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漂亮的小脸白了白。
也许是他错愕的表情太过明显,郎羌垣露出了怜悯的表情。
男人修长的手指插入他的柔软发丝之间,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郎羌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和同情“小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突然开始相信莫闻,但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少年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睛那里落下一片阴影,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失落的猫咪。
过了好久,就在郎羌垣以为少年不会回应他的时候,又轻又沮丧的声音传来。
“我没有相信他。”
刻着cky的项链贴身放好,他确实感受到了很多nc的善意,可他也一直很清醒地记住一件事,这是残酷的扮演游戏,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轻易交付信任。
郎羌垣带姜慈回去的时候,莫闻和那些学生还没有回来。
他们一直等到傍晚时分,莫闻和学生们才回来,在见到等在门口的姜慈时,学生们的脸上都松了一口气。连一直冷着脸的莫闻,再见到姜慈毫发无伤时,表情都柔和了一些。
陆煜祺仔仔细细看了姜慈一遍“你跑哪去了?一回头没看到你的人,要不是莫先生说,有朗羌垣在不会出事,我们都要找疯了,”
“我……”姜慈不擅长说谎,又想起他们今天做的事不能告诉别人,不由有些为难,他紧张的脸都红了,也没有想到好的理由。
还好郎羌垣开口帮他解释“他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带他出来等了。”
郎羌垣朝那些学生笑了笑,开口问道“你们看的怎么样了?”
学生们见郎羌垣问他们,立刻来了兴趣,今天他们见识了各种各样神秘的蛊虫,玲姐更是拿出自己的相机给郎羌垣看。
照片里一只红腿绒毛蜘蛛,静静的待在罐子里,蜘蛛的背面是哭泣的人脸,看起来异常诡异。
只一眼郎羌垣就知道莫闻带他们看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他扯了扯嘴角,敷衍了几句。
姜慈退到一旁静静的看着,这期间陆煜祺几次偷瞥他,但都没有勇气上来说话。
熟悉的薄荷草药香,传入鼻尖。
姜慈偏过头,看着莫闻走到自己的身边,对方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和关切,手中还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汤。
可这一次姜慈却没有接过热茶,而是避开了他的眼神。
莫闻目光沉了沉,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姜慈开口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你回来后好像一直闷闷不乐。”
少年小巧的脚尖,忍不住轻轻的在地上摩擦了一下,莫闻肉眼可见少年脸上的血色慢慢退了下去,接着对方似乎有些犹豫。
莫闻再接再厉的鼓励“你可以说给我听,也许我能帮你”
“是有事。”少年的声音轻飘飘的,他像是纠结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莫闻,是你向寨老提议让我成为落花洞女的吗?”
琥珀色的眼睛颤了颤,莫闻的脸色冷下来“郎羌垣是这么告诉你的?”
“朗羌垣说是我让寨老选你做落花洞女的?”
不带一丝情绪的语气在耳边响起,姜慈低着头,不吭声,莫闻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发旋和柔软的黑发,以及那两只搅在一起的手。
看起来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他的心软了一点,也不好在逼问姜慈,莫闻“如果你不想……”
肩膀被人重重一搭,突如其来的痛感让莫闻皱起了眉骨,琥珀色的眼眸落在朗羌垣的身上,朗羌垣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莫闻,这个点我们今晚也回不去了,在你这住一晚?”
太阳已经半落山,晚上的山里比白天更危险,现在下山确实来不及,莫闻犹豫了一秒同意了。
只是到了睡觉的时候却发现了新的问题。
朗羌垣平时一个人住,吊脚楼除了主厅外只剩下一左一右两个房间,右边被他堆放了不少杂物,只有左边能住人。
床榻被让给了玲姐她们,剩余的人准备在一旁打地铺,可莫闻家里一共就四床被子,山间的昼夜温差大,白天穿短袖,晚上得盖大棉被,本来除开玲姐,他们还剩下六个人,正好两人盖一床,可……
在姜慈去洗簌的时候,莫闻和朗羌垣发生了一次没有硝烟的交锋
“我和他一起睡。”他们先是同时开口,话落两人同时一愣。
“小慈怕凉,我体热,正好和他一起,马上祭祀就要开始了,着凉可不是闹着完的。”朗羌垣反应迅速,他知道蛊师的体温一向偏低,此刻毫不犹豫扯出这个理由,果然莫闻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可还不等朗羌垣得意,莫闻突然说“剩下的被子有一床很薄,姜慈和学生们恐怕都盖受不了,保险起见……”
“我们一起盖这个薄的,厚的让给他们。”
朗羌垣的笑脸僵住???
