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面露欲言又止的无奈,“我可以看到你。”
春生难过地用手擦眼泪,哽咽地说:“大家都,都看不到我,不跟我说话,她们都不理我了……”
林羡心里叹气,心想她们怎么敢理你?魏庭之让所有佣人都不准跟你说话,说了就要砸饭碗,没有人想丢了工作。
但这些林羡一个字也不能说,他微微侧身给他指了一下书房的门,“庭之在里面。”
“哦。”
春生吸了吸哭堵的鼻子,继续往书房走。
林羡站在原地看着他敲门,再看着他推门进去,无奈地摇头转身离去。
魏庭之目不转睛地看着春生进来,冷声问他,“哭什么?”
春生让他这么一问又想哭了,扁着嘴一脸委屈,不敢哭出声音。
“过来。”
春生朝他走去,又让他搂到大腿上坐着。
魏庭之拿了张纸巾给他擦眼泪,“不是你说的要出去玩?让你出去了你又哭着回来。”
春生没说话,乖乖地让魏庭之给他擦眼泪。
“还想玩吗?”
春生想着刚才他就像个透明人一样没有人理他,伤心和委屈就一阵接一阵地往上翻涌,他低头捂住脸,“不想了,没有人和我玩了。”
魏庭之拉开他的手腕,让他把脸露出来,因为心情愉悦,他罕见地主动亲吻春生,如同安慰一般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只要你乖一点就会有人愿意和你说话。”
“真,真的吗?”
魏庭之漫不经心地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我说是就是。”
春生扶着魏庭之伸进他衣服里的手臂,舔了舔哭得有些发干的嘴唇,眼眶还噙着未干的泪水,“我想和大家做好朋友。”
魏庭之唇角勾出似有若无的弧度,“你不是说最喜欢我?”
“嗯,我最喜欢你。”
“最喜欢我还总想着跟别人玩?”
春生就说不出话了。
魏庭之拇指指腹轻按他泛红的眼尾,“你只跟我说话,不总想着出去玩我就相信你。”
春生眼神疑惑地看着他,“那我一直都只能跟你说话吗?不能出去玩了吗?”
“我相信你了你就可以和别人说话,也可以出去玩。”
春生让他绕晕了,搞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但有一点他听懂了,魏庭之说要他乖一点,乖一点就有人和他说话了,乖一点颖颖她们还会和他做好朋友,还会叫他小春生,给他小零食。
春生不想再被所有佣人当成透明人,不想好像被所有人丢下。
“魏先生……”
春生难掩委屈地紧贴着他,全然不知佣人们是因为他的话才不敢理他,不敢和他说话。
魏庭之的手还在他的衣服里,肆意玩弄他胸前的粉肉,春生脑袋贴在他的肩窝处却还想着离他再近点,想要他知道自己已经好乖了。
“喜欢魏先生,我最喜欢魏先生。”
魏庭之偏头躲开他嗫嚅的嘴唇,沉声问:“那晚晚你不喜欢了?”
春生直起腰去吻他唇,伸出软红的舌头想挤进他的唇缝里,眼眶湿漉漉的好像能再落下泪来。
他没有说他不喜欢晚晚,只是咬字含糊地说他最喜欢魏先生。
阒静深夜。
幽暗的窗帘后,春生躺在床上无力地搂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瓷白与小麦色交织出有些刺眼的色差。
暧昧的喘息和呻吟不加掩饰地响在光线昏暗的卧室里。
春生眼眶湿润,脸颊绯红地怀抱男人埋在自己胸口前的脑袋,在男人滚烫湿润的唇舌里像条发了情的蛇,在柔软的床被上轻轻扭动,在体魄健壮的男人身下嗓音甜糯地叫着魏先生。
魏庭之玩到尽兴了才吐出嘴里红肿不堪的粉肉,贴在春生的颈窝处用力吮了一口,留下淡红的吻痕。
春生还沉浸在快.感里,眼含被刺激出来的生理性泪水,见魏庭之贴过来便乖乖抬起下巴,张嘴和他深吻。
“魏先生……”
“嗯?”
魏庭之神情淡漠地起身下床,倒了杯水自己喝了几口便把剩下的递给春生。
春生接过杯子却没有喝,而是眼巴巴地看着他问:“我乖不乖?”
魏庭之没有直接回答,微微垂着眼看他,淡声问:“你觉得你乖不乖?”
