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个灵师从小到大都帮家里放羊,那么他化生出来的物品可能是一只羊、或者一只长翅膀的羊,也可能是他平时习惯使用的鞭子、草叉等物,但他绝不可能化生出一只火箭筒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连类似的概念都没有人,如何能将其带入到现实中来呢?
豌豆看到,无形的灵念在容远的手中汇聚灵念之力无形无质,肉眼原本不可见,但空气的流动、灰尘的漂浮、还有容远掌心纹路的微微扭曲,都说明汇聚的灵念已经越来越多,渐渐要发生质变了!
豌豆先看到了一个尾巴尖儿。
然后是一对蒲扇似的大耳朵。
一簇呆毛。
黑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打转,看上去灵动极了,像是会说话一样。
片刻后,容远的手上出现了一只棕色的小老鼠,个头跟豌豆差不多高,脑袋大身子小,人立而起,双手像个腼腆的小孩子一样背在身后,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容远又看看豌豆,显得十分聪明伶俐。
容远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极了。
灵念化生出来的生物都是有智慧的,它们的智慧通常来自于灵师的一个念头,但并不是说跟灵师本人就一定相似,甚至截然相反也说不定。毕竟人在一瞬间脑海中可能转过无数个念头,善恶悲喜各不相同,大部分可能其本人都察觉不到,却有可能被化生之物给捕捉到。
容远也不知道化为这小家伙智慧与灵性的是自己怎样的一个念头,却能感觉到自己与它心念相通,几乎没有智慧生物之间天然的隔阂和障碍。
他微微一笑,看着这小家伙,道:"先给你取个名字吧。呃......叫子神,怎么样?"
容远记得在古代,老鼠的雅称就是"子神",意为夜晚的守护神。他有点取名无能,便将这个别称直接拿过来用了。
棕色小老鼠倒是没嫌弃他偷懒,欢快地点点头,像是很喜欢这名字的样子。
"你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对?"容远看着它,问道。
子神再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容远满意地点头,道:"那,去吧。"
小老鼠挺起胸膛敬了个礼,像是一名刚刚接受重要任命的士兵一样。然后它直接从容远手上以跳水的姿势跳了出去,往地上一扑,便像被泥土吸收的水滴一样消失不见了。
评论区很影响心情的,亲们别看就好了。晋江没有批量删除评论的功能,一个一个删又太浪费时间了,所以就先放着吧。反正也跟编辑说了一下这个情况,能不能处理再看。
反正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我写我的故事,跟别人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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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瑟瓦肯城门处,数名城卫兵一边抱着胳膊跺脚取暖,一边催促门外的行人快点进城。
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候还在外行走是极其危险的,不过总有人因为各种原因被耽误在路上,也有人牵挂着家里而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赶来,此刻一个个裹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低头弯腰,顶着狂风走向城门,想快都快不起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披着灰色毛皮斗篷的男人,他像其他人一样将自己的头脸裹得紧紧的,衣摆在身体两侧疯狂地飞舞,脚步颇为艰难地走到城门口,将一张令牌给城卫兵,然后又拉下围巾让对方看了一眼。
那是一张小有英俊的娃娃脸。
此时此刻,卫兵也没多少心情仔细审查,粗略查看一番就摆手放行了。男人顶着风走进城门里,刚要松口气,就听到附近传来的一个声音。
"小哥这是从哪儿回来?"有人用有些轻佻的声音含笑说:"大冷天的,上来喝口热水吧。"
刚刚进城的正是莱恩府的门罗。他抬头从斗篷的缝隙中往侧上方看了一眼,认出坐在二楼窗边的那人是城主府的财政官亚尔伯特。
他穿着一身洁白如雪、没有一丝杂色的毛皮大衣,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星目薄唇,嘴角微微上扬,神情似笑非笑。
门罗低下头,闷声道:"抱歉,大人,快要下雪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小人得尽快回去。"
"啧啧啧......"亚尔伯特摇摇头说:"莱恩府的狗,看样子不好当呀!"