为了伤敌,宁可自损八百?!
等姜慈冲完澡回来,地铺已经铺好,可他马上就发现屋内的气氛不对。
他离开时,两个人男人似乎还心情不错,这会即使粗神经如姜慈也发现了朗羌垣和莫闻的低气压,他愣在原地有些不敢进去。
可一直关注他的两人马上就发现了他。
刚刚洗完澡的少年,身上还泛着潮气,小脸被蒸得红红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草药的香味,朗羌垣和莫闻都不经人事,之前从没有对谁产生过想法,这会乍一见现在的姜慈,只觉得热血下涌。
恨不得把人拉过来蹭蹭。
如果莫闻不在,或者如果自己当时直接带着人下山就好了。
如果朗羌垣今天不带这些学生碍事,他今晚就会去找姜慈,到时候只要借口留宿……
如果没有这个人碍事就好了。朗羌垣和莫闻同时想到。
可现在天大的便宜被却陆煜祺给占了,陆煜祺自从见到朗羌垣背了姜慈一路,心情一直不大好,可一听说“陪睡”的好事落在自己身上,一改之前的阴沉,不仅趁着姜慈去洗澡的时候暖好了被子,在见到姜慈后,更是用亮晶晶的狗狗眼看着他。
在男人们酸透的眼神中,姜慈钻进了被子,莫闻的被子似乎才晒不久,又软又暖和,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临睡前,他乖乖朝朗羌垣和莫闻道了一声晚安,见男人们面无表情点头,姜慈不由露出一丝担忧的表情。
朗羌垣和莫闻睡在靠近门的地方,他们两人都选择睡在被子两边,中间留着一个大大的缝隙,甚至可以在睡进去一个人。
这样……
不会感冒吧。
这一觉姜慈其实睡得并不安稳,起先被子又暖又软,陆煜祺似乎怕吵到他,和姜慈隔着一段缝隙,直挺挺地睡在那一动不敢动。
可睡着睡着,姜慈只觉得自己被一团火包围着,那团火和他亲密相连,热得他微微喘息。
他好不容易挣扎地往旁边挪了挪,因为动作较大,莹白雪嫩的左肩露在外面,下一秒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轻轻吻了一下左肩,并用力嘬了一口。
艳如梅花的红痕,留在雪白的肌肤上,看起来异常漂亮,那冰冰凉凉的东西毫不客气地探入衣内,狎玩着细腻的皮肤。
姜慈被夹在一冷一热之间,难受无比,他觉得自己似乎陷在噩梦中,这一觉睡得无疲惫。
等他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被人放到了床上,房间里空无一人。
姜慈整个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呆呆地坐在床上片刻,才完全清醒过来。
换好衣服出了屋子发现那些学生竟然在帮助莫闻做早饭,邱彬眼尖见姜慈笑道“呦,醒了!正好饭马上就好了!”
姜慈有些不好意思呐呐开口“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没事。”邱彬性格开朗,看起来也很愿意和姜慈聊天“我们这么多人做不了饭而已,很快的,再说了朗小哥也说让你多睡会。”
郎羌垣冲姜慈一笑,抢在莫闻之前给姜慈盛了早饭。
早饭是用柴火炖的很烂的小米粥,里面还放了几个腊排骨。闻起来香,口感也软糯。
饶是姜慈胃口小,也忍不住吃了一整碗,郎羌垣和莫闻对比都露出满意的神色。
正吃着陆煜祺突然猛地偏头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起来有些不太舒服。
郎羌垣适时露出担忧的神色“感冒了?”
邱彬正埋头干饭,听到对方问笑道“害!陆哥睡觉不老实,早上起来的时候都滚到被子外面去了,这能不感冒吗?”