“我觉得我好乖了。”
魏庭之转过脸没再看他,“喝水。”
春生听话地把他喝剩下的半杯水喝完,等魏庭之洗完澡回来了再起身去洗。
这几天几乎每个晚上他们都是这样度过的,春生胸前那两朵粉肉没少被他欺负,已经变成了稍微碰一下就有春生很喜欢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脖子上也总是之前的吻痕还没消干净又让他留一朵新的。
夏天春生总是穿的圆领T恤,他不知道这些印记意味着什么,连遮都没想过要遮,每天去魏庭之书房找他都是这么大喇喇地走过去,也不怕被人看见。
自从私宅里的佣人孤立他之后,他每天和魏庭之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很多,一天下来不是待在魏庭之的卧室就是待在他的书房里。
魏庭之处理工作他就坐在一边看小人书,他有好多的小人书,都是魏庭之要林羡找来给他的,让他看着玩打发时间。
春生也发现了魏庭之好像很喜欢和他接吻,因为有时候他吃完小蛋糕了魏庭之才问他好吃吗?
春生本想说可以让林先生再给你拿一个,但一看见魏庭之朝他招手还拍了一下腿就知道这不是要尝尝小蛋糕好不好吃,而是要和他接吻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但春生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他每天都在魏庭之面前努力当个乖一点的春生,身上的肉肉被他吃到嘴里了也只敢委委屈屈地叫一声魏先生,不敢挣扎也不敢反抗。
到了七月,天气越来越炎热,高温下肉眼甚至能看见空气在浮动。
春生的下午茶也从小蛋糕变成了冰淇淋,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在魏庭之书房吃东西的人,还被允许睡在特意为他搬来的藤椅上,卷着空调被百无聊赖地看小人书。
但书房那张藤椅有时候也不是只有春生能躺在上面的,天热魏庭之心烦气躁的时候春生就得让位给他,用嘴帮他,讨好地让他捏自己肥嫩的臀.肉,再将他平时爱玩爱欺负的胸口送到他嘴唇边。
这时候魏庭之的脸色就会好看很多,之后也会让人送些春生没吃过的小玩意进来。
春生的乖顺听话慢慢换来了魏庭之的信任,就像他之前说的,只要春生乖一点就会有人愿意和他说话。
这话不假,他没有骗春生。
私宅里的佣人没再把春生当成看不见的人,和他打照面的时候会主动对他笑,如果春生主动和她们说话她们就会停下脚步和他聊几句再离开,一切好像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这天,他得了魏庭之的允许跑出去找颖颖玩,手里还拿着要分给她的零食。
他从魏庭之的书房出来,转了大半圈才找到正在清洗花瓶的颖颖,开心地朝她跑去,“颖颖,你看,这个送给你。”
颖颖听见声音看着他跑近,在看到他脖子上落了枚带紫的吻痕后视线便如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匆匆挪开去看春生手里的东西,难掩慌乱地问:“这是什么?”
春生给她带的东西是今天下午茶点心里的水果挞,底下还用一张纸巾垫着。
“这个好好吃!我有三个,我吃了两个还有一个送给你吃。”春生开心地把手里的东西给她,眼神充满期待。
颖颖犹犹豫豫地接过,“我可以吃吗?”
“可以呀!这是我送给你吃的。”
颖颖只好在春生热烈地注视下有些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嗯,真好吃。”
春生笑得眉眼弯弯的,让她看上面的水果粒,“这里面有好多水果。”
颖颖慢慢吃完水果挞,瞥见春生圆边衣领下的锁骨露出半个牙印,还有半个藏在衣服里,顿时皱眉转过脸。
“你把衣服穿好。”
春生咦了一下,疑惑地看自己的衣服,他有好好穿呀,“我穿好了。”
“你没穿好!”
颖颖急得跺了一下脚,忍不住上手把他的T恤领口往上拉了一些,把那露出来的半圈牙印藏进衣服里。
可是她这一拉,春生后肩部分的吻痕就露出来了,好像还有更多的痕迹藏在衣服里。
颖颖一个女孩子看到这种痕迹实在臊得慌,红着脸扭开头,“你,你自己穿好,这种痕迹不要被人看见。”
春生懵懂地看着她,“什么痕迹呀?”
“就是你脖子上那些!”颖颖微微咬住下唇,视线盯着脚边地毯上花纹不看他。
“我脖子上?”春生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才恍然大悟地说,“那是魏先生亲的,他好喜欢咬我的脖子。”
颖颖听得面红耳赤,花瓶都不擦了转身就跑。
“颖颖,你去哪里呀?”
