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麻烦,我就是忽然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容远其实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
亚莉克希亚纳闷地问:"......哪样?"
"就是他们这种......非常高兴、又惊又喜、还带着几分惶恐、感恩戴德的表情......让我觉得很不顺眼。"容远看着亚莉克希亚,道:
"因为......太卑微了。"
"一直渴望着,但却从来都没有拥有过,所以才会这么高兴;"
"过去从没有人这么帮助过他们,甚至他们自己也不敢奢求这一点,不知道这样的幸运几时就会结束,会被人突然收走,所以才会惊讶又惶恐;"
"生命几乎没有任何保障,光是为了生存就要拼尽全力,即使如此,一点点意外就会打破他们的平静,夺走他们的生命,所以在看到能够帮助他们渡过难关、继续活下去的希望时,才会感恩戴德。"
"但我觉得......生活不该是这样。"
他顿了顿,看着亚莉克希亚诧异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许有点太过天真了,摇摇头说:"抱歉,我随口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亚莉克希亚久久不语。
方才,当容远喃喃自语时,她觉得自己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非常奇特的悲悯,仿佛他是站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俯瞰人间,又仿佛他曾亲眼看到过那样一个所有人都温饱无忧、和平安定的世界,那种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对所有生灵、对整个世界的悲悯之情非常地......令人印象深刻。
只是那种神情气质很快就消失了,不,或许只是被隐藏了。
因为两个救援处的年轻人匆匆找到容远,说是有个病人非常棘手,
作者有话要说:某某医师希望容远能也一起帮忙治疗。容远和他们一起匆匆离开,几人从街道上跑过去的时候,看上去又都像是普通的、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了。
"三殿下,我们联系的几户商家都说是库存不多了,但我看这些人就是想要涨价,您看是不是......?"
一个壮汉走到亚莉克希亚身边,低声请示到。如果容远此时看见他,大概会觉得他有那么一丢丢眼熟。因为他们曾在城门口有过一面之缘。
亚莉克希亚看着容远离开的方向微微出神,似乎没有听到壮汉说的话。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道:"巴瑞,如果我突然想结婚的话......你觉得怎么样?"感谢在2020061001:47:112020061123:5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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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傍晚的阳光透过树枝映在地上,气温骤降之后,连这光也像是透着几分冰冷,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风一吹,细小的冰晶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漫天都是,映照着阳光,倒是显出一分别样的美丽。
沉重的棺木发出"咚"地一声闷响,落在提前挖好的大土坑中,一铲一铲的土落下来,很快就将棺木完全掩埋了。
容远看着那逐渐被填埋起来的墓坑,微微愣神。
虽然那棺木被打造地严丝合缝,几乎没有任何缝隙,也透不出半点气味来,但他知道,那里面的场景算得上是惨不忍睹
满是血迹的甲壳、红色和绿色的粘液,切成一段段的触角被重新缝合起来,还有已经分辨不出原来是什么部位的骨骼,腐烂了大半的肉块。
在分割一具十分特别的尸体进行研究的时候,那些专家学者们简直比最冷血的杀手都要残忍冷酷。但同样的,他们也得到了大量珍贵的数据。
雨停之后,昆虫灵怪的尸体也出现了迅速腐烂的迹象,但还有三分之一左右的部分比较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众人都知道,这原本只是一个遭遇了不幸的年轻女人。襄马原本想让她走的体面些,找了葬仪师为她收敛遗容。但连续几人看到尸体以后都吓得又哭又叫,有一个甚至直接吓得晕了过去。最后还是找了一位已经退休的老葬仪师来,才勉强将她的遗体收拢起来,但反而更吓人了。
毕竟,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模样,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只是一只恐怖的虫子了。
并排放在墓坑中的,还有另一副棺木,里面是这女人的丈夫。即便在临死之前他们或许曾有误会,但想必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也能得到彼此的谅解。
墓坑被填上,一块碑竖了起来,上面写着
婕拉艾薇达塞尔米登之墓
后面还有一行小字:
相爱相惜,永不分离。
因为婕拉艾薇在众人的认知中是已经异灵化了的,因此这场郊外山上的小小葬礼只有容远等寥寥数人参加。仪式结束后,众人都走到其他地方去休息,看一些美好的东西平复心情。毕竟他们跟这对夫妻也都是完全的陌生人,只是出于道义或者某种怜悯的心情才来参加他们的葬礼。
达玛拉跟帕特留斯说了一些他们目前研究的进度。因为已经证明了自己并非是真正的灵怪,帕特留斯在这些知情人面前也从容了许多,此时并没有刻意把自己的样子遮起来,只是披了一件宽大的斗篷预备进城的时候用。
"我们在对二号实验体的研究上取得了一些重要的突破,加上对你的血液的研究,我们有了一些猜想......"