原本并没有打算理会他的门罗顿住脚步,仰头看去,平静地道:"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中没有多余的情绪,但亚尔伯特却感觉到一道极为冰冷的目光正盯在自己身上。
"哦呀,生气了?"亚尔伯特笑嘻嘻地说:"开个玩笑嘛!不这样说,阁下也不会理我呀!现在有时间上来喝一杯吗,门罗小哥?"
门罗收回目光,略一思索,转头朝那栋此刻仍然在营业的酒楼走去。楼上,亚尔伯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在看着门罗从视线中消失以后,他脸上的笑容和轻佻的神情顿时消失,匆匆关上窗户,龇牙咧嘴地搓搓胳膊,咕哝道:"该死,这鬼天气也太冷了!"
门罗来到楼上,就见亚尔伯特坐在桌边,面对着满桌的美味佳肴自斟自饮,半阖的眉眼显得忧郁而多情。
"午安,侯爵大人。"门罗解开斗篷行礼,此时他的脸上已经带上了习惯性的开朗笑容,仿佛现在是老友重逢一般。
"午安,坐。"亚尔伯特点了点对面的座位,托腮笑道:"一路辛苦了,这种天气还把人给派出去,你家大人也太不懂得体恤了。"
"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门罗笑眯眯地说:"倒是侯爵大人,初雪将至,不在家中休息,怎么还在外面?您是城主大人的左膀右臂,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可该怎么办才好啊?"
"唉,还不是因为某些人总想管一些不该管的事,要不然我也不会放下府里的娇妻美眷,跑这里来吹冷风受罪了。"亚尔伯特哀怨地说。
门罗瞥一眼他那悠闲自在地模样,可半点也没看出受罪的样子来。
不过......这屋里倒是真的不算太热。
亚尔伯特饮了一口酒,问道:"案子查的可还顺利?"奇快妏敩
"什么案子?"门罗眯着眼睛笑道:"我不懂大人的意思。"
"跟我还遮遮掩掩地来这一套,就没有意思了。"亚尔伯特放下酒杯,道:"明人跟前不说暗话,城主府对于一些蝇营狗苟之辈也是忍耐已久,所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话。我虽然别的不行,但关系还是有一些的。"
"大人说笑了。"门罗彬彬有礼地道:"我此次外出可不是为了什么查案,只是奉我家殿下的命令,处理一些救援所的事务而已。也是因为有些人该管的事情都没有管好,尤其是一些偏僻乡镇的村民,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今年冬天尤其难熬。殿下心善,便命我去送一些物资以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当然,这种悲天悯人的情怀,侯爵大人大概是不太能理解的。"
两人微笑对视,谁也看不透对方看似温和的笑容背后到底藏了多少心思。
正在这时,城门口忽然发生一阵骚乱,隔着几十米也能听到那边的惨叫声、怒斥声和哀嚎声。
两人同时扭头看去,见城门口竟然聚集了二三十个人,这种场景在这天气下实在罕见。一个身上穿着华贵皮裘、手上还戴着五六枚宝石戒指的胖子正拿着皮鞭狠狠抽一名城卫兵,口中大声喝骂着:
"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这种下三滥的货,竟然也敢查我的车?知道这车上是什么吗?这可是从四通城运来专供城主府的甜青果,毁了一颗,你们这些贱种赔命都不够!还不给我让开!"