春生没叫住颖颖,只能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越跑越远。
他本想去追跑走的颖颖,但是忽然想到自己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再不回魏先生那里他可能会生气,便转身往书房方向走。
扶手楼梯走到一半,他忽然听见身后的大门好像有车开进来,春生一时好奇就站在原地盯着门看,直到他看见一个从没见过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视线对上的那一瞬两人都愣住了,春生是下意识地说了句你好,对方则是目光直直地打量他。
春生总觉得对方的眼神很奇怪,不说话还老是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他觉得有些害怕就不敢再看那个人,转身快步跑上楼梯,往魏庭之的书房跑。
一进门就先说:“魏先生,有人来了。”
魏庭之关掉电脑显示器上的监控画面,“我知道。”
春生顿时疑惑地问他,“你也看到那个人了吗?”
“没有,但我知道有人来了。”
春生似懂非懂地点头。
魏庭之直直看着他,“你和颖颖聊什么了?”
他问起春生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然后奇怪地摸着自己的脖子,“颖颖要我穿好衣服,说脖子上那些痕迹不能被人看见。”
“为什么?”魏庭之淡淡地反问他。
春生也觉得奇怪,“对呀,为什么?”
魏庭之看着他眼神中的茫然不解,似乎笑了一下,“不用遮,可以被人看见。”
“哦。”
魏庭之都这么说了春生就没有再纠结。
魏泽作为魏老爷子最小的儿子,在魏泓之和魏庭之兄弟俩出生前他是整个魏家最受宠爱的人,从小就是要什么有什么。
直到魏泓之和魏庭之这对双胞胎兄弟的出生,魏老爷子多年来一直倒在他身上的天平才彻彻底底地倒向双生子。
但这并没有影响魏泽对父亲的尊敬,虽然这些年他事业重心一直放在国外,鲜少在国内,上次老爷子过寿他也是吃了晚饭便匆匆离开。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魏泽才会一得了空就马上回来看望老爷子,陪他下棋。
一局围棋魏老爷子险胜半子,被小儿子哄得呵呵直乐。
魏泽也笑,端起茶杯抿了口老爷子珍藏的好茶,关切地问:“庭之最近还好吧?”
魏老爷子眯着笑眼,“老样子。”
魏泽英俊的脸庞露出一点疑惑不解之色,“我来这的时候在楼梯看见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少年,模样瞧着挺清秀,看着不像是家里的佣人。”
魏老爷子便笑:“确实不是,那是庭之住在家里的朋友,有段时间了。”
魏泽面露恍然,想起了这段时间在魏家内部还挺有话题的一件事,只是当时他人赶着回去处理工作,并不在现场,“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人,庭之才把子睿送到美国去的?”
魏老爷子摇头,脸上笑容不减,“子睿这孩子被云海和昶晖夫妻俩惯坏了,没规没矩,我看送到美国的学校去,让洋鬼子磨练磨练也不是什么坏事。”
魏泽闻言笑了笑,“听说子睿已经送去美国了?”
“嗯,前些时候走的,子睿妈妈陪着一块去了。”魏老爷子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谈论的事情,之后便转开话题问起了魏泽的近况。
他十一个孩子里只有这个小儿子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早些时候魏老爷子还会催催他,现在是随他去了,只要他自己过得开心就行。
父子俩喝茶下棋聊了会儿天,魏泽晚上还有其他事情便没有留下来吃晚饭。
离开魏家私宅的时候他没有再看见那个脖子上印了好几枚吻痕的少年,想到自己那天生冷心冷情的侄子,魏泽眼中露出冰冷的玩味。
也不知道那少年在他那好像没心的侄子心里能占几分重量。
他们没有那个
第40章
魏家的天荣集团最早在魏老爷子手里时就是前景一片大好,后来当家人的位置交给老三魏琛,再有一个杀伐决断,风行雷厉的下任当家人魏庭之,可以说天荣如今的鼎盛离不开这对父子。
换句话说,就算说句天荣是他魏琛和魏庭之父子俩的也不为过。
这些年魏老爷子对魏庭之的偏爱其余魏家人看在眼里是敢怒不敢言,一帮出门在外就是太子般的人物,到他魏庭之面前就只能忍气吞声当个孙子,这就算换个心气不高的也很能不心生不忿。
魏昶晖和魏庭之作为年岁相差无几的平辈,比权势比能力比在魏老爷子跟前的地位他是一样也比不过,宝贝儿子魏子睿不仅两次落他手里让他教训了一通,还被他送去了大洋彼岸,去什么美国人创办的军.事.化管理寄宿学校。
以魏子睿在国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习惯和骄纵脾气,他去那种学校绝对少不了吃苦头,去美国那天都是肿着核桃眼上飞机的,偏偏他这个当爸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谁能想到那天一枚彩钻胸针闹出的小误会竟然会导致如今的局面?