“陆哥也是,也不说一句,早知道就应该让你睡中间。”
姜慈有些好奇的盯着陆煜祺,昨晚睡前对方还规规矩矩睡在自己的旁边,一点都不像是喜欢乱动的人。
陆煜祺被姜慈看着心情更加郁闷了,忍不住说“我平时睡觉都很规矩的……”
“可能因为换了地方不大习惯吧。”莫闻接话“等会我给你一些草药吃下去就好了。”
学生们道了谢,瞬间觉得原本看起来冷冰冰的蛊师,是个温柔好说话的人。
饭后郎羌垣问这群学生接下来想去哪,他们似乎以陆煜祺为首,此时都等着陆煜祺发表意见,陆煜祺想了想说“我听说寨子里要举行祭祀,不知道方不方便我们以这个做课题研究……”
姜慈原来正在围观莫闻研磨草药,见陆煜祺这么问,忍不住看了郎羌垣一眼。
郎羌垣点头“当然可以。”
学生们发出欢呼声,可姜慈总觉得有些不安。
回到寨子后,学生们因为要整理资料暂时先回去了,陆煜祺原来还想借宿在姜慈那,被郎羌垣礼貌请走。
姜慈原本也想回去,没想到被郎羌垣和他一起回了家。
姜慈的吊脚楼。似乎很久没有人修理了,连屋顶都有一个小破洞,郎羌垣露出嫌弃的表情,随后爬上去呼哧呼哧修屋顶。
姜慈看着他的手臂肌肉线条,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色,如果可以,下次他也想抽到身材这么好的人设。
郎羌垣的动作很快,三两下解决了屋顶,天色渐晚,又因为帮了忙,姜慈放他进了屋子。
没想到这人刚进屋就开始作妖。
“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问话时郎羌垣虽然板着脸,但耳尖微微泛红。
姜慈???
郎羌垣“就去是做a……”
姜慈反应过来急忙捂住对方的嘴,他的脸微微泛红,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可以随口把这种事情轻松说出来。
民风淳朴吧。系统回答道,对于寨民来说,喜欢就会直白说出来。
姜慈苦恼的要命,根本不想和这样直接a上来的人待在一起。
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郎羌垣忍不住问“郎羌垣,我一定要做落花洞女吗?”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不变成祭品。”郎羌垣看着姜慈一字一句说道,姜慈的双眼亮了亮,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破局的线索。
没想到系统却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还不等他问就听郎羌垣说“落花洞女需要纯洁之身,如果你跟我……”
姜慈……
说来说去又绕回去了,姜慈的嘴角微微下垂,抿成一条直线,郎羌垣见状闭了嘴,可眼神忍不住往姜慈身上看。
少年是真的漂亮,难怪莫闻那个煞笔和寨老。推荐他做落花洞女时,寨老会毫不犹豫同意。
郎羌垣的目光落在姜慈瘦瘦的腰肢上,那么细的腰,他用一只手就能固定住姜慈的腰,然后他会从后面慢慢打开少年最柔嫩的地方。
少年那里很小,肯定承受不了他。
但少年也挣脱不了,只能一边哭一边求饶,可他肯定不知道,这样只会刺激男人。
让人更想完全占有少年,到时候他会以为安抚一边让少年哭的更厉害。
郎羌垣的脑子里想入非非,可脸上却不露丝毫,他还想逗弄姜慈几句,可少年突然皱眉“你有听到吗?”
郎羌垣?
“铃声,我听到铃声了……”
郎羌垣的脸色一变,他快步来到窗边,只见不远处一行人慢慢走过来,为首的人提着一个灯笼。
姜慈听到的铃声正是那人手中铜铃发出的声音。
只见那行人步伐僵硬的走在路上,且一个搭着一个的肩膀,排成一字型。
为首的人大喊“阴人上路,生人回避——”
郎羌垣的脸色阴沉的厉害,他盯着那行人开口“是赶尸人,寨子里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到赶尸人了。”
郎羌垣的目光微沉低声说“祭祀前遇到赶尸人,是大凶之兆,寨子里怕是要出事。”
姜慈的脸色雪白,有些惶恐地拉着郎羌垣的衣服,赶尸匠停在吊脚楼的门口,他穿着蓑衣带着一顶蓑衣帽,完全看不见脸。
赶尸人开口“归家路远,可否暂住一夜?”
“不……”拒绝的话即将脱口而出之时,郎羌垣突然握住姜慈的手,他低声说道“不能随便拒绝赶尸匠,如果因为你的拒绝耽误了路程,这些亡灵会来找你。”
姜慈呆了一下,郎羌垣看着赶尸匠的目光很冷,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进来吧。”郎羌垣松了口,他一直牵着姜慈的手带着少年慢慢走到门边去给人开门。
“别怕,今晚我陪你,赶尸匠不会让阴人进屋。不要怕。”郎羌垣的手温暖无比,姜慈出去后,果然见赶尸匠将这一行五具尸体赶到吊脚楼角落。
姜慈小小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回握住郎羌垣的手,有些庆幸今晚对方在这里,就在他放松的那一刻,姜慈猛地发现现在末位的那具尸体竟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心脏狂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在抬头发现郎羌垣的表情同样严肃,刚才不是他的错觉!
尸体真的回头了!