达玛拉说到一半的时候,帕特留斯无意中回头一看,发现容远竟然还站在墓碑前面,那有些萧索的身影,竟然跟他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了起来。
帕特留斯心里一紧,顾不上失礼,忙打断达玛拉说:"抱歉夫人,我现在有点儿事,这些待会再说。"
他转身匆匆走向容远,但在靠近的时候,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跟他所以为的不一样,容远脸上并没有什么悲戚或者回忆的表情,反而微微皱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但当他独处时,那种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似乎随时都会羽化升天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有些人的逝去总是非常突然,原本十分美好的东西突然在眼前破碎,就算是陌生的人和事也让人感到很遗憾。"
帕特留斯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到容远身边,轻叹一声,然后说:"襄马找人去问过了,这对小夫妻都是从外地来的,城里没有他们的亲人,邻居之间的关系也一般。不过那丈夫在老家似乎父母都还在,襄马让人把他们的店铺和家产折合成贝钱,送过去了。"
容远点点头。因为那女人化作昆虫灵怪后临死的一幕十分震撼,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那个之前就被杀死的男人如何,他的家人如何,容远其实并不关心。
帕特留斯似乎总把他想得过于善良了。
容远想了想,装作被帕特留斯劝慰到的模样,点点头不走心地说:"那就太好了。"
这语气中的敷衍连帕特留斯也听得出来,他笑了下,拍拍容远的胳膊说:"傍晚天冷,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嗯。"
容远点头,两人一起往回走。片刻后,容远问道:"我看维诺似乎有些不高兴,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两天,他忙着救援所、功德还有帕特留斯的事,已经好几天没有关心过那两个跟着他们过来的小孩儿了。维诺一向是个蛮省心的孩子,就算是遭逢剧变的时候都能很快冷静并重新振作起来。但此刻他已经闷闷不乐好长时间了,就算维德在旁边伴鬼脸也没逗笑他。
容远不觉得维诺对两个陌生人有这么深刻的感情。
"大概是看到葬礼,想起他的父母了吧?"帕特留斯叹息一声,同情地说:"这孩子的父母大概都已经被灵怪吃了,别说葬礼,连遗体都没有找回来。"
"......哦。"
容远恍然,他一时还真的忘了这一点。
明明也才是不久之前的事,但总有种已经过了好长时间的感觉。
"维诺这孩子......真是了不起。"容远带着几分敬佩说。
不就之前才经历了那样的惨事,但他小小年纪,没有颓废没有绝望也不怨天尤人,反而迅速抓住仅有的一线生机努力前行,还把唯一的弟弟也照顾得很好。
这其中固然有容远和帕特留斯帮忙的原因,但如果维诺自己是那种哭哭啼啼、暴躁蛮横或者懦弱无能的小孩,他们也不会帮到这种地步,最多大概也就是帮忙找一户愿意收养他们的合适的人家,而不是一直带在身边。
帕特留斯道:"是啊!不过,他们俩总这么下去也不合适。我最近想着,或许是该把他们两个送到瑟瓦肯初等学校去。"
"去学校?"容远一愣,"维诺也就算了,维德年龄这么小,也能行吗?"