魏昶晖内心极度不满却也不敢不先顺着魏庭之,把儿子送去他申请的寄宿学校。毕竟魏家和天荣将来是魏庭之当家做主的可能性非常大,以他对魏庭之的了解,将来堵着魏子睿的路不让他进天荣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他不能不为儿子考虑这一点,去得罪他那没心的堂叔叔。
也因此,魏昶晖虽然答应与长年在外的小叔叔魏泽见一面,却并不打算答应他任何事情。
魏昶晖不是蠢的,他这边前脚差点和魏庭之撕破脸皮,后脚这平时几乎不联系的小叔叔就找上门来,他大概能猜得到对方的来意,可却猜不到他想干什么。
这天中午,叔侄俩约在私密性极好的会所见面。
魏昶晖手里的烟抽掉一半魏泽才姗姗来迟。
气质温润英俊的中年男人笑容抱歉地坐在魏昶晖对面,“路上有点堵车。”
魏昶晖笑着表示理解,“午高峰。”
魏泽没有和他兜圈子,接过他递来的一根烟点上,温声道:“子睿在美国还好吧,我听说庭之申请的那所学校封闭式管理非常严厉,没有到开放时间即使是亲生父母也一样见不到孩子。”
魏昶晖早有准备,也不奇怪他会提起这件事,“子睿从小到大没离开过我们的身边,会有不适应也是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就不想把孩子接回来?”魏泽眉眼含笑地直视魏昶晖的眼睛,“寄宿制学校,校园霸凌事件屡见不鲜,子睿这孩子小时候我也抱过,脑袋顶上有两个发旋,眉骨凸起,他的性格脾气在那种环境,恐怕少不了要吃苦头。”
魏昶晖不咬他的钩,“他堂叔叔也是为了他好,我们确实有些太惯着子睿了,要是能磨炼一番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坏事。”
“子睿才十岁,跟一个十岁孩子说磨炼会不会太早了一些?”魏泽翘起一条腿,眯着笑眼吐出一口烟,“孩子还小,顽劣一些也正常,再者说当时那情况,子睿会认为那个人偷了妈妈的胸针也是情有可原,小孩子懂什么?”
他这话算是说到了魏昶晖心里去。
是啊,小孩子懂什么?
他的子睿不过才十岁,居然就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就要被迫离开父母的身边,到人生地不熟的美国上什么见鬼的寄宿学校,见不到爸爸妈妈,见不到家人,有家不能回。
想起儿子去美国的前一天晚上哭得两眼红肿魏昶晖便心如刀绞,他们好好的一家人是因为魏庭之才不能团聚,而这样的日子他们还要过上八年,如今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看着沉默的魏昶晖,魏泽轻轻抖落烟头上的灰,温声道:“现在庭之还没成为当家人,还没有从他父亲手里接过天荣就已经如此不留情面,那等他将来真的成了当家人,我们会有好日子过吗?”
魏昶晖闻言冷笑,“叔叔说得轻巧,魏庭之什么手腕你不是不知道,前段时间裕丰百乐,他不声不响来了手釜底抽薪,现在百乐的管理层几乎是他一手把控,蚊子都飞不进去,叔叔姑姑们可都到现在还没缓过气来。”
“正因如此我们更需要团结。”
“团结?利字当前什么都是狗屁,叔叔你也是魏家人,这个道理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魏昶晖从沙发上起身,似乎觉得这次见面也该到尾声了,便直言道:“叔叔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不是不知道,如果没有魏庭之和魏泓之两兄弟,整个魏家最得爷爷宠爱的人就是你,你就算当不上当家人,天荣涉及最核心利益的那张桌也该有你的位置,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被放逐在外说得好听是负责海外业务,实则就是个跑腿打杂的。”
“但他魏庭之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们就没有人想过把他从那上面拉下来?那小子心肝脾肺都是冷的,是石头做的,六亲不认,无情无义,没有万全准备,你一下弄不死他死的就是你。”
“丽淑姑姑不过为了嘉林与他发生口角争执,你看爷爷是什么态度?他仿佛打从一开始就没这个女儿,你说就这样你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其他魏家人又能怎么办?”