“今晚我们可以一起睡吗?”姜慈的手紧了紧,惶恐不安的眼神,略带祈求的语气,羔羊把自己送到了饿狼的怀中。
郎羌垣回握姜慈的手,看着对方眼巴巴的表情不由心软“好。”
这是少年第一次主动提出和他同床共枕。
如果是其他时候,郎羌垣肯定会没脸没皮地打趣逗弄几句,绝对要把少年撩的脸色通红为止,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他的目光落在赶尸匠身上。
赶尸匠似乎对刚才尸体的异变一无所知,对方背对着姜慈,抖开黑色的细线,仔仔细细的绑在那些尸体的脚上。
郎羌垣挠了挠姜慈的掌心让他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他贴到姜慈耳边轻声说“是墨斗线。可以防止走尸异变后,到处跑。”
姜慈悚然一惊,听出了郎羌垣的言下之意,这些尸体很可能有问题,所以赶尸匠才会用墨斗线绑住他们。
赶尸匠拍拍手朝他们走了过来。
郎羌垣下意识挡在姜慈面前,赶尸匠的动作顿了一顿,彬彬有礼地停在距离他们五米处,不在靠近,沙哑的声音传来“冒昧打扰一晚,明日就走。”
身后的衣服被人揪紧,郎羌垣整个挡在姜慈面前“归家路上难免有困难。”
郎羌垣让姜慈先进了里屋,然后自己就在外面招待赶尸匠。
屋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姜慈在里面能听到外面隐隐绰绰的谈话声,他的手搅了搅衣服边,低声对系统说“我觉得有点不对。”
系统什么?
“这个副本有点不对。”姜慈重新拉出副本介绍,仔细开始查看,接着他点了点上面的提示。
“这次副本并没有给出明确的通关条件,但给的提示是湘西三邪。”
姜慈漂亮的小脸,此刻看起来苍白无比“一直听郎羌垣在说祭祀,加上我这边前面的副本简介,也反复提到落花洞女,让我以为这个是关键点,但……”
粉色的唇紧紧抿着,小巧可爱的唇珠被挤得微微发白。
“被提到多,也许只是因为我抽到的人设卡是这个而已。”
也许想通关蛊虫,落花洞女,赶尸的信息一个也不能少!不然为什么副本提示说湘西三邪,而不是落花洞女?!
“会出现玩家之家通关条件,或者说给信息提示不一样的情况吗?”
系统会,不同的人设卡有可能对应着不同的通关条件,如果你抽到反派人设,说不定会站在其他玩家的对面。
这也是为什么前期不能轻易在玩家面前暴露自己身份的原因。
姜慈的手紧了紧,难怪副本开始前系统提醒他注意,不要被其他玩家发现身份。
因为他很可能会遇到抽到对立任务的玩家,无知无觉就被对面设计出局!
可这样也意味着,每个人得到的信息提示不一样,如果不能最快挑选出自己的队友,共享信息,很可能走入误区被坑到死!
多人副本竟然比单人副本难这么多……
这游戏干脆别叫极限扮演,改名叫极限坑人算了。
姜慈心乱如麻,他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副本提示。
……学生们选择偷偷带走落花洞女,可没想到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群学生里应该也有玩家,很可能就是邱彬,之前崩人设说不定是他故意。”
故意试探有没有同样身为玩家的同伴。
有可能,不过还是谨慎点。系统提醒他。
“嗯嗯!”姜慈乖乖点头,解开了部分信息的他看起来非常开心,他乖巧地和系统说“明天我可以向他们透露自己就是落花洞女的信息,试探一下。”
你确定吗?可是上面也说了,按照剧情他们带走你会发生诡异的事情。
姜慈想起山洞里看见了诡异蛊虫,以及刚才突然扭头看他的走尸。
漂亮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犹豫“也许诡异的事情早就发生了,只是游戏介绍在混淆视角罢了。而且我暂时也不会跟他们走。”
系统久久没有回话,姜慈也没有催促,他在心里下定决心,明天把自己是落花洞女的消息透露给那些学生。
这一顿晚饭,姜慈一直在想怎么给学生们透露信息还不被怀疑,吃的食不知味,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赶尸匠竟然全程都没有摘下蓑帽。
饭后,郎羌垣赶着他先去洗澡。
浴室在吊脚楼旁边不远,是一个简单的四面用竹子围起来的小竹屋,姜慈抱着换洗的衣物看起来有些犹豫。
竹屋四周黑漆漆的,还有不知名昆虫的叫声,唯一的光源就是顶部的小灯泡,灯泡似乎用了很久,灯丝已经微微发黑。
姜慈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树林中,矮灌木微微晃动,黑暗中像是藏的什么幽灵猛兽。
他忍不住有些紧张,突然啪嗒一声脆响传来,是枯木被踩断的声音。
姜慈悚然一惊,猛的回头看向声源中,一个高大的黑影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正现在他侧后方!