"初等学校是对贵族家庭十四岁以下的孩童进行系统的培养,按照年龄分成不同的学层,不说两三岁,就算是两三个月的孩子都有人送去的,其实比很多家庭自己照顾得还要静心细致得多。襄马家的几个养子,还有我的孩子帕伊思,其实都在那里上学。"帕特留斯道。
其实之前他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一向都是个比较粗心的人。不过昨天帕特留斯偷偷去看自家儿子,却发现他已经被他母亲送到学校去了,才想起来小孩子还要上学的问题。
回到莱恩府上,他本想去问维诺想不想要去上学,却发现这孩子蹲在卫生间里,自己偷偷地给弟弟洗不小心沾了屎的裤子。
襄马家自然是仆婢成群,各种琐事都有人照顾。这种生活对帕特留斯来说是习以为常的,狄克也曾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而容远......帕特留斯怀疑他哪怕是住在皇宫里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维诺这个孩子出生在偏僻的小村庄,一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繁华的城市、这么华丽的宅院,住在这里,对他来说还不如住在野地上自在,平时自然也不好意思让那些看上去漂亮又优雅的姐姐们服侍。
襄马府上虽然管理十分严格,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自然也有自己的喜好和想法。那些女仆如果是要服侍容远,那她们都恨不得沾到他身上来;但要服侍两个乡下来的小孩子,多少都会有些敷衍和懈怠。
对于维诺这样很聪明又有些敏感的孩子来说,不必给他脸色看,就算只是一个眼神、一句抱怨,也会让他生出许多的想法来。维德尿了拉了,他也不好意思给那些本来就不太喜欢他们的女仆添麻烦,只能自己偷偷处理。
帕特留斯说:"你不知道,当时我去找那孩子,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一边要照顾弟弟,一边用冷水洗衣服,双手都冻的通红。"
帕特留斯后来让人调查了一下才知道,那些女仆如果见狄克回来了,就把两兄弟照顾地无微不至,但狄克不在的时候,她们就跑去其他地方玩儿。帕特留斯也是因为怕自己的容貌吓到别人,偷偷潜入过去,才发现了那一幕。
在帕特留斯眼中,襄马家就跟自己家差不多,也没什么顾及颜面、息事宁人的想法,当即就去找了老管家询问这个情况。老管家调查以后大怒,严惩了几个女仆,然后又安排了其他人来照顾维诺他们。
"但我想着,这种事是无法避免的,而且我问了维诺,他住在这里也是真的不自在。而且我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也没功夫耐心系统地培养两个孩子,这样下去,就算他们都是天纵之才,也要被耽误了。"帕特留斯解释道:"所以我想,还是送去学校比较好。而且在瑟瓦肯,学校就是禁地中的禁地,任何人都不允许把外面的矛盾带入到学校中、针对孩子下手,所以他们两人的安全也能得到更好的保障。"
话已至此,容远自然没有别的意见,只问了一句:"那维诺自己呢?他是真心愿意去上学吗?"
"那当然。你也知道那孩子上进心比谁都强,他一心想要在学校里学出一身的本领来,将来好为他父母报仇。"
"那就行了。只是他们没有什么贵族身份,到了学校以后......"容远正要再说点什么,忽然愣了愣,要说的话都忘了,脸上顿时像是写满了烦恼两个字。
帕特留斯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不禁笑了起来,顺手戴上兜帽,将自己的脸完全挡住了。
"老师......"容远挽留。
"别,别叫我。"帕特留斯忍笑说:"你自己处理。"
远处山脚下,一行四五人正在登山。隔着这么远,即便看不清面目,但那个穿着一身红裙的女子依然十分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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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三公主殿下......很荣幸被你喜欢,但我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容远板着脸说。
他其实觉得自己的台词有些土,感觉自己原本可以说得更好一些。但没办法,在面对这个人热烈的追求的时候,他也仅仅只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哦?但我不这么认为。"亚莉克希亚笑盈盈地说,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容远的表态而受到打击的模样:"我很喜欢你,这件事就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五十;你不讨厌我,那再加上百分之二十;如果你再喜欢我一点,不就可以了吗?"
"但我并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哪一点?我不美吗?我身份不够高贵吗?我没有钱吗?我的性格不好吗?"
