进了内殿,见陛下完好无损,表情也未见有任何不耐,龙床旁边还坐了小狐狸,瞧着生龙活虎,也不像有什么事?
所以到底要他来做什么啊?刘太医满腹疑问,朝着萧最行了个礼。
孙公公将那粒用碗装着药丸,呈上前:“刘太医,瞧瞧这是何药?”
刘太医伸手刚碰到碗,就见一只毛团炸了过来,他惊得后退几步,碗打翻,药丸掉在了地上。
小狐狸迅速捡起,丝毫不见犹豫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在场之人被它这一举动打的措手不及。
萧最似是预料之中,表情丝毫未变,平静道:“你是觉得药丸吞下就死无对证了?”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很是震惊地搂住肚子,“难不成你还要剖开我肚子去取这粒药丸不成?吃进肚子很快就消化没有了!你就算剖开我的肚子——”
萧最直接打断了它的胡言乱语,“太医院的所有药材全部记录在册,少了什么药,一查便知晓。”
黎绵:“……”
不早说!那它不就白吃了?
萧最:“蠢。”
黎绵牙又痒了,鉴于咬暴君会被打屁.股,它忍了,只能在心里疯狂祈祷这药对动物不起作用。
刘太医年纪大了被小狐狸刚刚那一窜吓得惊魂未定,就听到陛下交代道:“去查太医院少了哪味药。”
刘太医就这样三更半夜被叫起,什么也没做,折腾了一大圈领了任务又回去,连夜把其他太医都叫起来,开始盘查到底少了什么药。
这事可大可小,太医院记录在册的药,不止良药还有毒药,每日出入的药材都仔细备录在案,丝毫不能出错的。
萧最视线落在坐在地上不起的小狐狸,“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黎绵仔细回过味,气呼呼道:“你故意的!你就料准了我会去吃!所以也不拦我!”
这男人心可真脏啊!
萧最也不反驳,不咸不淡道:“既是糖丸,吃了便吃了,有何好阻拦?”
黎绵被噎,不解道:“那你还让太医去查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