城卫兵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将这胖子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但因为那人腰间悬挂的一块金字腰牌,众人只能挨着揍苦苦哀求,连遮挡回避一下都不能。
人群簇拥的中心,一名穿着城卫兵服饰的男人躺在地上。他的胸口有一处明显的凹陷,像是被什么动物践踏而导致。此刻那人已经整个人都浸润在血泊里,四肢还微微抽搐着,尽管城卫兵中有人正在努力施救,但眼看是已经活不成了。
混乱持续了一阵之后,终究还是那胖子担心会下雪,不敢耽误太多时间。他抽打辱骂一阵后,随手洒下一把贝钱算是给地上那名城卫兵的赔偿,趾高气昂地带着自己的人和车向城内走去了。
那些城卫兵默默地站立了一阵。终于,有人蹲下来,颤抖着手把洒在地上的贝钱一枚一枚捡起来,另一人冲上去一脚把他踢翻,又有几人过来把两人拖住,小队队长一声呵斥,众人低头不语,身体似乎都在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后,踢人的那个主动蹲下来捡起了地上的钱,然后众人纷纷掏空了自己的钱袋和值钱的东西,凑在一起,放在地上那名只剩一口气的城卫兵怀里。
两名士兵抬出一个简易担架,众人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把地上那人抬到担架上,又给他盖了两层旧棉被御寒,也让他看上去不再那么凄惨,然后抬着他匆匆离开。
虽然城门附近就有一处救援所,但众人却并没有去求医的打算--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伤势就算是一般的治愈系灵师都没有办法,真正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灵师或许是存在的,但城卫兵的层次也接触不到那种层级的人物。与其垂死挣扎,不如让他在弥留之际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儿女。
城门外等着进城的人已经排了一段不短的队伍,但即便被冻得要死,众人也没有发声催促。直到伤者被送走,卫兵们又重新开始工作,队伍才又缓慢流动起来。
一切都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只有地上那滩勾勒出一个人形的血迹,显得那样鲜红、刺目。
酒楼上,原本针锋相对的亚尔伯特和门罗此刻也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安静片刻后,门罗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忽然失去了兴趣,欠身行礼道:"大人,属下还要回去复命,先告退了。"
亚尔伯特似乎在出神,没有回答,门罗便自行离开。在他离开许久后,亚尔伯特忽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局为重,哈哈,大局为重。"
他扔掉酒杯,苦笑着低声自言自语地说:"怪了,迪蒙特杀了数百人,我不闻不问;迈哈镇两万多人身死,我知道以后也没什么感觉--为什么竟然会因为一个城卫兵的遭遇而感到悲哀?"
"发生在眼前的惨剧,鲜血和哀嚎都更具有冲击力。而且同类之间毫无缘由的残杀,总是比外界的不可抗力显得更加残忍。"一个人推门进来,俯身捡起地上的酒杯放在桌子上,道:"不过只要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信奉什么,这些杂事便不至于影响你的心志。"
"乔斯先生。"亚尔伯特先冲对面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道:"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但我还是看不顺眼,怎么办?"
"那就让你看不顺眼的人消失。"乔斯平静地道:"只是区区一个城主侍妾的表舅,根本算不了什么。别说是他,就算是他那个外甥女,也不过是个玩物而已,不值得你烦心。"
亚尔伯特心中清楚,问题根本不在于区区一个侍妾表舅,而是在外面还有更多像这样仗势欺人的家伙存在,从上到下,数之不尽,包括他自己的家人仆从中也不乏这种人。有些他们看到了,顺手处理了。但还有更多的人,就算他们知道也动不了。
因为有些事,城主府"高贵仁慈"的大人们是不能做的,只有这样的小人物才能去做。
他清楚这一点,却还是装作释然的模样,笑着应道:"我知道了。乔斯先生现在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上次交给你的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乔斯问道。
亚尔伯特面色一苦,抱怨道:"那小子从迈哈镇回来以后就深居简出,连见面的机会都难找。我一靠近金谷街,襄马的人就百般阻扰。本来还想以城主府嘉奖的借口蒙混过去,没想到帕特留斯就直接找上门来了,那个莽夫!他原来当协会会长的时候还要顾忌几分,但现在没了那层身份,比以前难搞多了!"
"也就是说......没有进展?"乔斯静静的看着亚尔伯特,那眼神中不带有什么失望或者谴责,却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亚尔伯特忙道:"也不全是。我......我刚刚给几个救援所捐赠了大批物资,跟他们的负责人关系都很好。对了,我最近还认识了达玛拉,她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帕特留斯府上,在贫民区买了个房子居住。我准备以他们为跳板,跟那个容远搭上线。"
乔斯闻言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道:"抓紧时间,城主大人很关注这件事。"
"我知道了。"
"有人看到狄克和瓦斯卡斯进了金谷街,想办法打听清楚他们都查到了什么。如果有必要......灭口!"