亚莉克希亚凑的很近,长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容远的脸上,容远下意识地退后几步扭过头去,她却倾身靠近,吐气如兰,声音略带几分沙哑地说:
"你说吧,没关系。如果是为了你,我可以做出改变。"
"没有,不需要改变,你这样......就挺好的。"容远脸色冷淡,心里其实有点慌,"我......我认为,喜欢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觉,而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闻言,亚莉克希亚拉开距离,微微垂头,看上去似乎有些伤心的模样。
容远有些不忍,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只能低声道一句:"抱歉。"
"没必要道歉,我也有很多不喜欢的人。"反而是亚莉克希亚安慰了他一句,抬头时,哪有半点伤心的模样?
"感情嘛,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女人凑近,低声笑道:"相处的时间多了,了解也就多了,说不定你也会喜欢我呢?不要这么干脆的拒绝我啊!我们先处处看嘛!!"
"这个......我以前或许也有爱人,我不能背叛她,对不起。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嗯,我真喜欢你的责任心!光从这一点来看,你跟其他男人都大不一样!"
亚莉克希亚眼睛的浓情蜜意简直像是要化为实质了,让从未经过此番阵仗的容远退了又退。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帕特留斯忍不住用手挡住了眼睛,恍惚间,感觉看到了一个流氓恶霸正在调戏小姑娘。
"但是啊,容远弟弟,我觉得你对自己的过去可能有一点点理解上的偏差。"亚莉克希亚身子一歪靠在旁边的树上,戏谑笑道:"你这样子......别说是爱人,以前可能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容远不服气地挑眉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
亚莉克希亚眼中波光一转,笑道:"不然,我们打个赌?"
"怎么赌?"容远好奇道。
他都不记得过去了,难道亚莉克希亚还能辩论出他过去的感情关系吗?
或者要等他记忆恢复以后再来辩这个问题吗?
要这样的话......那他干脆永远都不要恢复记忆算了!
然而亚莉克希亚的想法跟他完全不同,她伸出细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自己微微嘟起的嘴唇,低声笑道:"亲一下!"
"什、什、什么?"容远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
"亲一下啊!亲个嘴儿!"亚莉克希亚给了他一个飞吻,然后笑道:"如果你以前有爱人,肯定会亲一亲,抱一抱吧,做点亲密的事吧?这种事就算你的大脑不记得了,身体肯定也会有记忆。所以......只要亲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按住容远的肩膀,贴近他压低声音说:"我们就来赌这个如果你接吻很熟练的话,我就承认你以前有爱人,再也不来骚扰你了。"
"只是一个礼节性的亲吻,根本算不上背叛,对吧?"
"但如果......你连接吻是怎么回事都完全不知道,容远弟弟,你还能坚持自欺欺人地认为你以前有恋人吗?"
"到那时候,你就要跟我谈恋爱!"
"当然,在你真正接受我之前,我也不会强迫你要做什么......怎么样?很公平吧?"
容远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双蓝绿色的眼睛宛如星空,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和深情,完完全全地映着他的样子。
他轻声问道:"只是一个吻?"
如果能用一个吻就把她打发走,好像还是划算的。
"当然,只是一个吻。"亚莉克希亚宛如低喃的声音仿若女妖的吟唱,"不过,真正的吻可不是简单的嘴唇碰嘴唇哦!你确定......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容远讨厌别人说他有什么事情做不到,当即用挑衅地眼神看着亚莉克希亚,嘴角一勾笑道:"你可别小看我,这世上就没有能难倒我的事!"
真可爱。
亚莉克希亚心中失笑,差点就要真的笑出来。
不需要接吻,她现在也能判断,容远以前应该跟女孩子连稍微亲密一点的接触都没有。
她垂下眼睛,微笑道:"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女人倾身,一点一点地靠近。
皓齿朱唇,饱满莹润,仿佛闪着光。
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远处刻意留给他们独处空间的帕特留斯倒吸一口气,紧张地将两只前爪紧紧攥着。
维诺吃惊地瞪大眼睛,随后手一伸,先把弟弟的眼睛给捂上了。
狄克和亚莉克希亚的随从巴瑞对视一样,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双方都有些不爽。
穿着厚厚裘衣的襄马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似乎觉得很有趣。
心脏越跳越快,容远不自觉地就开始往后缩,眼看着马上就要碰到亚莉克希亚的嘴唇,他忽然猛地仰头避开。
"不行!我不跟你赌!这种关系一生的事情我觉得不能这么草率!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抱歉!"