漂亮的眼睛里面满是惶恐,尖叫声差点脱口而出,下一秒黑影往前走了一步,灯光照到了来人的脸。
来人是提着热水的郎羌垣,对方的脚步一顿,抬手进去捏了捏姜慈的粉腮“怎么这幅表情,被我吓到了?”
郎羌垣打量着四周,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有点吓人,搞不好附近就藏着喜欢你这样小男生的变态,你洗澡的时候特意跑来偷看你。你还这么好看,他肯定会把持不住,搞不好会直接冲进去。”
姜慈刚才被吓了一跳,此刻被对方嬉皮笑脸的样子气死,但是他又确实觉得害怕,不敢把人直接赶走。
只好抿着唇低着头不说话,他用力捏着手上干净的衣服,就像把那些衣服当做郎羌垣一样。
郎羌垣被他的样子逗乐了,放下热水道“这么生气啊?嘴巴翘得都能挂油壶了,我就开个玩笑,怎么可能让别人偷看你。”
“你洗吧,我在这守着。”郎羌垣认真地说。
“不是……”少年的脸都红透了,他低着头不敢去看男人,声音也弱弱的,似乎有些害羞“我不是怕别人偷看我。”
只是怕鬼,可这样丢脸的理由姜慈不好意思说出口,他的耳尖红红的,怕郎羌垣追问,匆匆关上了门。
郎羌垣呆呆的站在外面,半响开口道“可我怕……”
你的身体只能我看。
郎羌垣蹲在的门口背对着洗澡房,耳边传来哗哗的水声,一股似有似无属于姜慈身上的幽香味传来。
郎羌垣不由有些想入非非,虽然只是昨晚惊鸿一瞥。
但他能清楚的记得少年的那双腿又白又嫩,连膝盖窝和脚踝都泛着粉色,明明看起来那么瘦,但捏上去却不觉得硌人,反而软软的都是肉。
那天晚上他看的眼睛都直了,冲动之下说了不少昏话。
说的时候他还在想,如果姜慈真的愿意,他就会努力让对方不要成为祭品,可没想到少年脸上的血色直接褪去,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伤心。
郎羌垣被对方表情搞的心神不宁,最后被傻兮兮地赶了出去。
离开前的那一秒他忍不住回头去看,见少年半隐藏在黑暗中。
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诱人无比,又白又嫩的腿露在外面,郎羌垣心脏狂跳,如果不是他的自制力够好,他差点冲上去跪在姜慈的脚下。
想要跪在他的脚下膜拜,想要品尝那双精致的如玉雕般的脚。
想到这里,不争气的东西又有了膨胀的趋势,郎羌垣天人交战,最终忍不住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小竹屋。
竹屋实在起不到什么遮挡的作用,透过竹子间的缝隙视力绝佳的郎羌垣能看到里面升腾的热气,以及若隐若现白花花的肌肤。
他甚至看见姜慈恰好转身,背对着自己……
“草!”从不说脏话的郎羌垣忍不住暗骂了一声,马上移开视线,他这样和监守自盗有什么区别?说好帮姜慈守着不让人偷看,结果管不住自己?!
热意几乎压不住,郎羌垣有些不自在地换了一个姿势。
这个澡姜慈洗的也不安稳,水汽弥漫让光线变得更差,雾蒙蒙的让他很没安全感,竹屋的缝隙大,感觉四处漏风,他想要快点洗完出去,可刚刚转过去却觉得有冷风吹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姜慈只觉得后背一凉,他有些不自在地回头,身后是竹制的“墙壁”。透过缝隙隐隐约约能看见外面摇曳的树影。
姜慈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趴在竹子上往外看,外面黑漆漆的,风似乎很大树影不停摇曳,姜慈小小松了一口气。
只是风而已。
他准备继续洗,突然猛地顿住,不对劲,姜慈死死盯着不远处灌木丛里的一个黑影!
那个黑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现在那里的,因为一直站在那,光线又很暗,起先姜慈误以为那是棵树,就在他放松的那一刻,猛地发现了不对。
旁边比他更粗的树都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只有那个黑影伫立在那里动不动。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树影,很可能是一个人!
姜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尖叫声脱口而出。
黑影像是知道他发现不对一样,竟往前有走了几步,慢慢的靠近竹屋,借着微弱的灯光,姜慈看见一双沾满泥土的皮鞋。