与魏昶晖此刻明显的情绪波动相比,魏泽冷静得出奇,他甚至没有恼怒魏昶晖说他就是个跑腿打杂的,气定神闲地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轻声道:“如果庭之是个精神病人呢?”
这句话魏泽说得很轻,语速也不快,但魏昶晖的脸上还是出现了空白的表情,“你说什么?”
魏泽笑了笑,眼底含着刺骨的冰冷,“如果我们有办法证明庭之是个精神病人,那么眼下所有的一切都将重新洗牌,就算我父亲,你的爷爷一心想要保住他最心爱的孙子也是无能为力,因为不管是魏家还是天荣,任何时候都不会让一个精神方面有严重疾病的人当家做主的。”
魏昶晖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里,几乎维持不住表情,“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人知道?”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收到了一点风声,我人不在国内,但我的‘眼睛’在这。”
魏昶晖刚听见时的震惊慢慢淡去,他狐疑地看着魏泽,“你竟然拿捏了这么重要的把柄,为什么之前什么也没有做?”
“因为他身边的所有人把他围得像个铁桶,魏庭之也没有任何破绽,他做事滴水不漏,还有老爷子给他镇着,说是铜墙铁壁也不为过。”
魏昶晖眼睛微微一眯,“那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他有破绽了?”
“算是有吧。”
魏泽表情苦恼,“我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脖子上都是吻痕的少年,怎么想都是庭之养着的,要是那少年能在庭之心里占些分量,要是我拿那个人重现七年前泓之被绑架的事件,那他藏着的那另一个人格有没有可能因为庭之受刺激就这么被钓出来呢?那到时候,魏庭之有人格分裂的事实就这么摆在大家的面前,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站得高高的,不把我们所有人放在眼里吗?”
魏昶晖耳朵嗡嗡作响,疯狂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魏庭之有人格分裂?”
魏泽眼神嘲讽地看着他,“我在国外跑腿打杂,你小子在国内我看充其量就是个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家里大门一关你们连眼睛都闭上了,我估计你们也不知道泓之刚死那一年,庭之吃饭喝水桌上都得摆两份吧?魏琛从俄罗斯给他带了个沙皇彩蛋,庭之当场砸掉的原因仅仅因为魏琛没给当时早已去世的泓之也带一个这事你们也从来没听过吧?”
“就在我们所有人被老爷子以庭之觉得你们吵闹为由赶出去的那一年,庭之要宅子里的所有人和他一样,当泓之还在世,于是所有佣人在服侍他的同时还得服侍一团空气。”
“你猜他这种状态时间长了会发生什么?”
魏昶晖看着魏泽眼中仿佛隐忍烧了许多年的火苗,火光中甚至隐约浮现出一张恶鬼的脸,他瞬间被镇在原地说不出话,像个正在审判现场围观的人,听着魏泽宣告判词。
“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魏泓之,就在他的身体里,他的脑子里。”
魏泽起身走到魏昶晖面前,和他面对面,目光如炬,“要想改变现状,要想把他从那个位子上踹下来,他身体里藏着的‘魏泓之’就是我们绝无仅有的机会,如果能利用好宅子里那个少年,让庭之好好回忆一下他当年是怎么失去哥哥的,他精神崩溃下副人格还能好好藏着吗?”
魏昶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你要是失败了,会是什么下场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成了,魏庭之是精神病人,有人格分裂的事实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到时候你的儿子接回来也不用看魏庭之的脸色,我们所有人都不用再看魏庭之的脸色。”
魏泽最后深深看了魏昶晖一眼,“如何取舍你自己决定,成王败寇自古以来,没有对错。”
看着魏泽即将离开的背影,魏昶晖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一定能对魏庭之造成影响?魏庭之冷心薄情,我不认为他会在乎那个人的死活。”
“他在不在乎没那么重要。”魏泽回头对着他笑了一下,“只要重现一下七年前的事情就可以了,比如让他想起来当年他其实曾亲眼目睹过魏泓之的尸体。”
魏昶晖并不乐观,“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魏泓之已经去世七年了,再大的心理创伤也该被时间抚平。”
“有没有被抚平试试不就知道了?花点钱的事,又不需要我们亲自动手。”
魏昶晖奇怪地看着他,“那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是需要我做什么?”
“那个少年不出来没法动手。”魏泽一脸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这事不急,你可以先想想清楚,想好了再联系我,我们从长计议,因为一旦失败了,谁也没有活路能走。”
第41章
魏家私宅里有个很大的游泳池,春生在得到魏庭之的允许后,时常在下午太阳没那么大,气温也没那么热的时候去泳池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