容远面红耳赤地道,慌乱说了几句,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看着亚莉克希亚了然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他匆匆扭头就走。
在他身后,亚莉克希亚愣了一愣,突然爆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身后那响亮的笑声,容远霎时间从头红到了脚,匆忙离开时感觉自己仿佛在逃跑。
可不是在逃跑嘛!
这个女人......真的是......
容远生气又无奈,还有几分颓丧。
他曾经以为自己在任何困难面前都绝不会退缩,但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让他也不得不怂的人存在。
帕特留斯深深叹息。
其他几人包括狄克,忽然都觉得有些遗憾。
容远匆忙走了一路,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好像被风吹得降下去了一点,到狄克也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刚才的一幕竟然有这么多人围观,而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羞恼之余,容远忍不住又想:恋爱会让人智商降低、消磨意志的说法果然是真的!
他都没有真的恋爱,只是碰到一点点关联状况,就丧失了平时的警惕心和注意力,可见谈恋爱这种事果然是没什么好处。
这世界上有趣的事情那么多,为什么要把珍贵的时间和精力用在毫无意义地卿卿我我上呢?
这么思考了一阵,容远渐渐就能欺骗自己把刚才丢人的一幕都忘了。
..............................
"殿下,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为什么不等亲完了再揭穿他呢?"
等到亚莉克希亚笑完了,一个白净且有几分瘦弱的年轻人走到身边轻声说道。
"喂,你什么意思?"身材壮硕的巴瑞说:"雅格托,难道你还真想看着殿下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
"如果殿下喜欢的话,也未尝不可。"雅格托平静地说:"以我们殿下的身份地位,难道还需要考虑联姻?对方的家世背景根本不重要,能力高低也无所谓,殿下喜欢才是最重要的。我打听了一下,那个叫容远的少年虽然是从乡下来的,但是谈吐有礼,品行端正,以前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还是一个很有潜力的灵师学徒。这样的人跟殿下在一起,不比那些贵族家眼高手低的纨绔子弟要好得多?"
"但是......我们军中也有很多好小伙子啊?"巴瑞不服气地嘟囔道。
雅格托白了他一眼,根本懒得说话。
军中当然有很多出色的年轻人,人品可靠实力也强的比比皆是,但他们看待亚莉克希亚都像是看待自己的神明一样。
让他们为亚莉克希亚而死战到底?
没问题!
这是莫大的荣耀!
就算是钢刀插进胸膛里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是......谈恋爱?
恋人之间,可不是这样相处的。
亚莉克希亚没有参与他们的争论,她的决定也从来不会受到别人的干扰,更何况还是这样的私事。
不过她摸了摸被风吹得有些干燥的嘴唇,还是回答了雅格托前面的问题:"如果亲完了再说,就像是狡辩了!我想要的......可不是区区一个吻,而是他未来的一生!"
这话一说,连雅格托都有些惊讶了,更不用说巴瑞,他直接就问了出来:"殿下,您这次是......认真的?"
就像女子可以继位一样,在瑟瓦肯,男女之间的地位并没有绝对的尊卑之分。当然,婚姻之中要求夫妻双方对彼此忠贞,但结婚之前,对贞洁并没有太严格的要求。
亚莉克希亚作为这个城市地位最尊贵的女性,身边自然出现过各种形形色色十分优秀的年轻人。在她的名声还没有变差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能拒绝她的示爱。
只是,亚莉克希亚的感情就像是龙卷风,来得热烈,去的也快,从来没有想过要稳定下来。哪怕是在她的感情最炽热的时候,也是抱着一种游戏人生的态度,甚至到了只要对方一提到结婚,就直接翻脸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