"这......"亚尔伯特大吃一惊,迟疑道:"那几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如果发生了战斗,金谷街的平民可能会伤亡惨重!"
乔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很关心那些平民的生死?"
亚尔伯特手指微微一颤,忙道:"不......我只是为了城主大人考虑。如果在城内发生这种惨剧,不是会影响城主的威信吗?"
"像以前一样,推到灵怪上不就行了,迪蒙特会处理好的。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情况,或许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如果真有灭口的必要,毒杀才是最优的选择......我听说那一户人雇佣了一个平民小姑娘给他们做饭。"乔斯垂着眼睛道。
亚尔伯特点头说:"我明白了。"
风吹得窗棱不停地颤动,城门外最后一个行人也已经急匆匆地进门了。眼看着天空变得越来越阴沉,城门开始缓缓关闭,石轮和轨道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该回去了。"乔斯说。
"好。"亚尔伯特看看桌子上已经冷透了的饭菜,下楼往柜台上丢下一把钱,没有理会跟上来巴结的酒楼老板,两人裹好斗篷,一起出门。
冷风夹杂着零星的白霜和冰棱扑面而来,亚尔伯特弹指一挥,一枚光轮状的灵器就出现在两人头顶上,洒下的清辉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将狂风挡在了外面。
"亚尔伯特。"
呼呼的风声中,亚尔伯特听到乔斯低声唤道,忙应了一声。
"城主大人能容许你偶尔的怜悯,但绝不起允许背叛。这一次接触容远的任务,其实也是对你的考验,你明白吗?"
冷风中,乔斯的声音似乎是破碎的,模糊的,但却带着一股寒冰般的冷意,让亚尔伯特只觉得从头冷到了脚,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风中隐约传来破碎的哭声和凄厉的一声尖叫,仿佛就在很近的地方。
容远抬起头,仔细听了听,发现声音是从隔壁兰桃家传来的。
想想那个女孩温柔开朗的笑容,容远放下手中的书,对阿尔法道:"隔壁好像出事了,我们去看看。"
阿尔法应是,然后把容远出门的外套递了过来。
风很大,一出门就吹得人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容远忙撑起星砂屏障,才松了口气。
豌豆也差点被狂风从他口袋里吹走,此时心有余悸地抓着容远的衣襟,小声问:"怎么了?"
"隔壁那女孩的父亲出事了。"诺亚从房顶上一跃而下,钻进星砂屏障,摇着尾巴说:"我看见好几个城卫兵抬着他送回来。"
"死了?"容远问。
"没有,他大概是惦记着老婆孩子,执念支撑着身体一直维持在一个将死未死的状态中,但也坚持不了多久。"诺亚悠然道:"既然回到了家,强撑着的那口气散了,他也很快就会死了。"
"啊。"豌豆轻声叹道:"好可怜。"
虽然诺亚用的是推测的语气,但容远知道这八成就是事实了。他加快脚步,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几名城卫兵从兰桃家走出来,相互对视一眼,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那些人的衣服上,还残留着大片的血迹。
阿尔法快步上前推开门,容远进入兰桃家,就见那个熟悉的女孩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一个四十余岁、温婉秀丽的女人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握着床上男人的手,眉眼之间凝聚着深深的悲哀和痛苦。她对外界似乎已经失去了感知,容远伴着狂风进门的动静很大,她却连回头看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兰桃的父亲叫兰奇卡,是城卫军的一员,容远之前见过一两次。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趁着兰桃不在的时候,晃荡到容远和狄克面前,故意把城卫军的腰牌露出来,明里暗里地警告他们不许对自己花季年华的女儿动什么歪心思。
虽然他作为男人没有太大的本事,几十岁了还混在城卫军的底层,行为举止也显得有些幼稚,但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他对女儿和妻子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但此刻,这个男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遍身污血,眼中已经失去了光彩,连呼吸都停止了。
容远心中一凉。
"三分钟。"诺亚快速道:"三分钟以后大脑开始死亡,他的灵才会逸散。你还有三分钟的时间救他。"
容远闻言没有迟疑,快步上前,将兰桃母亲米露欧提起来放到一边,同时无数星砂从识海之境喷涌而出,化形成各种手术器械在空中漂浮。
他掀开被子,将兰奇卡胸口那可怖的伤口露了出来。
豌豆不需要吩咐,它跳到床头,小手一挥取出《功德簿》,书页哗啦啦地翻开,商城页面出现各种药剂。
诺亚尾巴一甩,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借着壁炉里的火苗猛地窜高一截,房间里迅速变得温暖起来。
阿尔法扶住被自家主人扔到一边的米露欧,温声跟这个可怜又茫然的夫人解释了当下的状况,又给她找了点事情干--去照顾昏迷的女儿,然后阿尔法自己也到床边充当手术的助手。
过了好一阵,米露欧才从茫然和悲痛中回过神来,艰难地开始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
一群......陌生的、奇怪的人和动物突然闯进她的家,竟然不是为了搜刮钱财,而是......似乎正在努力救她的丈夫?
床铺边的两个年轻人正在全神贯注的治疗,偶尔会低声交流几句,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刀钩交错,静谧无声,时不时地还有电光闪过。那样严肃专注的状态让米露欧根本不敢开口说话,尽管她心里其实有满肚子的问题想问。
一个拳头大的小人站在床头,比指甲盖还要小的小手中不时地凭空冒出一些瓶瓶罐罐来,其中有一部分比它的整个身体都要大。小家伙就费力地抱着那些东西,在那两个年轻人需要的时候就及时交给他们,看上去同样很认真很努力,板着的小脸也可爱极了。
--这是什么灵念造物吗?真是灵动无比......还有那只白色的动物是什么?也是灵念造物?孩子他爸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厉害的大人物?
对于只是一个普通人米露欧来说,灵师离她实在是太遥远了,四十多年的人生中接触最多的就是安灵符,因此她对灵念的认识基本上也停留在课本上和传说中,对于灵师的能力也只是一知半解。眼前过于魔幻的一幕让米露欧恍惚了许久,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
在米露欧自言自语地时候,旁边的诺亚闲逸地说。眼珠一转,它斜着看了米露欧一眼,又道:"不过大悲伤神,你的灵已经受损了,回头非得大病一场不可。不如就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吧,睡梦中也可以让精神自我恢复。"
白色的大尾巴一甩,米露欧立刻晕了过去,和女儿两人一起倒在地毯上。她的神情起初还是悲郁凝结的,但很快就舒散了,渐渐透露出几分安逸祥和。
半旧的灰色地毯上,长相颇为相似的母女二人长发披散,眉目平静,除了脸上残留的泪痕,跟平时睡着也没什么两样。
"她怎么了?"容远走过来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
"大起大落都对她精神不好,所以我让她睡着了。"诺亚跳下桌子,绕到容远腿边,探头看了眼床上已经恢复微弱呼吸的男人,问道:"治疗结束了吗?"
"嗯,看起来严重,其实也没什么难度。灵念伤害才是最麻烦的,这种外伤治疗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容远将星砂收起来,接过阿尔法倒好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然后道:"不过对他这种普通人来说肯定是致命伤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对他下这种狠手。"
"是灵师吗?还是狄克那样的武士?"豌豆问道。
"不,我觉得......"
"是嘌呤角马,体重约为一吨,一脚踩下去,就将他变成这样了。是故意的。"旁边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容远的话。
容远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然后转头道:"兰桃,你醒......呃?"
说话的是他熟悉的那个女孩,但她此时根本没有醒来,依然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如果容远对自己的听力和直觉都十分信任,或许会以为刚才的那番话是别人说的。
"容远,你看!"豌豆忽然叫道。
容远也发现了,女孩的身体周围腾起了一层薄薄的白色雾气,这层薄雾扭曲着光影,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不真实。虚空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点不断地融入到薄雾当中,仿若雨落一般。
"她这是......"容远惊讶地挑了挑眉,道:"主动开启了灵识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